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男主今天也在求生 第198節
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提筆疾書了起來。 夜深,一支箭羽射進了唐國公府。 “什么人!” 箭支破空的聲音驚動了唐國公府暗處的護衛,立馬便有幾人朝那黑影追了過去。 而府內,那射在門上的箭支被取下來后,很快就送至了唐國公手里。 唐國公解下了箭身上捆的紙,展開看后,卻是臉色一變! 第127章 第127章 翌日, 兵部鑄造署。 鑄造署的監丞突聞唐國公手下的副將程英程將軍來了,連忙迎了出去。 “唉喲,今兒這是刮的什么風, 竟將程將軍您給吹來了?” 監丞對此很是猝不及防,心下直犯嘀咕, 再者,他這鑄造署噼里哐啷的,干活的盡是些一身臭汗的大粗老爺們,環境也比不得別處官署那般體面。 “您看咱這也沒什么準備, 接待不周, 還望程將軍見諒?!北O丞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個補丁再說。 程英擺了擺手:“無妨, 我也只是一時興起過來看看,新鑄造的一批兵器怎么樣了?領我去看看?!?/br> 監丞隨即了然, 他就說程將軍怎么會這個時間過來, 原是為了這事。 “程將軍這邊請?!北O丞在前面領路。 進了這鑄造署, 拐了個彎兒, 入眼的便是一排排的排房。 打鐵的工匠一個個都光著膀子, 手里掄著大錘, 捶打聲此起彼伏。 許是因為煉鐵的地方也在這兒, 人走在中間, 明顯感覺到溫度都比外頭高了不少,熱氣熏天的, 程英走了沒一會兒,額頭上便冒了一層細汗。 軍中用的較多的是槍和戟, 程英拿起一把旁邊錘煉出來的成品試了試,聽著那破空的聲音倒很是利落干脆, 拿在手里的重量也不錯,還算稱手。 然后他又接連試了一些其他的刀劍,末了,大致滿意地點了點頭。 監丞見狀堆笑:“將軍放心,唐國公拱衛京師,茲事體大,咱供給將士們的定是上等的兵器,斷不會以次充好?!?/br> 程英邊聽邊走,見到堆放廢鐵的地方時停了下來,這些都是斷裂不成形的兵器,堆起來比人還高,竟似是一座小山。 “這些都是煉廢不要的?”程英很是砸舌,這數量也委實太多了些。 監丞笑了笑,解釋道:“將軍您別看這堆著有這么多,但回頭都是要跟換下來的舊兵器一樣熔了回爐再煉的,不會浪費?!?/br> 程英眉梢微挑,順著話問道:“你是說這些廢鐵進去有多少,出來就有多少?” “不不不?!北O丞連連否定,他可不敢保證這個:“這一進一出,中間難免會有損耗,出不了這么多?!?/br> “原來如此?!?/br> 程英一副受教模樣,似是對這件事情很是好奇,過了一會兒又問道:“以一萬斤廢鐵為例,大致的損耗會有多少?” 監丞抬起袖子抹了抹額上的汗。 他滴個老天爺,程將軍怎么好奇起這事來了? “這個……”監丞有些支支吾吾:“有時候多,有時候少,這也沒個規律的,最后還得以實際為準……” “這樣啊?!背逃⑺坪踔皇请S口一問,見其答不出來,也沒有拿著不放。 監丞默默松了口氣,然后轉瞬就聽到程英問:“你們這新練出來的兵器配上甲胄,庫存有多少了?” “約莫是兩千多副?!北O丞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么,立馬緊緊捂住了嘴巴。 他哭喪著一張臉,這程將軍也太狡猾了,怎么還有這般突擊套話的…… 怪不得先前問東問西問那么多,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重點在這兒呢! 監丞后悔不迭,然而卻為時已晚。 新造出來的這一批兵器,不只是唐國公那邊,禁軍那邊可也盯著呢。 尚書大人再三囑咐了,絕不能將庫存數量透露出去,不然底兒被人摸清了,他之后都沒法跟兩邊扯皮討價還價。 見程英臉上帶著微微笑意。 監丞卻是滿心凄苦。 這、這他要怎么跟尚書大人交代? 監丞目露祈求地看向程英,企圖哀求其高抬貴手,然而—— 沒用! 程英壓根不吃這套,他背手微微一笑,吩咐道:“這兩千副唐家軍都要了,你先把東西清點好,待國公爺找你們尚書批了條子,我立馬會令人運了舊的來換?!?/br> 直到將人送走,監丞仍舊一臉灰敗。 他抬手啪啪地就給自己嘴來了幾下。 “讓你說話不過腦子!讓你說話不過腦子!這下好了?!?/br> 完犢子了…… 程英回到唐國公府,匯報內容的重點卻與監丞想的大相徑庭。 “回國公爺,那廢鐵的損耗沒有定數,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的確有很大的空子可鉆?!?/br> 程英說完,唐國公與其俱是心下一沉。 他們大雍的鐵礦歷來都是由朝廷直接管控,為的就是防止民間私鑄兵器,若真有人鉆了這個空子,長年累月積累下來,可不是個小數目。 “國公爺,接下來要怎么辦?”程英問。 唐國公冷哼了一聲:“你立馬回營將不能再用的兵器和甲胄都收上來,我明天就去找兵部尚書李遂批條子,咱們就用這廢鐵,來個引蛇出洞!” 程英與唐國公想到了一處,廢鐵的數量一多,若有人真鉆這空子,面對這般龐大的誘餌,不可能不上鉤。 “是!”程英領命而去。 夜幕降落,華燈漸起。 唐國公于燈下,反復地看著手里的那封密信。 信中所言,根據程英白日里打探到的,細思之下,竟極有可能是真的。 他的眉頭深凝。 “這信,到底是誰送來的?” …… 第二天。 姚文華氣沖沖地沖進了其爹姚世忠的房里。 “爹,你說唐家到底是什么意思?說好了今天去下聘,那唐國公竟是令人傳了話來說他沒空,讓我之后再選個吉日?!?/br> “我連陪同充場面的人都招呼好了,他說改日就改日,那我的面子往哪擱?” 姚文華氣得重重坐下,仰頭灌下一杯涼茶,尤不解氣。 姚世忠看著手里剛收到的飛鴿傳書,笑了笑:“唐國公今日的確是有事要忙,不過是改個日子,那新娘子還能飛嘍?只要內里得到了實惠,面子丟了也只是一時的,發這么大火氣做甚?” 姚文華雙目睜大,滿目的不可置信,他爹居然幫外人說話? 見兒子在氣頭上,沒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姚世忠嘆了口氣,將手里的紙條遞了過去,道:“你岳丈可是送了我們一份大禮?!?/br> 大禮?什么大禮? 姚文華接過紙條,看后臉上的怒氣登時便被喜色給代替了。 “這么說來,我們很快又能接到一批‘廢料’了?” 姚世忠點了點頭。 飛鳥盡,良弓藏。 他早就看出來,他們上頭的這位皇帝心胸狹隘,是個只可共患難,不可同富貴的。 當初他急流勇退,為的就是養精蓄銳,暗中積蓄力量。 事實也證明,他的策略是對的。 當年削藩一事,虞青山不也同他一樣功績赫赫,可現在呢? 虞青山站在那高處不肯下來,這些年被皇帝打壓得還不夠么,這日子可不見得比他好受。 即便他最近賢名日盛,皇帝顧及民心不敢動他,但這賢名能護佑他一時,難不成還能護佑得了一世?他能保證他日后不會行差踏錯? 這世間,有奶的才是娘,只要有人給予更大的利益,誰還會記得他虞青山的恩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古以來就不是一句戲言。 說到底,還得自身拳頭硬。 姚世忠自得地捋著白須,那虞青山終究還是沒活明白。 他看了看面前喜上眉梢的兒子,好笑道:“這下不氣了?” 姚文華將紙條放了回去:“爹說得對,面子都是虛的,內里得到的實惠那才是真真正正自個兒的,再者,待日后那唐淼進了門,兒子好好將其調教一番,還怕拿捏不了唐國公?” “這么想就對了?!币κ乐移鹕?,很是欣慰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瞧瞧,這又是他比虞青山強的地方,生個女兒抵什么用?欲成大事,兒子才是真正的左膀右臂。 “等唐國公那批舊兵器送去,你記得安排好人,切記不要出了紕漏?!币κ乐覈诟赖?。 姚文華:“爹你放心,路子都是原來的,兒子心中有數?!?/br> …… 上午拿了條子,下午唐國公手下的兵便將舊兵器和甲胄給一車車地運過來了,完了之后把庫房那些新的搬了個空,那些個兵一個個訓練有素,動作快得很。 監丞在旁邊看著,只覺眨眨眼的功夫,他這庫房就空蕩蕩了,就跟土匪進村被掃蕩了一樣,真真是一件也沒留下。 因著他那漏風的嘴巴,尚書大人被唐國公拿住了七寸,最后沒拗過,只好捏著鼻子批了條,禁軍統領事后聞見風聲,立馬就跑去尚書大人那鬧了,尚書大人好聲好氣安撫了大半天,最后把他叫去了撒氣,連罵的話都不帶重樣的。 他這一天是光在那聽掛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