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35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清穿之咸魚德妃小食堂、釣系美人和偏執大佬聯姻了、穿成病秧子原配后[八零]
可是下面這篇文章寫得也太好了,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看過這么有靈氣的文章了,里面悲天憫人的情感,太充沛了,他要是做官,光是他這一手寫文章的天分,都能寫哭士大夫。 他們當官的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不會寫奏折的下屬,呈上去的奏折干巴巴的只是陳訴事實,全國各地那么多地方,誰能注意到你這份奏折? 要是奏折寫得好,上達天聽了,上面一句話,下面什么事辦不成? 可是這位考生也只有文章一項出眾,其他也平平無奇了。 宋云帆猶豫了,還是想中規中矩,畢竟只是取案首,又不是落榜,那還是選那位詩詞歌賦的考生吧,這位文章出眾的就落在第二名,也不算辱沒了他。 等宋云帆把這些事都敲定后,他起身正要回房歇息了,外間他的小廝拿了一份拜帖走進來送上:“老爺?!?/br> 宋云帆接過拜帖疑惑道:“平溪縣縣令這么晚來投拜帖做什么?” 小廝搖了搖頭:“小人不知?!?/br> “走吧,”總歸是有事宋云帆伸了個懶腰,也不懼,“我們去會會他?!?/br> 一連好些天過去,許懷謙的身體終于好些了,勉強能夠下地說話了,可是他發現了一件很恐怕的事。 他好像還是看不清東西! 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一大團。 這日苗大夫來給他把脈,見他眼睛還是運動能的沒有光澤,問了一聲:“還是看不清東西嗎?” 許懷謙搖搖頭:“看不太清?!?/br> 然后苗大夫就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 “……我的眼睛?”許懷謙像是察覺到什么,伸手碰了碰自己的眼角,“……是以后一直都這樣了嗎?” 苗大夫給他把了把脈嘆息道:“你的身體虧空得太厲害,傷到了眼睛,只能慢慢養著,看看養不養得回來?!?/br> ……看看。 ……養不養得回來? 這話已經說得很委婉了,許懷謙頷首,不知道說什么,就“哦”了一聲。 “有我在!”陳烈酒怕他灰心,忙丟了句話,“就沒有養不回來的!” 許懷謙相信他的笑了笑:“嗯!”雖然不知道還能不能養好,但他都這樣了,他老婆都沒有放棄他,他還挺高興的! 陳烈酒話是這么說沒錯,但等苗大夫給許懷謙做完日常針灸,還是跟著出去問了一下,“他的眼睛?” “沒事,”苗大夫安了他的心,“你只要備好錢,把他的身體養好了,眼睛就不是問題了?!?/br> 陳烈酒心上的石頭落下了:“能養就行,錢不是問題!” 如果說許懷謙是易碎琉璃,就算打碎了,他陳烈酒想方設法都要給他粘回去。 他就不信,只要他細心點,還怕養不好他? “那我給你開些治眼睛的藥?!蓖ㄟ^這些天的接觸下來,苗大夫也知道陳烈酒是個異常堅定的人,非尋常事撼動不了他,不過就是些許錢財的問題,想必他能解決的。 就是不知道他一個哥兒,怎么練出這樣一副心境的? 陳烈酒拿了苗大夫開的眼藥回去,怕許懷謙想不開,給他細細說了:“大夫說了,眼睛會隨著你養好身體,慢慢好起來的,你就別擔心了?!?/br> “嗯?!彼f什么許懷謙都信,頓了頓,像是想到什么一樣,向他問道,“養好我要花很多錢的吧?” 陳烈酒給他敷藥,見許懷謙現又擔心起錢財的事來,讓他放心:“我會想辦法去掙的?!?/br> 隨即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糜山縣太偏了,偏到府城里沒有拉著炭到他們縣城去賣的,即使有也是雜貨鋪捎帶著賣一些,因此到了冬天特別難熬。 他的炭燒出來,率先就給吳掌柜送了一車。 果然吳掌柜得知他們陳氏現會燒炭后,當即朝他們定了十車的炭。 一車三兩銀子,他按的府城的價。按理說都是一個縣城,他該便宜些才対,可他們從府城買炭到糜山縣都要額外多花一兩左右的路費,大戶人家消費得起這個路費,普通百姓可消費不起,他已經給他們節省了路費,要是還壓低價格,府城里的炭行該找他麻煩了。 一車炭的分成,他和陳氏宗族三七分賬,一車他可以拿到九百文,怕入冬了縣城里的人家都朝府城定炭了,他帶著人挨家挨戶去敲門賣炭,整個縣城跑下來賣了兩百車,掙了一百八十兩。 后面零零散散又賣了些,實在賣不動了,該買的都買了。他總共收到的錢也只有二百三十兩左右。 本以為這些錢夠許懷謙一年的藥錢了,沒想到來了一趟府城,完全不夠花。 不過,沒事,只要人還在,總能想到辦法掙錢的。 陳烈酒不相信,活人還能被尿憋死。 他正想著的時候,他的衣服被許懷謙拉了拉,他低頭,許懷謙揚起臉,一臉認真道:“我也會想辦法掙錢的?!?/br> 他是男人嘛,男人怎么能讓老婆養。雖然被老婆養著的時候還挺爽的,可是現在他病了,醫藥費很高昂的,就不能再讓老婆一個人承擔了。 “你的當務之急就是先把身體養好,”陳烈酒哭笑不得,他都看不見了怎么還想著掙錢,“別的就不要cao心了?!?/br> “嗯?!痹S懷謙點了點頭,但是心里沒有聽。 身體他要養!錢他也要掙! 他算是發現了,就他這個完全拖累的身體,要是不努力掙錢,一但遇上什么突發情況,全家都要捉襟見肘。 畢竟他在這里還沒有醫保,要全額付醫藥費。 一想到這個,許懷謙就抿了抿唇,他是公務員,醫療費報銷百分之九十的! 現在他穿越到這具身上,也不見老天爺給他把醫療費報銷了,還要自己掙醫藥費,太慘了! 過了幾日,聽說許懷謙能見客了,段祐言他們紛紛來看望他。 先前他們也來看望了幾次,可許懷謙屋里的藥味太濃了,苗大夫說,不要進太多生人,身上有涼氣,過度到病人身上會加重病情,他們就作罷。 現在聽到許懷謙能見客了,一個個都殺了過來。 可他們一推開門,全都愣住了。 只見許懷謙眼睛覆著長長的白色的眼帶,穿著松松垮垮的衣服,安安靜靜地坐在桌邊,拿著幾根繩子不知道在鼓搗些什么。 “誰?”只聽到開門聲,沒聽到動靜,許懷謙抬頭向門邊望過去。 瘦得就剩一個尖下巴的臉上配合著他眼睛上那根白色的眼帶,怎么看怎么可憐。 尤其是他現在養回了一點膚色的身體,少了那層黯淡的遮擋,一身日月入懷的氣質配合他那骨瘦嶙丁的身體,還真是…… 裴望舒沒忍住說了出來:“……你這還真是越病越美啊?!?/br> 要不是知道許懷謙是個男人,他剛都想說,哪兒冒出來的病美人。 一聽到裴望舒的聲音,許懷謙知道,他的朋友們來看望他了,翹了翹唇,重點落在顏值上:“我現在很好看嗎?” 大家進入屋內把門給關上了:“你本來就不丑啊?!本褪巧〉臅r候,身上沒有氣色,會看起來有點嚇人。 “那我就放心了?!痹S懷謙舒了口氣,他怕自己現在長得很丑呢。 本來就快成為了一個瞎子了,再成為一個丑瞎子…… 許懷謙想想都覺得自己不能接受。 “……你這眼睛怎么回事?”段祐言沒有裴望舒樂觀,看到許懷謙眼睛上眼帶,不禁擔心道。 “半瞎,”許懷謙也沒瞞著,“看看能不能養好吧?!?/br> “那要是養不好呢?”章秉文有些擔心,別的都好說,這要是眼睛看不見該多難受。 “不許胡說,”從來沒生過氣的孟方荀一把捂住了章秉文的大嘴巴,“一定會養好的?!?/br> 許懷謙不在意地笑笑:“養不好也沒事?!?/br> 看他這般淡然,裴望舒疑惑地問:“你不考科舉了么?” “考啊,為什么不考!”許懷謙才不會放棄呢,在考場里他就下定決定了,這個科考不管多難,他都會繼續考下去的,不然他現在的罪豈不是白受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雖然都是一些臭魚爛蝦,但考場里克扣物資這么大事,背后要是沒人受益,打死他都不相信。 他現在勢薄沒辦法為自己報仇,但只要他一步步考上去,總有一天他要讓這些貪官污吏為自己做過的事后悔。 氣死他了!要不是他命大,還有個不放棄不拋棄的好老婆,他現在就嗝屁了! “你眼睛都看不見了,怎么考?”段祐言心情復雜,他只想敷衍了事,許懷謙都這樣了還不放棄。 “會有辦法的?!彼嬎氵^,他現在差不多相當于近視兩千度,要是實在好不了,他就燒玻璃制眼鏡唄,沒準他戴眼鏡還更好看呢。 就是玻璃怎么燒來著? 許懷謙在往好處想,段祐言他們卻覺得許懷謙這是堅定自己能好,也不打擊他心思,見他的手一直在擺弄繩子,問他:“你在做什么?” “打絡子?!痹S懷謙的手在桌子下面摸索了一下,摸出一個漂亮的不像話的絡子來,“就是這個?!?/br> “很好看耶!”章秉文提起來,一個活靈活現的生肖馬的絡子,不是那種扁平的,而是實心的,跟一個小玩偶也沒什么區別了。 “這是你打的?”孟方荀驚詫地問了一聲。 “嗯嗯?!币郧案惴鲐毜臅r候,有段時間非常流行非遺手工,為了讓留在村里害怕出去打工的女人足不出戶在家也能賺錢,他去學了這個非遺打絡子,給她們開了個網店。 那段時間他跟著師傅真是人都要學吐了,晚上閉著眼睛手都在打絡子,學會了就回村里教其他人。 眼睛蒙上布后,他一天無所事事的時候,想到這個世界的人也打絡子,不過打的都是那種扁平的,還沒有像他這種實心的,就讓婉婉去給他買了些線回來,試著弄了弄。 可惜,他現在眼睛看不到,只能打單色的,也不知道打出來的怎樣。 于是問他們:“好看嗎?” “好看,”段祐言頷首,“手很巧,比我家夫郎的手都巧?!?/br> 聽他第一次主動說起他夫郎,許懷謙還訝異了一下。 不過很快就顧起他的正事來:“正好你們都在這兒,你們說,我把這個拿去賣,能賣出去嗎?” “好呀!”章秉文當即說道,“師兄賣多少錢,我買!” “我要一個一個賣,賣到什么時候去了?”許懷謙笑笑,“我想賣手藝,攢點錢治眼睛?!?/br> “我現在出不去,”許懷謙向幾人尋求幫忙道,“你們能不能幫我去綢緞莊、繡莊什么的跑跑,問問他們有沒有想要學這個的?十兩或者五兩我都能教?!?/br> 他以前學這個時候,也交了不少學費,現在他開班教學生收費,應該也不算太過份? “何必那么麻煩?”裴望舒聽他這么一說明白過來了,立馬開口道,“我家就是開綢緞鋪子,你要賣的這個,我家也收,賣給誰不是賣,你賣給我吧?!?/br> 這下大家十分訝異地看著他:“你家開綢緞鋪子???” 裴望舒搞不懂他們這么看著他干嘛:“???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