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干事業第一百三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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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 思政殿。

    姜子真回長公主府梳洗一番，換了朝服便到皇宮找霍澹了。

    姜子真道：“臣與屬下喬裝打扮一番，扮作獵戶在山上尋找, 還真有了發現。山腰有個獵屋, 聽人說是三四年前幾家有錢獵戶合資修的，占地比較大。此獵屋只準那幾家合資的獵戶進出，其余人, 管你獵戶屠夫還是本地人, 統統不讓進, 這點光聽聽就很奇怪。臣與手下夜里悄悄潛入, 發現獵屋里面的□□、箭矛還不少，獵屋中的人極其警覺，應是行伍出身。臣與手下夜里潛入, 搜了兩間屋子，一間他們用來放捕獵工具的庫房, 一間是臥房大通鋪。只可惜臣等還要進一步細查時, 差點被他們發現了, 不得不趕緊撤走, 等下次再去，他們的防守便越來越嚴了?！?/br>
    霍澹眸色復雜，思忖片刻, 道：“看來這獵屋，卻有幾分奇怪。倘若朕是許湛，這獵屋確實是個絕佳的藏匿之地。獵屋中的獵器, 乍一看, 卻無可疑之處，但是這獵器一樣可以成為兵刃, 殺人無數。且這獵屋所在地，遠離京城，但是又在許湛的監視范圍內，是個極好的地?！?/br>
    “那些個守衛跟個人精一樣，臣等似乎打草驚蛇了?！苯诱婷媛独⒁?，道：“陛下，如今該怎么辦？許湛恐怕現在已經有了防范?！?/br>
    霍澹道：“倘若那銅錢真藏匿在獵屋，許湛不敢現在就將銅錢轉移，如此一來就給朕一個抓現行的機會，他自會抓緊時間趕快實施計劃，京城屆時怕是又要亂了。朕想與他硬碰硬?！?/br>
    霍澹召來衛元祁，命他率兩支羽林軍與姜子真明早即刻出城，將那獵屋查封，掘地三尺也要將藏匿的東西找出來！

    打許湛一個措手不及。

    正事聊完，姜子真又道：“陛下，長公主與臣一同進宮，長公主去鳳棲宮找趙貴妃了，臣斗膽向陛下求道旨意，去接長公主出宮回府?！?/br>
    姜子真這兩口子新婚燕爾，又分離了一段日子，再見時總是愈發黏膩。

    霍澹沒多想，便允了。

    “陛下不一道回鳳棲宮？”姜子真道。

    霍澹面色平靜，道：“朕還有要事處理，便不去了?！?/br>
    哪有要事要處理，分明就是與趙貴妃吵架了。

    姜子真自是沒有揭穿霍澹，得了旨意便去了鳳棲宮。

    *

    鳳棲宮。

    姜子真來的時候，趙婳與霍嵐正聊得火熱。

    臨近午時，霍嵐終于等來了姜子真，挽住他手臂，抱怨道：“怎么跟皇兄匯報了這么久？”

    “事情有些復雜，便多談了一陣子?！苯诱婊氐?。

    霍嵐瞧了眼沒瞧見霍澹的身影，便問道：“快晌午了，皇兄沒跟你一起來？”

    下意識看了看趙婳的臉色，姜子真發現女子一臉無所謂，似乎并不關心霍澹是否跟沒跟來。

    “陛下說在忙朝政，便不來了?！苯诱鎻褪龌翦５脑?。

    聞言，趙婳唇角動了動，面上神色毫無波瀾。

    話鋒一轉，姜子真道：“但臣知道，陛下是不敢來見趙貴妃?！?/br>
    他今日來的目的，就是要讓霍澹和趙婳將那結解開。

    “為何？”霍嵐與姜子真一樣，皆希望兄嫂感情莫要生了嫌隙，便是順著姜子真的話往下說，“皇兄為何不敢來見阿婳嫂嫂？”

    趙婳冷聲打斷，不愿在提及那事，“不必說了，本宮心里清楚?！?/br>
    “娘娘知道？”姜子真疑惑一陣，大抵是猜到了些，又道：“不，娘娘并不清楚，或者說，娘娘知道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并不是事情原委?！?/br>
    趙婳眉頭一蹙。

    霍嵐扯扯趙婳衣袖，“阿婳嫂嫂，便聽聽子真說罷?；市钟惺乱幌蛳矚g瞞著我們，皇嫂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皇兄的性子，興許皇兄是真的有苦衷呢？”

    趙婳狐疑，明是不想聽，但還是架不住疑心，被霍嵐按在涼亭長凳上。

    “大約是半月前，臣進宮稟告個好消息，發現陛下臉色異常不好。陛下那日特奇怪，居然向臣討教事情，趙貴妃猜怎么著？”姜子真賣了個關子。

    趙婳蹙眉，起身欲走，“本宮也乏了，便不留你與昭仁了?！?/br>
    霍嵐及時拉住趙婳，瞪了姜子真道：“別賣關子，趕緊告訴皇嫂?！?/br>
    姜子真道：“那日陛下好生奇怪，跟臣講了個他聽的戲曲，雖然陛下只字未提陛下自己，但是句句都在暗示，那戲曲中的主人翁，就是陛下。就臣聽到的內容來看，陛下那晚在許貴妃處，是想從許貴妃口中探知消息。能從許貴妃口里探的消息，恐怕是跟許湛和許太后有關。近段時間，陛下一直在暗中收集能給許湛定罪的證據?！?/br>
    姜子真呷茶，趁著這空擋，悄悄看了眼趙婳，見女子神色微漾，似乎是聽進去了。

    他繼續道：“陛下最近迫切地想要除掉許湛，是臣從未有過的急迫。陛下這些年被許太后他們控制著，沒有一日不想將許湛定罪，但是陛下都忍了下來。陛下現在缺最有力的證據，如今并不是給許湛定罪的最佳時機，可陛下卻十分迫切。臣想，陛下恐是怕許氏的勢力威脅到娘娘的安危?！?/br>
    霍澹是否是擔心趙婳被許太后和許湛傷害，姜子真不確定，但是他只有這樣說，趙婳才會心軟。

    霍嵐附和道：“昭仁也認為是這樣?；市忠褜⒃S貴妃打入冷宮，以后她不會再出現在皇嫂面前?；市謴膩矶际菆笙膊粓髴n，皇兄不說，這事恐怕得瞞上一輩子?！?/br>
    握住趙婳的手，霍嵐真誠道：“阿婳嫂嫂，你不能只聽皇兄說的話，皇兄說的沒準不是心里話，你要看皇兄都做了什么。昭仁雖然不知道皇嫂是否是因為皇兄在瑤光殿過夜而生氣，但是昭仁知道，皇兄肯定不喜歡許明嫣，不然也不會這么多年對許明嫣沒好臉色。多的話昭仁也不說了，皇嫂自己決定便好?！?/br>
    送走姜子真和霍嵐，趙婳在花園里走了一圈，心緒并不寧靜。

    心里想的，全是姜子真和霍嵐的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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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宮。

    許湛一來，許太后便猜到他要說什么，寒暄一陣后，道：“兄長不必再與哀家提計劃，今時不同往日，兄長可能還不知，明嫣那丫頭惹了皇帝生氣，如今被送去了冷宮?！?/br>
    許湛確實不知，“何時的事情？”

    “大半個月了?！?/br>
    提到這件事，許太后就頭疼。

    這丫頭，偏生不讓她省心。

    “事情不妙了?！痹S湛臉上泛起憂愁，道：“皇帝約莫是發現了臣藏的假.銅錢的地?！?/br>
    “哀家早前不是讓你小心謹慎些么？”許太后自然是清楚許湛這些年干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如此隱蔽的地方也能被霍澹發現。

    “不能再等了，再拖下去，不僅臣完了，我們籌劃多年的計劃也覆滅了?！痹S湛不甘心，多年心血不可毀于一旦，便只能走這一步險棋，“太后娘娘，是時候能下手了?！?/br>
    許太后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桌上，語氣不太好，問道：“哀家只想問問兄長，如今下手，后果是什么？”

    許湛眼光狠戾，“太后娘娘什么意思？要眼睜睜看著臣被皇帝拿住把柄治罪么？一榮俱榮，一敗皆敗，皇帝那個人精不會放過許家任何一人?！?/br>
    許太后和善道：“哀家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兄長，現在給皇帝下了蠱毒，又能如何？先帝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舍得下手，如今便只有皇帝一人，倘若從宗親中選一稚子，三名王爺不在京城，能確保他們對咱們沒有殺心？只有自己的人，用著才最踏實?！?/br>
    許湛皺起的眉頭不曾有半分松懈，“話雖如此，但是總比腦袋掉地好?！?/br>
    許太后呷茶，道：“兄長將紀永升推出去頂罪時不是將證據都給銷毀了么？即使如此，便不怕皇帝查到兄長身上來，沒有證據，詆死不認，皇帝自是拿兄長沒轍。兄長走去撐十日左右，等時間一到，天下就又是咱們許家的了?！?/br>
    “何意？”許湛不解。

    許太后笑起來，道：“十日后，明嫣肚子必須有動靜?！?/br>
    許湛頓了頓，恍然大悟，“原是這樣，原來是因為那事，皇帝才將她送去了冷宮?！?/br>
    “可不就是?！痹S太后靠在椅背上，悠悠道。

    說來還得感謝許明嫣沉不住氣，否則她也不會讓霍澹宿在瑤光殿。

    許太后也不會想到這個妙計。

    皇帝去瑤光殿過夜，記錄在冊，便也不怕許明嫣有了身孕后被人懷疑不是霍澹的孩子。

    屆時，他們再讓這腹中之子，成為儲君，或者是新帝。

    ……

    趙婳本是說出來走走，可不知不覺間竟到了思政殿外面。

    頓了片刻，趙婳轉身欲走，此時長廊轉角處，一抹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

    霍澹來了。

    趙婳瞧了眼時辰，霍澹是剛下朝回來，正與身后側的季揚不知在談論什么。

    霍澹似乎也看見了她，男子對她的到來有幾分驚訝，

    但步子片刻停頓后便又繼續往思政殿去。

    似乎，是在躲避她。

    他面色憔悴，與半月前想比，消瘦了些。

    趙婳站在遠處，對那背影福福身，原路返回。

    第139章 干事業第一百三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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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婳未能說服自己, 她承認她并不大度，也做不到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丹紅在趙婳身旁勸道：“娘娘，走到走到思政殿了, 娘娘回去看一眼陛下罷。陛下都瘦了一圈, 這幾日定也過得不好?！?/br>
    趙婳看她一眼，丹紅閉了嘴，不再提霍澹。

    主仆兩人往鳳棲宮走去。

    ……

    思政殿。

    季揚跟隨霍澹一路進殿, 道：“陛下, 適才趙貴妃來過?！?/br>
    “朕知道?！被翦Ｃ虼? 心中并不平靜, 他走向龍椅上去，坐了上去，“朕有要事囑你去辦?！?/br>
    “紀永升的兒子, 前陣子被追殺，如今他已從北疆啟程回京, 朕命你率幾名羽林軍去途中悄悄接他, 一路在護送回京?！?/br>
    季揚下意識握緊衣袖, 神色恍惚。如今能與紀永升扯上關系的, 恐怕便只有許湛了。

    如此一來，那豈不是許明嫣也會受到牽連？

    見季揚神色微漾，有幾分不對勁, 霍澹關切問道：“怎了？最近家中有事抽不開身？”

    季揚回過神來，解釋道：“臣只是想到許相會發現，屆時打草驚蛇?！?/br>
    霍澹道：“許湛一心想要殺人滅口, 但其實最重要的證據, 是紀荀手中的東西。朕命你去將東西守住?！?/br>
    紀荀從北疆出發有段時日了，怕就怕這消息傳到許湛耳中, 許湛中途給劫住了。

    季揚抱拳，“臣領命，一定將東西完好無損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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