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男主今天也在求生 第60節
誰料,還沒感嘆完,他的大腿就遭遇了重擊。 “唔——” 褚晏悶哼出聲。 低頭一看,竟是虞秋秋一拳錘在了他的大腿上! 緊接著褚晏就不可置信地側首一個怒視瞪了過去。 這女人是真的對自己的手勁沒點數,被她錘的那地方,他不用看也知道,那絕對是青了一塊! 看戲就看戲,這女人激動了居然還動手,動手就算了,她怎么不往她自己腿上錘? 褚晏萬萬沒想到,在宮里看個戲居然還能遇上無妄之災。 偏偏這女人這會兒看得正上頭,視線緊緊地盯著臺上,連他瞪她都沒有發現。 褚晏:“……” 無奈,他的目光又轉回了戲臺上,只是經此一遭,心情倒是神奇地跟虞秋秋殊途同歸了。 生氣! 關鍵這會兒這么多人,他還不好發作,虞秋秋又一無所覺,他生得還是悶氣。 完了,這么一想,他比虞秋秋還生氣。 臺上戲曲不知不覺唱到了尾聲,眾人鼓掌喝彩,虞秋秋卻是一聲冷哼。 ——“呵!” ——“這要是我,頂多假裝原諒他,等將他麻痹后,不把他嚇死我都不姓虞!” 褚晏聽得忽然心上一咯噔。 ?。。。?! 他再度側首看向虞秋秋,這原諒……還能假裝? 褚晏默默將視線上移到了她頭上戴的那只并蒂梔子花簪。 他的雙眸微微瞇了瞇,一個驚人的猜測忽地在心中拔地而起,這女人該不會…… 臺上謝幕,虞秋秋這才察覺到了褚晏的視線,她轉頭,微露的煞氣幾乎是頓時收斂,她朝其眨了眨眼,雖然不明所以,但純真無邪。 褚晏:“……” “夫君,怎么了?”虞秋秋關心地問道。 褚晏卻定定打量著她不說話,眉頭皺起,似乎是在思忖著什么,看起來還有些猶疑不定。 虞秋秋:“???” ——“狗男人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br> 褚晏收回視線,然后狠狠抓起她的手從自己大腿上甩了下去。 虞秋秋:“?。?!” ——“哦豁,我就說剛才怎么沒感覺,合著是錘這去了?!?/br> 虞秋秋往褚晏那側挪了挪,抱住他的胳膊,歪頭湊到了他眼底,不帶任何歉意,但主打一個伸手不打笑臉人,明知故問:“疼么?” 褚晏沒好氣瞪了她一眼,掙扎著將自己手抽了出來,低斥道:“坐沒坐相,坐好!” 大庭廣眾的,這女人做事完全不分場合! 見有不少人側目望了過來,褚晏耳后根溫度飆升,剛才的那一點猜想瞬間被他拋到了九霄云外。 “哦?!?/br> 虞秋秋上半身很快坐直了回去,只是仗著前面有桌子遮擋,手上的動作卻不安分極了。 “我幫你按按?”虞秋秋將手放到了剛被她錘過的地方,小小地用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道。 褚晏唇角抽了抽,想也沒想就把她那伺機作亂的手給扒拉了下去。 她只要好好坐著,他就謝天謝地了。 “傷心了,我將功補過你居然還拒絕?這不是打擊人積極性么?”虞秋秋再度卷土重來。 褚晏:“……” 這種積極性,他情愿沒有! 兩人坐得一個比一個板直,但桌底下的推拉小動作卻不斷。 兩人都以為不會有人看見,卻殊不知,站立在高處的褚瑤卻是一覽無余。 七皇子醉酒,褚瑤扶著其離席的腳步微頓。 “皇子妃可有吩咐?”侍立在旁的宮女上前問道。 褚瑤收回視線,又露出了副溫婉模樣,她朝宮女笑了笑:“沒什么,走吧?!?/br> 將七皇子扶上車駕,褚瑤也跟著上去了,只是在車簾放下的那一瞬間,她臉上銜著的淡笑立時就消失了。 她看向旁邊那醉成一攤爛泥的七皇子,眸光陰沉得嚇人。 哥哥遲早有一天會明白的,只有她會愿意不計后果地為他掃清一切障礙。 “虞秋秋……” 褚瑤嗤笑了一聲,不屑極了。 那不過是個一無是處、空有美貌的花瓶罷了。 褚瑤俯身,指尖從七皇子的脖頸劃過,眸中的瘋狂幾乎快要溢出來。 哥哥不會被迷惑太久的,他很快就會知道,誰才是于他而言最有用的人,誰,又是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 在“大戰”了十幾個來回,褚晏再一次抓起虞秋秋的手要移開的時候,虞秋秋放棄了。 她順勢將五指插進了他的指縫,然后死死扣住。 “行吧,我們各退一步?!?/br> 那語氣,說得通情達理極了。 褚晏垂眸,眼皮突突直跳,那感覺,簡直就像秀才遇到了兵一樣。 她管這叫各退一步? 第44章 第44章 從宮里出來, 街上人流涌動,看雜耍、放天燈、看煙火……湊熱鬧的人群將路給堵了個水泄不通。 等馬車慢慢悠悠回到府里時,虞秋秋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 勉強支撐著洗了個澡, 回到房里倒頭就睡。 褚晏攔都攔不住。 “還得守歲呢?!瘪谊虛u了搖被子里的那一坨,試圖把她叫起來。 “我不要?!庇萸锴锢蝧ao似的嘟囔了一句, 直接翻身滾到了床的最里邊兒。 抗拒的態度十分堅決。 褚晏沉默,薄唇微抿。 想了想,一年到頭,辭舊迎新就這么一天, 褚晏到底還是不想讓她錯過。 于是便換了個策略, 嚇唬她道:“你不守歲明年會走霉運的?!?/br> 話畢,如同一粒沙入海, 沒驚起半點波瀾。 虞秋秋把自己卷在被子里,連動都沒動一下。 ——“我還能怕這個?這世上誰能讓我倒霉?我不找人麻煩就不錯了?!?/br> 褚晏:“……” 這口氣倒是不小。 外頭煙花砰砰作響, 除夕夜屋里的蠟燭是不熄的, 一室明亮。 這等情況之下, 這女人的睡眠質量卻偏是好得出奇, 挨著枕頭就這么一會子的功夫, 褚晏便眼瞧著她睡著了。 褚晏站在床前, 在強制把她拖起來和任她睡之間來回猶豫, 良久后, 到底是嘆了口氣。 他從懷里掏出了個裝著壓歲錢的荷包,俯身塞到了她的枕頭底下。 再然后, 他便輕聲走出房門,獨自一人去了主院的小書房。 褚晏讓下人上了幾碟下酒菜, 炭火之上還溫了一壺酒,獨自一人秉燭夜讀倒也愜意, 只是—— 印象中趣味橫生的游記,他此刻看著卻是興致缺缺,時不時便走神,幾刻鐘過去了,外頭的煙花都放了一輪,他手里的書卻還停留在最初始的那幾頁。 書桌側邊,還擺著一刀用剩下的紅紙,沒來得及收拾。 褚晏看了,想起今天上午的事,又是一陣好氣又好笑。 今日一整個白天,虞秋秋都精力旺盛得很,府里大大小小的門洞都都被她張羅著貼上了春聯,連帶著他也被其奴役了一上午,寫對子寫得手都發酸了。 偏生這人卻是個光動口不懂手的,讓他寫這么多,別說磨墨,她連紙都不愿意幫著挪一下,全程就擱那旁邊叭叭地指點江山了。 什么忙都不幫,要求整得還挺多,一會兒要豪放點的,一會兒又要婉約點的,一會兒要寫草書,一會兒又要他寫端正點…… 褚晏聽得耳朵都快起繭,腦瓜子嗡嗡的全是她聲音。 就連下午去宮中參加除夕宴,這人都沒個消停。 怎么這會兒安安靜靜沒人鬧騰了,他反倒還有些不適應了? 甚至在這熱鬧過后,連寂寥都仿佛更加甚從前了。 褚晏仰頭靠向椅背,忽地自嘲地笑出了聲。 也不知自己這是從哪生出的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