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乖張 第29節
這家店做的是年入百萬千萬的精英階層以及更上的富豪階層的生意,并不在乎店里是否門庭若市,追求的就是冷清高級感。 柜臺上擺著很多精巧的小物件,深紫色的絲絨盒子里鋪著幾只胸針。有些是大牌的vintage款式,專柜不再生產,有些則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小眾珠寶設計師的作品,寶石的品質不見得有多么出挑,但勝在設計和做工都精致,瑕不掩瑜。 沈常樂覺得其中一枚蜻蜓胸針很是可愛,翅膀透光,尾部鑲嵌了鏤空翡翠,一顆鴿血紅點在蜻蜓的腦袋上,尾巴則是用翡翠和花絲黃金拼接而成。 說實話,這翡翠的水頭算不上好,比起沈常樂收藏的那些頂級翡翠差的不是一丁點,好在顏色翠,鴿血紅也艷麗,四瓣翅膀居然能活動,仿佛下一秒就能飛到小荷上,輕輕點水。 “你會打領帶嗎?” 寂靜的空間里忽然響起說話聲,沈常樂還拿著胸針,轉過頭,看見路聽野走了過來。 少年很高,妥妥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平時看慣了他穿簡單運動風,沒想到穿上成熟紳士的禮服倒是令人眼前一亮。 他肩膀寬,腿長,撐得起,一路走過來,渾身都是鋒利冷銳的線條感,帥得明火執仗,令人振聾發聵。 路聽野正扣著襯衫扣子,貝母扣很小,不好扣,手臂上搭著一根領帶,大步朝沈常樂走來,領帶在空中擺著。 沈常樂感到一陣撲面而來的風,是從夏日浩蕩的山野里吹過來的,帶著一股橫沖直闖的勁。是什么裝束都束縛不了,壓不住的勁。 這勁沖到她的胸腔,心臟砰砰跳了下。 路聽野很快走到沈常樂的跟前,把領帶遞給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不太會打領帶,你幫我好不好?” 沈常樂下意識說了句好,她幫他打就是,她根本沒反應過來,店里隨便一個店員都能打領帶,路聽野又何必跑到這來找她? 沈常樂隨手把蜻蜓胸針放回紫色絲絨盒子,接過領帶,路聽野順勢俯身彎腰,遷就的姿態,方便她把領帶套在他脖子上。 人就這樣低在她面前,兩人的視線剛好平齊。 距離很近,夠她看清楚他挺拔的鼻梁是怎樣的走勢,看清楚他根根分明的睫毛,看清楚他眼睛里朦朦朧朧的熱意,看清楚他偶爾滾動的喉結。 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感覺,沈常樂沒動,手指下意識捏了下領帶。 “喜歡什么結?”她開口問,公式化的,聲音很平靜。 路聽野抿了抿唇,確實對這個問題不太了解,他就知道一種溫莎結,又怕連打個領帶都是有講究的,所以干脆讓她決定,反正如今他的一切都是交由她決定。 他抱歉一笑,“.......這我真的不知道,以前都是隨便穿穿,沒弄過這么復雜的衣服。你喜歡什么結就打什么吧?!?/br> 他說的很坦蕩,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沒穿過就是沒穿過,也不會故意裝腔作勢,也不會感到自卑。 說實話,沈常樂挺喜歡他這點。 坦蕩。 她從小到大混的這個所謂上流社會的圈子,大家都有錢都見過世面,但或多或少都有些裝。等畢業后進了娛樂圈,裝b的人就更多了。 沈常樂垂下眼,看著手中這條暗紅色印深藍小花圖案的領帶,想到了一種特別的領結,努力回憶著步驟,然后抬手把領帶圈在路聽野的脖子上。 她從前上禮儀課時,跟著家庭教師學過打各種領帶結,但從來沒給哪個男人打過,學習的時候也是拿道具假模特練手。 路聽野是第一個。 彎著腰,湊過來,讓她打領帶。 沈常樂手法不算嫻熟,比劃一下想一下,但動作慢條斯理,格外優雅,白皙的手指捏著暗紅領帶,鮮艷的對比,路聽野只覺得眼睛被刺紅。 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說實在有些詭吊。路聽野呼吸均勻,心跳卻是瘋狂的,劇烈得像一頭藏羚羊在高原上肆無忌憚地奔跑。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亂糟糟的思緒,他想到一句話--我試圖用困惑、危險、失敗來打動你,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 只要她想。 沈常樂正專注地繞著領帶,覺得這安靜的氛圍太詭異了,找了個話題開口,大概聊聊天氣氛就沒這么詭。 “你以前沒穿過西裝嗎?” 路聽野輕輕嗯了一聲,“第一次,以前沒穿過?!?/br> 沈常樂的視線只是在手里的領結,有種過分的專注和冷靜,“那我讓店員給你量下尺寸,你選下喜歡的面料,再做幾套合身的。到時候寄到上京來,日后肯定用的到?!?/br> 因為距離近,兩人只要說話,氣息必定會鉆進另一個人的鼻息里,一點點的距離里充盈著各種味道。 薄荷海鹽,白檀,烏木,玫瑰,互相交融在一起,混作一團,直到分不清那味道到底是哪一種。 “好。你選吧,都聽你的?!甭仿犚皾L了滾喉結,低聲回應。 “其實上京也有一家不錯的工作室,常西的一些西裝都是在那做的,等回去了找時間,我再帶你去。這家店風格偏傳統英倫,那家會年輕一些?!鄙虺芬呀洸恢雷约涸谡f些什么了,只知道若是不說什么,她整個人就成了木頭。 她盯著手里的領結,就無法不去看他滾動的喉結。 不大不小的一顆,每滾動一下,就是一次蠢蠢欲動。 路聽野眉心動了動,“常西是誰?” 沈常樂:“我弟。有時間帶你見見,算起來他還比你大一歲?!?/br> 路聽野下意識就想說“你弟弟終于找回來了嗎”好在他反應快,猛地剎車。 沈家四年前就把沈常西找回來了,但一直沒有對外公布,只有圈里熟稔的幾家人知道。 路聽野:“嗯。買西裝的錢你記得從我工資里扣?!?/br> 沈常樂覺得他思維還真是跳脫,這才正眼看了他一下,嗤笑:“你知道一套多少錢嗎?就你那丁點工資就敢獅子大開口?!?/br> 這種訂制的手工西裝比大牌成衣要貴的多,至少是幾萬起步,若是挑小眾面料或者選擇高級材質的扣子,那少說也是六位數。路聽野一個月的工資頂多也就買半套基礎款的。 路聽野也笑,喉結又滾動了一下,“不知道,反正總有一天能扣清??鄄磺甯??!?/br> 他聲音有種清水般的冷冽感,偏偏語氣低低柔柔的,像是蝴蝶在耳邊煽動翅膀,輕微的氣流滾進耳道,緊接著,在腦子里卷出一場狂風暴雨。 沈常樂聽懂了他后面那句曖昧的,只是不做聲,心跳繼續加速。 她不知道為什么,一面覺得要制止他說這些有的沒的,一面卻有點兒享受這種令人臉紅心跳的曖昧,和一個比她親弟弟還小一歲的弟弟玩曖昧,是心臟跳到嗓眼口的刺激。 還帶著點禁.忌。 這是女人的劣根性嗎?嘴上說著喜歡成熟穩重的,但看到年輕帥氣的男孩就是會心跳加速。 她繼續手上的動作,加快,但又不能太快,太快了打出來的結就不好看了,她有點懊惱為什么要選這么復雜的結,也許是時間太久,路聽野維持著俯身的姿勢有點僵,剛想動一下,沈常樂誒了聲,手指捏著領帶,讓他不要動,一動她就不知道該怎么打了。 玫瑰結就是很復雜。 但她覺得路聽野這樣風華正茂的少年配玫瑰再合適不過。 路聽野低低笑了聲,聲音帶些寵溺,“好,我不動就是。你慢慢來,大小姐?!?/br> 沈常樂垂著眼,呼吸有些重,他這一笑更是像蝴蝶效應卷起的最后一場災難,鼻息里全是繚繞的香氣,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香氣更蠱惑一些。 他是真的挺煩。 手中的一朵玫瑰花已經逐漸初具模樣,就差最后幾步而已,不知怎么,她開始有點心急了,手指關節不小心戳到了路聽野的喉結。 他悶哼一聲,眼眸變黯,喉結飛速地滑動了好幾下。 空氣變得晦澀而溫熱,讓人無法理解為什么十二月的天還能這么燥熱,空調似乎停止了運作,沈常樂盯著那顆喉結發愣,仿佛被什么勾住了,她忽然松了手中的領帶,手指不受控制地碰上那滾動的,頑皮的小石頭。 終于按了上去。 心里有種蠢蠢欲動的好奇。這喉結勾她很久了,挺壞的。 只要她按一下,那東西就滾一下,緊接著,周遭的皮膚居然慢慢紅了。 路聽野有點崩潰,心臟熱得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敏感的地方被人如此捉弄,他實在是受不了,心里想著死了算了,她弄死他都行。 路聽野眼神陡變,倏地抬手,狠狠捉住沈常樂的手腕,低頭,精準地咬上她剛剛戳他喉結的那根食指。 “路聽野!” 沈常樂神色慌了,可手指已經被人咬在了嘴里。 路聽野就這樣咬住她的手指,跟野獸一樣,銳利地直視她。 沈常樂感覺有電流從身體里竄過,像是被人抓到了隱秘的羞澀,臉紅心跳又惱羞成怒: “路聽野,你放手!” 路聽野仍舊牢牢抓著,讓沈常樂感覺到這個年紀的男孩根本是不受控的。 隨時隨地能惹出一身躁。 路聽野又是報復性地一咬,隨后把人摟過來,迫不及待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看著沈常樂呆住的模樣,他笑,漫不經心開口:“還不是你先撩我的?!?/br> - 作者有話說: 路聽野:抓住機會就要上。 ———— 下一本決定寫《深淵蝴蝶》??!求個預收呀??! 位高權重太子爺x柔弱心機私生女 秦大小姐躲在酒窖和外國男友吻得難舍難分,謝琮月親自帶人抓了個正著。 離兩家的訂婚宴還剩一周,秦家上下人人自危。 秦老爺子帶著千嬌萬寵的長女上門給謝家賠罪,高位之上,男人寒潭深目,不辨情緒。 次日,聯姻的對象換了人。 秦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謝琮月這種人有交集。他是人人討好奉承的京圈太子爺,她是被罵賤種長大,渾身上下傷痕累累的私生女。 - 謝琮月喜歡在練字的時候抱著秦皖,她小小的一只,像溫順的蝴蝶,棲息在他的掌心。 后來,謝琮月才知道,蝴蝶越是漂亮越是有毒。 他以為他是救她于水火的天,殊不知,他不過是她手中最鋒利的刀。 秦皖從計劃開始的那天就做好了被謝琮月打入毗娑地獄的準備,她知道,他能輕而易舉地碾死她這只螞蟻。 當他一只手扼上她纖細的脖子時,她還是嚇得臉色發白,睫毛輕輕發顫,比兔子還膽小。 謝琮月忽地笑了,“皖皖,就你這膽,也敢玩兒我?” — 年上/八歲差 群像/慢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