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潮兒 第25節
如果嫁給他的話,小日子應該過得很輕松愜意,都怪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而卓明軒也不爭氣,要不然也不至于總在卓翼面前小心翼翼。 想了想又釋然,現任比她多吃幾年大米飯,商場上又是個頗有手腕和魄力的男人,心思深沉也在情理之中,沈念君就算輸給他,也輸得體面。 寂靜的夜晚,月色皎潔,卻被一層厚重簾布隔絕,室內黑漆漆一片。 卓翼平日里事務繁瑣,有嚴重的睡眠困難,所以凡是他的臥室,一席極好的厚重遮光窗簾是最起碼配置。 不過昨晚不知是婚禮奔波加喝太多酒,還是身旁多了一個特殊存在,伴著淺淺的呼吸聲,他睡得出奇好。 此刻身旁呼吸平緩,如同昨夜,卓翼以為沈念君睡著,怕是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到,她在懷念別得男人。 就當卓翼方側了側身,便鋪捉到一聲輕輕嘆息。 漆黑如墨的眼眸瞬時落在她身上,隨著嘆息,沈念君慵懶地轉過身,枕著纖細手臂剛要合上眼眸,豈料毫無預兆地,就對上一雙深邃探究。 灼灼目光,令她立時瞳仁緊縮,開始心虛。 就連心跳都不爭氣地迅速加快幾拍,她緩了幾口氣,才勉強穩定下來。 或許是越心虛脾氣越大,沒好氣地斥責:“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被你嚇死了!” 黑暗中,卓翼眼眸微瞇,“我長得很猙獰,怎么就嚇到你了?” 顯然隨便拉一個人出來評價一下卓小叔的皮囊,都絕對和猙獰不搭噶,不僅沾不到邊,還會被不吝嗇的贊美兩句。 沈念君擁著薄被坐了起來,黑暗中扭身看他。 自知理虧,不應該大晚上不睡覺,懷念別得男人,懷念的也不是外人,還是新婚老公的侄子,這也就罷了,又莫名其妙對他發火。 聽他動了氣,性子立馬軟了下來,神情也帶上微微歉意,“可能我失眠了,剛才有些焦慮,畢竟以前都是自己睡,不太適應……” 話音落地,沒等來回答。 小臉微垂,烏黑的眼眸又不解地看去,隨著細微動作,一側纖細肩帶仿若不堪重負,順著雪白香肩往下滑落,柔軟長發微卷,不曾被人問津過的精致肩頸線若隱若現。 聲音軟軟糯糯,好似在撒嬌:“不要生氣嘛……” 暗淡的光線遮擋不住輪廓的鮮明,卓翼呼吸輕緩,薄唇微涼,許久才徐徐地問:“睡不著?” 沈念君聽他聲音不像生氣,方松一口氣,唇瓣抿了抿,點著頭輕松作答:“嗯啊?!?/br> 睡不著,所以就順便天馬行空瞎想了一陣兒,現在清醒了,覺得方才挺神經,但她沒辦法保證什么時候再神經…… 誰知垂在床榻上,膚色略淺的有力長臂,倏然抬起來,沈念君還沒反應過來,略顯單薄的肩膀就被輕輕拂過,力道適中地一拉,下一秒直接入懷。 他半躺半靠在床頭,低低的呼吸卷著熱潮,克制了許久的情愫,在這一刻釋放:“恰好,我也睡不著?!?/br> 沈念君微頓,旋即眼前黑影一閃,精巧的下巴就被抬了起來,比常人體溫略高的唇舌,緩而深地鋪天蓋地襲來—— “你唔——” 沈念君來不及拒絕,對方氣勢逼人的姿態顯然也不容商榷。 此時此刻,在極強的放肆性侵略中,沈念君迷糊地告誡自己,以后失眠了,千萬不要多嘴…… 保不齊熱心腸的老公,就會幫你找點事做。 guntang胸膛燙了她輕抵的掌心。 許久,混沌雜亂中,如撥了殼的蝦一般干凈的沈念君被放開,眼尾微微泛紅,清秀面容染了妖艷之色,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染上煙火的欲。色。 當下立馬安分老實多了,緊緊裹著薄被借機往后躲,也不再嫌棄蓋著薄被悶熱。 纖白的手臂才剛探到外面,尋到一絲著力點,又被卓翼遒勁有力的手臂扣住手腕,壓在深色淺紋的床單上,未幾,倏然拉回去。 錯亂間—— 薄唇貼著她的耳垂,不忘算賬似的冷聲問她:“現在還焦慮么?” 沈念君被水洗過一般的水眸泫然欲泣,仿佛能擰出來一捧水,迎著他的視線深深搖頭。 不焦慮了,真的一點兒也不焦慮了…… 作者有話說: 二非:今天先更那么多,要上架了,明天的更新在午夜12:00以后,白天不更新了哦。評論區50紅包呀~ 第24章 卓翼百忙之中休了三天婚假, 為表敬意,沈念君清閑之余也休了兩天半。 為什么說是兩天半,因為第三天上午,她就跑出去和陳穗姚布以及霍瀟瀟三人去喝茶了。 地點定在自家畫廊的咖啡廳, 這次是陳穗請客, 還能給她多創造一份營收。 先前場地出租的事情眼看著快到期, 在策展人的宣傳下,最近畫廊業內資源猛增, 借著這個勢頭, 沈念君準備組織一場線下線上同時進行的拍賣會。 到時候廣發請帖,把寧北有身份的人士齊聚一堂。 想到這里濃密睫毛顫了兩顫。 不自覺把念頭打到新老公身上,家里那么多古玩藏品, 挑一兩件出去換錢,他應該不能說什么吧? 九點多鐘, 沈念君推門從車里下來,天色晴朗,難得溫暖適宜。 柳館長現磨手工咖啡,散發著濃郁香味, 作為藝術畫廊館長兼展覽項目聯席總監, 能挽著袖子親自動手伺候, 大略也只有沈念君有這么大面子了。 沈念君方進門, 陳穗漫無目的的眼神中, 突然多了一絲意趣,望著沈念君明艷漂亮的臉蛋, 把她上上下下好一番地打量。 打量完畢, 眼神中帶了一絲滿意, 嘴唇翹起來一抹弧度。 沈念君剛才落座, 就聽陳穗說:“新婚就是不一樣,容光煥發,把你滋潤得膚色更好了?!?/br> 許是沈念君這兩日打開了新世界大門,就連“滋潤”兩個字,都覺得是某種暗示。 她想到某些畫面,素來淡定地性子,第一次在陳穗面前,很心虛地紅了臉龐。 陳穗不說還好,陳穗這么一提,霍瀟瀟和姚布圍過來,一個兩個相繼感嘆。 霍瀟瀟說:“本來我還很擔心你新婚和卓小叔相處不自在,現在看你樣子,還是瞞樂在其中的嘛,害我白擔心?!?/br> 姚布則說:“顏值即正義,卓小叔也就輩分大了點,且看人家身材,模樣,家世背景和個人能力,那是出類拔萃的稀缺物種啊,換了你能不樂在其中?” 陳穗是個只看臉就會給男人判生死的典型顏值當,說到這個沒有人比她更贊同:“對呀對呀,客觀說,卓小叔確實算個全能型的老公了——” 沈念君聽她們越說越夸張,再夸一會兒,卓翼估計飄天上真下不來了。 向來是夸人的時候沒人附和,貶低的時候一群跟風。 怎么到了卓翼這里,就不按常理出牌了呢? 想了想,就微揚起來瓷□□致的下頜打斷她們,沒頭沒尾地淡淡來了句:“是吧,他還會治焦慮?!?/br> 你們想不到吧? 三個人怔了怔,互相看一眼。 治焦慮,怎么治? 互看之后,視線紛紛落到沈念君身上。 沈念君低著頭整理衣擺,也不再解釋。 幸好這個時候四杯咖啡端出來,打斷了她們思緒,否則陳穗還真得借著“治焦慮”這個話題繼續引申下去。 追著沈念君問一問到底怎么治焦慮。 生活節奏那么快,這年頭誰還沒有個焦慮的時候? * 沈千金喝完咖啡,那已經是中午的事,會治焦慮的全能老公大抵是出于禮貌,繁忙中抽出來時間。 關切了句:【何時回來?】 沈念君看一眼墻壁上的石英鐘,不緊不慢回復:【還要等一下?!?/br> 誰知不像她想的那樣,卓翼緊接著回:【我去接你?!?/br> “我去接你?!倍皇恰拔胰ソ幽??” 腦子里幾乎可以想象卓翼發消息時的神情,她理解能力還是很不錯的,顯然他已經做了決定,發消息過來只是臨時通知。 從怡景溪園到這邊需要一定時間,沈念君看了看半杯咖啡,心想時間也足夠了。 三個人暢聊,沈念君托著腮瞧她們,這會兒話題扯到霍瀟瀟的在沈念君婚禮上的艷遇上。 用“艷遇”兩個字描述不太準確,準確說,是霍瀟瀟看上了一個英俊的男人。 她說得甚是夸張:“……從我面前一晃而過,驚艷了我整個青春年華,讓我有想來一場轟轟烈烈愛情的沖動,化作煙火為你墜落,就那個感覺,你們懂嗎?” 說完望向三個眼巴巴瞧著自己吃瓜的群眾。 陳穗一心只想把家族產業發揚光大,唯二夢想就是爸爸什么時候再資助一下,買第二輛紅色跑車,哪怕幫他打掃兩個月書房呢。 姚布呢,倒是有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分手的時候對方威脅她要自殺,好說歹說才消停,還鬧得人盡皆知,嚇得姚布從那以后就對男人敬而遠之,再也不敢心存不敬的招惹了。 顯然她們沒辦法感同深受,于是霍瀟瀟的壓力就來到新婚燕爾的沈念君這邊。 望著霍瀟瀟期待的眼神,沈念君終于問出她期待的問題:“很帥,是有多帥?” 霍瀟瀟生動比喻:“我人生中的一束光?!?/br> 沈念君皺起來秀氣的眉,望著她張了張嘴,剛要建議她說具體點。 引擎聲穿過二樓咖啡廳半敞著的窗戶,先一步吸引了陳穗的注意。 她靠著墻壁往下瞧,“呦,一輛黑色私家豪車——” 話音還沒落地,車門推開,一雙昂貴男士皮鞋落地,整理一番袖口,慢條斯理抬頭,目光悠悠地看向二樓方位。 與探著腦袋往外張望的陳穗,不經意相望。 陳穗有些激動,“霍瀟瀟,你快過來看?!?/br> “怎么了?”霍瀟瀟湊過去,順著陳穗的視線往下,同時聽陳穗問,“你的那束光,和這一束光,你覺得誰更亮?” 霍瀟瀟還真歪著腦袋認真端詳起來,緊接著頓了頓,狐疑起來:“我怎么覺得有點兒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姚布一臉淡定,“只要長得帥的你都眼熟,你怎么不說是你老公?” 不知何時沈念君踩著細高跟,在身后亭亭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