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1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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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們便算起自己家里的人口來:“俺家有五口人,一百五十兩,少了,少了,早知道,讓俺媳婦,早幾年再多生幾個了!” “俺有大娃二娃三娃四娃五娃六娃七娃,七個娃哩,七個娃七個媳婦,七個孫子,”一位老大爺掰著手算家里人口,怎么算都算不清,只能舉著手給別人看,“這都多少哩,發財了,發財了,發財了!” 一瞬間,所有人都彌漫在即將發財的喜悅中,哪里還有人去管他們被淹沒的田地和房產這些。 當然這些僅僅只是對那些家業不太大的農家百姓來說,還剩下一小部分人,他們是縣里的富戶,幾百兩銀子對人家來說,不算什么,他們更心疼,他們在縣里的損失。 要知道,縣城里可是有不少他們開的鋪子,鋪子里的那些帶不走的貨物,以及他們經營了幾十年的酒樓、飯館。 這些損失怎么會是幾百兩銀子能夠彌補得了的。 一夜之間,他們從富戶變成了貧民,這擱誰誰受得了。 于是在豐良縣百姓開心的時候,他們和馮勝鬧了起來:“將軍,我們的損失你們怎么賠!” “你們腳下這片土地,在不久的將來也會變成一座縣城,”對此,許懷謙早就計劃好了,由馮勝代為傳達,他那嗓子現在真不行,說兩句話就咳嗽,別說是跟別人理論了,連說話都費勁,“你們的鋪子、房產經過核查都會按照比例一五一十的還給你們,至于里面的貨物——” 馮勝看了眼,他們身后的放滿貨物的馬車以及一些塞都快塞不下的帳篷,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們鋪子里的貨物有沒有被你們拿出來?!?/br> “這些東西賠不了你們,至多比別的百姓多賠五倍的田產給你們?!?/br> 許懷謙實在沒有那么多給他們了,索性淮河這邊地大,又不是縣城,又沒有記錄在冊,重新歸納為縣城的話,這些地還不是他想怎么劃就怎么劃。 用荒地把這些富戶留下很劃算。 這些富戶很有錢,還精通經營之道,如果不給他們一個心動的留下來的條件,他們很有可能拿了安置銀就走了,去別的縣安家去了。 然后,豐良縣的百姓怎么辦? 沒有他們與別的縣互通有無的做生意,百姓們的日常生活怎么辦。 許懷謙總不能再耗費大量的精力去勸說百姓經商吧,或者去別的縣游說商人到淮河這邊來做生意吧。 而這些商人在這兒有了大量的田產,他們的生意還是可以照做,他們完全可以一邊經商,一邊雇人種地。 這樣就形成了一個良性的循環發展,慢慢的轉移了一個地方的豐良縣,已經可以如活水一般轉起來。 “……行吧?!鄙倘藗冊韭牭街皇琴r房子和鋪子的時候,還挺不太樂意,他們確實是帶了些貨物出來,可這些貨物又沒有帶全,大部分的還是丟了,不過朝廷能夠多賠他們五倍的田地耶,這可就不得了。 因為縉朝實施的是租庸調制,每個男丁生下來都能分到五畝露田和五畝桑田,這田地的買賣就卡得很死。 每個人名下就只能有五十畝地,超出了,一畝都不給買的。 除非你買人,買一個男家丁,能多增加幾十畝地。 但同樣的,買男家丁也是有限制的,商戶,除非是向朝廷捐過款的才能有幾個買男家丁的名額,其余也就秀才、舉人、致仕的官員這些可以加大下人的買賣,普通商人就不要想了。 現在許懷謙給他們多賠五倍的地,就相當于給了他們一個特權,這是在別的地方沒有的。 雖然這地光禿禿的什么都沒有,但是能拿到一個別的商人沒有的特權,他們以后出去行商也有向別人吹噓的東西了。 沒準別人看到他們有這個特權的份上,更愿意和他們合作。 這就可以了呀。 不然,他們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作為商人的他們,是很會審時度勢的。 許懷謙等馮勝和豐良縣百姓和商戶們說好了,這才讓人在荒地這邊擺開架子,開始按照每家每戶的人口,寫契書,賠償。 他計算過了,豐良縣一共有六千多名人口,每人三十兩,也不過才賠十八萬兩銀子,加上那些富戶的住宅和商鋪,至多就在二十萬兩上下。 這跟他從豐良縣拆出來的木料、石料的節省的差額差不多,還算在可以接受的損失的范圍內。 拿到大量安置銀的百姓們安心了,他們就地取材地砍伐起樹木,開始建造自己未來的住宅來。 還有那看到商機的商人,知道百姓們手頭上有錢了,就地擺攤子的擺攤子,賣貨物的賣貨物,還有那機靈的跑去別的縣找生意路子去了。 淮河這邊是沒什么人了,可再過去一點,有縣城啊,縣城里也有生意人,現在這里可是有大量的銀子,只要他們找到這些百姓現在需要的東西,從外邊運送回來,就有大量的錢財可以賺。 看到豐良縣這些百姓從痛失家鄉的痛苦中走了出來,許懷謙也能放心地去處理天香閣的事了。 天香閣的老鴇姑娘們還有客人可是整整被許懷謙關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里除了有人給他們送吃送水,其他什么都要他們生活自理。 洗漱這些就不要想了,都是些犯人,還想有人給你們燒水,送牙膏牙粉什么的? 許大人一個病秧子都忙到團團轉了,還能想得起這樣的事來? 因此,許懷謙去看他們的時候,他們人都臭了,精神也很奔潰。 不管是閣里的姑娘還是客人,他們以前都是嬌生慣養的,那遭受過這等罪啊,在這rou體與精神雙重折磨下,他們每天都盼望的就是那位大人快點審那位“白衣”姑娘的案子,他們愿意交代了! 就算是去縣衙坐牢也好過,日日被這么懸著一把刀的給折磨著。 故而,當許懷謙的手下把這些人給從一個臭烘烘的帳篷里給押解出來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像是看到希望一般使勁往許懷謙腳下撲。 “許大人,許大人,我愿意說,我愿意說,我要揭發天香閣老鴇,為富不仁,逼良為娼?!?/br> “還有我,還有我,許大人,我要告天香閣老鴇與霽西多位知府縣令勾結,擄掠眾多良家女子?!?/br> “她不止逼良為娼,擄掠良家女子,她還拐賣小孩,她手底下有一只拍花子的手下,專門去鄉下拐小孩,我就是自小被她拍來進入天香閣的!” 天香閣的柳夫人聰明啊,她從不拐男童,她只拐女童,因為她知道,在鄉下,女娃子丟了就丟了,沒幾個大人在乎,反正生下來都是要溺死的,痛也只是痛一會兒。 要是男娃說不準會尋死覓活的找,特別是,那種就一根獨苗苗的。 而且,她一個開青樓的,要男娃來也沒什么用,女娃就不一樣了,小時候先給樓里的姑娘當使喚,長大了再接客,一點都不虧。 墻倒眾人推,在過去被關的一個月里,那些曾經幫柳夫人說話的姑娘們也想開了,她們要是現在揭發柳夫人的罪行,她們還能落個從輕發作,她們要是繼續助紂為虐,沒準要跟柳夫人一塊受罪。 他們這全身臟兮兮,尤其是,打頭的一位,還是個全身上下臟得沒法看的嫖客,許懷謙實在受不了他身上的味兒,拉著陳烈酒,快速往后退了幾步。 他拿帕子捂著鼻子,向他們說道:“停停停,你們就站在哪兒,一個一個來?!?/br> 實在是太臭了,他眼睛尖,還看到有人頭上長了虱子,在發絲上爬,救命啊,有點愛干凈的許懷謙感覺自己后背現在就有虱子在爬。 被許懷謙嫌棄了,這些人相互看了看自己的德行,哪里還有如花似玉、腰纏萬貫的模樣,一個個不敢往許懷謙腳下湊了,就地跪在原地,向許懷謙哭訴道:“大人,我冤枉啊,我冤枉,我那天是約人去天香閣談生意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 “你叫什么名字?!备暨h了點,許懷謙拿帕子扇了扇面前的臭味,覺得空氣清新了點,朝那位大腹便便向他哭訴的男子問道。 “回大人,小人叫龔興旺,是豐良縣里的酒肆老板,那日,豐良縣盛德樓的掌柜約我談生意,說是,要買我家的酒,供他家的鋪子,約我在天香閣談事,大人就去了,其余的小人一概不知啊?!?/br> 龔興旺恨都快恨死天香閣了,叫他們好好的生意的不做,做那些喪盡天良的事,害得他們這些老老實實本本分分說生意的生意人遭受這無妄之災。 以后再與人談生意,說什么也不去天香閣這種地方了,鬼知道里面藏污納垢些什么東西! 許懷謙聽罷后,向陳烈酒問道:“拿錢來贖他的人里面有他的名字嗎?” “有?!标惲揖颇弥@一個月記錄下來的名單,向許懷謙點頭,“他家里人不止來了一次,前前后后塞了都快一千兩銀子?!?/br> “我也找人留意了,他們家也沒有與外人接觸過,這一個月都在為龔興旺不能回去而誠恐惶恐?!痹S懷謙身旁另外一個人,名叫冀承載的也同樣說道。 他是文淵閣大學士藺華容的手下,藺華容乃都察院左都御史,對查案這些很有一手,許懷謙吩咐了要查天香閣的事后,他們就一直在留意,這些天香閣客人的家人。 “那就是沒有問題了?”許懷謙聽他這么一說,向他問道。 “沒有問題?!奔匠休d頷首,他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自家老婆和都察院的人都說沒有問題,許懷謙就放心了:“那就放人吧?!?/br> “謝謝許大人,謝謝許大人?!饼徟d旺一聽許懷謙肯放他了,忙不迭地朝許懷謙磕頭感恩。 因為他只是去酒樓談生意的,也確實沒有做其他的事,許懷謙還把他家塞來通融的銀子,還給了他。 沒辦法,這個時代的生意人就愛去青樓這種地方談生意,因為晚上只有這個地方才會打開門做生意,別的地方都關門了。 許懷謙覺得當官還是需要寬容一二的好,不能一桿子把所有人都給打死了。 當然像龔興旺這種就屬于極個別的人了,大多數的人還是去天香閣尋歡作樂的,他們看到龔興旺能退銀子,一個個也希望自己的銀子能被退,于是照著龔興旺的說詞,也說自己自己去做生意的。 結果沒有人證,許懷謙不僅沒有把銀子退給他們,他們的家人來領人的時候,還朝他們額外要了一筆贖人費。 就這樣,逐一甄別篩選,最后只留下一群天香閣的人和柳夫人,還有那群被他們從盛北誘拐來的人,和幾位身份不明的人。 “老實交代了吧?!碧煜汩w在豐良縣做了這么多年生意,常年在天香閣里尋歡作樂的客人們不會不清楚,而且那些姑娘們也好多都交代了,許懷謙最后看著柳夫人和那幾位來歷不明的人,讓他們自己說。 “大人,大人,我也是受害人啊,”都了這個時候,柳夫人見躲不過去了,哭哭啼啼地與許懷謙說道,“我原本也是良家女子來著,都是他們,都是他們脅迫我做這行的!” 柳夫人指向那幾個身份不明的人,向許懷謙哭訴:“求青天大老爺,也還我一個清白納?!?/br> “這……”那幾人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柳夫人給反咬一口,一個個你看著我看你,不知所措。 “是嗎?”許懷謙先假意裝作相信她,轉過身望著那幾位連都察院都沒有查出來的幾位身份不明的人,“你們來說說,你們究竟是何人,居然有這等權利與膽子?!?/br> “……我們就是天香閣柳夫人的手下?!睅兹艘娮约罕涣蛉顺鲑u了,咬死了這一說法,“不明白夫人為何突然指控我們?!?/br> “不是的,大人,他們都是霽西各知府的手下,”柳夫人向許懷謙哭道,“他們都利用我斂財,我天香閣掙的錢財,都叫他們給拿了去,大人,要是沒有人指示,我一個女人,哪有什么逼良為娼,誘拐人口,拐人孩子的本事?!?/br> 許懷謙挑眉:“是嗎?” 他又老向那幾位身份不明的人問道:“你們的知府大人為何要在治下收斂錢財?” “我們知府大人……”有一位許懷謙這一套話,下意識地嘟囔了一聲,隨即意識到不對,忙轉話道,“大人,分明就是這柳夫人與豐良縣縣令做下這喪盡天良的事,與旁人無關,還請大人不要受這毒婦的蒙騙?!?/br> “那你來說說,這事究竟是你和柳夫人所為呢,還是有人指示你所為呢,”既然把縣令應天華給牽扯出來了,許懷謙看向應天華問道,“想清楚了,這主犯和從犯的區別?!?/br> 當過縣令的人,肯定知道刑法里,這主罪和次罪的區別吧。 應天華要是交代,這事是他和柳夫人做下的,那他就是主犯,若是他再供一個人出來,他就是次犯。 次犯和主犯的刑法都不一樣。 正是因為知道這點,柳夫人毫不猶豫地把幾人給賣了。 “……是從犯,”應天華見審問到他的,閉了閉眼,老實交代了,“起先我也沒想花天酒地,尋歡作樂的,是知府大人拉著我,我要是不去,他就要以我多年無所建樹,向上頭諫言,貶謫我?!?/br> “十年寒窗,好不容易為官,我不想這么灰溜溜地被貶謫,在親眼看過幾位不服知府的縣令被貶謫,甚至在回鄉的路途上,驟然身卒,我不得不答應與他們同流合污?!?/br> 應天華回憶起,當初他初到豐良縣的時候,也曾想做個好官來著,可事與愿違,上頭知府,為官不仁,還以此來要挾他們,他們別無他法,只能與知府一樣,不然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起初他們也怕,幫著天香閣這樣助紂為虐,會有巡撫來查他們,可一年兩年過去,這么多年過去,都相安無事,他們就逐漸麻痹自我,幫天香閣做起假籍來,也越來越熟練。 尤其是,這次盛被水災,他們與盛北靠得如此相近,天香閣見此,那還不是多多的從盛北撈人。 “盛北水患發生至今,我已幫天香閣,做了一千多份假籍了,”應天華低下頭,“其中大人小孩的都有,大部分都是姑娘,只有極小一部分的哥兒?!?/br> “一千多份!”聽到這兒,在場的人無不為之動容,一千多份那就意味著有一千多位姑娘遭受他們毒手,“真是喪盡天良!” 一個縣才五千多口人??! “一個天香閣裝不下這么多人,一個州府也裝不下這么多人,”許懷謙看向那幾位身份不明的人,冷淡道,“說吧,都有那些知府參與了?” 那幾位身份不明的人,見實在瞞不下去了,只得老老實實交代了,他們各自背后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