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弛，該起床了?！?/br>
    紀語澄拉開他房間的窗簾，說道：「你今天也睡太晚了?！?/br>
    夏弛迷迷糊糊中，看見陽光灑在她身上，彷彿天使鍍上了圣光?？墒莾刃囊餐瑫r十分清楚，她比誰都腐朽。

    「蛤你管我啊，早餐可以路上吃?！顾杨^蒙回被子里。

    「可是七點二十了，就算早餐在路上吃也來不及?！?/br>
    「······那以后你可以先出門吧？」

    「我也睡過頭了?！?/br>
    「······」

    紀語澄打了個哈欠：「算了，遲到就遲到吧?！?/br>
    「你今天還有要跟別人走嗎？」

    上學的路上紀語澄忽然問道。

    「沒有?！?/br>
    「那一起回家？」

    「不是原本就一起回家的嗎？」

    夏弛邊滑手機邊回答。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卻又憋回肚子里。

    其實紀語澄小時候也跟他打過游戲，可是如果邀她一起去網吧，他們兩個可能會穿幫得更快，畢竟葉詠杉觀察力有點強。而且，他跟她幾乎天天在一起，也需要一點喘息空間。

    不過，他們畢竟是男女朋友，如果對對方認識的人都那么不熟悉，好像也很奇怪。

    夏弛努力在兩者間取捨，最后選擇放棄。

    「夏弛，據說你是跟你女朋友一起遲到喔？」

    「蛤？」夏弛沒想到剛來學校沒多久就要面對這種問題。

    「······那是路上剛好遇到好不好？」除了他身邊比較親近的那幾個人，沒人知道紀語澄跟他同居。

    「屁啦！那么巧誰相信？」

    「······啊就真的那么巧我有甚么辦法？」老實說連夏弛自己都覺得蹩腳。

    「我還是不相信?！?/br>
    「要不然還又可能怎樣？你該不會想猜說我們在同居吧？」

    「······」

    紀語澄被叫醒的時候抬眼便看到夏弛站在教室門口等她。

    「喂，走了?！?/br>
    「嗯好?！?/br>
    紀語澄沒有說過，她喜歡和夏弛走回家的這段時光。

    目的是他們共同的家，總會有一種他們是真正在一起的的錯覺。

    她不知道這段關係可以維持多久，也不知道夏弛甚么時候會忍無可忍提出手。這段關係是她自己逼出來的，而她自己也如履薄冰。

    她垂下頭，心想她似乎好久以前就瘋了。

    想要獨享一個人，甚至嫉妒與他相處過的任何一個人。

    「夏弛?！?/br>
    「干嘛？」

    「今天數學有幾題不會，晚上可以去你房間問你嗎？」

    「喔?！?/br>
    雖說答應了，夏弛心下還是存疑，畢竟紀語澄這傢伙的功課比他好了不只半點。

    「你們現在教到哪了？」

    「第三單元?！?/br>
    「那應該可以，我們班快教完了?！?/br>
    夏弛等了一下，卻沒有回應。

    他側過頭，看見紀語澄安靜的側臉，些許呆滯。

    也許是因為兩人安靜了，四周的聲音更清楚可聞。

    「······男的女的？」

    「女的，其中一個人爸媽前幾天殺來學校直接罵人然后辦轉學手續?！?/br>
    「現在還那么迂腐嗎？同性通婚法案都過了?！?/br>
    「爸媽還是不這么想吧？畢竟是那個時代的人?！?/br>
    「……紀語澄？」

    「嗯？」她回過神，想了一下才回答道：「那好，我吃完飯那時候去找你?！?/br>
    夏弛應了聲，點進聊天室某一欄，快速打著字。

    「媽，今天十點多那時候有空嗎？」

    「怎么了？阿弛主動找我真難得?！估钔褚舨艅偼瓿衫祥浗淮墓ぷ?，累得揉揉眼睛

    「嗯，有事想問，不過如果你累的話之后再講也沒關係?！?/br>
    「沒關係啊，直接講?！?/br>
    「就是……」夏弛皺著眉頭，斟酌怎么開口。

    「快點，你不問我真的要休息了，等一下還要洗衣服?！?/br>
    「我記得你之前講過，紀阿姨是被……」夏弛想了一下，硬是找不到合適的用詞，臉尷尬得微紅。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估钔褚舻哪樲D為嚴肅。

    「那時候紀阿姨她有一個男朋友，可是一直鬧得不愉快，后來提了分手……」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問題，夏弛覺得李婉音得眼眶有點紅了。

    「誰知道那個男的腦子不正常，聽到她提分手的時候整個人失控，就……發生那種事，然后有了語澄?！?/br>
    「怎么了，你想要問什么？」

    氣氛寂靜了一下，李婉音才想起夏弛似乎有什么想問。

    「沒什么，就是有點好奇之前紀語澄發生過什么?！?/br>
    「為什么忽然好奇？怎么不自己問她？」

    「……」夏弛眼神死了幾秒，最后撒了個謊：「以前問過，她直接敷衍過去?！?/br>
    「這樣啊，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太仔細，畢竟她也幾乎什么都不跟我說。不過應該過得不太開心吧?！?/br>
    「其實紀阿姨當時對她也很矛盾，她說語澄她的眼睛長得跟她男朋友一模一樣，她很害怕，懷孕的時候也一直想著要不要墮掉。而且你也知道，紀阿姨自殺那時候語澄也在場，看著自己的mama從陽臺跳下去卻沒辦法救她，應該很難過吧?！?/br>
    夏弛安靜的聽她說完，卻知道事情遠遠不止這些。

    沒辦法解釋她手臂上的疤，也無法解釋她聽到同性戀這個話題的反應。

    「其實到現在我也還不清楚語澄她的的個性，她很乖可是也會讓人不知道怎么了解她，感覺她沒有真正把我們當家人看，把她接回來也是希望看她跟你相處之后會不會變開朗一點?！?/br>
    「結果貌似沒有?！瓜某谙乱庾R地迸出一句。

    「沒有嗎？」李婉音看起來很驚訝：「可是我覺得跟小時候比起來她已經好很多了。小時候她幾乎都不講話，現在偶爾還會跟我們聊聊天?！?/br>
    ……好個頭，夏弛默默想著，人家那是已經憋到心理變態，要不然怎么連自殘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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