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乖張 第31節
室內氛圍幽幽靜謐,有一絲絲詭異的氣氛涌動在路聽野周身。 相較于路聽野的冷淡,沈常樂倒是很有興趣,她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著望遠鏡,正觀察著即將出戰的馬匹。 一眾馬兒悠悠閑閑的,各個驃肥體壯,油光水亮,其中有一只黑棕色的十分可愛,頭上有一道白,像冰棱,它前蹄一直扒拉草地,玩鬧似的,把那一塊草地要薅禿了,弄得一旁的馬術師笑著去拍它的腦袋,獎勵它吃了一塊糖,它這才安靜了下來,沒一會兒又去薅草地,然后又得了一塊糖。 沈常樂覺得好笑,歪著身子,伸長手,點了下茶幾上擺著的一臺用于播報賽事的電子屏,屏幕畫面立刻跳轉到馬匹介紹。 馬匹8:瘋狂小野,性別公,英格蘭純血馬,三歲,愛好吃糖。 這都什么奇葩介紹? 看到吃糖兩個字時,沈常樂下意識用余光幽幽掃了一眼路聽野,只見他頹廢地躺在沙發椅上,兩腿大喇喇敞著,一副生無可戀的喪樣,嘴里砸吧著一顆糖。 “..........” “路聽野,我覺得你不像狗了?!?/br> 被cue到的路聽野茫然掀起眼皮,無辜地看著沈常樂,甜齁齁的喉嚨里咔出一個啊字。 “我覺得你挺像馬?!鄙虺分噶酥复巴饽瞧ピ野勺斐蕴堑寞偪裥∫?。 路聽野跟著去看,只見一排排肌rou發達的馬匹威風凜凜地站在陽光下,別提有多俊了,又高大又威猛。難怪女孩子都把喜歡的男孩比做白馬王子黑馬騎士,是有點道理。 騎上去就是很有安全感。 路聽野摸了摸下巴,旋即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沈常樂,懶洋洋地腔調里帶著一點邪佞,“嗯?!?/br> 沈常樂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總覺得他笑容古怪的很,遲疑問:“什么意思?” 路聽野咽下那一小塊融化的糖,彌漫著榛果巧克力氣息的甜纏綿在舌尖,像一股若有似無的曖昧。 他輕飄飄看了眼沈常樂,哼笑:“老實交代,你說我像馬是不是想騎我?” 沈常樂:“............” 騎-你-大-爺。 沈常樂怒了,這家伙嘴是真瓢,她不好好治治他,他就真的要成瘋狂小野了,她把手里的望遠鏡狠狠一擱,面不改色:“行,路聽野,你來這兒。我今天不騎你我不叫沈常樂?!?/br> 她指著落地窗前那一塊空地。 “.........” 路聽野的臉微微漲紅,因為皮膚白,所以一點點紅格外明顯,顯得青澀過分,“......在這不太好吧?!?/br> 大小姐瘋起來簡直招架不住。 沈常樂冷笑,“怎么不好,你當狗就可以當馬不行?” 路聽野滾了滾喉結,別扭了好一會兒,在沈常樂的催促和威脅之下,慢吞吞地走到落地窗前,糾結了幾秒,他毅然躺下,任爾東南西北風,閉眼, “......你要騎就騎吧?!?/br> 路聽野其實有點兒怕擦槍走火搞出反應,西裝褲不比運動褲,勒得緊,稍微有點什么就看得清清楚楚,丟人啊。 沈常樂見他跟躺尸一樣,還挺舒服地睡在地上,沒弄懂這叫個屁的騎。 剛要指揮路聽野翻過去四腳朝地趴好了,她喉嚨猛地一緊,他說的騎是騎......? 我去! 這滿腦子渾水的小色狗??! 沈常樂氣得一下跨坐在路聽野胸上,雙手掐住他的脖子,怒罵:“你個不要臉的小色胚,才多大啊,你還敢調戲你姑奶奶?在姑奶奶面前開黃腔,我閹了你我!” 路聽野差點沒被沈常樂給坐死,都做好了思想準備,結果只感覺肺部有一口血要噴出來,他嗆得直喘氣。 “是你說要--咳--要騎--” “我騎你脖子,我騎你頭,我騎你臉!” “騎臉也行.......” “?” 兩人鬧哄哄地糾纏在一起,沒聽見門口有人在敲門。 經理站在門外,恨不得立刻就溜,這傅先生果然是眼高于頂,平時什么風格的女人都看不上,現在居然對沈家千金感興趣,可這房門里面可是有個男人啊。 經理尷尬地看了眼傅硯澤,賠著笑臉:“先生,我估摸著沈小姐是看比賽太投入了。要不.....我們過會兒再.......” 與此同時,門內傳出來一道聲音-- “路聽野!我要閹了你??!” 經理嚇得夾緊腿,手去捂褲/襠:“..........” 傅硯澤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聲音隱忍帶怒:“立刻開門?!?/br> - 作者有話說: 路聽野:騎騎騎,給你騎。天天騎都成。 沈常樂:累了。拖出去閹了吧。 路聽野:那你保準要后悔的! - 第21章 登門拜訪 路聽野被沈常樂弄得夠嗆, 肩胛骨快要被她騎斷了,臉頰上被她揪得五彩斑斕。 大小姐壞習慣太多了,還喜歡掐人臉。 “........” “天啊.....我算是怕你了......” 路聽野欲哭無淚, 有點受不住這番狂野,掙扎玩笑間, 他目光不經意掃過門口, 發現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打開,有好幾個人站在那。 他是躺在地上的,所以先看到了幾雙鞋。全是高檔男士皮鞋, 最中間的那一雙無比光亮, 內斂奢華,整個鞋身沒有任何logo,也不會有任何logo,正兒八經的權貴子弟穿衣服和富二代明星又不一樣,他們是很反感logo的。 穿這種鞋的人很容易給人一種也許連他的鞋底都是不沾一絲灰的壓迫感, 是那種從小到大養尊處優金玉錦繡養出來的講究。 路聽野身邊就有這么講究的人, 沈常樂。除了沈常樂以外,他還見過一個。 路聽野忽然安靜了下來, 任由沈常樂掐他捏他, 目光沿著黑色的皮鞋往上爬,也隨著一寸寸地變冷,那男人的黑色西裝褲筆挺整齊, 褲中線像一把鋒利的刀。 直到和一雙看不出神情的深邃眼眸對上。 路聽野眼神陡然掉入冰窖, 像猛獸見到了另一只猛獸, 冒出暴戾的, 幽森的寒光。 沈常樂絲毫不知道有人站在門口, 生氣地掐住路聽野的下巴, 聲音因為揚高幾寸而格外高傲:“你個小色狗,我還治不了你?” 路聽野頭疼欲裂,一把扣住沈常樂的手腕,低低哄她:“大小姐,門口有人,給點面子好不好......” 有人? 沈常樂身形僵了下,側頭就看見門口正站著三個男人。 她認出了俱樂部經理,這經理已經把臉捂住了,躲在一旁,以為掩耳盜鈴沈常樂就看不出來他,還有一個大概是馬仔,一副低頭謙卑的模樣,不足為懼。唯有站在最中間的男人看上去有些不好惹,金絲邊框眼鏡壓著一雙幽深的眼睛,笑與不笑都讓人有些懼。 腦子里飛速過了一遍局勢,沈常樂鎮定下來。 傅硯澤微笑,忍下怒火,臉上仍舊是波瀾不興:“沈小姐,打擾到您的雅興了嗎?” 雅興二字透著淡淡地諷刺。 沈常樂感受到了這人不善,迅速鎮定下來,也沒有慌張失措地從路聽野身上起來,就這么直接坐在路聽野的肩胛骨上看著那人,背脊挺直,平聲開口:“找我?真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這樣,您先轉過去,等我起來再和您說?!?/br> 客氣的話語里帶著上位者貫有的不容置喙。是淡淡地吩咐。 傅硯澤瞇了下眼,倒是第一次聽見有人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兩人都是平和卻冷然地看著對方,周遭都感受到了暗潮涌動。經理心里大駭,心想沈小姐是什么大祖宗啊,您再橫也要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先生在上京也是攪弄風云的主,您斗不過的啊...... 沈常樂并不知道這人是誰??伤倩奶圃俸鷣?,再尷尬再下不來臺,骨子里那股傲慢永遠都在,不會輕易流露出慌張羞怯之態。 對峙幾秒,傅硯澤冷冷勾唇,意味深長地掃過路聽野,這才轉了過去。 沈常樂呼出一口氣,狠狠瞪路聽野,小聲在他耳邊說:“害我丟人,你等著?!?/br> 路聽野收回視線,笑得挺高興。 ......... 傅硯澤過來并沒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盡地主之誼,給遠道而來的沈常樂打招呼。沈常樂內心隱隱震驚,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就是傅家的大少爺。 傅硯澤。 圈里人對這位傅公子的評價褒貶不一,溫和儒雅,彬彬有禮,佛口蛇心,笑里藏刀都能用在他身上。表面上斯文有禮,實則雷霆手腕,心機深沉。 反正是個狠角色。 沈常樂開始仔細復盤自己剛剛有沒有哪兒得罪了他,總覺得傅硯澤看她的眼神格外奇怪。她來港城就是帶著和傅家交好的意向來的,總不能交好不成,還把場面弄得難堪,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不劃算。 賠笑臉不至于,沈常樂不可能跟任何人賠笑臉,沈家雖不比傅家橫跨政商兩界,但也是不容小覷。 由于雙方都有些端著,場面有點圈子不同不必強融,堅持了一刻多鐘,寒暄草草結束。 走之前,傅硯澤讓手下把東西端來,斯文地開口:“這是家父最近收的一批茶,也不知道伯父伯母喜歡什么,就帶了點過來,還麻煩沈小姐替晚輩轉達問候。等下次回了上京,必定登門拜訪?!?/br> 登門拜訪四個字帶著若有似無的重音。 沈常樂表面水波不興,可內心已經開始有些慌了,她笑著看了眼桌上的茶葉,“那是當然,謝謝傅先生的好茶?!?/br> 傅硯澤點頭,讓她這兩天好好玩,一切費用都記在他的頭上,還不忘溫和地提醒她明晚有場慈善晚宴。 一行人離開后,沈常樂仍舊心有余悸,她看了眼一直沒說話,跟隱形人似的坐在沙發上的路聽野。 “我覺得這個姓傅的有點問題?!?/br> 路聽野掀起眼皮,清清淡淡地對上沈常樂的目光,眼神看似隨意卻含著些復雜,聲音淡得像一杯沒滋沒味的白水,“有什么問題?” 沈常樂勾出一個微妙的弧度,纖纖玉指挑開傅硯澤送的東西。沒有任何logo的長條狀檀木盒,按下精巧的鎖扣,盒子自動彈開,里面裝著整整十只罐子一字排開,每只茶葉罐都不一樣,從汝瓷到鈞瓷到琺瑯彩,僅僅是罐子都已經價值不菲。茶葉的品種也不一樣,水金龜,鐵羅漢,馬頭巖,流香澗.......沈常樂不太懂茶,但也認識這基本是巖茶。 因為她父親愛喝這種。 這禮物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看上去能讓人感受到這是精心挑選過的禮物,不是隨意拿些值錢的擺件敷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