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寵婢 第1節
貼身寵婢 作者: 莫思量呀 簡介: 南枝在侯府算是人人艷羨的存在,無他,只因她是定遠侯的貼身寵婢,也是唯一被他寵幸過的女子。 這般頭一份的恩寵,就連侯府的主子都要給她幾分薄面。 瞧那不盈一握的細腰,那對我見猶憐的杏眸,日后定然前程似錦。 然而無人知曉,南枝一心一意只盼著贖身出府。 當她跪在齊敬堂面前說出想法時,男人只淡淡掃了她一眼。 “只當你犯了糊涂,莫要有下次?!?/br> 待他指腹劃過一頁,瞧她眼圈微紅,終究軟了下心腸,想她自小顛沛流離,忐忑猶豫也是尋常。 “且放寬心,待新婦進門,你便是姨娘?!?/br> 然而眼見侯爺要議親,自己要成為未來夫人的眼中釘,rou中刺,南枝連夜收拾了包袱,死遁跑路。 男主版: 起初留下她,只是為了安老夫人的心,卻不知何時便起了旖旎的心思,齊敬堂想,府里便多個姨娘也無妨。 哪知這丫頭很是能折騰,還總有些不合時宜的風骨。 像籠里愛撲騰的雀,一不留神便要啄他一口。他便要時不時地屈指敲打,再安撫地揉揉,撒些谷粒,他想,她會聽話的。 可直到聽到她的死訊,齊敬堂才知道,一顆心被生生啄空的感覺。 1.雙處 2.男主雖狗不渣 內容標簽: 宮廷侯爵 情有獨鐘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南枝,齊敬堂 ┃ 配角:一堆炮灰 ┃ 其它: 一句話簡介:他悔不當初 立意: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第1章 夢 雪白的玉足高高踮起,踩在散亂一地的書卷宣紙上,女子半邊臉兒貼伏在案面兒上,烏黑的發散開來,半掩著玉白的脊背,偏著半張臉,氤著潮氣的眸望朝后過來,頰上紅云未褪…… 齊敬堂睜開眼,夢中聲色如潮水般退卻。他初醒時,眼中尚有幾分迷離,仿佛還陷在一團輕軟的煙羅中,指尖滑膩的觸感尚未消霽,他起了身,按了按眉心,心情難得幾分暢快。 “南枝?!?/br> 不過幾息之間,他已收斂好情緒,聲音沉穩如常。 守在門外的丫鬟紫蘇聽到房里的動靜,推開門,卻停在那架沉香木繡千山飛鳥圖的屏風后,不敢再往前。 “稟侯爺,南枝姑娘去老夫人那兒了。侯爺可要起?” 房里人淡淡的“嗯”了一聲。 很快幾個丫鬟捧著首金銅盆等一應器具、衣裳魚貫而入。過一炷香的時間,齊敬堂已收拾齊整,發以玉冠束頂,眉眼端方卻不過分鋒利,唇薄而色淡,下頷緊繃分明,卻并不過分清瘦。 一身石青色交領右衽直裰,雖是將門之后,也曾于沙場上薄命拼殺,然而卻自有一股清貴之氣,像是鐘鳴鼎食之家以書卷翰墨滋養出來的翩翩公子。 只在那目光沉沉壓過來的時候,不自覺便讓人心口一顫,憶起他刀光劍影的往事,畏懼頓生。丫鬟柏葉被那目光一掃,忙意識到自己的失神,緊張的埋下頭,方才雙頰上的緋紅也一點點淡下來。 “去安順堂?!饼R敬堂道。 紫蘇忙應聲,待見自家侯爺走出幾步,才扯了扯仍在愣神的柏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這才急匆匆的跟上去。 *** “你要贖身?” “是,”南枝跪在下首,垂著一張臉, “奴婢這些年蒙老夫人、侯爺的恩惠,攢了些體己。眼見侯爺也要成家立業,府內自有忠婦打理,老夫人如今也康健順遂,奴婢再無憂慮,便生了回鄉之念。還望老夫人允準?!?/br> 老夫人與身旁的杜嬤嬤對視了一眼,隨即也意識到自己方才聲調中有幾分失態,便壓了壓情緒,捧起茶來飲了一口,再出聲時已聲調平穩: “怎么便起了贖身的念頭?你這丫頭聰慧明理,是個難得的。我瞧著堂哥兒對你也算器重,這我心里頭也舍不下你。遇著了什么不順當的事兒?” 南枝微微抬起了頭,還帶了幾分淡而柔順的笑。 “蒙老夫人、侯爺厚愛,奴婢哪有不知足的?只是奴婢到底年戀著失散的親人,想著回鄉看看,還請老夫人成全?!?/br> 老夫人聽罷,倒一時無話。腕上小葉紫檀的佛珠推到手上,一顆顆的捻動起來,似在思索考量著什么。 南枝也無意識的捏緊了衣角,心中有些墜墜不安。她今日求老夫人贖身,有幾分賭的意味在里面。她在這深宅大院里呆久了,早已養成了處處謹慎小心的性子,只是如今……如今卻再也顧不得了。 想起如今齊敬堂看自己的時候那愈發幽暗的眼神,那修長指骨碰在臉頰上的觸覺,日趨明顯的暗示與曖昧,讓她對離府這件事愈加急切起來。 她也曾向他提及要贖身出府的話,哪知他卻只是淡淡掃她一眼:“只當你犯了糊涂,莫要有下次?!?/br> 她心里發苦,不敢再提。 然而逼著她賭上這一把的,還是前日夜里,他叫住她,將一個冊子交到她手上。 她疑惑的抬起頭,明亮燈火里,諱莫如深的神情,幽深的眸子……還沒等她看清他眸子里的情緒是什么,他便收回了手,神情淡淡地轉了身,投入到了長篇累牘的公文中,他筆鋒不停,只留下一句含糊不明的話。 “你準備一下?!?/br> 而待她滿心狐疑地走出房,借著稀薄的月光,攤開冊子看了一眼,一張臉霎時紅透,雙掌如燙著了一般縮回去,冊子“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風將冊子又吹開了幾頁,嘩啦啦的,像樹欲靜而風不止的聲響。 不能再等了。 南枝回過神來,暗自捏了捏指骨。即使是一場賭,她卻也有六七分的把握,只因她這些年對老夫人的脾性也算了解一些。 當時她和一眾丫鬟被送到侯爺身邊,最終留下來的,卻只有她一個。她這些年審時度勢,步步謹慎,才得以周旋于老夫人與侯爺之間。她卻深深的明白,要在齊敬堂身邊立足,需以他為重,后來便全然成了齊敬堂的人。 老夫人早就對她不滿了,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將她調離齊敬堂身邊。更何況她這些年向齊敬堂塞了不少丫鬟,卻通通被送了回來。 當然最主要的,是老夫人屬意將自己娘家的侄孫女塞給齊敬堂,她這個所謂的貼身寵婢到底有幾分戳眼了。 老夫人長久的沉默讓她心中的不安更甚,若非齊敬堂的路子實在走不通,她也不會冒著惹怒他的風險來求老夫人。此時有丫鬟走進來,屈身稟道: “老夫人,侯爺來請安了?!?/br> 南枝心中一沉,便去看老夫人,見老夫人一擺手,她便立即從地上起身,立在老夫人一側,只覺得心中那點不安更甚。她隱隱覺得,今日這一賭,怕是賭錯了。 “孫兒給祖母請安?!?/br> 齊敬堂站在堂內,負著手,只將頭微垂了垂以示敬意。 老夫人笑呵呵地招手讓他坐下來: “才念叨著你,這便過來了?!?/br> 瞧見他穿的單薄,不禁嗔怪道: “現下已入了秋,該穿的厚實些。得了風寒可怎么好?” 她又將話頭轉向南枝,語氣里有些嗔怪: “你們貼身伺候的,也該勸著些?!?/br> 南枝忙屈身應“是”。 此時小丫鬟替齊敬堂上了茶來,齊敬堂抬手接過茶,拿蓋子刮了刮茶沫,垂眸飲了一口,方才淡聲道: “祖母說的是,孫兒自當注意?!?/br> 老夫人見他語氣冷淡,臉色微僵,卻壓下來話鋒一轉,笑著轉過頭,沖南枝招了招手。待她過來,將她有些發涼的手握在自己掌中。 “這丫頭是個細心的,知道我入秋后素有咳疾的毛病,一早便煮了梨湯來孝敬我,囑咐我入秋了涼,要多添些衣。瞧著這雙手凍的冰涼?!?/br> 齊敬堂抬起頭,浮光掠影般的看了南枝一眼。 “是,她是個好的?!?/br> “你既知道好,便該也偏疼她些。這丫頭今早同我說,想要贖身回鄉,可是在你那兒受了什么委屈?我憐她孤弱,自然舍不下她。只這丫頭去意堅決,我不好隨意做主,倒想問問你的意思。這丫頭既給了你,留與不留,還是你說了算?!?/br> 齊敬堂端茶的手一頓,接著“啪嗒”一聲,將茶盞擱在了小幾上。動靜不算大,但在寂靜的堂內,讓人聽著有些驚心,尤其是聽在南枝耳里。 她閉了閉眼,知道這一次是自己賭輸了,忍不住微抬了頭,用余光去探尋他臉上的情緒,但那張臉仍如往常一般平靜,甚至連眼風也未掃她一下。 南枝不禁攥緊了袖口,一顆心越發地沉。 “祖母的意思呢?” 他的語氣仍然冷淡,面上是一貫的溫和,如同此事于他只是風過無痕,起不了半點波瀾。 “按我的意思,自然是舍不得。你身邊也沒個能立起來的丫鬟,她走了,我也不放心你?!?/br> “那便留下吧?!?/br> 齊敬堂轉動著手上的扳指,很平常隨意的語氣,“她年紀還不到,不好壞了府上的規矩?!?/br> *** 出了安順堂,冷風一吹,南枝只覺得背后一陣冷意,不禁打了個哆嗦,低著頭一路跟在齊敬堂身后。 前面的人停了步子,她也沒回過神來,差點撞上去,忙慌慌張張的往后退。 一抬頭,見對方恰好在看自己,一時僵在原地。那人又看了她一會兒,卻什么話也沒有說便走了。 南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卻不敢松下這口氣來。 眼下是快要到上朝的時辰,他是定遠侯,又兼著刑部尚書的差事,眼下是沒倒出時間來處置自己。 南枝回到房里,怔怔的坐在妝臺前,只覺得這一日的時間過得出奇的慢,仿佛時間是一秒秒挨過的,像一把刀刮磨在自己的鱗片上,而她是一條待宰的魚。 這些年她對齊敬堂也多少有些了解,自己這般違逆了他的意思,不可能便被輕輕放過。 天色漸漸黑下來,院里陸陸續續的掌上燈。南枝聽到院里的動靜,知道是齊敬堂回來了,這個時候她便該趕緊過去伺候。只是她今日卻是能躲一時是一時。 月明星稀的時候,南枝琢磨著他應已到了快入睡的時辰,才稍松了一口氣。正在這時,門扉被敲響,是紫蘇的聲音: “南枝,侯爺叫你過去一趟?!?/br> 南枝進到里間的時候,齊敬堂坐在案后正翻看著什么,時不時提筆勾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