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軟飯了 第105節
“得,是我情愿給人做上門女婿?!?/br> 承意舔著糖葫蘆:“什么是上門女婿呀?” “就是會燒飯,會給我們意哥兒做衣服的爹爹?!?/br> 承意眨巴著眼睛不可思議,上門女婿竟然會做那么多事情:“爹爹太厲害了!” “承意長大了也要做上門女婿?!?/br> 杜衡失笑:“你可做不了上門女婿?!?/br> 承意聽到爹爹否定自己,頓時覺得手上的糖葫蘆都不甜了:“為什么呀?” “因為上門女婿的門檻實在是抬高了,我們小寶貝那么矮一點,怎么跨得過去呢?!?/br> 承意眨了眨眼睛,他們家里的門檻明明就不高,芹哥哥牽著他的手一下子就能跨過去。 他覺得是爹爹嚇唬他的,于是癟著嘴小聲道:“就要做上門女婿!” 秦小滿親了親崽子的臉,吃了糖葫蘆臉上都吃得甜絲絲的:“好好好,就要,就要?!?/br> 翌日,杜衡親自把東西原封不動的送還去了肖家。 退還人禮多少有些傷情面,但杜衡是決計不會開這條口子。 非親非故的上大禮,事情一旦傳出去,以后旁人就曉得了你是何路數,不單讓人好拿捏了,往后也別想能保住清流讀書人的名聲。 “肖員外的大禮小生實乃不敢承受,今退還也厚著面皮討杯茶水吃?!?/br> 肖富得知杜衡上門,親自接待了人,收到了退回來的東西,面上微有異色。 不過到底是油滑的商戶,只道是:“實乃肖某唐突了,那日與杜秀才淺談一番,頗為感惜杜秀才讀書不易,這才冒失如此,還望杜秀才莫要見怪才是?!?/br> “今年才到的冬茶,傲雪寒梅,杜秀才嘗嘗?!?/br> “肖員外厚愛,小生如何不知,只是如此厚禮實在讓小生惶恐?!倍藕鉁\吃了口茶,道:“知曉肖員外關照讀書人,此次前來還有事情請托肖員外?!?/br> “秦府一見,肖某對杜秀才愈是欽慕,杜秀才有派得上肖某的盡管提?!?/br> 小滿心里記掛著置辦縣城的宅子,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杜衡自是也得出謀劃策,想著把家里的營生盤活盤大。 近來縣城里糧行很是吃的開,糧食價格高,有條件的都想分一杯羹。 杜衡合計過了,他們家現在有不少囤糧,往年的沒有吃完一年積一年的好多石,今年的幾十石糧食一點也沒有賣。 手頭不單是有糧食,而下田地也不少,等明年家里那五畝水田再分出去,秋收糧產還能多上好幾石。 不說大糧行,自盤個小鋪子做個小糧鋪來,憑借著村里的人脈,收糧食問題也不大,這生意是做得的。 不過要想鋪面兒生意能順暢著干,還得要大糧行的不使絆子才好做。 今兒過來退了禮,順道求這縣城的大糧行東家給讓個細縫出來,不讓大糧行的人排擠整理他的小鋪面兒,也算是欠下個人情,往后也做得來往。 比之收授那大宅禮,這般人情也不叫人抓把柄,往后來往著也是可進可退。 杜衡其實也不想得罪人,雖肖富只是個商戶,地位遠不如鄉紳士族,總歸是有錢能使鬼推磨,若是惹惱了人同他使絆子,憑借肖家的財力也足夠他狠狠的吃上一壺。 且淺淡交際來看,此人也頗為能癡纏,若是直接拒了,指不準還要從旁下手。 索性是隨了他結交來往的愿。 肖富面上帶笑,既見杜衡沒有把他拒的太絕,還肯留下絲屢的來往,心情也愉悅不少。 “杜秀才開了這口,一切自是好說。他時還當常來常往才是?!?/br> “肖員外仁善,自是當來往?!?/br> 杜衡在這頭喝了兩盞茶才出去,方才回到自家的鋪面上,秦知閆又尋上了他。 知府大人從秋陽縣巡檢,一路順道要過來落霞縣了。 怪不得秦小滿說這陣子縣城街市上巡邏的捕快rou眼所見的增多了,指揮著縣城里街市的秩序,道路順行了不少。 又見著工房典史門子的差役把貢院掉墻皮的地方重新刷修。 吩咐著縣城里商鋪把門前打掃拾騰干凈,提前把過年的紅燈籠給掛上。 雖是臨時抱佛腳,但知縣上心,催趕著手底下的人把事兒辦好,城里很快便煥然一新。 這頭知縣又號集起縣城里的鄉紳耆老,青年才俊預備迎接知府大人的巡檢問話。 杜衡作為此次院考前三,又模樣出眾,便是本縣青年才俊的標桿兒,此次迎接知府大人自是少不了他的。 此番是光榮難求的事情,縣里的讀書人都想在知府大人面前露個臉,他日說不準便遇上些什么機遇。 杜衡沒想著要在迎接知府當日說些什么冒頭的話,只置辦了一身像樣一點的衣裳,不至于看起來太過寒酸丟了縣城的臉面后就沒管這事兒了,只待著知府臨縣。 等待的日子里,他和秦小滿預備著盤鋪子新開糧鋪的事兒。 有了頭一回的經驗,且在縣城里也做了有些日子的生意,比起初做生意的門外漢,自也混出了點門路。 有著秀才的功名,鋪子也更好租找,旁人看中有功名的士族。 事情辦的利索,鋪子很快就盤了下來,后續的事宜自有秦小滿領著大壯辦。 杜衡這日未在休沐也沒去書院,因著說了有些日子的錦團府知府大人終于到了落霞縣。 午飯后,杜衡和秦之楓便一道結伴前往縣衙,知縣點了人以后,本縣有些頭臉能來的鄉紳耆老一并都來了,稱的上名號的年輕讀書人也一并出席,只是門檻微高,需得是秀才及其以上的人員才有機會親自迎接知府。 許多小官吏家中的孩子便是想來也沒得機會。 一行人早早的便頂著冬月寒風最盛的城門口等迎著知府齊開勝大人,諸人為了體面,也不好意思衣著過于華麗或是裹的虎背熊腰丟了讀書人的風骨,凍的兩股戰戰還不得失禮。 杜衡這等年輕人身強體健倒是還扛的住,就是苦了那一桿子鄉紳不住的從袖子里拿出手帕直楷鼻涕。 靜默著等了得有一個時辰,這才聽見車馬奔騰的聲音,知府大人總算是到了。 一列帶刀侍衛前行開路,中間有一輛軒敞馬車,尾隨的又是兩列士兵。 此次知府下縣陣仗不小,畢竟是來查稅務和押收軍屯糧草,自然是威視派頭很足。 馬車在城門口停下,車上下來個頭戴烏紗帽,身著繡蟒藍官袍的精干中年男子。 杜衡尚未看清這位正四品官員的相貌,知縣已先行迎了上去:“徐大人一路舟車勞頓,可算是平安順利到了縣里。下官攜縣中讀書人靜待大人抵達?!?/br> 齊開勝抬眼掃了一眼在寒風之中的諸人,道:“難為你們久等,此處風大天冷,速速進城罷?!?/br> 一眾人隨行著知府步行進城回縣衙。 帶刀侍衛走在最前頭開路,接著是知府走在前頭,旁伴的是知縣,往后是幾個小官吏,再是鄉紳舉子,除卻尾巴上的士兵,杜衡這等年輕后生已經在隊伍的最末尾了。 知府從秋陽縣過來,坐了一路馬車,腿腳酸麻,走走倒是舒坦;而一眾等著的人身子早已經凍僵,這般陪著走走身體也回暖,倒是和了諸人心意。 知縣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給知府介紹街市秩序,縣里的秋收耕種等事宜。 齊開勝雖是背著手未曾說話,卻也一路看著走。 見著城里張燈結彩,老百姓買賣生意還算熱鬧,臉色同從馬車上下來并未有什么變化,叫人看不出來是滿意或者不滿意。倒是叫一眾人心里越發的忐忑,最為難的還是知縣,更是誠惶誠恐。 “這是貢院罷,既是路過此處,順道便進去看看罷?!?/br> 知府指了指貢院的地方,知縣一早便派人修繕了破舊的貢院,而下知府要進去巡看,他心里也有底。 引著人往貢院里頭走:“知府大人最是關心學生讀書,為朝廷培養人手,下官憂知府大人所憂,時時有修繕縣學貢院?!?/br> 知府點點頭,貢院其實也不過是個考試的場所,倒是沒什么看頭,只不過貢院是否破敗也能反映出當地是否重視學子選拔,響應朝廷的科考重事。 齊開勝順著貢院往里頭走,雖談不上修繕的多好,好在是看得。 轉了一圈回到門口,齊開勝道了一句:“今年有院試罷?!?/br> 話出口,人已停在了貢院布告欄邊,一連幾個月過去,風吹日曬下,原先的紅榜已經褪色,不過依稀還是能看見上頭的人員名單,以及旁頭前無名考生的文章,自然,這頭的是謄抄卷只是給讀書人展示的,并非原卷。 見齊開勝看的認真,知縣未敢多言。 待著人收回目光,知縣巴巴兒道:“今年院試院試考生比上一回多了近乎一百余人?!?/br> 齊開勝點點頭,道:“院試的頭三名可在?” “在,在?!?/br> “嚴裕,張懷仁,杜衡。還不上前來見過知府大人?!?/br> 三個讀書人聞言立馬恭敬的走到前頭去,一同行禮問好。 齊開勝看著走上來的三個人,高矮胖齊全了,兩個上了年紀,獨一個年輕,這年輕的相貌竟是一絕,在兩張年紀大的面孔襯托下,更是翩然生姿。 “你叫杜衡?” “回稟大人,學生正是?!?/br> “恰巧掃了一眼你的文章,文章精簡,倒是能稱得上字字珠璣一詞,頗有些見解,” 杜衡連忙道:“學生不才,多謝大人贊賞?!?/br> 齊開勝不由得又多看了杜衡兩眼。 知縣眼睛明亮,在一行人繼續往縣衙走時,同杜衡使了個眼色,讓他走在了前頭些。 雖是到縣府一路上再沒同知府搭上一句話,但杜衡倒是得益于走在前頭看清了齊開勝的樣貌。 齊開勝窄臉薄唇,喜怒不多行于色,是干練有為的官宦大官兒。 為今四品官員已經是他見過最大的官兒了。 快回到縣府,齊開勝才同一應隨行的鄉紳舉子說了幾句,也算是不枉諸人陪隨一場,隨后入了縣府便遣散了人。 杜衡松懈了口氣,想著今日算是到此了,結果尚未折身,便有聲音道:“杜衡,你留下?!?/br> 聽到被點名,杜衡一臉懵,但也只有照做。 跟著留下的除卻他以外,還有幾個年輕讀書人,杜衡看了一眼,大抵他都不認得,不過卻是一水兒的眉目清正,上了年紀的鄉紳是一概沒留下。 杜衡不知所以,陪著知府在縣衙里逛了逛,天色不早,縣衙里準備好了接風宴,幾人竟然被留下與知府同飲。 席間被留下的幾個書生躍躍欲試,舉杯敬了知府,齊開勝倒是飲了酒,書生心中竊喜,欲要歌功頌德,卻被知府不悅呵下。 幾個讀書人再不敢說話,如同花瓶一般陪完了這場宴。 末了,酒過三巡,知府問:“杜衡,你可成家了?” 杜衡連忙起身,據實相告。 知府默了默,應了一聲后,道:“當發奮苦讀,不可懈怠?!?/br> “學生謹遵大人教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