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詫異地看了永樂長公主一眼，她怎么覺得永樂長公主有看世子好戲的意思？

    孫嬤嬤搖了搖腦袋，覺得她這樣想永樂長公主不對。

    世子是永樂長公主的親生兒子，永樂長公主總不可能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幸災樂禍吧。

    ……

    衛臨麒和趙衡奕確定好拜訪的時間，衛臨麒帶姜若嫤和菀姐兒去東宮拜訪趙衡奕和太子妃。

    衛臨麒經常來東宮見趙衡奕，東宮的人早已經識得衛臨麒。再加上趙衡奕和太子妃早有吩咐，東宮的人見衛臨麒等人前來，帶衛臨麒等人朝太子妃和趙衡奕所在的水榭走去。

    東宮不比靖南侯府，規矩自然要森嚴許多。這會兒姜若嫤和衛臨麒自然也沒有要交流的意思。

    衛臨麒朝身旁的姜若嫤看了一眼，想到他做的那個和姜若嫤有關的夢，眼中若有所思。

    永樂長公主的話語證實夢境里的有些畫面是真實的。

    姜若嫤也像夢境里那樣，因為他沒有在她身孕時陪在她的身邊對他心懷怨念？

    他的直覺告訴他，姜若嫤對他的怨念不僅僅是他沒有在她懷著菀姐兒時陪在她的身邊這一件事情。

    一路無話地走到了趙衡奕和太子妃所在的水榭。

    姜若嫤遠遠便看見被宮人圍著的趙衡奕和太子妃。

    趙衡奕的容貌雖然比衛臨麒遜色幾分，卻也是難得一見的好相貌。趙衡奕身邊的太子妃溫柔端正，不失太子妃的身份。

    宮人通報后，衛臨麒，姜若嫤和菀姐兒被帶到了趙衡奕和太子妃的面前。

    “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br>
    姜若嫤隨衛臨麒給趙衡奕和太子妃行禮。

    菀姐兒被靖南侯府的下人抱在懷里，并沒有因為此時身處東宮，便露了怯。

    免了衛臨麒和姜若嫤的禮，趙衡奕瞧了一眼下人懷里的菀姐兒，笑說道：“這便是表弟的寶貝千金吧，和表弟小時候倒是有幾分相似，日后一定會是一位標志的大美人?！?/br>
    衛臨麒說道：“多謝太子殿下夸獎?！?/br>
    趙衡奕心說菀姐兒日后的性子可千萬別像衛臨麒，冷冷的，怪不討喜的。

    夸贊了菀姐兒幾句，趙衡奕讓人將他給菀姐兒準備的禮物遞給靖南侯府的下人，說道：“弟妹若是無事，多帶小侄女來東宮，陪太子妃說說話?！?/br>
    見狀，太子妃也將她事先給菀姐兒準備的遞給姜若嫤身邊的丫鬟。

    姜若嫤屈膝，感謝道：“臣婦代菀姐兒謝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賞?！?/br>
    趙衡奕笑說道：“孤既然稱你一聲弟妹，你不必如此拘謹?！?/br>
    其實趙衡奕對姜若嫤是有幾分好奇的，想知道姜若嫤是如何讓素來被人夸贊聰慧和沉穩的衛臨麒心不在焉，因為女子憂愁的。

    今天一見，姜若嫤的容貌確實生得不錯。但是他暫時還沒有看出姜若嫤有何過人之處。

    姜若嫤和菀姐兒畢竟是女眷，趙衡奕不適合與姜若嫤有太多的交流。他和姜若嫤簡單說了幾句，便讓太子妃來招待姜若嫤，他則主要和衛臨麒說話。

    太子妃看著粉雕玉琢的菀姐兒，頓時喜歡上了。她的膝下只有一個嫡子，自然希望也能夠擁有一個像菀姐兒一樣可愛的女兒。

    太子妃溫柔說道：“聽說世子夫人當初生產時傷了身子，如今身體可養好了？皇宮里有許多醫術高明的太醫，世子夫人若是有需要，可以讓皇宮里的太醫瞧瞧?！?/br>
    同樣是女人，太子妃自然知道后宅的女人傷了身子有多么的嚴重。菀姐兒雖然可愛，畢竟是女兒。

    姜若嫤聽出太子妃話語里淡淡的關心，笑說道：“多謝太子妃關心，臣婦如今身體已經無礙了?！?/br>
    如今她對子嗣之事倒是沒有那么堅持了，從前因為她多年只有菀姐兒一個女兒，終日惶恐不安，擔心衛臨麒會因此休棄她。前世衛老夫人更是多次以她無子為由，想要在衛臨麒的身邊塞女人。

    但是現在她連和衛臨麒和離的后果都想好了，又怎么會在意日后她和衛臨麒還會不會有子嗣？

    現在她若是想要生下衛臨麒的孩子，也是想讓前世的元哥兒回到她的身邊。

    如今她懂了讓元哥兒重新回到她的身邊未必對元哥兒，她也沒那么堅持讓前世的元哥兒回到她的身邊了。

    衛臨麒本來在和趙衡奕說話，他聽見太子妃提起姜若嫤當初生產菀姐兒時，傷了身子的事情。他的心中微動，朝姜若嫤的方向看了一眼。

    姜若嫤言笑晏晏，臉上沒有任何對他的怨言和不滿。她和太子妃說話時，也沒有朝他的方向看一眼。

    太子妃見姜若嫤如此說，便也不再提此事。

    太子妃性子溫柔，和姜若嫤相處時也不會擺太子妃的架勢。姜若嫤雖然和太子妃接觸時間不長，卻也覺得和太子妃相處很舒服。

    而且太子妃出身名門，行為舉止不俗，談吐間便能夠感受到是很和善的人。

    眾人皆言洛明玖才貌雙全，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洛明玖的待人處事更是被人多次夸贊。

    但是她覺得比起洛明玖，她更喜歡和太子妃相處。

    明明太子妃是尊貴的儲君的正妃，卻不會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只是太子妃是皇家兒媳，怕是也沒有人敢議論太子妃。

    姜若嫤和太子妃說了一會兒話語，便見東宮的宮人走了過來，說道：“太子殿下，鐘側妃動了胎氣，剛剛摔了一跤?！?/br>
    趙衡奕皺眉說道：“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鐘側妃的父親是朝中的重臣，又懷著他的骨rou，如今鐘側妃動了胎氣，趙衡奕自然不能夠不聞不問。

    趙衡奕讓太子妃款待姜若嫤等人，他起身離開了水榭。

    趙衡奕離開了，衛臨麒一個男子待在這兒也不合適，他讓宮人帶他在東宮轉轉。

    趙衡奕和衛臨麒離開了，水榭頓時空闊了許多。

    姜若嫤給菀姐兒拿了一個果子玩，她抬眸看去，正好看見太子妃眸光黯然的看著趙衡奕離開的方向。

    姜若嫤說道：“太子妃若是不放心，可以隨太子殿下一塊去看看鐘側妃?！?/br>
    “鐘側妃懷著太子殿下的骨rou，太子殿下自然難免對鐘側妃多關心一些?！?/br>
    太子妃聽見姜若嫤的話語，這才意識到她的失態被姜若嫤給看去了，她收回視線，笑說道：“讓世子夫人看笑話了。鐘側妃想見的人又不是本宮，太子殿下已經去見鐘側妃了，本宮便不去了?！?/br>
    鐘側妃自從懷孕，三天兩頭的說動了胎氣，她也分不清鐘側妃這次是真摔倒了，還是騙趙衡奕前去的借口。

    姜若嫤眨了眨眼，聽太子妃的話語里的意思，鐘側妃有可能是故意借此見趙衡奕。

    她未出嫁時，父母恩愛，哪怕母親去世，父親也沒有另娶。后來嫁給了衛臨麒，衛臨麒的后院也沒有其她的女子。

    因此妻妾間的事情對于她來說很陌生。

    姜若嫤說道：“太子妃愛太子殿下嗎？”

    看太子妃剛才看趙衡奕離開時的眼神，她覺得太子妃對趙衡奕是有感情的。

    太子妃疑惑的蹙眉。她不明白姜若嫤為什么會突然說這個話語。

    她是趙衡奕的太子妃，自從她嫁給趙衡奕的那一日起，她便是她的家族和趙衡奕之間的紐帶，無論她愛不愛趙衡奕，她都需要全心全意為趙衡奕著想，做好太子妃的職責。

    姜若嫤說道：“臣婦覺得如果女人愛一個男子，應該無法容忍男子還有別的女人?！?/br>
    她得知衛臨麒實際上愛的女人是洛明玖就受不了，更別提像太子妃這樣，看著趙衡奕去寵幸別的女人，然后還讓鐘側妃懷上了趙衡奕的孩子。

    姜若嫤想到未來太子妃和趙衡奕的事情，讓她為了一個曾經對自己不算好的男人，不顧自己的性命。她發現她是做不到的。

    太子妃笑說道：“衛世子的后院只有世子夫人一個女人，世子夫人自然可以這么想。但是太子殿下不一樣，日后太子殿下興許還會有更多的女人。憑太子殿下的身份，太子殿下又怎么會只守著本宮一人？”

    “而且在這時代，男子只守著妻子一人的事情畢竟很少。本宮身為太子妃，也不可任性?！?/br>
    姜若嫤眨了眨眼，在這時代，男子只守著妻子一人的事情很少，女子便只能夠乖乖忍受嗎？

    哪怕趙衡奕有可能要了太子妃的性命，太子妃也要乖乖的留在趙衡奕的身邊？

    太子妃沒有注意到姜若嫤的異樣，笑說道：“其實，本宮很羨慕世子夫人?！?/br>
    趙衡奕是她的夫君，他對她也有柔情的時候，她怎么可能對他沒有一點兒情意？

    只是若是讓趙衡奕像衛臨麒一樣，只守著她這個妻子，只能夠是她的癡心妄想。

    姜若嫤結合太子妃的話語，明白了太子妃的話語的意思。

    太子妃的意思是羨慕衛臨麒的后院沒有別的女人。

    興許是在邊境長大，她骨子里沒有太子妃那么溫順。她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衛臨麒寵幸別的女人，如果衛臨麒像前世一樣還是要迎娶洛明玖，她寧愿選擇和衛臨麒分開。

    想到前世衛臨麒要迎娶洛明玖做平妻的事情，姜若嫤忽然發現她重生這么久，還沒有好好和衛臨麒談過洛明玖的事情。

    既然衛臨麒心里始終對洛明玖念念不忘，洛明玖現在又還沒有嫁入鄭家。未免衛臨麒和洛明玖像前世一樣飽受多年分離，她覺得她倒不如早點兒成全了衛臨麒和洛明玖。

    姜若嫤打定了主意，要和衛臨麒談談洛明玖的事情。她看著太子妃，笑說道：“冒然和太子妃說起這個話題，是臣婦失禮了。希望太子妃莫怪?！?/br>
    太子妃倒是沒有計較姜若嫤的冒失和唐突，笑說道：“無妨?！?/br>
    明明剛才姜若嫤的話語不恰當，她倒是覺得通過剛才的幾句話語，對姜若嫤親近了幾分。

    ……

    那廂，趙衡奕沒有在鐘側妃處待多久便出來了。

    他往姜若嫤和太子妃所在的水榭走時，正好看見被宮人帶到一座亭子里的衛臨麒。

    趙衡奕走過去，笑說道：“表弟怎么在這兒？為何沒有在水榭陪弟妹和小侄女？”

    衛臨麒說道：“太子殿下離開了，水榭內剩下的人皆是女眷，臣便讓宮人帶臣到處轉轉，順便等太子殿下回來?！?/br>
    趙衡奕說道：“是孤疏忽了，考慮不周?！?/br>
    趙衡奕和衛臨麒說了幾句話語，沒有立刻返回水榭找太子妃，姜若嫤和菀姐兒。

    趙衡奕說道：“孤說過，私下時，你稱呼孤表哥便可?！?/br>
    衛臨麒站在趙衡奕的面前，像從前無數次般無動于衷。

    見狀，趙衡奕只好不再強求。

    趙衡奕看著衛臨麒眉宇間的淡漠，見衛臨麒似乎仍然有什么煩心事，他說道：“莫非表弟和弟妹還有隔閡？弟妹對表弟還有怨念？”

    上次衛臨麒說什么他疏忽了世子夫人，對世子夫人太冷淡了。難道向來沉穩和聰慧的衛臨麒還沒有搞定世子夫人？

    衛臨麒聽見趙衡奕的話語，眸色微一斂，對說道：“表哥覺得這世上有鬼神存在嗎？”

    趙衡奕聽見衛臨麒的話語，愣了愣，差點兒像姜若嫤般將手放到衛臨麒的額頭，看看衛臨麒的腦子是不是壞了。

    不過趙衡奕好歹是太子，心性比常人要沉穩許多，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趙衡奕說道：“你這會兒怎么舍得稱呼孤一聲表哥了？”

    “至于鬼神，這世上哪里有鬼神存在？表弟莫非也看了那些女子喜歡看的話本子？那些話本子最喜歡講述一些神啊，鬼啊，妖的，比如癡情女子誤愛負心漢，重生后識清負心漢的真面目，不再搭理負心漢……”

    趙衡奕拍了拍衛臨麒的肩膀，笑說道：“不過那些都是假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也不可能重來一世……”

    衛臨麒聽見趙衡奕的話語，沉默不語。這世上真的沒有鬼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