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來信[娛樂圈] 第134節
“嗯?!鄙躺蹧]否認。 “多醉?”她關心地問。 “很醉?!彼喍痰鼗?。 “我讓俊儀給你準備醒酒湯?!彼f著就要摸手機,被商邵扣住。 他親吻她的掌心,溫熱的嘴唇貼著,讓她覺得癢。 “不用,別跟別人說話?!?/br> 應隱:“……” 好像確實是醉了。 可是根本看不出來,還是那么的溫雅貴重、一絲不茍,衣冠工整得不見褶皺,就連下午雪坡的那一場艱難跋涉也已不見蹤影。硬要說的話,不過是垂眸之下,意興闌珊的感覺更明顯了些。 到了醫務室,醫生早到一步,等候已久。他是被羅思量一通電話叫回來的,緊趕慢趕的,哪里想到他們比他慢? 拆領帶、消毒、涂碘伏、纏上繃帶。 “傷口太深,少不了留疤,您好好養著,指不定能好些?!贬t生也是北方人,一口被傳染的京片子。 商邵頷首,聽他說:“一天上兩次藥,別碰水?!?/br> 這一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在點頭前遲疑了一下。 出了醫務室,俊儀的八寶飯也該蒸好了,便往食堂走去。劇組眾人已散了,他們懷著對這兒山林的敬畏,什么煙花爆竹都沒有安排,沾了應隱的光,一群大老爺們兒玩了會仙女棒,便通通鉆被窩洗洗睡去。油汀暖氣充足,新的一年新好眠。 俊儀守著那一盤八寶飯凝眉瞪目,既怕它里頭的紅豆餡軟了化了,又怕它冷了,十分嚴陣以待。等到木門推動,她一躍而起,揭開大鍋蓋。撲面而來的熱氣中,燈輝如霧,八寶飯的甜香味飄散開來。 “這個八寶飯是正宗的?!笨x斬釘截鐵地說,“我沒偷吃,我聞出來的?!?/br> 應隱忍不住笑。她用一柄水果刀切開,一分為四,乃是她、俊儀、商邵和緹文的??x蹦跳著去找緹文,緹文正跟栗山喝茶,于是栗山便也慢悠悠地跟著來。他提著銅茶壺,銅茶壺外裹一層小棉被,緹文懷里則抱著涿洗好的杯盞,進了屋,黑布棉鞋印下淺淺一層霜雪紋印。 四人一人勻了一塊給老導演,坐下來,圍著方桌一塊兒認認真真地吃了。誰也沒提下午的事。 吃了八寶飯,喝了兩盞茶,灶膛里的火燒到了盡頭,柴火冷了,他們也冷了,便互道了新年好和晚安。 踏雪回屋,應隱問俊儀:“商先生睡覺的地方收拾好了嗎?” 俊儀看緹文,緹文看應隱,表情中寫滿了“還有這回事?” 應隱便知道,這一個兩個都忘了個干凈。 俊儀立刻撇清自己:“我以為緹文會安排的,她是表妹!” 緹文喊冤:“我以為應隱已經吩咐你收拾了?!?/br> 應隱:“我以為俊儀跟你商量好了?!?/br> 商邵:“……” 一推開門,三臺油汀燈都亮著,屋子里暖如春天。 通鋪上早已鋪好了被褥,卻只剩應隱那床白底黑蝴蝶結的,另外兩床不翼而飛。 緹文和俊儀勾住木門上的銅環把手,弓著背咬著唇,嘻嘻笑地往后退:“我們睡高級套房去啦,拜拜!” 沒等應隱有反應,兩個人關上門,踩雪聲和笑聲順著小徑遠得很快,是跑的。 一旦只剩兩個人,應隱反而不自在起來,視線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瞥見床邊一個墨綠色的大紙盒,她“嗯?”了一聲,抬眸問商邵:“這是什么?” 商邵一邊脫衣,一邊說:“拆開看看?!?/br> 應隱抽開絲絨蝴蝶結,揭開蓋子,拂開薄紙,看見里面一件羊絨大衣上疊著一件真絲裙。 都是綠色的,不過是不同的綠,大衣是淡淡的水玉青,真絲裙是初夏的桃葉綠。 應隱看回商邵。 “過新年,當然要穿新衣?!彼麑⑽鞣斓綁吅喴椎囊旅奔苌?,“喜歡嗎?” 這是康叔和他夫人挑的,挑時,特意打電話問了溫有宜的意見。溫有宜聽聞康叔是要送給很重要的人,便打了電話給品牌。大年三十的,品牌調了所有綠色成衣集中到門店,其中有一款是許多摯友顧客排隊要買也買不上的,便是應隱眼前這一件。 應隱抱著衣服,想笑,又像是想哭。想到商邵今天跟她說以后要少哭,眼淚便聽話地回去了。 她洗了很久的澡,不知道商邵去了栗山那邊。 栗山似乎知道他會來,床榻上茶幾未撤,煮茶以待,門也沒鎖。聽見動靜,他眉梢未抬,徑自用竹木鑷子取了茶盞,放到小桌對面,“請?!?/br> “打擾?!鄙躺垲h首,在他對面盤腿而坐。 明人不說暗話,栗山靜等著。 “她在吃藥,你的醫生我不放心,明天會有新醫生過來。我希望在接下來的拍攝過程中,你可以尊重她的狀態,如果醫生喊停,我會想盡辦法帶她走?!?/br> 栗山笑一笑:“她是一位好演員,我很慶幸她的另一半是你?!?/br> 商邵不避他目光,“君子一諾,回答我?!?/br> 他逼迫的氣場太強,栗山注著茶湯的手一頓,沉默半晌,臉上皺紋松動。 “我也不是草木之心?!彼麌@息著說。 應隱出來時,商邵已經坐回床沿。她對他們這一場短暫的對峙一無所覺,坐到他腿上時,只覺得他滿身風雪氣息。 奇怪,剛剛脫下的西服怎么又穿上了? 商邵一身西裝革履,攬她入懷,目光認真、自上而下,看桃葉綠的她。 “冷不冷?”他嗅著她頸項,若有似無地吻著。 “不冷?!?/br> “不冷,怎么發抖?”他說著,手順著頸側流連至肩,手指插進肩帶間。隨著他繼續下滑的動作,松垮的肩帶也一并滑落了下去。 第87章 平時總嫌冷的床鋪,只是因為多了一個男人,就熱得冒汗。 應隱被熱醒時,不知道是幾點,透過窗戶望出去,天還黑藍著,在室內投下深藍色的光線。她動靜微小,只是想稍稍從他懷里離開些,商邵就睜開了眼。 他一時沒說話,先是下意識地將她按回了懷里,接著才問:“怎么醒了?” 性事過后的嗓音沉啞,有一種饜足后的倦怠之意。 “熱?!?/br> “熱?”商邵稍稍清醒。 “嗯?!睉[從鼻尖哼出聲音,手掌抵著他胸膛,身體自他懷里疏離了些。她身上出了一層薄汗,入睡前他給她做的擦洗清潔都白費了,身體被潮熱攏著,讓商邵徹底懂了“溫香軟玉”四個字怎么寫。 那股欲潮并未從他身體里徹底消退,他眸色還習慣性地暗著,將被子從應隱巴掌大的臉上推下,人還是給貼回了懷里。 “這樣睡?!?/br> 應隱:“……” 她推一推,聽到他冷峻警告的聲音:“別動?!?/br> 應隱果然老老實實地一動不動,如小動物般拘了一會,問:“你明天走嗎?” “不走?!?/br> “那……后天走?” “也不走?!?/br> 應隱忍不住抬起下巴,迷茫一下,自顧自找到答案:“忘了,你也有新年假?!?/br> 商邵笑了一聲。她太天真,他都無從解釋。新年是他最應酬不暇的時候,今年他撂了挑子,再聯系到年前的病假停職,就很耐人尋味了。家族里的叔伯長輩少不了要將兩件事聯系起來揣測。 在他任下牢固一心的高層,也開始有了異想。他們原本覺得是父子打架,沒什么好cao心的,這會兒也開始傳,太子爺是否真要成廢太子了?但他做錯了什么事?竟然打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一樁一件。 “你想我什么時候走?”商邵親親應隱鼻尖。 “我不想你走?!睉[困地乖起來,“可是你好忙,一分鐘上下幾億……” 近乎于夢話。 商邵收緊懷抱:“那就一直不走?!?/br> 應隱漸漸再度睡了過去。她呼吸溫熱綿長,有甜香味。商邵聞著,忍不住低下頭,含住她唇瓣吮吻了一會。應隱在夢里也對他百依百順,他要,她給,微微張開唇,接納他的舌尖和氣息。 再醒來時,是被屋外的人聲吵醒的。 聽到羅思量打從窗外經過,不知道跟誰打招呼說:“喝茶??!走走走!行政走廊打牌去!” 應隱驀地翻身坐起——糟了!忘了請假,會不會說她耍大牌?怎么沒人叫她?急匆匆套上羽絨服、趿拉上棉拖,下了床,快步小跑著到了門前。 銅環晃撞了幾下,木門被猛地拉開,門前,雪地反射著晴天強光,讓應隱倏然瞇起眼。 商邵正在門前打電話,聽見動靜,回過眼眸,夾煙的那手攏蓋住電話,道:“早晨?!?/br> 電話那頭的商檠業聽到他語氣,克制地沉了聲。 應隱指指他手機,商邵便說:“已經掛了?!?/br> 商檠業:“……” 父子兩個正在聊集團內部事務,或者說,是商檠業在單方面跟他聊,商邵只是聽。他到底是擔一個長子的名頭,秩序還是守在骨子里的,因此也不會大不敬地真掛了商檠業電話。 “怎么沒叫我?”應隱站在門內,那陣慌里慌張隨著清醒而平息,她一邊問著,一邊將胳膊套進羽絨服袖筒中。 “看你昨晚上累,沒舍得?!?/br> 商檠業:“……” 應隱臉色也有些紅,小聲嘟囔道:“你別亂說,被別人聽到……” “沒有別人?!鄙躺劭粗┮?,將煙咬回唇角:“怎么不穿我送你的那件?” “反正待會兒開工了就要換?!?/br> “今天不開工?!?/br> “???”應隱懵了,拉著拉鏈的動作也停頓住了:“不可能?!?/br> 這電影里投了她的錢,她知道資金情況,而且因為她自己狀態和栗山一如既往的延宕,費用已經吃緊。劇組百十號人,工費、器械場地的租賃、日常生活雜費,都是錢。不管是緹文還是栗山,都不可能真答應停工一天的。 對于劇組職工來說,別人過節他們趕大夜也是常態,昨晚上雖然都嚷嚷著灌醉老板初一放假,但事實上都扣著數兒,誰能喝誰不能喝那是心中一目了然——要不然最終被灌最多的,怎么剛好是千杯不倒的姜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