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國母過世。

    新聞一出，舉國譁然。

    安齊他們回到了海港，方優誼和他們道歉，說局里突然忙起來，他抽不開身，于是沒跟他們一起去追謙恭讓。

    quot;局里忙甚么?quot;

    quot;政風處要開始大動作搜查了。quot;方優誼看起來疲憊不已：quot;我們要開始檢查所有公務人員，他們的身份，平日的儀點，交友的渠道，說是要改善國政的風氣，但我們私底下都在猜，可能跟國母過世有關係，因為之前從來沒有這樣大動作徹查所有的公務人員。quot;

    這消息是方優誼的局長透過管道預先得知了消息，于是先在局里發佈命令，接著全國警察局都收到來自御家的通知，所有警政局警政署都要跟著辦理政風調查。

    quot;我昨天都已經換好衣服走出警察局了，正要去開車，突然又被叫回去，然后開始翻閱幾千份的文件，就我和另外兩個同事，我們三個人昨天整個半夜都在看那幾千份的文件。quot;方優誼抱怨：quot;我真的快死了!我昨天回到家的時候天都要亮了，我老婆正起來要給孩子泡奶。然后我洗個澡吃個早餐后又要出門，值今天早上八點的班!quot;

    quot;為什么你們猜這事和國母過世有關?quot;安齊雖然昨天在山中黑屋就已經得知了大概的消息，可是有很多地方都沒聽懂。

    quot;因為消息太突然，我們猜是政府覺得有內鬼，所以名義上是要改善政風，其實是要把內鬼抓出來。quot;方優誼嘆口氣，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quot;唉，時間差不多了，我又該去加班了...quot;

    quot;辛苦了。quot;

    quot;不會，你們才辛苦了，謝謝你們替我去追查謙恭讓。那個和他會面的人是誰，我會再去查清楚，可能需要一陣子。quot;

    quot;有需要幫忙再跟我們說吧!quot;

    方優誼轉身去取餐檯拿外帶咖啡，和安齊他們揮手道別，接著快步離開咖啡店，坐上警車回警局工作去了。

    quot;那我們現在怎么辦?quot;棠崇奉這個問題有兩個意思，一個是問如果想要繼續調查這案子是不是只能等方優誼了，另一個是問他們這群人是不是該找個時機回歸正常生活。

    從他們遇到一堆怪事，還有周味鮮被燒掉之后，他們這陣子過著不太像正常人類的生活。大概打從他們出生以來，從沒想過這輩子還可以有段這樣陪著警察追查兇殺案的日子了。

    安齊也想著同樣問題，突然楠風問道：quot;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我帶你去個地方。quot;

    quot;?好啊。quot;

    楠風要帶自已去哪，安齊完全沒點頭緒。車子駛在海岸線公路上，超過了溫滬港的范圍，一路往北而去，最終停在了一處海岸邊。

    沿路的風景已經很美了，這里還比前面的沿岸風光更勝一籌。連綿的無限遠的礫岸，沒有其他人煙，海面上也沒有任何船隻，除了海水拍刷沿岸的聲音，這里安靜像是世外桃源。

    quot;哇!quot;安齊下了車，就像所有看見海人都會做的，立刻朝海邊奔去。

    quot;這里是...祈愿海岸吧...quot;棠崇奉從出租老爺車下來，一邊看著手機里的旅游資訊。

    quot;為什么是祈愿海岸?quot;誠名好奇。

    quot;因為在這里許的愿望都會實現的樣子。quot;

    quot;這么神?quot;

    安齊從海岸這頭跑到了那頭，才發現地上的石礫，有些上面刻著字。拿起來看，一顆上面寫著：希望身體健康、學業進步，另一顆則寫著：希望闔家平安。

    楠風打開車子的后行李箱，抱出一個大紙箱，搬到一空曠處，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是烤rou組。

    quot;吃烤rou!!quot;安齊對食物最敏感的人，大老遠看到楠風拿出的烤架，就原地折返跑了回來。誠名這個人不老心老的人，自然很間適地坐到一旁，幫著楠風把所有東西一一拿出來。

    quot;你這東西甚么時候準備的?quot;棠崇奉滿腹疑惑。

    quot;昨天。quot;楠風回到車旁，又從后行李箱提出一個超大的保冰桶，里面滿滿的烤物食材，幸好放的不算久，生rou都還很冰。

    安齊口水快要流了出來，把所有食材一一拿出來過目了一遍，然后排定了烤rou的先后順序。誠名把烤架架起來，驚訝地發現楠風準備的居然是一塊天然巖燒烤盤，棠崇奉一邊看著說明書，一邊把瓦斯罐裝在筏口，然后把爐火點開。

    quot;可以了!可以了!quot;安齊看石板已經開始冒煙了，迫不及待的拿出那塊肥美的牛五花，用天然的肥rou給石板上油。突然一陣冰涼從脖子傳來，安齊轉頭，楠風已經拿了飲料過來。

    quot;怎么是汽水?!quot;誠名失望。

    quot;你想要甚么可以自己去買。quot;楠風坐到安齊旁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安齊烤rou。

    quot;這里離最近的商店很遠餒...quot;

    不過雖然誠名嘴上是這樣抱怨的，二十分鐘之后，他和棠崇奉就提了兩手啤酒回來了。大家坐成一圈邊吃rou邊喝酒，吃到大家都撐了，酒也喝到上頭了，棠崇奉就想起他那已經過世的母親。

    quot;唉，我媽曾經說過，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嫁給我爸，結果我爸五年前走了，我媽兩年前走的。他們大概去天上相聚了吧，真好啊...quot;

    quot;總比我媽...我媽說過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嫁給我爸...quot;誠名喝的微醺，原本的話癆子反而安靜了許多，可能又想到他爸甚么事，只悶頭喝酒，但是如果安齊又烤好甚么遞給他，明明已經飽到不行了還是接過來一口一口吃下肚。

    quot;欸，所以你們有想過之后要干嘛嗎?我說的不是最近要干嘛，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這輩子要做甚么事之類的。quot;棠崇奉把身后的垃圾清了清，拿了一包衛生紙當枕頭躺著。

    quot;沒...quot;誠名咕噥：quot;...我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唉，如果我家有錢的話，我還需要這樣打工養家嗎...我自己都應顧不暇了，家里老爸還要我養...我連交女朋友都不敢...quot;

    quot;阿安齊你嘞?quot;

    quot;我??quot;安齊拿出一包還沒拆封的雞腿排，放到石板上，又拿了吐司出來抹烤rou醬，然后放到雞排旁邊一起烤：quot;你問這種問題我是要怎么回答啊??quot;

    quot;為什么不行??就是一個夢想阿?你隨便怎么提都可以。quot;

    quot;是嗎?那我可以說我的夢想是拯救世界嗎?quot;

    quot;可以啊。quot;棠崇奉也知道自己是亂問的，橘紅色的太陽已經有一半陌入了海面，天色已經要轉黑，而他們的人生還長著呢。也不知道自己出國去找姑姑之后的生活會變得如何，對于未來誰也說不準。

    quot;我小時候的夢想是要去開飛機。quot;棠崇奉笑了笑：quot;如果我有錢的話，我要去學開飛機。quot;

    quot;欸，阿你嘞?quot;棠崇奉看誠名的頭已經埋在膝蓋間，于是抬腳戳了戳他的屁股。

    quot;嗯?如果我有錢的話，我要去開一間餐廳。quot;

    安齊烤好了雞腿排，一塊留給自己，另一塊撒上玫瑰鹽用生菜包著夾給楠風。楠風也不知道到底飽了沒，但是安齊給他他都吃，所以安齊就一直夾rou給他。楠風從頭到尾吃的很安靜，沒有參與他們的聊天，安齊歪頭看著楠風，他感覺楠風應該是沒有金錢上的困擾，但是有其他事情，比金錢更嚴重的事情在困擾他。

    天黑過后的海水漲潮許多，楠風拿了一根仙女棒，劃著花火在海面上，勾勒著不知名的線條。安齊還真的把整桶的rou吃個一乾二凈，他留給旁邊那兩個醉鬼一人一根仙女棒，然后抓著剩下整包的煙火跟著楠風。

    兩人一前一后，手上各執著一點閃爍的光輝。沿著海岸一直往前走，安齊突然有些目眩神迷。

    楠風停下腳步回頭：quot;今天的烤rou好吃嗎?quot;

    quot;好吃阿。quot;

    quot;那...那來這邊你開心嗎?quot;

    quot;??開心啊。quot;

    quot;...那就好。quot;

    quot;怎么了?quot;安齊嗅出不尋常的氣氛。

    quot;嗯?今天...今天是你生日啊。quot;

    quot;誒?!!quot;安齊這才突然意識到，難怪楠風要突然帶自己來這里，原來今天是他生日。

    quot;我忘記今天是我生日了。quot;安齊尷尬的笑了笑。

    quot;沒關係，我會記得。quot;楠風嘴角勾出溫柔的弧度。

    兩人手中的仙女棒同時熄滅，周遭陷入一片黑暗，安齊手忙腳亂的抽出兩根新的，用打火機一起點燃了，把其中一根遞給楠風。

    楠風拿著仙女棒繼續往前走，順著石階走回公路上。前面有一塊巨巖山，公路在那里轉了個彎繼續北上，楠風朝著那里走，安齊看到路邊停著一輛車，但是用布給蓋了起來。楠風走過去，把車子上的布掀開來，那是飛馬今年限量發行，全世界只有五臺的超級跑車，超低的底盤，最新的反重力環，流線型的車身，全白色的烤漆，俐落的車頭大燈，鍘刀式的旋轉車門，楠風把車鑰匙放進安齊手里。

    quot;你的生日禮物，生日快樂。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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