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酸(自瀆h)
林茁站在路邊,街燈壞了,路口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這里離她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都很遠,隔著十幾米,缺失蓋子的垃圾桶散發著臭味兒,醉漢歪歪扭扭走進破敗的居民樓,窗戶里亮起來點昏暗的光,有兩條流浪狗在電線桿下呼呼大睡,一切都很自洽,互相忍受、彼此習慣。 林茁就是那個外來者,從頭到腳都散發著渾然不同的氣味。 她自認為穿的很普通,走到大街上可以混入普通人的平常打扮,白T加灰色牛仔褲,棒球帽和棒球外套,某不知名奢侈品牌的運動鞋。 但是在這種地方,沒人會有這么干凈的白T恤。 江城算是新一線城市,GDP全國排名前十,許多人在這里定居,在生活節奏繁忙的當下,許多年輕人逃離一線城市來到這里。 大多數人在社交媒體上發布江城的街景,一切都是慢悠悠的,舊城區被一條條穿梭在城中的河隔開,保持了大多數古式建筑,極力維持著幾百年前舊貌的樣子,然而已經不復古時盛況,這里住著的多是幾十年的原住民。 很多時候林茁覺得舊城區是江城的心臟,快要死去之人的心臟,緩慢古樸地跳動著,她覺得那些河就是撐開心臟跳動的血管。 不忙的周末她常來這兒發呆,隔著條河,對面就是黑瓦白墻紅燈籠,與水接壤的臺階已經破敗了幾十年,中間的石橋上留下紅色的筆鋒,是行書寫就的“秀洲橋”。 盡管仿古式建筑與摩天大樓交相映襯,但一切在雨中都顯得融洽,外來者對于這座城市的第一印象在八十分以上。 很少有人能夠意識到它的陰暗面,這兒的美景向來此地旅游的游客敞開,體面地住在這里許多年的人也交口稱贊它的好,很少人踏足的骯臟破敗西城區,住著一群連最低生活保障都無法維持的人們。 李瀟瀟從來不知道江城還有西城區,或者說,不知道江城有這樣的舊城區。 她從小生活的地方同樣遠離普通人的生活,世界上總是存在著許多極端,比如她住的地方連廁所里都泛著香薰的味道,一切都以最干凈的樣子出現在她眼前。 而這里的垃圾桶滿到溢出去,長久的日照使其綠中泛白,四周一米內流著臟水,林茁打著手機的手電筒小心地跨過那里,沒有沾上污痕,但這雙鞋她不會再穿了。 她在等人。 這里的一切都讓她生厭,來自其本身與生活在這里的某人的臟污讓她想要作嘔,林茁滿心怒火,心中暗暗后悔自己來了這里。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但她提前抵達,并不是出于為對方考慮的貼心,而是來之前便設計好的惡作劇,再過十分鐘等的人如果還不來,她就該走了。 然而她等的人來了。 像貓一樣,林然悄無聲息地來到她面前,穿著剪裁走形的廉價T恤和洗得發白的牛仔褲,林茁被他嚇了一跳,隨即冷笑。 “一身寒酸樣?!?/br> 林然并不在意,他反而有些焦躁,“你為什么提前這么久來?” 林茁覺得特別好笑,她真的笑了,露出來一顆尖尖牙,心情似是極好地問他:“你還真覺得自己有資格管我???” 她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冷下臉來,“別跟我廢話,你說的東西呢?” —————————————————————————— 說不清什么心理,林然比約好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小時來。莫名其妙地,他就是覺得林茁被慣壞的脾氣不會等自己。 那么自己等等她也沒關系。 出門的時候房間的燈又壞了,他從四年前開始就從林茁家里搬了出來。他大學在洛杉磯讀的書,為了湊夠學費每天打四份工,有段時間室友一直很擔心他猝死。 他上大學的開銷對林家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但是林然有種莫名的堅持,說出去很可笑。但他就是不想再和林家人聯系,也不想再了解到關于林茁的任何事情 他最開始是這樣想的。 他沒有林茁的聯系方式,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互聯網還沒有那么發達,而且她們每天都能見面,只要林茁想,他隨時都會出現。 所以他連林茁的電話也沒有,更沒有她的QQ、微信、微博。有關林家一切的載體落在他的骨與rou上,緊密地無法切斷的聯系。 他流著和林茁一樣的血,會有愛嚼舌根的傭人說他們長得像。好像林茁從來沒有和他分開過一樣,許多個夜晚,林然盯著鏡子,一邊自我厭棄,一邊握著yinjing狠狠地擼動。 沒有什么技巧和潤滑,對親生meimei那點不可言說的綺念如附骨之疽,他無法在清醒地時候看自己墜入看不見頭的深淵。 在狹窄破舊的單人間里,他控制不住地喘著,覺得自己惡心,又在看到那張染著紅潮的臉時詭異地想到她,如果鏡里的人真的是她的話,她會有什么表情呢? “哈啊、”他咬著唇,手上動作越來越快,如果她在這里,一定會覺得惡心,會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他,咒罵他應該去死,賤狗也敢肖像主子。 林茁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又在耳邊回響,“賤狗?!?/br> 她漲紅的臉,滿是恨意的眼睛,面無表情罵他的時候露出來一點舌頭,殷紅色。 他顫抖著,咬著被子射了出來。 那天他就知道,自己再也躲不掉了。 他總會回去的,回到江城,回到林茁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