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男主今天也在求生 第256節
“你那朋友怎么樣了?”虞秋秋默了默,轉移開話題問道。 “誒?”虞苒愣住。 虞秋秋幫她回憶:“你之前不是說,你有個朋友被人告白了么?然后怎么樣了?” 虞苒沉默,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周世子昨天看見她,完全沒有提起這事,更沒有同她搭話,大抵……是默認翻篇了吧。 說不定,人周世子當時也只是隨口開了個玩笑,跟本就沒放在心上,她卻當真了…… 現在想想,周世子怎么可能會喜歡她啊,當初她被周世子從火場救出來,臉蹭得全是灰,就是一見鐘情也不是這么個見法吧?更別說,她之后還把人給當騙子弄牢里去了……沒把人得罪就已經算是他心胸寬廣了。 虞苒兩手托著下巴,心情莫名地有些低落,“虞jiejie,你說,到底要怎么分辨一個人是不是喜歡另一個人???” 虞秋秋挑眉,這個問題…… “人心本就是這世間最復雜的東西,不同的人表達愛意的方式也會有所不同,辨別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看那個人愿意為你付出多少,但這個方法也不一定回回都準確?!?/br> “大事驗真心,但大部分人一輩子很難遇上什么大事,剩下那些不會傷筋動骨的小事里,即便事事都關懷備至,也有可能暗藏著玄機?!?/br> 虞苒雙唇微張,聽起來好像很復雜的樣子,大事難遇到,小事難辨別,那—— “那是不是要看細節?”虞苒追問,畢竟假心假意的人,很難在細微處都做到滴水不漏吧? 虞秋秋搖了搖頭,“恰恰相反?!?/br> “正是因為有許多人和你抱著一樣的想法,所以擅于偽裝、cao弄人心之人一旦有所圖,細節之處,反倒更逼真些?!?/br> 虞苒嘴巴張得更大了,長見識了…… “虞jiejie,你怎么懂這么多???”虞苒滿目崇拜。 虞秋秋臉上掛著絲平靜笑意,因為……她是惡魔呀。 找到一個支點,用最小的代價撬動最大的收益,而這個所謂的支點,便是細節,比如—— 傍晚時分,褚晏從翰林院出來,發現虞府的馬車竟然停在門口,整個人很是驚訝。 想到什么,他忽地快步走了過去掀開車簾,在看到虞秋秋的那一瞬,他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 褚晏喉結滾了滾:“你怎么……會來這?” 虞秋秋看了他一眼,聲音淡淡:“哦,恰好路過?!?/br> 褚晏眸光黯淡了下來,原來只是順便…… “還不上車?”虞秋秋催促。 回府路上,褚晏始終未置一詞,整個人悶悶的。 虞秋秋看他這樣子,心中不由得輕笑。 ——“狗男人現在一定很失望吧?!?/br> ——“不錯,失望越大,驚喜越大,直接跟他說我是專程來接他的,根本就沒這效果?!?/br> ——“所以說,人得注重細節的處理,等他回去從丫鬟口中得知這件事情,不比我直接說強多了?” 褚晏:“……” 哦。 黯淡的眸子隨著顫動又露出了星光,褚晏偏頭看向車窗外,唇角起起落落,像是在與心中的巨大歡喜做對抗,不想其外露出來。 呵!詭計多端的女人! 第168章 第168章 褚晏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早上。 即便虞秋秋的叫醒服務只有一天, 短得像是曇花一現,但褚晏還是起了準備去翰林院。 穿戴好衣裳,虞秋秋還尤在睡夢之中, 也不知道她今天下午還會不會來接他。 褚晏站在床前定定看了她一會兒,見時間不早了, 便轉身朝門外走去。 虞秋秋睡得半夢半醒忽地想起要事,睜開眼卻是看見褚晏穿好官服即將邁出門的背影。 她的唇角微微勾了勾,然后便翻了個身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不錯,看來昨日那發條是成功擰上了, 如今不用我催也會自己主動去上值, 真省心,有了前兩世的經驗, 這回假以時日,相信狗男人會爬得更高, 到時候我再一黑化……哈哈哈哈……” 虞秋秋懷揣著對美好未來的向往再度進入了夢鄉。 而在她背后, 一只腳已經邁出了房門的褚晏卻是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夾雜著笑聲的話語, 好似一盆冰冷的水從后頭潑了過來, 涼意沁入骨髓, 心臟也仿佛被涼氣給包裹住了, 悶得他喘不過氣來, 一時間, 他的手腳冰涼。 原來……一切都是她精心設計的,他居然……居然還以為虞秋秋終究還是對他有一絲感情, 改變了想法。 褚晏輕扯嘴角,滿心自嘲:三世的夫妻又怎么樣?你在她心里, 從始至終都是是個利用的工具罷了! …… 進到翰林院,褚晏迎面便遇上了林修遠。 林修遠抬手, 笑著跟褚晏打了好一會兒招呼,誰知,褚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是徑直的地往他旁邊過去了,完全沒有注意到他。 尷尬…… 他連忙打了個哈欠以作掩飾,順便活動了一下自己笑僵的臉頰。 送完上頭大人要的東西,林修遠回到典簿廳,褚晏的位置在最東邊兒,后面是窗,右邊也是窗,光線極好,他的位置則是在中間靠墻邊兒,光線要暗一點。 典簿廳是多人共用的,他們新進來的這一批,基本上都在這里,林修遠回到自己的案桌后坐下,眼睛卻時不時地瞄向褚晏那邊。 自從褚晏做了虞相的上門女婿,林修遠對他的心態便發生了一些變化。 從前他還想著用姻親關系拉攏褚晏,如今卻是徹底歇了這心思。 主要這不歇不行啊,他一個小小的七品翰林院編修,就是給他十個膽,那也不敢去和虞相扳手腕啊,他是嫌自己命長了不成? 林修遠此刻萬般慶幸自己先前只是心里想想,并沒有貿然說出口,如若不然,怕是要鬧出好大個笑話,日后還不知道要怎么在這翰林院待下去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由此也可以看出,他看人的眼光著實不錯,他先前就覺著褚晏是個有潛力的,如今一看,果不其然,這才過了多久,人家就已經上了個階層了。 要知道,虞相可就這么一個掌上明珠,褚晏做了他女婿,那虞相日后豈不是會全力扶持,褚晏那大好的前程,簡直就是指日可待。 林修遠打量著褚晏,心里那真真是一半是羨慕,一半是遺憾。 羨慕人家得了樁好婚事,岳丈身居高位,遺憾自己沒有早一點跟褚晏打好關系,錯過了雞犬升天的機會。 這人啊,發跡前惺惺相惜的朋友,和發跡后湊上去的朋友,在人心中的分量可是大不相同的。 林修遠恨不能扼腕嘆息,錯過啊錯過…… 不過,既然已經錯過了一次,第二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錯過了。 雖然人發達之后結交的朋友不如發達前的,但再怎么說,那也是個機會不是? 他默默觀察著褚晏,有心幫他排憂解難,褚晏如今在他眼里簡直就是那架直上青天的青云梯,他要求不高,哪怕只是跟在褚晏后頭喝口湯都行。 見褚晏已經盯著一頁紙看了許久,林修遠深覺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 昨日褚晏在那坐著,瞧著就有些生無可戀,他猜想是成婚第二天就銷假回了翰林院,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怨氣的緣故,因著這出,林修遠還腦補了好一通褚晏在岳家的艱難生活。 而這會兒……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怎么瞧著褚晏渾身好似透著一股無欲則剛的佛光呢? 林修遠很是不解,一時間竟是琢磨不出緣由,這都不知道原因,還怎么去對癥下藥? 然而,正當他冥思苦想的時候,侍講學士進來,徑直走向了褚晏的桌前:“皇上招人侍講,我有事走不開,你代我去一趟?!?/br> 林修遠一聽,看向褚晏,羨慕這兩個字他簡直都說累了。 侍講學士這哪是有事走不開呀,這分明就是在拐著彎地賣人情呢,去皇上御前隨侍,這可是個大好的露臉的機會。 侍講學士官階在他之上,褚晏起身,想起前世這個時候皇帝和虞青山之間的博弈雖然還沒有擺上明面,但也快了,現在去皇上面前露臉,于他而言絕不是件好事,他下意識便想推辭,可話到嘴邊,忽地又想起什么,眸色一暗,到底是應下了。 他戴上放置在一旁的官帽,準備出發去御書房,可甫一抬頭,卻不期然對上了林修遠的目光。 林修遠朝他笑了笑,那笑容,堪稱是友善至極。 褚晏:“???” …… 御書房外。 褚晏在外頭等候通報,過了一會兒,通報的太監出來,引了他進去。 剛進門,便見晟帝難掩怒氣地摔飛了手中的折子。 折子落在褚晏腳邊散了開,他垂眸掃了一眼,依稀可見是虞青山條陳利害、勸諫陛下暫莫開鑿運河的奏疏。 上輩子,皇上也提出過要開鑿運河,開鑿運河是個大工程,征用民工動輒百萬,所費銀錢粗略一估計,更是高達千萬之巨,再加上這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長年累月下來,十分地消耗國力,若是運氣不好再遇上什么天災,便極有可能斷送國運。 虞青山極力反對,可晟帝大抵是覺得自己在位時丟了幽薊十六州,之后又沒有什么大的建樹,偏偏又想青史留名,因而對此事堅持得近乎偏執,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他記得,這個事兒在朝中爭論了好幾個月,雖然最后在虞青山聯合群臣的一再反對之下,計劃到底是沒能成行,可相應的,這件事情也成了虞青山由盛轉衰的一個轉折點。 皇帝一方面覺著失了顏面,另一方面,虞青山在朝上一呼百應,更是讓皇帝感覺到自己的皇權受到了威脅,自那之后,虞青山的權力便不斷被削弱,即便之后發生的一連串天災印證了虞青山的憂慮是不無道理,皇帝也依舊沒有對其手軟。 “微臣參見陛下?!瘪谊躺锨靶卸Y。 皇帝見來的是他,冷哼了一聲,翰林院的人倒是會巴結,一個個唯虞青山馬首是瞻,只怕假以時日,那翰林院就要成他虞青山的后花園了! 皇帝心中不悅,召人來,本是想聽人講經疏通一下肝火,如今倒好,他看著褚晏那是越想越氣。 虞青山當真是好本事,他當初還同太傅道寫出那樣豪情壯志文章的人必不可能去入贅,誰知…… 晟帝想起又是一股子氣涌上了心頭。 許久之后,他才道了平身。 皇帝沒有吩咐,褚晏便垂目站著。 晟帝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心道這人倒是沉得住氣,他轉動著拇指上的翡玉扳指,沉吟了一會兒忽而問道:“你對開鑿運河有什么看法?” 褚晏眉頭一跳,當初反對開鑿運河的人里面,即便是虞青山,都尚且傷筋動骨,其余的人,更是被找了各種由頭或貶或發落,總而言之,沒什么好下場。 “怎么,答不上來?”晟帝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