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潮兒 第92節
端坐在馬背上微微喘息,馬兒繞著陳穗,步伐優雅的繞圈。 沈念君剛要說話,就聽到引擎聲由遠及近。 回頭看去,卓翼推開車門下來。 立在黑色私家車旁駐足,烏黑深邃的眼眸,精準地撲捉到她。 沈念君想都沒想,夾了一下馬肚子,牽著僵繩徑直朝卓翼過去。 隨后在他面前穩穩停下,居高臨下俯視面色沉靜,一言不發看著她的卓翼。 “我給她新起了名字,以后不可以叫小紅,你要叫她飛鷹?!?/br> 卓翼西裝革履一絲不茍,典型的上流社會精英氣息,頷首勾唇,“飛鷹?氣焰有些囂張?!?/br> 沈念君一時忘了卓翼受傷,想領略一下他騎馬到底什么水平:“要不要上馬,和陳穗比試一下?” 卓翼淺笑,“傷口未愈?!?/br> 沈念君這才反應過來,她正準備下馬,卓翼卻突然拉住僵繩,“不過這匹馬的話,應該問題不大?!?/br> 說罷不等沈念君反應,電石火光之間,未受傷的那只手便一個用力,翻身于馬背上。 得虧他臂力驚人,否則如此刁鉆動作,一定很難完成! 沈念君反應過來時,卓翼已然坐穩,拉過去韁繩,瞬間掌控了飛鷹。 她驚愕之余回頭,光潔額頭不小心擦過卓翼的下頜。 略微泛著青色的下巴,微抬。 衣領間,修長脖頸的性感凸起,喉結滾動。 當然他臂力驚人這件事,沈念君早就見識過,卓翼最愛的姿勢好像就是抱起她,抵在墻壁上那樣做,沒有安全感的沈念君,就只能乖順地攀著寬大肩膀,雙腿越收緊他就越狠厲。 沈念君回神兒的時候,卓翼已經丟下陳穗,順著林蔭道,返回到夜幕下郁郁蔥蔥的草地。 路燈下面,兩個人剪影交疊。 手臂受傷,又沒有換馬服的卓翼,收斂許多,只攬著她,在草地上悠閑轉了一圈。 眾目睽睽之下,如此曖昧的緊貼,讓沈念君方才臉龐就微熱起來,這會兒遠離他們,才逐漸恢復正常。 她低眉順目窩在卓翼懷中,小心翼翼生怕觸碰到他的傷口,更怕突然驚到馬,顛簸起來,更對他傷口不利…… 作者有話說: 二非:二更明天來看吧,不確定幾點哦 第77章 陳穗望著卓翼和沈念君遠去的背影, 直到完全消失在視線之外,忍不住從馬上下來。 一臉疑惑地好笑說:“卓小叔非要秀一把?不是受傷了,會不會不安全???” 私家車的駕駛座車門敞開,閩言漫不經心坐在里面, 一條長腿垂在外面, 皮鞋撐著地面。 點燃香煙, 熟稔地捏在指尖,“你好奇心怎么那么重?翼哥當然心里有數, 要不然也不會帶卓太走?!?/br> “他不是傷口還沒好?” 閩言嗤笑一聲, “傷口沒好怎么了,只用一個手就比你兩個手的技術都好?!?/br> 陳穗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你是卓小叔的迷弟嗎?這么崇拜仰慕他?!?/br> 閩言聞言怔了一下, 最后反應過來,香煙往地上一丟。 語氣清淡無所謂:“我說的是事實, 我們就只管在這等著?!?/br> 陳穗也不是不能等,只不過騎了一下午馬,這會兒饑腸轆轆,快餓死了。 這乃是私人馬場, 并不是完全封閉, 圍欄半包圍起來的, 再往前, 過了小山丘就是外圍草原, 只有技術好,有多年騎馬經驗的人, 才會到那處去。 像沈念君和陳穗這種技術, 從來不會在馬場以外的地方騎行。 眼下飛鷹走到一顆自然生長的, 合抱而粗的大榕樹下面, 停下腳步悠然吃草。 夜幕降臨,月色升起來。 面對看不清四周的陌生環境,沈念君有些毛骨悚然,沉吟一陣不經意抬頭。 誰知卓翼與此同時,突然垂首,“我們——”回去吧。 一瞬間,兩人鼻尖相貼,氣息瞬間交織。 兩人的唇只隔著不到一厘米的距離,卓翼怔了一下,清冷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落到月色下,沈念君嫣紅泛著水潤的,待人品嘗的紅唇上。 來之前,就被她騎著馬,瀟灑明艷的身姿勾到。 隨后不假思索地俯身,攬了她的纖腰,薄唇覆蓋下來,直接熱吻她。 沈念君被迫仰頭,濃密纖長地睫毛眨了眨,在男人越發嫻熟的深抵探索中,目光逐漸不爭氣迷離起來。 遠離養馬場,不見人跡,夜幕越來越深,四周又那么靜寂,濃密枝葉掩映的大榕樹下,光怪陸離,勁瘦腰身緊迫著束腰的騎馬服,有些難解難分。 馬兒輕輕抬起來前蹄,挪動兩步,打了個響鼻,修長白皙的指尖已然落到一方白玉尖,仔細把玩著灼手之處。 飛鷹確實配不上這個名字,簡直太過溫順,溫順到只顧著低頭吃草,吹彈可破的冷白肌膚和冷白月色相得益彰。 事實上,卓翼還算守舊傳統。 雖然是荒郊野外,四周寂寂無人,但保不齊什么時候,閩言帶著陳穗殺過來。 先前兩幅畫,就夠卓翼吐血,可不想妻子的妖嬈身段,再被別的男人看去。 想到這里倏然撤離,卓翼尚且還沒荒唐到這個地步,可以不管何時何地都這么隨性。 豈料抽手的下一秒,手腕表帶刮過白玉,某個音律敲打耳膜。 卓翼下頜收緊,垂眸看去。 暗淡月色下,一束含苞待放的牡丹花,脈脈含情,妖嬈成醉人的暗香。 這一幕,深邃漆黑的眼眸盡收眼底。 瞇起來眼,修長指尖失去控制般,忽而落到歐式英倫風,剛柔并濟又時髦的酒紅色馬術服上。 月色輕移,照映在大榕樹下,蒼郁帶著露水,被飛鷹剛啃過的新鮮草地,白色卷邊的蕾絲襯衫,再加上漆黑的夜,極致的綠和極致的白,又和極致的漆黑夜色,形成鮮明對比。 一塵不染的男士西裝飄然鋪到草地上,許久以后,染上萬般風情的,雍容華貴的牡丹花落下馬。 仿佛被無情剝離脈絡,軟嗒嗒垂落到男士西裝上,骨節分明的掌心稍微用力勾起來牡丹花,癡魔了似的翻過去,摁了繼續品嘗。 通曉人性的飛鷹,一邊咀嚼著青草,一邊拿晶亮眼眸,旁若無人的觀摩。 細白指尖沉入濕漉漉的泥土中,干凈修長,素來保養得宜的漂亮指甲,瞬間沒法再要。 沈念君最后記住的,就是飛鷹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讓她無地自容的眸子。 * 陳穗和閩言繼續等在車里,早就饑腸轆轆的她,忍不住給沈念君打了一通電話,突然想到她騎馬走的,手機壓根沒帶在身上。 一時間悵然,望著天空稀疏的星星,有些生無可戀。 一剎那,外面突然傳來“噠、噠、噠”,不緊不慢,而且非常有規律的馬蹄聲。 陳穗推開車門下來,就看到林蔭道上,卓小叔帶著沈念君去而復返。 他衣衫整齊,除了西裝上有幾絲褶皺,仍舊是那一副矜貴至極的模樣。 反觀沈念君,長發凌亂慵懶,遮住半邊面容。 一直走到身邊,陳穗才發現她顯而易見的倦怠。 陳穗心里想,現在才知道累了? 讓我在這等那么久! 閩言顧著卓翼手臂受傷行動不便,于是主動搭手,攙扶沈念君下馬。 落地瞬間,沈念君腳下一軟,平地里差點摔倒,踉蹌了兩三下才站穩。 一瞬間熱血上涌,紅暈順著脖子一直攀爬到臉頰,垂著頭,甚至不敢看他們。 陳穗看去,覺得很奇怪。 剛才她下馬的時候也覺得腰酸無力,兩條腿發軟,也是深一腳淺一腳。 沈念君踉蹌陳穗不覺得奇怪,陳穗比較奇怪的是,她臉紅個什么勁兒? 四個人先后上車,沈念君仍舊和卓翼坐在后座,閩言開車,陳穗上了副駕駛座。 路上沒有一人說話。 沈念君窩在車里,模樣那叫一個倦怠慵懶,且犯了事后嗜睡的毛病,好幾次上下眼皮子打架,只能勉強打起精神。 卓翼眼眸淡然,正襟危坐,又是那個不管發生什么事都和他沒關系,更不是他做的欠揍樣子。 直到沈念君第三次打呵欠,才帶著一絲促狹看過來。 手臂不聲不響探過來,微涼指尖拉了她的手背,輕輕揉著。 柔聲關心:“累了?” 沈念君懶懶地看過來,“很困,也很餓……” 他聽罷眉梢輕揚,突然帶上妖孽的眼神看她,眼神仿佛在說“剛才沒有喂飽你?” 去你的喂飽我。 沈念君簡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于是抬起來手,不客氣地推搡了他一下。 誰知卓翼緊接著悶哼一聲,眉宇深擰。 抬腕用力扣住她的手臂,仿佛在極力壓制,克制隱忍著什么。 沈念君瞬間就想到他的傷口,不過剛才推搡,明明是推了他沒受傷的這一邊手臂,怎么就那么嚴重? 前方二人尚且沒發現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