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偏執獨愛我 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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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趙榮華的鋪子待了大半晌,回來也未換衣裳,許是沾了什么宓烏感興趣的味道。 三棱,文術,歸尾,五味子,還有點人參的味道?!?/br> 怎么,這不都是些尋常的補藥?” 容祀一抖衣裳,便要起身,誰知竟被宓烏一把按了回去。 他梗著脖子,蹙眉看向一臉正經的宓烏,“不妥?” 你不是同我說過,想早些要個孩子?” 容祀點頭:“自然?!?/br> 況且他他也正在努力。 你今日去了她那?” 去過?!?/br> 那你身上的味道…” 就是她身上的氣味,怎么,到底有何不妥?”ā陸ksw.容祀脾性不好,被宓烏問的心中躁亂不堪。 她用的這些藥,合起來便是一副退妊方,專門用來避孕的?!?/br> 容祀幾乎立時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猶不敢信的睜大了眼睛:“你鼻子有毛病吧?!?/br> 宓烏摸了摸:“那你就權當他有毛病吧?!?/br> 容祀梗著脖子瞪他許久,最后卻忽然沒了氣力,仿佛被人抽了筋骨,軟趴趴地坐進方椅中。 他與她說過,要個孩子,是真心想同她好好過日子。 她答應了,也沒甚理由不答應。 他以為,她跟自己一樣,這輩子就認定自己了,是他對她太好,以至于她離不開,走不掉。 他真真是對她太好了,縱的她肆無忌憚,誆騙到自己頭上。 她憑甚如此肆意,真當他非她不可,非她不行? 哄孩子似的哄騙自己,背地里又是如何嘲弄他的自以為是。 容祀攥了攥手指,捏的扶手咯嘣作響。 怒火中燒,燒的他失了理智,滿腦子都是為什么。 這輩子,他只對她一個人這么好,她有什么不滿足的? 是相貌,才干還是床上作為,到底哪里讓她心生不滿,心存不甘,偷偷摸摸不愿要他的孩子? 天底下有多少人巴望著爬上他的床榻,她怎么就如此踐踏自己的真情?! 他仔仔細細想了許久,就是想不明白,除去一條:除非她瘋了。 沒錯,就是不識好歹的瘋子! 他咬牙切齒地冷笑著:“好一份生辰賀禮!” 第105章 你在罵我有??? 葛嬤嬤病逝之后,趙榮華又給家里添了兩個婢女兩個小廝,宅院也搬到了前街柳樹巷,門前挨著護城河,整日里都有流水叮咚的聲音。 宋文瑤彎腰掬了捧水,將那浸泡筆洗的青釉荷葉型圓盒裝的滿了,纖長的手指來回洗滌干凈,又起身將污水倒至路邊的溝里,折返回去,重新灌了滿滿一盒子水,手剛伸進去,便聽到有人喚她:“母親?!?/br> 她回頭,趙榮華提著裙擺下了臺階。 她今日穿的清涼,里面著的是素色短襦,下著水青色長裙,外頭罩著一件湖綢半臂,像一只蝶兒,輕巧的來到階下。 順手接過宋文瑤的筆洗,“你身子剛好,晌午正是日頭最烈的時候,怎不叫醒我?” 她利落地滌凈筆洗,攙著宋文瑤的胳膊起來。 宋文瑤扶了扶她的手,看那青蔥似的手指沾了水,便掏出帕子給她擦凈,一想到女兒曾在趙家李氏的膝下艱難求生,她心中又生出一抹不忍。 遂別過頭,擦干后便將帕子重新塞回去。 你好容易睡著,我可不舍得將你喚醒?!?/br> 再者說,前幾日同你舅舅舅母吃過飯,聽他們說起你表哥的事,話里話外都感激你,我聽那意思,若沒有你,當初宋吟也不會赴京,更不會在科考后,順理成章進了崇文館。 淳淳,你究竟是怎樣跟…” 說到容祀,宋文瑤雖見過,卻大抵都是糊涂的時候,故而對他沒甚了解。 只是每每女兒進宮,回來時候,總能見著她皮膚上的淤痕,想來也是個不知疼人的主兒。 可他竟力排眾議,命禮部冊封女兒為皇后,卻又讓宋文瑤覺得震驚。 自古以來,皇后的母家定然是世族大家,背后有所依仗,能為皇室謀取利益的家族,不管從哪方面來講,女兒都不該是最佳人選。 偏偏他就選中了她,且又用趙英韶的身份,另立了門戶,甚至違反祖制,賞了趙英韶爵位,還封女兒做了縣主。 雖說趙家倒了,以趙英韶為名的趙家風頭卻又一時無兩。 她是個母親,為女兒高興的同時,亦為她的日后擔憂。 林林總總從兄長嫂子那里聽了許多傳言,如今這位陛下,是個性情陰戾的主兒,雖年紀不大,行事卻很是狠辣,宮中那些被處置的婢女小廝,死狀之多,令人不寒而栗。 這樣的一個人,若真成了夫君,就好比枕邊臥了把刀,稍有不慎,便會割了自己的頸子。 她攥著趙榮華的小臂,“淳淳,你實話跟母親說,你是真心喜歡他,還是趨于形勢,不得不依附?” 若是趨于形勢,想逃,便真的有些難了??煽v是再難,她也得試試。 當初嫁給趙英韶,兩人是兩情相悅,你儂我儂,全然不顧趙家李氏的阻攔,以為只要兩人相愛,便是有千重萬阻,也絲毫不是障礙。 婚后趙英韶也的確對她極好,幾乎傾盡了全力來待她,她也很知足,畢竟趙英韶同趙家割裂,再無干系。 有一日兄長還私下問她,趙英韶為了她,跟趙家斷絕關系,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一刻,宋文瑤是有些詫異的,因為不知何時,在眾人,甚至是親人眼中,趙英韶跟趙家斷絕關系,竟成了為她! 內中緣由她跟趙英韶都清清楚楚,不過是一個受夠了任由母親擺布利用,想要逃出囚籠,獲得重生的可憐人,這一輩子做的唯一一次掙扎罷了。 趙英韶年少有為,李氏便看見了前景,不僅利用他帶起趙家大郎和二郎,還在他官位不穩的時候,慫恿他去攀附權貴,借以為兩個兄長鋪路。 若僅是如此。趙英韶還能忍耐,后來的李氏簡直自私到令他難以喘氣。 趙英韶不僅才華出眾,更是長著一張迷煞眾人的俊臉,故而李氏經常自作主張奔赴各種豪門宴席,后來不知憑誰的關系,聽聞國公府有個年過二十還未出嫁的女兒,便想著法子要趙英韶去結交,去偶遇。 那國公小姐之所以高齡未嫁,正是因著體胖面丑,又沒讀過幾日書,整日里最愛的便是尋花問柳,府里還養了幾個面/首,如此,趙英韶定是死也不肯應允。 那段時間,李氏與他發了好一通脾氣。 也正是因為如此,趙英韶在外游歷,碰到了才情容貌俱佳的宋文瑤,不禁一見傾心,又回頭想想李氏的壓迫,回京后,他便憤然決然同李氏徹底斷了關系。 想起往事,猶如隔世之久。 宋文瑤的目光望著遠處的垂柳,就像做了一場夢,夢中經歷了生死輪回,夢醒后,便也沒了那些傷春悲月的興致。 年輕時候或許因涉世未深而拋棄一切,不管不顧與心上人廝守終生,如今經歷了諸多磨難,她是不愿女兒重蹈覆轍的。 在她出嫁前,有些事,需得弄明白。 尤其兄長與嫂嫂說的那般隱晦,想是其中有許多波折。 宋文瑤盯著女兒的臉,想從她的微妙表情中尋出破綻,她在李氏身邊養了十幾年,定是個吃了虧也不肯外露的性子。 趙榮華沒往深處想,只點了點頭,“母親,我自是真心喜歡他,才會答應入宮?!?/br> 不是受他逼迫?” 趙榮華笑,“母親想哪去了,他待我極好,只脾氣壞些,眼下也不防事了,我說話他總會聽得?!?/br> 當真?” 天地可鑒?!?/br> 宋文瑤見她不似玩笑的樣子,遂松了口氣,面對面打量著女兒的面色,見她眉目如畫,雪膚瑩白,忽然就替她高興起來。 傍晚時分,宋文瑤帶趙榮華臨摹了一幅自己的舊畫,從用筆,線條以及握筆姿態,宋文瑤便瞧出端倪,素來端莊靈慧的她,一旦沾了筆,就好似腦袋帶了個鐵箍,弄得她混不自在。ā陸ksw.牛不喝水強按頭,勉強不來。 原想著將自己的衣缽傳承下去,這般教了她一個時辰,宋文瑤便徹底棄了這個心思。 宋吟夜里請了宋文瑤去吃席,帶走了一個婢女。 小杏從關了鋪子,溜達著便找回家來。 進門,躡手躡腳從背后出現,本想要嚇一嚇趙榮華,卻沒想,快要靠近的時候,那人就像身后長了眼睛,笑盈盈道:“又來使壞?” 小杏作罷,蹦跶著走上前,歪頭看她握在手里的汗巾,“姑娘,你這是雙面繡?” 趙榮華斷了線,舉到空中,正面是一條騰云駕霧的金色祥龍,邊角繡著“祀”字,反面則是同樣輪廓的銀龍,邊角繡著“淳”字。 走針精巧,布局唯妙。 兩面繡活甫一看去,猶如真龍現身,栩栩如生。 這種繡活費眼睛,又費手工,繡完后,幾個手指仿佛粗了一圈,趙榮華浸在水里,扭頭看見小杏仔細地隔空摩挲汗巾,時不時發出幾聲喟嘆。 你若是想學,我可以教你,其實不難,我們小杏聰明可愛,很快就能學會,是不是?” 小杏咧嘴笑笑,“我可不學,我又沒有心上人,繡了給誰用?!?/br> 我怎么瞧著梁大人每回見了小杏,都得面紅耳赤,又羞又臊的?” 被戳中了心事,小杏急的直跺腳。 姑娘~我跟他怎么可能?你莫要胡亂猜測,梁俊…梁大人是何身份,我又是何身份,你…你可真要急死我了?!?/br> 越說越委屈,小杏漲紅了臉,將手往身后一背,撅起來嘴巴不肯罷休。 趙榮華不再打趣。 日里她都見過,梁俊看見小杏,就跟懷春的少年,滿目都是星辰。小杏是個粗心的,只覺得跟人聊得來,也并未想過原因。 今日被自己點破,想是回過神來了。 小杏犯困的時候,外頭門響,她尚未起身,便聽見強健有力的腳步聲,聽動靜,似來人滿懷怒氣。 正躊躇著,屋門被咣當一腳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