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朱羲 第155節
那可就熱鬧了。 卿梧雖寡言,心思卻玲瓏, 當即便意識到了什么, 他默默地走到水汀身側, 抬手輕輕為她擦去濺到臉上的血跡, 語氣格外的溫柔:“令主可還好?” 姜瀅緩緩別過頭:“....” 真要是爭起來,水秧令主怕不是對手。 水汀倒沒有察覺到什么,她打量著面前的人,確定他沒有受傷后,才頭也不回的答了莫白的話:“我知道了,子時前到?!?/br> 莫白囫圇嗯了聲,便消失在楓林。 “行了,別擦了,弄臟了你的手?!彼”荛_卿梧的手,抱拳朝逢幽閣前來營救的同伴道謝。 眾人都不喜寒暄,有的甚至連照面都未曾打過,得知救的人是蘇州令主后,紛紛行了禮便離開了。 很快,楓林中就只剩下三人。 姜瀅這才試探問道:“令主怎會惹來紅蓮樓的殺手?!?/br> 她昨日才疑心柳玉梧知道些什么,今日人就送她跟前了,這似乎有些過于巧合。 水汀一邊給自己處理傷口,一邊:“誰知道呢?” “該不會你殺上紅蓮樓時暴露了身份,他們報復到我的身上?” 姜瀅一聽便知道她沒有說實話,她沉默半晌,看向卿梧:“尋柳公子的任務是我接的,閣主是替我帶雇主去見的你?!?/br> 水汀動作稍頓,而后又繼續上藥。 她早便知道接那單任務的是慕歲,也知道是因為她房中的那副畫像,才讓慕歲確定了卿梧就是柳玉梧。 卿梧低低嗯了聲,走到水汀身邊欲為她處理傷口。 “別碰,免得弄臟了你的衣裳?!彼√鄣念~上滲了曾冷汗,語氣卻是極其的平穩:“你這身行頭可是花了我一千多兩?!?/br> 卿梧:“.....” 姜瀅:“.....” 她再次轉過視線,試探道:“柳公子此行可是來尋那位雇主的?” 依著水汀的性子,才不會舟車勞頓的跑到京城來,他們此行,多半是因為柳玉梧。 卿梧如實點頭:“是,我想見他?!?/br> 那東西在他手上數年都沒有引來過殺手,而今那位雇主一出現,他就遭到了追殺,這讓他更加確定,那個人,或許就是他要等的人。 只是,他不應該姓蕭。 或許這其中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隱情,在弄清原委前,他不會將東西交出去。 姜瀅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輕輕松了口氣,看來她所料不差,柳玉梧真的知道些什么。 “既如此,我請雇主前往逢幽閣?” 姜瀅這話問的是水汀。 畢竟,她若真與水秧令主有一段糾葛,那這三人見面,怕是... “好?!彼‰S口道。 她明白慕歲的言外之意,但... 她與水秧,沒什么不能見的。 過去的,總歸都過去了。 所有的恩怨情仇,也早就翻篇了。 水汀簡單的處理完傷口,便隨著姜瀅進京,到了京城的逢幽閣。 一路上,卿梧都沉默寡言,心不在焉。 踏進逢幽閣前,水汀終于忍不住了:“你倒真是能憋!” 卿梧定定的看著她。 姜瀅也回頭望著她。 “我與水秧是一同出的四方潭,曾經是生死相交的同伴,我們之間清清白白,至于你們所聽到的傳聞,不全是真的?!彼『喍痰慕忉尩溃骸拔艺煞虿皇撬\害死的,他對我也沒有那種心思,我丈夫出事時,我正與他出任務,他受了傷,我為了救他耽擱了時間,卻不知道家中出了事,這件事怪不得他,不過我心里始終難受,所以從那以后,我們就沒再聯系了?!?/br> 那段過往折磨了她很長一段時間。 提一次,她的心就痛一次。 卿梧聽過水汀過往的一些傳聞,但這還是第一次聽她親口說出當年那件事,心中頓時萬分內疚,與心疼:“抱歉,我不該問?!?/br> 水汀淡淡道:“你又沒問,是我自己說的?!?/br> 她抬眸望向逢幽閣的牌匾。 這么多年了,她總要放下的。 姜瀅卻眼神復雜的看向門邊那道白色的身影。 水秧令主當真對水汀令主沒有那種心思嗎? 不見得吧。 水汀也在此時看見了水秧。 二人遙遙相望半晌后,水秧先挪開了視線。 他的目光似是不經意間在卿梧身上一掃而過。 這就是她從幽蘭護法手中搶來,養在府中的金絲雀。 她的眼光倒是比先前差了。 那一位,至少是飽讀詩書的翩翩公子。 卿梧沒有錯過對方眼里的敵意。 他微微垂眸,默默地靠近水汀。 沒有那種心思? 才怪! 發現卿梧的動作的姜瀅:“...” 這就開始了? 水汀卻并未注意到流轉在幾人之間詭異的氣息,徑自抬腳踏進逢幽閣。 “好久不見?!?/br> 路過水秧身邊時,她聽他道。 水汀面色平靜回道:“好久不見?!?/br> 幾人進了廂房后,姜瀅就感覺渾身不自在,便以去通知雇主為由溜了。 反正,卿梧不會武功。 這二人總歸是打不起來的。 此時天已經黑了,姜瀅便借著夜色的掩護,飛檐走壁而去,沒過多久,便將姜慕年帶到了逢幽閣。 一道來的,還有曲拂方。 自從在平親王面前露了臉后,曲閣主就越發明目張膽了,一日三餐都賴在了王府中。 接下來的事情很順遂。 卿梧又問了一次姜慕年的名姓,這一次,姜慕年答的是:“在下姓姜名慕年?!?/br> 卿梧神色頓時一松。 果然是他。 “行五?” 姜慕年頓了頓,道:“在王府行五,在姜家為長?!?/br> 卿梧最后一絲疑慮消散。 原來,恩人所說的姓姜的五公子,不是指姜五公子,而是這個意思。 在姜慕年緊張的注視下,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鐵片,遞給姜慕年:“上一次只以為公子是皇家人,便未如實告知?!?/br> 姜慕年接過鐵片的手指輕顫:“這是?” “這是打開那封信的鑰匙?!鼻湮嗟?。 姜慕年有些不解:“鑰匙?” 廂房外 姜瀅一邊聽著里頭的動靜,一邊問水秧:“明郡王何時走的?” 她方才過來時生怕在閣中碰見了他,還特意蒙了面巾。 水秧疑惑的反問:“明郡王?” 姜瀅一愣:“他今日不是來了此處?” “未曾?!彼頁u頭。 姜瀅:“.....” 她明明將他送出昭和殿的,他怎會沒來?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背后涼颼颼的。 還不待她細想,便聽得里頭說到了鑰匙。 “嗯?!本o接著,又傳來卿梧的聲音:“它被封鎖在一把刀中,只有此鑰匙方可開啟?!?/br> 姜瀅身形一僵。 一把刀! 難道就是... “赤亡?”姜慕年也想到了這處,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