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失憶后我跑路了 第23節
她有點著急把傘還回去,像是擺脫一個棘手的東西。 寧染原本想著cao場離藝術特長生教室很近,下午體育課的時候可以順便去還傘。 但體育課被物理課霸占,寧染的算盤并沒有成功。 寧染整個下午都呈現出心不在焉的狀態,那種計劃的事沒有完成的煩躁。 晚飯的時間也非常短,數學老師還讓早點來教室,以便完成一次模擬考試。 頻繁的意外讓寧染遲遲未能將傘還給秦放。 直到晚自習下課,幸運的是英語老師早下課了十分鐘,班里的人歡呼著下課。 寧染并不知道藝術生需不需要上晚自習,但她覺得裝在包包里的傘就像定時炸|彈一樣讓她心神不寧,越是不成功她越是想把這個擾亂她心弦的燙手山芋交出去。 她在黑夜中走向她并不熟悉的教學樓。 連續幾天的下雨使得地面有了積水,學校在小路上放置的路燈光線極為昏暗,腳踩進水坑時能感受到腳腕浸濕的冰冷。 寧染的鼻子還有點堵塞,涼風吹拂過脖頸,引起一層雞皮疙瘩。 等到寧染拿著傘來到藝術生教室門口,寧染看到教室內亮著的燈,聽到教室內吵鬧的聲響。但她沒有敲門的勇氣。 很奇怪的事,她下午一直在煩躁那些變故阻礙了她還傘,但當她真的只差一步之遙的時候,她又變得膽怯。 最后還是有人打開了后門,室內的光亮一下子照射到外面。 打開門的少女并沒有穿校服,套著一件雪白的棉夾克,耳機掛在耳朵上,與此刻略顯土氣的寧染完全不同的模樣。 不,應該說他們這個班級的存在和學校中的大多數人都不同。 只是秦放是耀眼中的耀眼。 少女正嚼著口香糖,見到寧染后微微挑眉,幾乎是本能地回頭看了眼還在歡呼吵鬧的男孩子們,心中有所猜測的模樣,“你找誰?” 這種并未說出的暗示性猜測讓寧染十分后悔來到這里。 寧染手中的傘捏得緊了緊,覺得她并不需要見到秦放本人。 “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寧染伸手,打算將手中的雨傘交給少女。 門猛地被人打開,發出刺耳的聲音,把站立在門內的少女也嚇了一跳,她沒再關心寧染,而是忙著一腳踹上那個惡作劇的男生,“你要死??!” 門被徹底打開,室內的光亮照入寧染的眼瞳,寧染看到教室里的一群人,不少人在回頭看她。 根本來不及看清秦放在不在教室,寧染的本能就是后退。 然后她聽到有人叫出她的名字,“寧染?” 秦放的這一聲使得原本沒關注寧染的人也都成功看向教室后門,喧鬧的教室有兩秒鐘的安靜。 秦放說,“正巧,我也要回家呢?!?/br> 寧染好想逃。 按照寧染的想法,她將傘還給秦放之后這件事就算了解,也不會有其他的發展。 可是秦放過于親切的態度讓她也忍不住輕松起來,并肩走著的時候忍不住說話。 寧染說了一下自己生病的事,也說了體育課被占的煩悶。 兩人走到車站她才反應過來,“這些話題都很無聊吧,因為你們的課程和我們很不一樣?!?/br> 秦放搖了搖頭,“我并沒有覺得無聊,你和我說什么都可以?!?/br> 他的這句話讓正伸長脖子看駛來的公交車是幾路的寧染頓了頓,她回頭看向秦放,視線落在這個容貌清俊的少年身上。 說什么都可以嗎?這句話也太有誘惑力了。 該不會是客套話吧。 秦放被寧染的表情逗笑,雖然他原本就是笑著的,“那你要加我的q|q嗎?” 他說真的。 有了秦放這個朋友,就像是要捂住秘密一樣。寧染無法告訴任何人,即使是她班級里要好的姐妹。 因為他是站立在話題中心位置的人,無端的流言也許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寧染嘗試與秦放分享一些事情。 秦放是很有耐心的人,即使再瑣碎的事情也不會顯得不耐煩,而是溫和地回復她,【然后呢?】 然后呢? 高中時期沒有一個人的時間是富裕的,即使秦放那樣優秀的人也需要考慮未來的方向。 可秦放面對寧染時總有空余的時間。 如果一時沒看到信息,就會一次回復很多,將前面沒有看到的部分補回來。 寧染剛開始的時候只是試探著發消息,看看對方有沒有感受到厭煩,到了后期秦放幾乎變成她的日記本。 在她看來頭痛和無法解決的事秦放總能夠給出合適的建議,他有一種少年人中少有的成熟體面,這顯得他尤為特別。 秦放面對寧染時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一種自然而然的包容感。 偶爾在校園相見,即使因為班級不同未能站立在一起,也會遙遙地露出笑容。 他真是個好人。 寧染這樣和秦放相處了兩個多月。是朋友有一天拍了她的肩膀,問她,“你最近看手機的次數是不是有點多?” “???有嗎?”寧染本能地想要反駁,卻在最后關頭閉了嘴巴。 好像是這樣,不能因為對方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就得寸進尺,總是打擾別人不太好。 正好后面一段時間考試也比較頻繁,寧染斷斷續續地沒再主動與秦放發消息。 寧染發現她不主動與秦放發消息后,對方也幾乎不來聯系她。 寧染恍然大悟。對方回復她是因為禮貌。 這份遲來的領悟讓寧染更加無法靠近秦放。 充實的生活使得時間過得飛快,寧染在老師布置了元旦任務之后才反應過來,元旦已經來了。 北方城市,冬日是在室外說話會冒白氣的嚴寒,校園里光禿禿的樹木最后一片枯葉也被寒風吹走。 寧染套著一件白色的長款羽絨服,羽絨服長過膝蓋,走路也是小心翼翼的小碎步。 學校室內的大禮堂改成元旦晚會場館,節日圖的就是熱鬧,老師們也不去管紀律,學生只要搬著椅子坐得夠近就能擠到前面的位置。 寧染坐在后排的位置,有點無聊地玩植物大戰僵尸。 臺上表演著節目,觀眾熱鬧非凡,她在后面的角落安靜地仿佛兩個世界。 然后報幕的小jiejie喊出一個人的名字。晚會進入高|潮。 僅僅是那個名字就能引來和之前節目不是一個檔次的掌聲。 寧染玩手機的手頓了頓,游戲也變得無聊。 悅耳的鋼琴聲響起,宛如冬日的暖光照耀在白雪般清透,又像輕風徐徐拂過人們的耳邊。 寧染抬頭,看到舞臺上正在彈著鋼琴的少年。 燈光照耀在他身上,是整個禮堂的焦點。他過于熟悉這樣特別的待遇,自然得好像這里只有他單獨一人。 寧染看到許多人舉起手機,在錄像和拍照。 和去年的她一樣。 她沒有什么特別的。 即使早就有這樣的認知,寧染還是有一點愣神。 就像灰姑娘中仙女教母施展的魔法會在12點之后消失不見。 寧染那一點短暫的幸運和心動在這一刻收回。 那一年的寧染既沒有錄視頻也沒有拍照,她甚至沒有看完秦放的表演就走出禮堂外。 寧染穿了厚厚的雪地靴,踩在咯吱作響的雪地上,天空中還零星地飄散著一些雪花,抬頭能看到它們透過燈下的光搖搖晃晃地落下。 寧染伸手去接那些雪花,但那些雪花過于細小,僅僅落在她的掌心就已經化開,完全消失不見。 寧染獨自在白茫茫的雪地上踩出腳印。 禮堂里又是激烈的掌聲,寧染沒忍住側頭望去,黑夜之中禮堂中的光芒明亮又溫暖。 她看到有人從禮堂走出。 那個人里面穿著表演的西裝,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寬松羽絨服,拉鏈還沒有拉好。 寧染看著那個人走到她的面前。 秦放并不像其他表演者那樣化舞臺妝,但頭發還是做了造型,只是從禮堂走出來后就被風吹得有一些凌亂。 這使得原本梳的很成熟的背頭劉海又回到前面,變回十幾歲的少年。 秦放走到寧染面前,身體比頭腦先行動,他還沒想好要說什么就已經來到這里,站立在少女面前后就是沉默。 寧染一臉吃驚地看著秦放,不知道他出來做什么,“你外套拉鏈都沒拉,你不冷嗎?” 少年老成的秦放難得露出局促的表情,“就是,我看見你出來了?!?/br> 少年舔了一下有點發干的嘴唇,他天生紅唇,被凍著的時候紅得更明顯。 “嗯,”寧染點頭。 秦放張了張口,第一次沒發出聲音,第二次才說出來話,“是我彈得不好嗎?” “???”寧染也局促起來,有一種侮|辱了藝術的自責,“沒有沒有,我又不太懂這些?!?/br> 她說完這話后兩個人開始大眼瞪小眼。冷風之中發呆。 “哦,”秦放看上去有一點木木的,“那你不和我聊天是因為沒有興趣了嗎?” 寧染不知他的話題為什么會跳到q|q聊天上,也跟著一起緊張,“我、我們最近考試特別多,要花好多時間學習?!?/br> 兩人繼續對視。 “這樣啊?!鼻胤乓琅f有點呆呆的,鼻尖凍得發紅。 少年捂住心口,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