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死后成了頂流 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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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云漢瞬間明白了,這是昨天晚上。那時候,他大概正在做噩夢。 大晚上的,徐屯居然偷偷摸進他的房間,他到底準備做什么?! 雖然這已經是發生過的事情,但此時宴云漢清醒地看著這一幕,仍舊覺得渾身發冷,不由地抱住了手臂。 徐屯喊了兩聲,大概是確認宴云漢已經熟睡了,便躡手躡腳地走進了洗手間。他站在洗臉臺前,掃了一圈,然后拿起了一樣東西——刮胡刀。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盒子,然后將刮胡刀打開,將里面的胡須碎發全都倒進了盒子里,仔仔細細的收好。 看著這一幕,宴云漢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想到晚上休息前,徐屯還特地說了一句“刮胡刀我放在洗臉臺上了”。 刮胡刀里是他的發毛!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毛發是很私人的東西。徐屯收集他的毛發想做什么?! 雖然還不清楚徐屯要做什么,但宴云漢已經感覺到毛骨悚然了。 接著,就看到徐屯小心翼翼地抱著盒子,走了出去。 宴云漢下意識地抬腿跟了出去。 徐屯出門之后,去了隔壁齋房。那是徐屯昨晚住的房間。 宴云漢推門,跟了進去。 趙郁星和財神爺也跟了進去。 只見徐屯進了自己的齋房之后,翻出了一個青石藥臼,然后將盒子里裝的毛發倒進了藥臼,用杵子用力地搗。 細細地搗弄、研磨了一會,毛發被碾成了灰。 徐屯這才滿意地停了下來。 然后,就只見他又從柜子里翻出了一個更大的盒子,他將碾成灰的毛發倒進了盒子里。 半個手臂高的盒子里裝滿了黑色的灰燼! 宴云漢緊緊捂著嘴巴。想到這滿滿一盒子全都是自己的毛發,他幾乎要吐出來! 徐屯究竟從什么時候開始就動了心思?!居然收集了他這么多毛發! 接著,就看到徐屯拿出了一疊黃紙。他將黃紙撮成圓柱狀,一頭封起來,然后將盒子里的灰燼倒了進去。 那樣子就像是農村老人撮旱煙,只不過徐屯撮的這個“煙”要大的多,有半只手臂寬。 過了不知道多久,徐屯的這只“煙”終于撮好。 他看著最終成型的“煙”,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又陰鷙又狠戾。 宴云漢哪里見過這樣的徐屯。平時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徐屯乖得像是金毛,現在才知道他哪里是金毛,根本就是一只狼,而且是一只白眼狼! 徐屯欣賞了一會自己的杰作,然后將這“煙”收進了懷里,用外套遮著,又出了門。 這一次,他走得很遠,出了寺廟,一路往前門走。 此時已經入夜了,佛門加上又是山頂,十分清靜,他們一路上都沒有碰到人。 徐屯一路拾級而上,最后在峭壁邊停了下來。 此時,宴云漢終于知道徐屯要干什么了。 ——徐屯要去上龍頭香。 金云寺的前山是懸崖,但唯有一處懸崖伸出了一條窄道,大約十米長,窄道的盡頭立著一尊鼎。那窄道只能半足寬,那尊鼎究竟是什么人、什么時候、用什么方法搬到窄道那頭的,沒人知道。 只聽說,在那尊鼎里上香,特別靈驗,被大家稱作龍頭香。 那條窄道十分險峻,稍有不慎就會摔下懸崖,如果不是心誠之人,不是有強烈所求,一般人也不會去那尊鼎里上香。 宴云漢心臟狂跳。徐屯到底是多恨他,為了害他,居然愿意冒險去上龍頭香。 徐屯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從胸口拿出自己撮成的“煙”,端正地擺在胸前,毫不猶豫地踏上了窄道。 徐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每一步都透著他的野心和狠辣。 最后,徐屯成功地走到了鼎前,將“煙”插了進去,點燃。 徐屯抬頭看著用宴云漢毛發燃成的煙霧,大笑了起來。 宴云漢只能看到徐屯張開的大嘴,并不能聽見聲音,但只看著徐屯那張已經扭曲的臉,他就能感受到這笑聲有多么的刺耳。 想到自己居然跟這樣的人做了這么久的朋友,宴云漢氣得想將自己這沒用的眼珠子摳下來。 用宴云漢毛發制成的“煙”一點點燃盡,灰燼悉數落進了鼎里。 成功上完龍頭香的徐屯得意地走了回去。 一切已經足夠清楚明白了。 趙郁星手一揮,煙霧勾勒成的徐屯便消失在了空氣中。 宴云漢死死盯著徐屯消失的地方,目眥欲裂。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阿彌陀佛?!?/br> 宴云漢一轉頭,看到了老住持。 大概是小沙彌將他回到的寺廟的事情告訴了老住持。 老住持雙手合十:“世人皆有劫?!?/br> 宴云漢心下了然,他這是在渡劫。 所謂渡劫,渡過去了一帆風順,渡不過去那可就是萬劫不復。 宴云漢想到身后的萬丈懸崖,心都提起來了。 他先是雙手合十朝老住持拜了拜,然后又對著趙郁星鞠了一躬,虔誠地問道:“兩位大師,我這一劫該如何渡,還望指點迷津?!?/br> 老住持開口又是一句“阿彌陀佛”。 佛門講究人各有緣法,他作為佛門中人更是不能改變他人的緣法。 宴云漢只得將希望寄托在趙郁星身上。幾乎如抓救命稻草一樣看向趙郁星。 趙郁星這人游離于三界之外,沒這么多規矩與講究,直接說:“方丈,你們廟里有苦修的僧人嗎?” 老主持:“有的?!?/br> “那就讓這位宴少在廟里苦修一段吧,多給他派點臟活累活。另外……”趙郁星指著窄道盡頭的鼎說,“我看著和鼎都臟了,平時沒人擦吧?就讓這位宴少擦吧,早中晚各一次,一天擦三次?!?/br> 老主持笑了笑:“甚好?!?/br> 現在的宴云漢,自然是趙郁星說什么是什么。他連忙雙手合十,答應了苦修。 宴云漢剛回寺廟,苦修就開始了。僧人的苦修那是真的苦,一天只吃一頓,晚飯是不可能有的。忙了一天下山上山的宴云漢只能餓著。 干凈整潔的齋房也沒有了,晚上要誦經。誦經結束之后,要讓一同苦修的僧人打自己幾棍子,而且是重打。過了子時才能夠搭個破木板子睡個兩三個小時。 凌晨四點就要起來,砍柴、挑水、打掃…… 宴云漢比其他僧人還要多一項,那就是走過窄道,擦洗鼎。上龍頭香的危險窄道,很多人一輩子就走一次,但宴云漢要每天走三次。 趙郁星則是舒舒服服地躺在寺廟的齋房里。 財神爺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問:“你準備怎么辦?” 財神爺清楚,讓宴云漢苦修純粹是趙郁星的個人惡趣味。誰讓趙郁星第一次提醒他時,他態度不好呢,總該要吃點苦頭的。 但吃苦解決不了問題。徐屯那那方法挺毒的,先是用黑曜石克了宴云漢的命格,然后又利用毛發奪了宴云漢的的命格。 現在,要想把宴云漢的命重新奪回來,黑曜石手表可以丟,但那些已經落盡了鼎里的灰燼可怎么挑出來??? 總不能一?;乙涣;业恼野??那得找到什么時候?! 這事可真不好解決。 但趙郁星臉上卻沒有半點難色,滿不在意地打了個哈欠,問:“帶符了嗎?” “帶了?!?/br> 這事哪里是簡簡單單用符就能給解決的?雖然這么想著,財神爺還是將身上的符篆全都掏出了出來,厚厚一疊。 趙郁星瞥了一眼,說:“夠了?!?/br> 財神爺:“???” 怎么就夠了?!趙郁星不會真準備用符吧? 趙郁星:“把這些符全撮了?!?/br> 財神爺:“???怎么撮?” 趙郁星似乎是覺得這個問題很蠢,不耐煩地說:“撮成香?!?/br> 撮成香?那也就是撮成豎條?這倒是簡單。 財神爺:“然后呢?” 趙郁星:“然后拿去讓宴云漢燒龍頭香?!?/br> 現在就是鼎里的香灰都沒法分出來,怎么還去燒香???! 財神爺一頭霧水地撮了兩張符篆,突然他眼睛一亮,一拍桌子:“虧你能想出來這種方法?!?/br> 他想明白了。 既然鼎里的香灰挑不出來,那就不挑了。干脆鋪一層新的香灰,將舊的香灰牢牢封住。 當然,這不是什么香都能做到的。 只有趙郁星用緞星術畫出來的符篆燒成的香才能做到這一點。 財神爺手上不停地忙活了起來,躺在床上的趙郁星已經悠閑得睡著了。 ———— 另一頭,還什么都不知道的徐屯,此時也正酣暢地睡著。 作者有話要說: 第090章 湯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