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雖然看不到畫面，但是場面一定非常慘烈。甲板上不時傳來撞擊的巨大聲響，還有白榕手上的刀發出高速旋轉的嗡嗡聲。隨著再有幾次撞擊聲，甲板上突然爆炸了，連續四五個爆炸，然后就看見白榕居然從航母側面的船艙里面撞了出來。出了船體，白榕一踩飛行機，又從旁邊打了一個洞進去，這樣來來回回幾次，整艘航空母艦變得殘破不堪，甚至有點開始傾斜。這時安齊聽見一些嗚嗚悶悶的聲音從海底傳上來，隨著這個聲音離海面越來越近，航母附近的海水出現淺淺的漩渦，一開始小小的漩渦，后來越轉越大，竟將整艘航母吞了進去。不過才幾分鐘，海面就重新恢復平靜，好像甚么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彷彿這里不曾有過航母，也沒有發生剛剛的戰斗。

    quot;敬禮!quot;臺下的鼓掌聲起起落落。從安齊他們回來已經過了三天，雨天成在救生船上發了信息給懷舒準將，于是軍部派了飛艇來接他們。這次任務雖然成功交了資料，但也毀了文國一艘航母，幸好世界各國還不知道最強兵器的秘密，現在聯合政府對金靈已經從原先的忌憚變成有些恐懼。而安齊他們原先以為會被軍法處置，結果上頭不僅沒有施加處罰還給他們立了功績，當然他們在會議室里給懷舒跟小鬍子上將解釋了很久到底發生了甚么事，上將才表示需要跟高層開個會才能決定最后的結果。授勛典禮結束后，四位血狼小組成員又被叫進會議室里。會議室里有懷舒跟小鬍子，令安齊驚訝的是西裝男居然也在。

    quot;各位要知道，此次給你們頒發勛章是國家的決定，你們位國家付出，國家也會同樣回報給你。恭喜各位。quot;小鬍子上將道：quot;另外在這次任務結束后，如同之前講的，國家會給你們放一個長假，各位好好利用這個時間作休息。quot;

    quot;是，謝謝長官。quot;四人一齊說道。

    quot;好了，沒事就回去吧。quot;懷舒一臉笑咪咪，這次行動召集人也得了枚勛章。

    關上會議室的門，雨天成問：quot;你們長假有要去哪里嗎?quot;

    quot;我應該會回老家一趟吧。quot;明陽伸了伸懶腰：quot;好久沒看到我爸媽了。quot;

    quot;那你嘞安齊?quot;雨天成又問。

    quot;如果西裝男在會議室哩，那白榕會在哪?quot;安齊還在想這個問題。

    quot;不知道，送回原廠吧。quot;忠武說：quot;安琪你長假可以來我家啊，我家的莊園里可以烤rou。quot;

    quot;該不會白榕在隔壁的會議室等吧。quot;在經過隔壁的房間的時候，安齊探頭往窗戶里看。

    忠武：quot;唉安琪我是認真的，我家的莊園還有空房間可以給你睡。quot;

    quot;欸她真的在里面。quot;明陽看安齊盯著窗戶不動，也跟著往里看去。白榕就這樣動也不動的坐在一張椅子上，她剛好側身對著窗戶，所以只能看見她右半邊的臉，而白榕臉上依然毫無表情。

    quot;所以安琪你要來嗎?quot;忠武還在問。

    安齊轉動門把，發現門沒鎖，于是便將門打開。

    quot;欸安琪你要干嘛?quot;忠武也跟著進了會議室。他們四個人進會議室的動靜那么大，白榕卻是看也不看一眼，依舊無聚焦的看著前方。

    quot;那個，你好。quot;安齊與白榕打了聲招呼：quot;我想說，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們。quot;

    白榕終于將頭轉向安齊，她看著安齊，但除了看著沒有別的反應。

    quot;噗quot;明陽笑了出來：quot;你跟機器人道謝干嘛?quot;

    quot;對啊，保護我們是她的任務，就像你跟自動掃地機器人道謝一樣。quot;忠武也跟著笑了：quot;你謝謝一臺掃地機器人把地板掃乾凈嗎?quot;

    quot;我就是想謝謝她咩。quot;安齊抿抿嘴：quot;你這陣子會去哪里?quot;

    白榕一直盯著安齊的臉，讓安齊有點尷尬起來：quot;呃..你如果沒事的話，我是說，沒有任務的話，可以來找我，我都會在軍營里。quot;

    quot;我說安齊你該不會是瘋了吧?quot;雨天成忍不住出聲，剛剛安齊跟白榕說話的樣子彷彿她是一個真人而不是機器人。

    quot;對啊，你說你都會在軍營是甚么意思?你不去我家了嗎?quot;忠武問道。

    quot;嘿，既然安齊都發瘋了，我也來問問她好了。quot;明陽朝白榕走去：quot;白榕，你有生殖器嗎?..欸!干嘛啊?quot;

    明陽不滿的叫嚷起來，還不等白榕說任何話，安齊就將全部的人都拖出了會議室。

    quot;她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quot;明陽把肩膀拍了拍，深怕軍服起皺了。

    quot;你不要問她這種問題。quot;安齊瞪著明陽。

    quot;你才在發瘋說甚么叫她來找你。quot;明陽也生氣了：quot;把機器人當真人的瘋子。嗤，再見，我要走了。quot;

    明陽走了之后，安齊也朝另一個方向離去，剩下的雨天成跟忠武只好遠遠跟著安齊走，雨天成弱弱的問了忠武：quot;你跟安齊感情很好啊，他還會去你家玩。quot;

    quot;沒有，我每次邀他去我家他從來沒來過。quot;忠武無奈地笑笑：quot;他說他小時候是在育幼院長大的，沒有家人，所以我才會在每次放假的時候問他要不要來我家。quot;

    quot;這樣啊。quot;雨天成點點頭：quot;那就休假結束后見了。quot;

    隔天忠武收好行李，他一樣習慣性地靠在安齊房門口，在安齊房門口問道：quot;安琪我要走囉，你確定不跟我走?quot;

    quot;不用，你快回家吧。quot;安齊躺在床上不想動。

    quot;唉我有句話要跟你說。quot;忠武走進去，在安齊對面的床坐下：quot;其實啊，我覺得你是個自由的人。quot;

    quot;甚么?quot;安齊懷疑自己聽錯了。

    quot;我說，你是個自由的人。quot;忠武的表情很認真，他一字一句對著安齊說道：quot;我覺得，像你這樣自由的人，不太適合軍隊這樣的環境。你這兩次的自主行動都剛好是有成果的，你懂嗎?quot;忠武摸摸自己的后腦勺，有點略為尷尬。

    quot;我知道。quot;安齊躺回床上：quot;之后如果我又擅自行動，結果沒有達成任務的話，我就要倒大楣了。quot;

    quot;對，我要說的就這樣了。quot;忠武看安齊了然的樣子，覺得不好再多說，便拍拍屁股站起來：quot;你是一個很棒的兄弟，真的，每次跟你一起執行任務都很愉快。quot;

    quot;謝謝。quot;安齊朝忠武笑了笑：quot;你也是很棒的兄弟。quot;

    quot;那就再會了。quot;忠武也笑了。

    安齊每次放假期間都留在軍營里，他也習慣了，反正就只是平常不需要cao課，照樣每天去食堂吃飯。而關于他自己適不適合軍隊這件事，這幾天他一直在思考著，至于白榕的事，安齊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結束了，畢竟是國家最強的武器，怎么可能有時間往他這邊跑，結果他就被打臉了。那天他吃完晚飯回到寢室的時候，一打開門就看到白榕坐在他的椅子上。

    quot;!!!!!quot;原來心臟是可以嚇到暫停的!

    看到白榕出現在這，安齊趕緊往走廊左右看一看，幸好這區房間本來就沒住幾個人，剛剛自己嚇到跳起來的畫面應該沒有被其他人發現。他趕緊進房把房門鎖好，還檢查了窗戶，這才坐到床上好好的看著白榕。白榕會來，安齊幾乎可以確定一件事，這件他從第一眼見到白榕就想問的事：quot;你是真人對不對?quot;

    白榕看著他，卻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安齊：quot;呃，還是應該這么問，你是人類嗎?quot;

    quot;不知道。quot;白榕回答。

    quot;蛤?quot;安齊沒有預期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quot;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人類。quot;白榕的眼里毫無波瀾，好像她在講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

    quot;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類?quot;安齊思考了一下：quot;那你為什么來找我?quot;

    quot;不知道。quot;

    安齊：quot;......quot;

    quot;那你..呃..quot;安齊的眉頭都皺了起來：quot;你現在過來找我，并不是因為我命令你來你才來，而是你的自由意識想來才來的，所以你是人類，對吧?quot;

    quot;......quot;白榕突然定格，安齊以為她又進入了待機狀態。這時白榕突然說話了：quot;甚么是自由意識想來才來?quot;

    quot;嗯?quot;她居然還會問問題，安齊樂了：quot;就是你想來，你想要來，你想做這件事。quot;

    白榕：quot;甚么是想要做這件事?quot;

    quot;就是你會想要做讓你開心的事啊，或是你想做自己喜歡的事啊。quot;安齊努力擠出腦袋里的東西。

    quot;甚么是開心的事?quot;白榕雖然問著問題，但是表情沒有一點疑惑。她的眼睛直直看著安齊，紫色的瞳孔在宿舍鵝黃色的燈光下微微閃著光。

    等等，為什么問題變得這么哲學?

    安齊揪了揪腦袋上的頭發：quot;呃..開心的事就是..你做了會快樂的事..quot;

    白榕：quot;甚么是快樂?quot;

    敢情你來找我是為了上哲學課的啊?

    安齊繼續解釋著：quot;快樂就是一種情緒，就像..就像我吃的很飽就會很快樂。quot;

    這個例子顯然她是不會懂的，果然白榕又停格了。

    quot;就像你..呃..你完成任務的時候會快樂。quot;這個例子應該不錯了吧。

    白榕：quot;那是快樂嗎?quot;

    安齊：quot;是啊，你完成任務的時候心里應該會有某種感覺吧。quot;

    白榕：quot;沒有感覺。quot;

    安齊：quot;那..你應該會有不快樂的事吧?像是..任務失敗的時候?quot;

    白榕：quot;...不知道。quot;

    怎么又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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