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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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九點,在酒店Outdoor dining遇到濃妝艷抹胡吃海喝的陳凱莉時,關千愿想,或許自己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好朋友。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Caviar三明治,她忍不住提醒:“你婚禮還有兩天……” 結果人家根本不care,隨意彈走掉在身上的面包屑,一臉無所謂:“所以我要玩個痛快啊?!?/br> 既然當事人都不甚在意,她一個小小的伴娘何必去冒犯指摘。點頭表示理解便拿出手機慢慢計劃著今天的單獨出行,陳凱莉湊過來看,嘴里還塞著東西,含混不清道:“晚上記得回來,有酒吧聚會,大家都在?!?/br> 關千愿翻著幾家還不錯的兒童繪本書店探店repo,眼皮眨都沒眨:“不去?!?/br> “去?!?/br> “不去?!?/br> 陳凱莉咽下去就開始鬧:“去??!” 關千愿眉頭輕皺,揉了揉右邊耳廓,說:“我時差還沒倒過來,晚上想早點睡?!?/br> “那你下午早點回來,先去睡,聚會前我去你房間叫你?!?/br> 此人還是跟學生時代一樣事無巨細,擅長主動幫自己安排時間,可她從來沒有惱過陳凱莉任何。從小習慣趙悅這個大姐頭的庇護,自己懶散又不著調的性子素來被冠以無解處置,來美國之后遇到跟閨蜜性格相似的陳凱莉,自己便偏生了幾分依賴。大事陳凱莉cao辦,小事她可以完美處理,這種日子,如若不是自己因故回國,她倒不介意繼續跟陳凱莉搬來搬去。 關千愿嘆口氣:“那么多人,也不差我一個?!?/br> “可我就是想帶著你??!”陳凱莉拿紙巾簡單擦了擦嘴,說:“昨天你中途離開,有好幾個找我要你聯系方式的。放心,我都拒絕了?!?/br> “……”她無語:“那我今晚上更不能去了?!?/br> “不啊,你去了我能繼續罩著你,看誰敢來要?在房間睡大覺有什么用,沒人管我我喝多了把你電話報給他們了怎么辦?” 她失笑:“這什么歪理?!?/br> 隨即又想到什么,問:“你老公呢?” “為了婚禮他工作上還有些結尾?!标悇P莉看她,眼神一凜:“所以,只能你陪我了?!?/br> 直到自己臨近中午把幾家大牌化妝品店來來回回逛了個遍,看著購物車里的大小瓶罐直嘆氣,都沒反應過來她為何要答應去人擠人的地方湊熱鬧。 有點記不清關姍給自己寫的購物list,打開手機想看一眼,發現二姐三小時前給她發了條微信。 關姍:這幾天姐吃飯胃口還不錯,安心。 關千愿算了算時間,擰眉回了一句:昨晚沒睡? 關姍回得很快:嗯。 關千愿:怎么了? 關姍:秦秀紅昨天聯系到我,問我房子的事情。 關千愿眼神微凝,緊抿著唇沒立刻回復。這棟別墅算是她們家的歷史遺留問題。當年關鵬過世后不久公司便申請破產,這房子被當作債務抵押貼給了別人,三姐妹收拾細軟搬出去住,即使帶著隱約留戀也沒辦法改變什么。而秦秀紅卻不一樣了,先是領著關浩東,母子倆去公司大樓罵罵咧咧胡鬧一通,許是撈了些額外的好處,后來清算遺產時jiejie們念著她帶個兒子不容易,干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了那娘倆不少。后來這房子幾經周轉,債券所屬回到了父親早年舊友手中,那伯伯人不錯,親自減了債,還樂意幫她們留著。關楠關姍入社會早,攢了點錢先還了大頭,這兩年她自己也慢慢參與進去,即使對自己來說,這房子毫無回憶可言,但能把jiejie們的童年記憶所在掙回來也是好的。 她思索半晌,回:她怎么說的? 關姍:要四分之一。 關千愿:她想的挺美。這房子現在連我們自己都還在慢慢還,她有那能耐就去找張伯伯要啊。 關姍:習慣了,她捏軟柿子上癮。 關千愿微一思忖,囑咐她:別跟大姐說。 關姍:知道。我之前咨詢過律師,說是繼承開始后才產生的債權不能作為遺產繼承,不過具體還得看債券轉讓合同的細節。 關千愿愣了下:什么意思? 關姍:要看張伯伯會不會主動釋放債券。我不知道她怎么找上張伯伯的……說實話,這幾年我也沒在瀾城見過秦秀紅,也不知道她在靠什么過活。 粗略算了一下那老宅的大概價格,關千愿陷入可怕的自我沉默之中。中午逛彩妝店的人不算很多,幾個店員甚至還在趁著午休人少陸續放貨。過道不算很窄,但也實在容不下三輛并排的購物車,導購小姐語氣帶著難耐的不善,她在沉思中被一下子催醒,忙道了幾聲歉就往收銀臺走,一邊回著關姍:姐,說實話這也不算大事,秦秀紅她要是有能耐早幾年前就開始囂張了。 關姍:是這樣。你好好休假放松,家里的事沒什么能比關楠健康更重要。 關千愿:我這個月內就回去。 關姍:不用,千愿,你太累了,得好好休息。 關姍難得喊自己名字一次。她一怔,鼻腔直發輕酸,忙伸手背抵住,想要極力克制住那種微妙感覺。恰好來了一趟升上來的電梯,她拎著購物袋快步走了進去。 電梯門合上,已然邁出的年輕男人在擦肩而過后悄然回頭,望著鐵門默不作聲。 “怎么了?” “沒什么……可能看錯了?!?/br> …… 帶著煩惱之事便不能安然入眠。關千愿下午壓根沒心情倒時差,枯坐在床胡亂按著遙控器直到天黑。陳凱莉晚上來接人時,見她還是上午的裝束,一時怒了。 果斷將人從床上拉起來往洗手間走,關千愿在混亂中還不忘把電視機關掉,問:“干什么?” “別跑,給你化個妝?!?/br> “不用?!彼昧税杨^發隨意看一眼,估摸著也不用再洗頭:“我梳個頭就跟你走?!?/br> “還梳個屁哦,你個女喪尸!” 坐標紐約,如果想要充分享受這座水泥森林的盛夏光年,關千愿寧可去中央公園散散步撂撂腳皮子甚至被大號蚊子瘋狂叮個遍,也不想去亂哄哄的酒吧瞎摻和。 包間門打開,昏暗嘈雜的環境本就不易收聲。幾個朋友勉強注意到姍姍來遲的準新娘,有好事的干脆夸張鼓起掌來,臉上帶著開懷大笑,引得后面人也看過來。 “臥槽,kelly,今天夠女王,夠drama??!” 陳凱莉一襲豹紋緊身短裙,煙熏妝,卷了個日拋的大波浪,踩著細高跟邁進來,一把將身后擋著的嬌小身影輕松塞進沙發,自己也一屁股坐下,紅唇輕勾,沖著邊上人揚揚下巴:“具體著裝事宜得問我今天的御用造型師,Yulissa關小姐?!?/br> “……” 關千愿被她硬拖著拉了個長直發出來,干坐著,只覺得哪都不自在。自己大學畢業后就再沒拾掇過這頭長發,頂多打薄剪短,重要場合拿卷發棒卷個發尾出來已算大動靜。臨走前陳凱莉又不知從哪掏出一條白色露肩連衣裙,自己撐開簡單一掃,見是修身的款式,剛要拒絕,對方直接上了無影手。 陳凱莉低頭瞥了眼她的深邃乳溝,悄聲耳語:“你這身材,不穿Oh Polly穿什么?放心,這牌子不貴,姐們天天給你買,不重樣?!?/br> “……” 她一時無言,伸手拽了拽直往腰上跑的裙擺,又想起胸前春光還半露著,窘迫頓生,小臉飛上兩抹紅暈,只得干坐著先平復呼吸。 一臉清純掛的妝容與性感貼身的短裙打起了規模不算小的沖突架,昏暗的燈光下看彼此并不算清楚,可還是頻頻有人望過來,眼神微妙,偷偷打量這個模樣驚艷的女孩子。 “你沒偷偷裝外套進來吧?”陳凱莉居然開了桌麻將,下牌前看了眼關千愿的挎包,確定沒有后,笑話她:“這么好看就別給老娘擋,聽到沒!” 關千愿認命,不想再計較,扶額低頭翻著手機:“你玩你的?!?/br> 不一會兒,包間門再次被打開,門外緊湊的鼓點聲被短暫放出來三五秒。關千愿坐得離門很近,有陣風似的身影刮過,下意識抬頭時,只看到藍風瑾推門進來,兩人對視一眼,他笑了:“小關醫生今天晚上很漂亮?!?/br> “謝謝?!彼笭栆恍?,往屋內望了一眼,正好看到沉琮逸伸著長腿邁進沙發卡座,背對自己坐下。她看了眼那顆毛茸茸的圓潤后腦勺,與昨晚窩在車里的頹廢模樣勉強重迭,沒多尋思,只是意外覺得還挺萌,便收了視線繼續玩著手機。 “剛吃了cephalo,別忘了?!彼{風瑾坐在他邊上,手指輕敲膝蓋,問朋友:“不會真要頭孢配酒吧?” “不會?!背羚蓍]上眼睛,聲音很低:“不想玩可以自己先回去,不用陪我?!?/br> “我倒無所謂?!彼{風瑾沖沙發那頭努努嘴:“秦嫻都跟過來了,你這個上司起碼得做做嚴肅樣子?!?/br> 沉琮逸不理解這句話,苦笑:“都來酒吧了,還做什么樣子?” 昨晚他回公寓倒頭就睡,藍風瑾走之前把藥一個個翻出來算好數量,幫他碼在床頭柜上。自己半夜發了一身汗在被子里,黏膩難受,好歹燒退了。第二天喊保潔上門幫他換齊了干凈床品,本想再睡一天,卻隱約記起今晚有酒吧活動,掙扎著起床洗澡穿衣,還順帶把免費司機一通電話叫過來,兩人也不進包廂,硬是在Brooklyn的酒吧柜臺前面與舊友聊起了工作。 “瘋了吧你?!彼{風瑾向來溫柔,難得罵了他一句,想不通為什么非要在該休息的點強撐著過來。 “好多了,藥挺管用?!背羚莅淹嬷呀浐瓤盏谋?,百無聊賴的看一眼門口方向。 九點一刻,再不來就該回去了。 藍風瑾不再管他,與酒保閑聊起來。這間紐約酒吧曾是沉琮逸手里的一處產業,左子惟去年回國后他一個人在華盛頓讀書,這邊關照不當,營業有所下滑,但也懶得管,直到認識了陳凱莉未婚夫akira后把這家店才轉手出去。沒想到這次婚禮對方又喊了一大票人來這胡鬧,自己故地重游,看著四周并未大動的熟悉裝潢,心里卻沒什么波動。 直到大門被推開,他眼簾一抬,昏暗中看到兩個女人被侍應生領著進來。后面的女人身形嬌小,膚色雪白,穿一身貼身的白色抹胸裙,手擋在乳溝處,路過幾個白人,沖她吹幾下戲謔的口哨,人家頭也愣是沒低下來,但眼里遮不住的慌亂,他看了個徹底。 沉琮逸一下沉了臉,倏地從高腳凳上站起來。藍風瑾還以為他要回去,卻見好友徑直走進包廂,只得跟了上去。 …… 陳凱莉川渝出身,麻將段位不算低,只玩小的,都愣是連胡好幾把。引得半屋子人都把目光投過來,她抓著剛到手的鈔票笑得兩眼彎彎。 邊上空出一個位子,沒人敢再來,陳凱莉拉關千愿袖子叫她趕緊頂上,關千愿看著手機直搖頭。 “我不會?!?/br> “呆子,我教你一把你就會了,來!”陳凱莉殺紅了眼,只要人數夠,她能殺一個通宵。 “我來吧?!彼{風瑾放下酒杯,從沙發上站起來,看了眼還維持著老姿勢的沉琮逸,說:“我去陪小關醫生她們打會麻將?!?/br> 沉琮逸沒說話,閉閉眼表示知道了。他手指交叉放在腿上,骨節分明,食指上多了個嵌著粉鉆的戒指,即使被人打磨加粗過,但明顯不是男款。 不移時,身后傳來一聲驚呼。陳凱莉扯著大嗓門領頭大笑,包間內眾人慢慢聚成幾波,各玩各的,也樂得快活。 沉琮逸卻周身縈繞著一股生人勿擾的詭怪氣息,正襟危坐,閉上眼,與喧鬧的環境完全隔絕開。 不知道身后的那個女人在干什么,反正視線不會放在他身上。 可是她能記起來嗎?這家酒吧,正是他按照華盛頓那家店的裝潢,自己親自挑了材料,一件一件仔細裝的。 那個在一起的雪夜,兩人都喝得暈乎乎的小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