帝王貪嬌 第1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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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么?” 侍衛訕訕一笑,立即跑開了。 直到將近午時,陸滿庭才意猶未盡地饒了蘇吟兒。 馬車里備得齊全,溫水、干凈的衣裳、鞋襪,全都是蘇吟兒往日里鐘愛的樣式,不同的是,每一樣都繡著百鳥朝鳳,意味著皇后身份的象征。 陸滿庭親手給蘇吟兒穿好裳裙,為她重新梳了美人髻,用薄紗遮了她鎖骨上的斑斑紅痕,全然不在意她憤恨又羞恥的眼神。 他笑地怡然自得,便是擁著的美人兒一句話不說,他也能自說自話,撫摸著她烏黑的青絲。 “吟兒還是這般乖些?!?/br> 他取了一個血紅色的翡翠玉鐲給她戴上。 還是上回蘇吟兒打碎的那只。城中不乏能工巧匠,用金絲將斷成數截的玉連起來,竟也瞧不出一絲破綻,倒像是精致的花兒開在玉鐲上。 他聲線沉沉,半是凌厲半是威脅。 “莫要再弄壞了。外祖母若是沒瞧著你戴,會為難你的?!?/br> 第85章 不解 常國公府在若水城的城北。 若水城是漠北一帶頗為富足的地方, 也是大庸國極北之地,數十萬將士守護在此。 因著靠近天牧族和南冥國,城中建筑偏向異族風格, 喜做尖拱和穹隆, 壁裝上多貼有回紋浮雕,僅有少數官宦人家保留著京城的建筑風格。 常國公府就是一棟典型的蕪殿式宅子, 五進五出、占地寬廣,氣派威嚴。 門前松柏常青、石獅傲居, 紅墻綠瓦的歇山頂上, 嘲風和螭吻穩坐正脊的檐角,廊下紅燈高掛。 聽到天子馬車的通傳聲, 常國公早早領著家眷恭敬侯在門前。 馬車里, 蘇吟兒著一身大紅色留仙裙,裙上百鳥朝鳳金線交織、典雅富貴。 她低垂著微濕的長睫, 遮住眸底迷離的水霧,縱是再不情愿,那張嬌嫩的臉頰被狠狠地憐愛過, 簇著桃花般的濃艷,半是氣極半是撫媚; 紅艷艷的唇兒更顯嬌潤,似那樹上泛著晶瑩水滴的青果。 出門時的衣裳已不能穿, 被他撕破后可憐巴巴地躺在絨花地毯上,身上的這套,是陸滿庭親手為她穿上的。 她被陸滿庭親昵地擁在懷里,隔著單薄的衣裳,他灼熱的肌膚燙得她快要化了。他捉了她的手兒, 打開, 手心里的冷汗被風一吹, 涼透了,他便取了織荷花的絹子替她擦拭。 “怕?” 他揉了揉她的手。 馬車外,近上百人跪在地上,等著皇上皇后下駕。領頭的是一位年近古稀的白發老者,青衣裹身,面容清瘦卻精神灼爍,他的身后緊跟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 這兩人正是陸滿庭的外祖父外祖母:常國公及其夫人。 馬車已停下,陸滿庭卻沒有著急下車,只柔情似水地望著她,淡笑著,似揶揄。 “吟兒氣朕時的傲氣去哪了?不過幾個不相熟的親戚,有何可怕的?” 蘇吟兒似被戳中了心事,惱怒地抬眸,氣鼓著桃腮瞪他。 他不禁笑著,細長的丹鳳眼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緊了緊她的手,音量卻陡然大了幾分,足夠外面的人聽得清切。 “莫怕,你是陸滿庭的女人,無需畏懼任何人?!?/br> 言罷,他執著她的手,緩緩走下馬車。 年輕的帝王氣勢威嚴且凌厲,遠非四年前的少年郎可比。 這滿地跪著的遠親近戚,除了少數幾人知曉內情,絕大多數人也是第一次拜見皇上,不敢瞧他的神色,被他厚重的腳步聲驚出一身冷汗。 眾人恭迎:“皇上皇后安康!” 陸滿庭俯身,斂下滿身的駭人氣勢,扶起兩位老人。 “外祖父外祖母多禮了,庭兒不孝,來晚了?!?/br> 常國公和老夫人緊握陸滿庭的手,感慨這些年的分離。常國公是個文人,便是垂暮,傲骨的氣質依舊,攬著陸滿庭時脊背挺得筆直。 老夫人抹了一把鬢角的淚,哽咽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br> 蘇吟兒微微欠身,向常國公和老夫人回了一禮。 “吟兒見過外祖父外祖母?!?/br> 蘇吟兒聲音甜糯,嫣然巧笑的時候,杏目里盡是不染是非的天真,軟了人心。老夫人怔怔瞧了許久,在旁人的拉扯下,方才意識到失禮。 老夫人扶起蘇吟兒:“娘娘,使不得,您有了身孕,且慢些?!?/br> 老夫人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蘇吟兒的身上,在看到她皓白手腕上戴著的血紅色翡翠玉鐲時,眸光一頓,似意識到什么,臉上的笑愈發地親切。 “庭兒的小姨提過多次,說娘娘是個惹人憐的,看來不假。我們庭兒當真是好福氣?!?/br> 小姨是為了救蘇吟兒而死的麼麼,是老夫人的二女兒,大女兒是陸滿庭的生母——已仙逝的前朝皇后。 提及故人,蘇吟兒水泠泠的美目流轉,心下不忍,靠近老夫人,攀上對方的手,任由對方把她往前廳帶。 常國公攬上陸滿庭的肩膀:“走,我們祖孫喝幾杯?!?/br> * 午膳備在前廳,席開十二桌。但凡和陸滿庭有些血緣關系的,不管多遠,都來了。 按照禮數,皇上和皇后理應一起坐在最上方,可老夫人不放人,牽著蘇吟兒的手鬧家常,介紹了許多親人與她認識。 蘇吟兒雖貴為皇后,卻是晚輩,又是新婦頭一回進門,收的紅包和禮品多到數不過來,樂得身后跟著的洋桃笑歪了嘴。 老夫人是個好相處的,話多,府上嬉笑聲歡愉,蘇吟兒難得露了笑顏。用午膳的時候,老夫人熱情地給蘇吟兒夾菜,叮囑她多吃些,將腹中胎兒養得白白胖胖才好。 京城中的流言蜚語不少,自是變本加厲地傳到了若水城。 可老夫人不傻,早早派人打聽過,皇后娘娘肚中的孩兒是親外孫的,錯不了,自該多疼愛些。 蘇吟兒盛情難卻,想拒絕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低頭飲茶的功夫,面前的白兔玉盞堆成了山尖尖。 她本就食量小,有了身孕后,每頓吃得更少,稍稍吃多些,肚皮脹得慌。 眼下,她更愁了。 斜對面的陸滿庭微晃著酒樽,眸光總是不經意間落在她身上,又似沒有,醉美的唇側勾著一抹誘i人的笑,神色很是愉悅。 他給角落里的洋桃使了個眼色,洋桃立即上前,不動聲色地給蘇吟兒換了個空盞,又在盞里添了小半碗小米粥。 蘇吟兒憂著的心適才落下來。 酒過三旬,男子們談天說地,女眷們閑話家常,蘇吟兒靜靜地聽著,淺淺地喝了幾口暖粥,眉間隱隱有藏不住的倦意。 外頭日頭正烈、金輝遍灑,蘇吟兒剛才被陸滿庭折騰了許久,眼下有些犯困了。 可午宴未散,她萬萬不能離去,否則于禮不合。 陸滿庭優雅地飲了一口酒,隨手指了指后院的方向。 “吟兒,你且陪外祖母逛逛。若是走累了,朕從前的臥房應還在,去歇歇?!?/br> 蘇吟兒如釋重負,起身應下,滿廳堂的女眷們則捏著帕子笑,就差說皇上是個會疼人的。老夫人自然懂得,笑著牽起蘇吟兒往后院走。 常國公瞥了一眼徐徐離去的背影,給陸滿庭續了酒。 “皇上不去瞧瞧?” “不了,”陸滿庭放下古銅色的酒樽,“朕身上酒味重,會熏著她?!?/br> 常國公嘆口氣,“你和你爹一樣,都是多情的人。你爹當年若不是執意要回去救你們母子,也不至于死得那般凄慘。等會,” 常國公頓了頓,似想起什么,怔道,“莫非她就是庭兒當年......” 陸滿庭深邃的眸光微暗,眸底似有洶涌的回憶在翻涌。頃刻,他拿起酒樽,猛地灌了自個一大口,掩下唇側的苦澀。 “是她,可她忘了?!?/br> * 蘇吟兒跟著老夫人來到二進院。 許是猜到蘇吟兒乏了,老夫人也沒在庭院里耽擱,徑直拉著她入了東廂房。 這是一件極其雅致的臥室。 窗邊一張簡易的書桌,書桌上擺著一副宣紙和一支墨尖干透了的狼毫筆;西北角置著凈手的銅盆。八扇蘇繡屏風后,黃花梨拔步床上的藍色錦被淡雅。 整個臥房,除了必要的桌椅、床凳和衣柜,瞧不見任何的擺件和裝飾物,亦沒有半分女子殘留的香粉味。 老夫人拖著蘇吟兒坐到矮幾前,命侍女倒了茶水,關上房門。 老夫人握著蘇吟兒的手,滿是皺紋的眼角隱有熱淚。她撫摸著蘇吟兒手腕上的玉鐲,神色漸漸悲切。 “這玉鐲子啊,是老婦的祖上傳下來的。庭兒的生母成婚之時,我將玉鐲子送給了她。誰曉得,這一別就是永別?!?/br> 十五年前,一匹老馬從日落的余暉里緩緩走進,馬背上馱著一個虛弱的孩童。 孩童面對誰都不說話,既不說來找誰,也不說自個的身份,唯有看到老夫人時,琉璃色的眸子很仔細地瞧了瞧老夫人的臉,顫巍巍地從懷里拿出一個血紅色的玉鐲子,聲線暗啞地問她——“您認得么?” 老夫人凄苦地落著淚。 “我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容貌長得似我,性子卻隨了她父親,是個溫和沒脾氣的;二女兒長得糙,性子也野,是個驕橫的??蓱z我兩個女兒,都死在了那昏君的手上!” 蘇吟兒的心像是被刀尖刺過,看向手腕上的翡翠玉鐲時,忽地生疼。 那是他生母留給他的遺物。 老夫人忽地笑了,“瞧瞧,我年紀大了,說話沒個分寸,不該在娘娘面前說這些,惹您煩了?!?/br> 蘇吟兒搖頭:“不,吟兒喜歡聽您說這些。小姨是個有趣的,待吟兒可好了,會熬小米粥給我吃、會護著我、還會給我撐腰,不許皇上欺負我?!?/br> 還有未曾見過面的母親大人,宮里的老太監和麼麼常說先皇后是個好人,敬重著呢! 兩祖孫提起京城里的往事,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沒個正經,卻是蘇吟兒這些日子以來,說話最多的一次。 老夫人捏了捏蘇吟兒的粉頰,笑道。 “難怪你小姨這般疼你。你這孩子,招人喜歡!” 老夫人愛憐地撫摸玉鐲子,“當年,庭兒答應我要將此物戴在他心愛的女子手上。還是你們年輕人講究,在鐲子上繡金花,好看了不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