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男主今天也在求生 第251節
同一隊的孫老三趕著號聲結束的最后一刻趕到了位置, 他兩手撐著膝蓋氣喘吁吁, 真是跑得他魂都要飛出去了。 不過, 瞧著那些因為慢了一會兒而被攔在場外的人, 孫老三心中又生出了慶幸。 “值了?!?/br> 不枉他這么玩命地跑哇, 孫老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長痛不如短痛, 比起事后加練, 這會兒雖然累,卻是幸福多了。 “這軍營里混口吃的還真是不容易?!?/br> 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感慨, 而后便引來了一眾附和。 “可不是么,這一天天的起得比雞早睡, 睡得比狗晚,老子都快被訓成孫子了?!?/br> “人村里的牛都不帶這么犁地的, 那姓陸的真是不做人!” …… 眾人紛紛叫苦不迭,可也就只敢在這小范圍地抱怨幾句,舞到陸將軍面前去,那卻是萬萬不敢的。 人陸將軍雖然年紀尚輕,卻是有實打實的功績在身的,先前有個部族叛亂,仗著地利很是囂張,久攻不下之際,人陸將軍帶了二十余輕騎孤軍深入直接取了那首領的項上人頭,這膽氣絕非常人可比,不服不行。 只是服氣歸服氣,卻是一點都不妨礙他們給人取外號。 “也不知道今兒這陸閻王心情怎么樣?”孫老三歇了一會兒,從地上爬了起來。 仰頭看這天上星光點點的,估計又是個萬里無云的好天。 “誒——” 孫老三嘆了口氣,天氣好有什么用,天氣再好他們也沒假放,說到底,還是得那陸閻王心情好才行。 可問題是,這么多天了,就沒人見他笑過,等他心情好大發慈悲,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去。 孫老三就納了個悶了,他轉后看向排在他后頭的唐大剛,“哎大剛,你說那陸閻王到底有什么不順,成天黑著張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媳婦兒跟人跑了呢?!?/br> “咳咳咳咳咳……”唐大剛忽地咳嗽了起來。 孫老三:“看吧看吧,我就說你起那么早露氣重容易著涼,這會兒咳嗽了吧?!?/br> 不比他們每天都在生死時速,唐大剛卻是回回不待號聲響便起了,通常他們還在著急忙慌地穿衣穿鞋洗漱時,她就已經站在這有一會兒了,臉不紅氣不喘的,從容得很。 但可見,這從容也是有代價的,瞧瞧,這不就染上風寒了? 孫老三成功為自己的晚起找到了借口。 然而,唐淼緩過勁來后卻是擺了擺手:“沒著涼,嗆的?!?/br> 孫老三:“……” 嗆的?他尋思著他剛才也沒說啥吧,這怎么還能嗆著? 孫老三撓了撓了后腦勺,很是疑惑,不過很快,他就無瑕去思考這些了。 陸行知剛從遠處過來,還沒走到那高臺上,孫老三就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完犢子,陸閻王今兒又是陰天?!?/br> 孫老三低聲哀嚎:“這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唐淼站在人堆里,順著眾人的視線望去,臺上那人依舊挺拔英朗,只是與同她在一塊時的收斂不同,這會兒的他,多了幾分肅殺,氣勢逼人。 聽著耳邊的哀嚎聲,唐淼沉默沒有說話。 平時訓練嚴苛,真有一天上了戰場,說不定就能夠保命,她從小常聽她爹念叨,自是明白這些,可旁的人參軍,有的是因為兵役,有的是為了溫飽,卻是未必能想明白其中的良苦用心。 只是她明白歸明白,聽到旁人的抱怨,還是不由得有些心虛。 算算時間,她瞞著所有人進軍營,到現在已經好幾個月了,雖然期間有托人報平安,但行知沒見到她人,估計是放不下心。 良久后,她出聲道:“再過幾天……應該會好一點?!?/br> 前面的孫老三微微側首,氣音詢問:“為啥?有小道消息?” 唐淼默了默,“沒有,我猜的?!?/br> 她估摸著,今年的春闈應該是塵埃落定了,不出意外,褚晏中狀元的消息這幾天就會傳來,到時候,行知許就不會盯他們這群新兵盯這么緊了。 褚晏幼時便做了行知的陪讀,兩人一塊長大,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情分非比尋常。 她記得,上輩子褚晏中了狀元,行知可是比他自己升了軍銜都高興,這次等消息傳來,他們大抵能沾光松快上幾天。 盼只盼褚晏那頭可千萬別出了茬子。 想到這,唐淼愣了一下,緊接著心中便嘆起了世事無常,萬萬沒想到,她居然還有指望褚晏的一天…… cao練了一上午,眾人都汗流浹背,打了飯三五成堆地蹲坐著吃飯,那味道,簡直就是汗臭和菜香齊飛。 唐淼……唐淼心無旁騖,捧著碗一心干飯。 人是鐵,飯是鋼,誰也不能影響她唐大剛吃飯! “你們說,咱有可能編入禁衛軍么?這皇城腳下當兵多威風!” “你可拉倒吧,京城那等好地方還能輪得到我們?要我說……” 旁邊的人吃著飯都堵不住嘴,還在侃大山,說話間,粟粒噴飛,唐淼側了側身,背對向他們護住自己的碗,免得濺進來,對他們說的那話題那是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到底要怎樣才能立功,她得往上爬才行。 思索間,旁邊的人說著說著又吹起了牛皮,激動時,那嗓門大的,唐淼簡直恨不能再生出雙手來捂耳朵。 “看見沒有,就我這體格,往那城門口一站,北遼的使臣過來了,都得嚇得兩股顫顫?!?/br> “你這算什么,我聽說北遼的人,大多都膀大腰圓,一家一個能抵你兩,要我說還得是像是我這樣會用巧勁的才行,到時候老子打遍天下無敵手,好好殺殺他們的威風!” “光會使巧勁有什么用?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等北遼的人來了,老子上去就是一個左勾拳!一個右勾拳!再來個掃堂腿!他們還不被我打得屁滾尿流叫爺爺?” 唐淼聽得嘴角抽搐,誰家使臣好端端的會去和新兵蛋子打架啊…… 她默默加快了扒飯的速度。 不過,北遼的使臣? 唐淼不知想起了什么,忽地一下站了起來。 她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北遼今年會派使臣過來,他們大雍自然也會派遣使臣過去,到時候就需要有士兵護送。 她記得,上一世的時候,護送的隊伍中有一批士兵是從陸行知手下這批新兵里抽調的,后來,護送的路上出了岔子,行知還因此受到了牽連。 想到這,唐淼那根弦一下子就緊了起來。 不行,她一定要努力選進護送的隊伍中去! “誒誒誒大剛你去哪,去洗碗幫我也洗一下!” “還有我的!” 后面傳來幾聲大喊,唐淼頭也不回:“滾犢子,自個兒洗去,老子要去練功!” “練功?” 吹牛皮的幾個面面相覷,這一天的訓練還不夠,怎么還有人自己加練的? 良久后,一人發表猜測—— “你們說,他該不會是聽我們吹牛上頭了吧,真準備去練功打北遼使臣???” 其余幾人聽后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緊接著雙目猛睜,拔腿就追了上去。 好家伙,他們別不是把大剛給忽悠瘸了吧? “大剛!” “大剛你快回來??!大剛?。?!” …… 與此同時,京城。 殿試的名次全部出來后,皇帝再度接見全體進士,即為大傳臚,再之后便是宴請新科進士的瓊林宴了。 今日這瓊林宴乃是皇帝賜宴,雖然皇帝只來了一會兒便離開了,但在座者仍舊無一不是滿面榮光。 席間觥籌交錯,不少認同年的,林修遠卻是一個人坐得穩如泰山,完全沒有要去和他們攀談的意思。 在場的雖然都是進士,如今看著差別不大,可那也就只是表面上罷了,可別小看了這一甲和二甲三甲的區別。 像他這般一甲及第的進士,那是可以直接入職翰林院的,其余的那些人頂多有幾個能通過吏部選拔做個庶吉士,再剩下的那些,就得等著哪個地方有空缺出來再派官了。 這等候派官的時間,運氣好的一兩年,運氣差等上七八年也是有的,而且還不一定能保證人人都有官做,就是走運成功補到缺,那也大多不是京城這等繁華地界,偏遠得很。 再者,縱觀朝中的那些個重臣,哪個不是翰林院出身?他今后光是這出身就比那些二甲、三甲的清貴上不少,日后的發展,那肯定也是注定天差地別的。 可以說,今日在場的絕大部分人,日后都不會再與他產生交集,更別說見面了。 是以,林修遠不太愿意去結識這幫同年,對自己日后的仕途幫不上忙不說,一旦交好,還極有可能求他給牽線搭橋,這純粹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他的目標很明確—— 林修遠四處搜尋,納悶嘀咕:“奇怪,褚晏哪去了?剛還在這呢?” 他端著一方酒樽邊走邊尋,終于在走到一處假山旁的時候,看見了那八角亭下的半邊人影。 原是躲這來了,這地方倒是怪清靜的,想來定是和他一樣不想被那些同年給巴結上,真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林修遠繞過假山,剛想走近去打招呼,卻在邁出腳看到褚晏對面坐著的人時,嗖地一下又退了回來,他整個人后背都貼在假山石上,滿心震驚。 怎么回事?是他看錯了嗎?褚晏怎么會和李太傅在一塊? 他不可置信地又探頭看了一眼,然后便聽見太傅同褚晏道:“老夫有個嫡親孫女兒,與你正好年紀相仿,有空,不妨來我李府坐坐?!?/br> 林修遠聽見登時就驚了,太傅這意思……竟是有意將自己的孫女許配給褚晏?! 林修遠背靠回假山,震驚之余,心里直冒酸水。 他原以為自己和褚晏是一個起跑線上的,不曾想,人家卻是馬上就要攀上高枝了。 太傅雖然不掌實權,比不得虞相如日中天,可再怎么說,那也是國丈??!更別提那李家自大雍建朝之初便是大族,到如今更是已經盤踞了多年,樹大根深關系錯節,稍微搭把手,不知能少走多少彎路。 林修遠眼紅得不行,這潑天的富貴,怎就沒輪到他?難道是嫌他年紀大? 正遺憾著,林修遠卻突然聽見了一道仙音。 “晚輩已心有所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