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白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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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城熙熙攘攘,門巷闐咽,練白妤策馬走在朱雀大街。榮業坊的門口站著幾個官兵,見是生面孔,靠近盤問起他的身份。 “官爺好,在下裕和鏢局的主人練白妤,受邀前來拜見平王府大小姐虞漸” 聽說是來見虞小姐,官兵表情微妙,審閱過手信便放行了。坊內不許騎馬,練白妤向他們打聽過平王府的方位,又走了半柱香,終于到達目的地,府前有一位老婦人正等著她。 “請問是裕和鏢局的練大人嗎?” “正是?!?/br> “啊,我家小姐恭候多時。王爺不知大人來訪,還請大人隨我走側門吧?!?/br> 虞小姐的地位,練白妤有所耳聞,她因生母身份低微,貴為親王的女兒卻連個封號都沒有。平王妃過門后,直接給她取名漸,音同賤,折辱的意圖一目了然。 處境如此困難的大小姐,到底能不能幫上自己的忙呢?練白妤默然嘆息。 半年前,裕和鏢局接了一支押往天字拍賣場的單,貨品里一枚綠松石手釧引起了練白妤的注意。如果沒有記錯……他也絕不會記錯,這枚手釧的主人是臭名昭著的殺手公皙嗣音。 二十三年前,嗣音幾乎屠了練家滿門,父親聯合一眾幫手拖住對方,母親帶著幾個兒女夜逃數百里,最終只有練白妤在那場生死接力中活了下來。 他隱姓埋名著生活,希冀有一天能手刃敵人,沒曾想剛過了四年,就聽說嗣音叛逃出了公皙家,從此不知所蹤。 很多人說嗣音死了,畢竟她有著太多的仇家;也有人說嗣音蟄伏起來培養著接班人,畢竟她曾是公皙家最出色的棋子。 總而言之,她成了一個傳說,這曾戴在她手上的手釧,成了找尋路上唯一的線索。 練白妤查到手釧是從平王府流出來的,平王地位尊貴,如練白妤這種江湖人,很難與王公貴族攀上關系。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府里這位不受待見的大小姐想去一趟題首關,要尋幾個護衛,若換成她的弟弟出行,是怎么樣也輪不到鏢局之流,自有王室派人開道。 跟著老婦人穿過數層院落,練白妤見到了虞小姐。 虞小姐果然完美符合著一個飽受欺凌的模樣——臉色發青,嘴唇發白,倚在一把圈椅上。長相是十分美麗,眼睛狹長,鼻梁挺拔,嘴角不喜也上揚,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 虞小姐一開口,端的是聲如蚊蚋,幾乎像在自言自語。 “你來了?很好,我正等你?!?/br> 練白妤跟這位虞小姐相處,疑心稍有不慎便能將她吵碎了、嚇碎了、磕碎了、絆碎了,虞小姐倒沒有這樣脆弱,不僅如此,她對于練白妤的走鏢生活有著濃厚的興趣,絕非客套似的問詢。 待她二人就鏢局的運營、走鏢的見聞暢聊一個時辰后,練白妤總算將話題拉到了此行的目的和規劃。 “虞小姐準備何時出發?身邊是否需要帶人服侍?馬車由王府準備還是用我們鏢局的?非我自夸,裕和鏢局為貴客準備的車寬敞舒適得很呢?!?/br> 虞小姐聽了,低頭細細思索,直到練白妤以為她兀自睡著了,才總算抬起頭,目光飄向候在一旁的老婦人。 “宮媽,您去嗎?” 老婦人眼里溢出關心和憐愛,“老身自然是跟著小姐的?!?/br> “旅途勞頓,要辛苦你了?!?/br> 說完這句,虞小姐長嘆一口氣,擺了擺手。 “練大人請先回吧,費用和車馬的問題容我再跟父王請示?!?/br> 練白妤內心焦急,怕虞小姐嫌價高了生意要吹,但過于諂媚未免令人起疑,而且若是虞小姐不頂用,這馬屁很可能會拍在平王府的馬腿上,那時再想從其他人下手恐怕難如登天。 他先前特意將嗣音的手釧戴上了,這時便狀若不經意地露了出來,給自己理了理頭發。 虞小姐面無波瀾,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練白妤留下所住客棧的地址,無奈離去了。 “他讓你失望了嗎?”送走練白妤,宮媽回到了虞漸的小院子。 “他的修為不高呢,天權境罷了。原來在外面生活,只需要這種程度的身手?!?/br> “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也可以在外面生活?!?/br> “既然如此,為什么我不可以?” 宮媽沉默了,兩人靜靜地對望。 半晌,虞漸再次開口:“我能進踏雪潭嗎?” “也許能,也許不能。你本可以選擇一輩子待在平王府?!?/br> 虞漸撇開頭,緩緩向院外走去,她需要跟虞世弘談判這次的出行。 甫一走進平王的院子,虞漸就瞧見院里坐著的弟弟虞觀,虞嗣王身形高大,相貌英俊,旁邊蹲著他母妃的愛犬阿廖沙。 許是剛剛與狗同樂了一番,虞觀白凈的臉和脖子透出幾抹薄紅,鬢角隱隱滲出汗珠,看到虞漸來了,他熱情地打招呼:“姐!難得見你來父王這邊?!?/br> 虞漸和氣地微笑:“父王在書房?” 她認可這位弟弟優越的外表,但無法認可他貧瘠的天資和愚笨的頭腦,在虞漸的眼里,他約等于阿廖沙。 虞觀不知道自己在親姐的心里已經跟狗友劃上等號,帶著陽光的笑容頷首肯定。 對于虞漸,他內心非常憐憫,但在行動上沒有太多作為,畢竟在迫害虞漸這條路上,親娘正是帶頭的大隊長,親爹也不逞多讓。不跟著落井下石,虞觀就已經是這個家里對她頂好的人。 虞漸接著往房里走去,平王虞世弘正坐在案前專心看書,像是察覺不到來了個大活人。 “母親的四十冥壽快到了,我想帶她回題首關那邊看看?!?/br> 虞世弘抬起眼皮來,打量著她。 “人死如燈滅,還能看什么?” 虞漸有心把他的腦袋擰下來,但自知不可能,只能捏著鼻子好聲好氣:“這是母親的遺愿。況且,我若是男子,都快到加冠的年紀了。一輩子待在王府里,我也想去母親的故鄉看一看?!?/br> 虞世弘把書合了起來,不屑地輕哼一聲:“準備找裕和鏢局的人?” 虞漸也沒指望自己跟練白妤的私聯能瞞過他,老實點頭。 “想去的話,先跟寧相把親事定了。他乃股肱之臣,前途無量,你還有什么不滿!” 料到他會提這個,虞漸故意作了一番為難的樣子,猶豫良久,算是勉強答應,又三令五申成親需等她從題首關回來。 虞世弘想了想,警告了一句:“最遠就到守仙鎮,不準出關!”他倒不擔心虞漸耍什么花樣,他只擔心山高皇帝遠的,萬一她被賊人擄走了婚事告吹。 定親的日子選在了下個月初六,虞漸讓宮媽去找練白妤,通知他初七就出發。 那邊寧叔遠得了虞世弘的首肯,馬上就開始了納征與請期的工作,虞漸也因這樁婚事,總算得到了遲來的封號。 虞觀聽說后,樂呵呵地上門送祝福,在他眼里,嫁給寧相是虞漸的幸事,以后能過上做夢也不敢肖想的好日子。 虞漸向來把他的話當屁聽,所以很是心平氣和,還提到了自己初七要出門的事,她緊張地嘟囔著:“我是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也不知道準備工作能不能都做好……題首關那邊現下是什么天氣了?該帶多少衣服呢……” 虞觀看著jiejie,心中又泛起了類似對貓狗的憐惜。 近來平王妃消停了不少,虞觀覺得自己可以給出一些親弟弟的關懷來,便承諾在初七這天為她收拾東西送行,看著虞漸露出的笑顏,虞觀覺得自己著實是個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