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乖張 第75節
他從不插手別人的家事,幫沈常樂實在是迫不得已。 沈常樂即使早就知道了答案,可親耳聽到傅硯澤的回答,心里還是酸酸的。 她的小野,不該跪在任何人的面前,除了她。 “你幫我解決我的家事,我很感謝。所以我今天拿了十足的誠意過來?!闭f著,沈常樂把包從地上拿起來,打開,拿出一式兩份的協議。 “傅總您看看。滿不滿意?!?/br> 傅硯澤神色復雜地看了眼沈常樂,隨后把視線轉到那份文件上,飛快地瀏覽,緊接著,他再次看向沈常樂,那永遠風平浪靜的眼睛里是不可置信的駭浪。 “你瘋了?”良久,傅硯澤吐出這句話。 這女的是真的瘋了。 拿她手上百分之五的沈氏股份來換傅聽野的“賣身契” 瘋了吧。 沈常樂:“當然沒有。你不是看中了我手上的股份嗎。給你。你把路聽野給我?!?/br> “你真是瘋了。沈常樂?!备党帩梢膊恢罏槭裁辞榫w如此激蕩,明明這不關他的事。 可就是沒來由的激蕩。 空氣里仿佛多了無形的棒子,沉沉地擊打在他的背脊。 “你知道這百分之五的股份代表什么嗎?”傅硯澤掏出煙盒,點燃一支,“想清楚再來交易。后悔了我沒空聽你哭?!?/br> 沈常樂找他要了一支煙,也點燃,淡淡地嘗了一口,只是皺眉,倒沒有咳,聲音淡淡:“代表什么?不就是每年二十個億的分紅。夠不夠贖他?” “我的小野,值這個價?!?/br> - 作者有話說: 知道被贖身后的小野:哭干了三包餐巾紙。然后看看自己卡上的三個億的余額,再次爆哭,jiejie真的好有錢啊…哭死嗚嗚嗚嗚 大小姐:哭個屁啊。你以后跟著我了,看你還敢不敢說渾話! 小野:渾話還是要說的。畢竟說了汁多多~ ——— 姐妹們,換一個文名和封面,不會找不到了吧? 評論發紅包嗚嗚嗚 第54章 心潮澎湃 誠然, 傅硯澤有那么一瞬間的懵然,不知道該說她天真,還是愚蠢, 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悲哀。 按照他這么多年奉行的處世原則來看,沈常樂此舉就是在發瘋。 瘋子也不會這么玩兒。 傅硯澤吸了一口煙。 目前看來, 一切都是對他有有利的, 他若是能拿到沈家的股份,借此為跳板,暗中蓄積力量, 不出意外, 三年內他就能徹底跳出傅家的桎梏,從而掌控整個傅家。 可他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出于紳士該有的風度,又或許是打心眼里輕蔑所謂的愛情,所以還是禮貌奉勸:“我有必要提醒沈小姐, 你手上的股份遠遠不是每年二十個億分紅這么簡單?!?/br> 沈常樂看著他, 洗耳恭聽狀。 “你把股份給我,就相當于把話語權讓給了我。等你父親退位, 你弟成了當家人, 你這個沒有股份的jiejie......怕是徹底靠邊站了。你覺得沈氏集團還有人服你這個空殼大小姐嗎?” 傅硯澤彈了彈煙灰,眉眼溫雅矜貴,“沈小姐, 以后在這個圈子, 你怕是出局了?!?/br> 沈常樂喝了一口草莓汁, 粘膩的甜味在唇舌間蔓延, 吞掉了其他的味道, 只剩下甜。 她當然知道這些。沒有了股份, 她就沒有話語權了。 “話是這樣沒錯,但放在我身上不適用?!?/br> 沈常樂忽然抬眼,目光直白,“我在沈家的位置絕不是因這百分之五的股份?!?/br> “我是爸爸mama的女兒,是常西的jiejie,我們是家人,家人之間是靠愛相連的,不是股份。我就算一無所有了,我的家人也不會拋棄我。我還是沈常樂?!?/br> 話落,沈常樂察覺到傅硯澤看她的眼神多了一抹復雜,似是覺得她太可笑,生在這殘酷的斗獸場,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天真的話。 但她知道,她說的不是場面話,不是謊話,是真心話。 她打從心眼里是這么認為的。 即使她手上什么也沒有了,她也還是沈常樂,家人就是她的底氣,而不是那冷冰冰的股份。 “你覺得呢,傅先生?!鄙虺沸α诵?,仿佛是想獲得他的認同。 傅硯澤無言以對,唯有長久的沉默,他靜靜地坐在皮椅里,像一尊凝固的冰雕,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常樂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她已經做了決定,就不必再多說。她甚至覺得這多出來的半小時都不該有。 傅硯澤的猶豫的確出乎她的意料。 “傅總若是覺得沒問題就簽了吧。我的條件很簡單,只要傅總不拿這些股份來對付我的家人,其他的,您自便。噢,對了——”沈常樂起身,渾身輕松愜意,眼睛對著刺眼的盛夏日光,瞇了起來,“傅伯伯那里,麻煩轉達我的歉意?!?/br> “以后,路聽野就歸我了?!?/br> 就算是改姓,也只能跟著她姓沈。 沒人能從她手上把他奪走,包括她自己。 人走后,傅硯澤的辦公室陷入冗長的寂靜,像空空的夢境。協議攤開在桌上,每一個字都是一張嘲笑的臉。 笑他貪名逐利二十多年,到頭來,連母親的遺物,也被當作挾持他的籌碼。 小野說的沒錯,他就是一條傅家的走狗。 傅硯澤又點了一支煙,沉沉吸了一口,一雙淺色的眼睛渾濁而昏沉,猶如一個沒有火爐的冬夜,陰冷得叫人不寒而栗。 - 沈常樂從辦公樓出來,去了一趟超市,挑挑揀揀買了一些自己看得上眼的菜。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第一次進超市生鮮區,看什么都甚是新奇。 嫩蔥似的手指又白又細,指甲亮晶晶的,墜著花里胡俏的寶石裝飾。 有兩根手指戴著戒指,一枚是和路聽野訂婚那日浮夸的鉆石排戒,另一枚是她自己選的碎鉆對戒,手腕上還疊戴著兩條一模一樣的全美鉆石手鏈。 總之是珠光寶氣的一只手。 非常合適用網絡上的一句調侃,買假的都不敢買這么夸張的款式。 路聽野蹲在生鮮區,最底下那排架子上擺著豬rou,他實屬沒有看見沈常樂,是無意間余光瞥見這只手才下意識側頭看過去。 女人皺著眉,那漂亮的手在兩盒rou中猶豫不決。 “選左邊那個吧?!?/br> “顏色好,應該沒有注水,你再拿手戳一下,看看是不是能回彈。 ” 周圍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沈常樂驚訝,先是往兩側望去,隨后才看到蹲在一旁的路聽野。 男人仰著頭,手臂慵懶地搭在膝蓋上,那張英挺俊朗的面孔帶著懶洋洋的笑。 沈常樂收回手,鉆石手鏈碰撞,發出細微的聲響,她很驚訝:“你怎么在這?” 路聽野笑了下,站了起來,高度差頓時顯現,換沈常樂仰著臉看他。 他伸手,在沈常樂額頭上探了探,“這是燒糊涂了?” 身嬌體軟,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居然跑來超市買菜。 有點古怪。 沈常樂鼻息發出輕輕哼聲,“我就不能買菜做飯?” “不能?!甭仿犚皳u頭,“你坐著吃飯就行了,讓你這祖宗買菜,簡直罪過?!?/br> 沈常樂這才笑,嗔了他一眼,“體驗一下都不行嗎?!?/br> “反正今天我買菜做飯,你等著吃就行了?!?/br> 她一錘定音。 路聽野當即嘴巴張大到能塞雞蛋,非常震撼,連續追問了三遍你是不是發燒后成功得到了沈常樂的一巴掌。 回到住處,沈常樂沒有換衣服,穿了一件圍裙,洗過手就開始做飯了。 路聽野非常擔憂,并不擔憂沈常樂把廚房炸了,而是擔憂這祖宗腦子壞了。 無緣無故做什么飯。 關鍵是她敢做,他也不敢吃啊。 沈常樂到最后煩了,瞪著眼,涼颼颼地看著他:“你是不是還啰嗦?我說了我做飯,我今天就一定得做。你回房間去就行,別在這礙眼,做好了我叫你?!?/br> “.........” “不是,我就怕你拿刀傷到手?!甭仿犚白チ俗ズ竽X勺,“你倒油的時候千萬別濺水進去啊,會炸油星子。還有——” 路聽野轉身跑回臥室,拿了面罩和口罩,“你把這個帶上?!?/br> 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幅橡膠手套。 “這個也帶上?!?/br> 沈常樂:“.........” 離開時,路聽野一步三回頭,也不知是戀戀不舍,還是惴惴不安,表情難以言說。 活像是老母親第一天送崽子去幼兒園,心里不是滋味,恨不得進學校陪讀。 沈常樂翻了個白眼。 做飯有什么了不起,她難道還做不來? 十五分鐘過后,沈常樂看著一片狼藉的島臺,沉默了片刻,隨后拿出手機打開軟件,搜索西紅柿炒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