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薄情 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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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出去的兩人,頂著易容后的臉堂而皇之離開,自然而然引走了那些暗衛,好一出調虎離山。 顧云庭和邵明姮各自換了便于行動的衣裳,他抬手,給邵明姮整理了耳畔碎發,淡聲道:“為了今日的離開,我籌謀許久,特意尋來易容的師父,早早做了這么兩張面皮,我怕走不開,又知你不會留下,便只能步步算計?!?/br> “我們走吧?!鄙勖鲓戳搜酆笤褐械鸟R匹,從后掀起兜帽罩在頭上。 顧云庭拉住她的手,道:“等等,還有一個人?!?/br> “誰?” 邵明姮忽然想起來,“是在府里出現的黑影?” “嗯?!?/br> 話音剛落,便見一人從夾道中走出,面龐白皙如玉,清雋挺拔,只是走路時候有條腿不大方便,若走的慢還好,瞧不出,走快了,便能發現它不太便利。 邵明姮盯著他看了會兒,忽然覺得他有點面熟,不知怎么竟想起蕭吉玉那張臉來,她腦中亂糟糟一團,下意識便問出口:“你是不是大皇子?” 蕭昱掃了眼顧云庭,唇角輕啟,“而今的大皇子姓顧?!?/br> 他這么說,邵明姮便確定下來。 早前聽聞大皇子被顧太后打斷了腿,后來關進掖庭,無人照料,孤獨等死,再后來坊間傳出消息,道大皇子連倆月都沒捱過,悄無聲息死了。 三人坐進車內,為免人多口雜,引起顧輔成懷疑,此番并沒有帶上秦翀和關山。 馬車離開客棧,沿著官道調了頭,往河陽縣方向行駛。 “顧維璟,”蕭昱忽然開口,溫和的眸子望過去,“謝謝你?!?/br> 顧云庭蹙眉,不待回話,便覺眼前一暈,同時四肢乏力,他猛地抓住邵明姮的手,想將人拉到自己身邊。 邵明姮咣當跌落案上。 蕭昱將兩人隔開,目光瞬間幽冷。 “我說過,會讓你們顧家每一個人得到報應?!?/br> 簾子蕩開,顧云庭被推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來啦!上章是承/歡加分割線,然后呻/吟改成痛/吟,哈哈哈哈 徹底把顧二閹了 同樣中了藥,竇玄表示懷疑,怎么待遇還有差別? 顧二擦著手:你試試? 第80章 ◎邵小娘子,等我◎ 馬車繼續行走, 摔下去的人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手腳提不起力,驟然從溫暖的車內出來, 渾身就像灌了層冰水,透骨的涼意無孔不入。 顧云庭咬牙往前爬,手指摳著泥地,凍僵的土硬邦邦的,他仰頭,悲憤不甘的看著馬車越走越遠,心口有什么東西被拉扯著帶出,就像魂魄跟著一同去了, 他咬破舌尖,額間青筋幾欲爆開。 “邵小娘子,等我...” 喉嚨一陣溫熱, 腥甜溢出, 人昏了過去。 蕭昱放下簾子, 冷靜的看著伏案昏睡的女子。 他曾想要殺了顧云庭,卻下不了狠心。 父皇病篤時, 曾單獨將他喚到跟前, 自嘆沒有為他們兄弟二人留好局面, 待他崩逝后朝局定然動蕩不安。父皇欲立他為太子, 又深知此舉無異于將他推上懸崖赴死,故而直至最后一刻,父皇都沒有選定儲君。 他永遠忘不了父皇臨死前憂心忡忡的模樣, 自責內疚, 怨恨自己過度依賴外戚, 短短數年助長了顧家滔天權勢, 才導致眼下泥濘不堪的困境。 父子二人的對話都不敢叫外人聽到,父皇附在他耳畔,道出與母后的決議。 那一刻,他便知道母后會為了自己,丟棄性命。 “朕已經與貴妃囑托過,雖不報指望,但亦是你日后的轉機。貴妃是顧家人,也是云兒的母妃,一旦顧家幫她把云兒推上皇位,她跟顧家便徹底站在了對立面,一個母親是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被利用,被殘殺,她要保全云兒,勢必會同顧相鬧翻?!?/br> “但貴妃根本斗不過顧相?!彼蛟诖睬?,雙手握住父皇的手,為親人即將離去而悲痛,亦為前程慘烈而絕望。 父皇眸中泄出痛楚:“貴妃和云兒,朕保不住了?!?/br> “朕和你母后反復斟酌,也只能試著護你性命,昱兒,祖宗江山敗于朕之手,雖死不能贖罪,日后不管你境遇如何,一定要活下去,活著,才有希望?!?/br> 母后僵白的臉,懸在房梁上來回搖蕩。 蕭昱闔眸,那畫面卻更加清晰。 顧家于蕭家的仇恨不共戴天,他又怎能因為顧云庭的救助而心軟。 難消恨意,又不忍對他痛下殺手,在他準備帶自己逃亡之前,蕭昱便決計利用他的慈善,設計他,拋棄他,讓他此生再也見不到邵明姮,活在痛苦之中,永失摯愛。 他知道顧云庭有多喜歡眼前這個小娘子。 住在顧宅的夜里,他親眼見過許多次,顧云庭像個癡漢一樣站在門外,明明想見她,卻連門都不敢敲。 那卑微可憐的樣子,簡直低賤到了泥里。 蕭昱又怎么舍得放過。 顧云庭留在京城,又會成為顧云慕的眼中釘,屆時兄弟二人為權反目成仇,定是一場極其慘烈的廝殺。 是懲罰,是報應,是顧家理應承受的天譴! .... 冷月如霜,在地面灑落一層銀白。 風呼嘯肆虐,卷著雪粒子不時拍打著車簾,車外森寒冰凍,車內溫暖如春。 行駛到最近的驛館,馬車停在院中時,邵明姮蘇醒過來。 剛一動,有人從前頭掀開簾子,蕭昱朝她看來,問:“下來吃點東西吧?!?/br> 邵明姮往身后掃了眼,依稀記得顧云庭被蕭昱推下車去,忽然繃緊神經,“你為何要恩將仇報?” “顧家對蕭家從來沒有恩?!?/br> “但他不一樣,他救了你?!?/br> 蕭昱笑:“一頭餓狼咬了你一口,因為吃太飽沒有繼續啃咬,狼崽子叼著你藏進洞里,你說這是恩義? 他是不一樣,但他姓顧,是顧輔成最喜歡的兒子?!?/br> 邵明姮有點緊張:“你殺了他?” “沒有?!?/br> 蕭昱眸中閃出不耐,但仍與她好生解釋:“顧家人會找到他,帶他回京,他死不了。你不是一直想走嗎,你該謝我替你擺脫掉顧維璟,不是嗎?” 邵明姮看著他暗淡的眼睛,沒有回答。 她是想過離開,但不是以這種方式。 邵明姮彎腰出來,跟在蕭昱身后,看見驛館名字,不由愣了瞬,問:“你打算去哪?” “按照顧維璟此先計劃的,去河陽縣?!?/br> 夜里臨睡前,蕭昱猶豫了片刻,道:“你可以跟我一起,也可以獨自離開?!?/br> 邵明姮沒有立時答他,而是又問了句:“你確定他沒事?” 蕭昱蹙眉:“我確定?!?/br> “我跟你去河陽縣,隨后各走各的?!?/br> “好?!?/br> 年關將至,驛館過路的商客很多。 邵明姮睡不著,起身將門閂插上,倒了盞茶,思量接下來的路途,去河陽與秦嬤嬤和吳管事碰面,再去接上哥哥,而后改坐商船從渡口離開,往東北方向去,可以去平盧或者范陽。 想完一切,不知怎的,竟又想起顧云庭。 還有羅袖與她說過的話。 不敢想太多,便強行逼著自己入睡,前半夜掙扎著令思緒沉穩,后半夜純粹累的睜不開眼皮,只覺打了個盹兒,天便亮了。 蕭昱不說話時,面龐清俊儒雅,許是天生教導的緣故,舉手投足間都有種帝王家的貴氣,即便落魄至此,眉宇間仍端著一股坦然矜貴的氣度。 馬車行駛的很快,約莫一日半,便抵達河陽境內。 邵明姮擔心顧云庭醒的太早,追上來趕至河陽轉移走哥哥,又怕他至今還未清醒,這樣冷的天,若沒人接應,單是凍便凍死了。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杞人憂天,那地方時常有人經過,只消片刻便能發現他的蹤跡,顧家暗衛追逐渡口商船無果后,定會折返搜尋,找到救他的人。 蕭昱抬起眼皮,知道她在想什么:“給你倆下的藥不一樣,因為要帶你走,所以你的藥分量輕,否則我抱不動你。他的分量重,尋常人能睡上三日不醒,放心,我們離開河陽后,他的人馬便是追來,也趕不及了?!?/br> “我們就此分開吧?!?/br> 進城門后,邵明姮抱好自己的包袱,與蕭昱商量。 蕭昱挑簾看了眼外頭,邵明姮跟著看過去。 進城還好,只查看了文書過所,顧云庭在離京前早已準備好。 但是出城的一側,戒備很是森嚴,商旅行人需得持特制的令牌才能離開,否則不管浪費多少唾沫星子,都會被守城侍衛攔截回去。 他們互相看了眼,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簾子落下,兩人神情俱是緊張起來。 “我在城東有個落腳地,你要不要一起過去?!鄙勖鲓肓讼?,還是決定幫他一把。 蕭昱若是被查出身份,必定只有一個結果,那便是死。 顧云庭庇護他這么久,定有他庇護的緣由。 蕭昱拱手道謝:“不必,我去客棧等人?!?/br> 邵明姮吃了一驚,馬上心領神會,蕭昱既然敢迷暈顧云庭,自然也有后手,畢竟是蕭家人,各地勢力雖說陸續剿除,但不妨礙有隱蔽殘存。 “你住這兒?” “嗯?!笔掙劈c了點頭,兩人往城門口望了眼,都知此番離城約莫不大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