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明日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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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同所有劫后馀生的人一般,許忠懷在一陣陣凄厲痛楚中醒來,茫茫然還不知自己到底是死的還是活了。要是死了全身的痛楚卻還是如此清晰,要是活著,這又是何方,又是被誰救了,那人又有何目的?要思考這些對許忠懷來說可一點也不輕松,腦袋直冒煙不如暈了才好。 經歷一場惡斗,當時血氣翻涌絲毫不覺自己傷的有多重,全身上下的皮開rou綻的口子就像翻開正艷的花,上頭不知被點了些什么藥劑,熱煙狂冒,炙熱痛極,必須穩住心神才能不暈死過去。 這下許忠懷該明白了,這人不讓他死,偏救活了他就是想從他嘴中套話??上@人忠肝義膽,寧死不屈,要是脫困不得,咬舌自盡便是了。 一人緩步走來,刻意加重的腳步聲,唯恐他聽不見似的。 這時他才發現眼不能睜是上有布遮著,nongnong的藥草味道傳來,眼皮上敷著什么黏稠冰涼的東西。什么也看不見可是一件危險的事,許忠懷吃力抬起右手,打算把眼前的布扯下來。 「別動,你這眼一見光可就玩完了?!鼓侨寺曇舻统?,分明是要阻止許忠懷,卻是如此慢條斯理的說,聽起來還比較像是看戲玩味。 許忠懷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停下動作,怎能拿自己招子開玩笑。 「你是誰?為何救我?此處是何方?」許忠懷滿是戒備的說。 「你傷不輕,別費心力說話。依照你的傷勢,今日只能問一個問題,仔細想想要問些什么?!鼓侨艘琅f慢條斯理的說,雖然眼不能見,但許忠懷可以想像那人臉上一定掛著輕慢的微笑。 許忠懷狠狠思索了一盞茶的時間,那人也就慢慢等著一邊盯著他瞧,他雖不能見,卻感受到炙熱的目光一路延燒過來。 「你救我,有何目的?」現在最需要知道的莫過于此,先分清是敵是友,若是敵,他既為俎上魚rou,自要在受盡折磨前先了斷了自己,絕對不能給人套話的機會。 那人輕笑一聲,說道:「我救你,可一定要有什么目的?」 許忠懷一聽愣住了。是??!要是這人就是醫者仁心,順手將他救了。他還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非逼著討要一個目的,豈不是強人所難? 他越想越是覺得自己蠻橫不講理,連忙換了個賠罪的神情,吃力移動起傷痕累累的身子,低頭作揖,直道:「恩公救我性命,在下不甚感激……」 「誰要你感激了?」那人聽來有些喜怒無常?!肝耶斎挥形业哪康??!?/br> 許忠懷眉頭緊皺,原本謙遜的姿勢也不動聲色的換作防御動作,頓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問道:「有何目的?」 「誰準你問第二個問題了?」那人反問,但也繃不住嚴肅,笑著說:「也罷!若不說清楚,你怎能好生養傷?若傷不能癒,可就壞我俠醫名聲?!?/br> 許忠懷沒松下戒備,仍恭敬道:「在下洗耳恭聽?!?/br> 「我??!就喜歡你這俊皮囊,再放個幾年說不定會愈發好看,不捨就這樣死了。這個目的,你可滿意?」那人的語氣盡是調戲。 「你想輕薄我?我可是男的!」許忠懷比起厭惡,更多的是驚嚇,這世上他不懂的事情太多,斷袖之癖也只停留在傳說階段。 「男的又怎樣?男女老少、飛禽走獸,只要我喜歡,都可以輕薄?!鼓侨擞质抢硭斎?,毫不羞愧地說著。 「荒唐!你可別對我亂來!」好了,他現在可是完全戰斗姿勢了。 「若我亂來你可會拒我?」那人還沒臉沒皮的繼續問著。 「我定傷你!」他現在可是氣血翻涌,毫不留情。 「好吧!那我明日再問?!鼓侨瞬灰詾殁?,一路笑著離開,還替他關上了門。門關上之前好似想起了什么,補充說道:「你可別試圖自裁,我這有個規矩,若是我能治癒傷者,那便是分毫不取,若是我無力回天,就得付醫藥費。你若要自裁,就先把醫藥費付清了。只是我會救你,你不僅白受罪,還得付兩倍醫藥費,這可不太劃算??!三思啊三思!」 這人果然喜怒無常,連規矩都與常人迥異。門闔上之后,許忠懷還是保持著警戒就怕被偷襲,只是這一整晚,門沒再打開過。 這一晚他可是認真思索過要不要為了自己的清白而自裁,可那人畢竟有對他作出醫療行為,總不好賴著不付帳。只是全身上下除了身子外連衣服都不是自己的,想來為了治癒傷口那人替他換了藥、更了衣,這身子恐怕早已被賞玩一番了。對于男子,清白哪算重要,在戰場上脫衣療傷再正常不過,只是被那人這樣一說,就十分不單純了。 隔日,那人一樣沉沉的腳步聲走來。 「公子,換藥了?!鼓锹曇糨p柔溫婉,一聽下來像是二八少女。 可許忠懷知道不對,這一晚他都沒睡過。缺了視力其他感官更加敏銳,他處的這一帶靜寂無比,深夜里連鳥獸叫聲都不可聞,這里就只有那一人的腳步聲,這是可以肯定的。 「究竟你是男是女?」許忠懷始終想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顧許忠懷一邊阻擋,那人動作輕巧,準確無誤的俐落上藥著,一邊笑問:「今日你又可問一個問題,怎么?你要問的就是這個嗎?」 許忠懷再度陷入了思考。 想來那人是男是女并不是最重要的,他總有別的方法可以試探出來。他是好奇沒錯,但還有更需要問的。 「敢問尊駕姓名?!乖诓恢诵詣e、又不知姓名下真不知該怎么稱呼,那人好歹是在替他治療,總不好一直惡言相待。而且知道了姓名,說不定也有耳聞,約莫就可以區分敵我了。 「問別人姓名時,不該自己先報上名號嗎?」那人反問。 許忠懷又是一怔,難道那人不知他是誰嗎?倘若不是衝著他是主公侍衛的身分而來,莫非真的是看上了他的皮囊?思及此處,他不得不倒抽一口氣。 可那人說的沒錯,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怎能問人名諱不先報上名來,始終不合江湖道義。 「在下姓許名忠懷,敢問尊駕?!褂谑撬笆终f道。 「我姓郝名項公?!鼓侨巳绱苏f。 「好相公?」 多奇怪的名字,他不假思索地覆誦著。 「唉好娘子,相公在這兒呢!」那人歡欣的回應著。 許忠懷臉色鐵青,終于發現是上了大當,還被佔了便宜。 「別生氣別生氣!」那人見他臉色不對,連忙緩頰?!敢缓媚镒游耶?,你當好相公?」這時還是用那悅耳女聲說的,只是那語氣中沒半點女性應有的嬌羞。 「尊駕不誠然以對,可不算回答了問題?!乖S忠懷這回嚴肅無比鐵著臉說。 那人也不否認,俐落地替他包扎完傷口,說道:「那你可以再問一個問題?!?/br> 「尊姓大名!」許忠懷這回口氣可重了許多。 「重題無趣,換一個,不然別問?!鼓侨四墓芩Z氣多重,依然故我。 別無他法,畢竟佔著便宜又有什么資格審問別人,許忠懷軟了軟語氣,猶豫再三后說道:「那,尊駕是男是女?」 「我若是女子,要輕薄你可會拒我?」又是這樣不知羞恥的問。 「自然拒你?!乖S忠懷皺了眉頭,回答道。 那人又是輕笑,從『我定傷你』成了『自然拒你』感覺可是邁進了一大步??!心滿意足道:「好吧!那我明日再問?!?/br> 說完這句又要兀自笑著離開,許忠懷連忙叫住他。 「怎么?捨不得我?」那人可是喜出望外。 「還沒回答到我的問題?!乖S忠懷穩下心神,差點就讓人忽悠過去,這可不行。 「我若回答你可會信我?」那人笑著說,這回又成了男聲。 許忠懷的表情很有趣,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好的。若是信他,就代表要把那人說的話都當真,可他分明謊話連篇,耍著人玩。若是不信他,他更不會回答問題了。 還沒想到該怎么回應,那人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腳踝之上,然后曖昧的說著:「你可以自己確認,從這里一直往上摸,摸到你可以認定為止?!?/br> 這的確是個方法!難題被解決許忠懷甚是歡喜,可立馬就覺得冒犯,十分不妥,要是男的就算了,要是一女子,可不就毀人清譽。 他手正打算拿開,又被那人按了下去。 「我嫌回答麻煩,就當我許你的,不要你負責?!惯@回又是嬌羞女聲。 既然如此…… 許忠懷硬著頭皮摸了下去,這骨架應是男子,可皮膚卻吹彈可破,沒經歷半點風霜,宛如待字閨中的女子。他越是疑惑,越是不假思索的扶搖直上,直至胯邊,他終究是沒敢探查下去,手一下子彈開。 「怎么?心里有數了嗎?」那人憋著笑問。 「沒有?!乖S忠懷搖頭。 「那怎么停了?」那人追問。 許忠懷別過了頭,整頓好自己的表情,嚴正說道:「想來恩人就是恩人,是男是女不甚重要?!?/br> 那人又笑,笑到難以自拔,差點就緩不過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