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刀 第64節
“不用,只是有點癢?!?/br> “有多癢?”他似乎故意的,又拿下巴摩挲她的后頸。 西澄身體瑟縮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你密碼改過了吧?!?/br> 他笑應了聲,有兩分愉悅,嗓音低沉下來,“你有陰影了?” “你沒有嗎?” “你試試?!?/br> 他身體貼近。 僅隔著他薄薄的衣服和浴巾,西澄當然能感受到,她正想回應一句,被扳過身體,他吻過來,緊逼的姿態,一路推她到鏡前。 …… 歇下來之后,梁聿之才發現西澄的手肘和膝蓋受了傷,擦掉了皮,紅得明顯。他找了消炎藥膏幫她抹。西澄困倦地躺著,因為疼痛皺了皺眉,開口問他:“你明天什么時候走?” “下午?!?/br> “你怎么返工比我還早?我在星凌的時候也沒覺得你這么拼?!蔽鞒伪犙劭此?,“別抹了,夠了?!?/br> 他將藥膏扔開,“明天早上送你回去,我還得去趟爺爺那?!?/br> “嗯,你不送我也行,我自己走?!?/br> “我有時間?!?/br> “好吧?!蔽鞒巫詈髥査?,“那你今天算冷靜完了嗎?我是說梁老師的事?!?/br> 梁聿之看她一眼,“你也沒給我冷靜的時間啊?!?/br> 西澄:“那你明天再開始冷靜吧,一直到我回去,時長充足,又不占用現在的時間,一點也沒浪費?!?/br> 他笑了一下,“挺會精打細算?!?/br> 轉頭關了燈,躺下來抱她到懷里。 第二天上午,梁聿之送西澄回家。他下午的飛機回北京。 西澄回去那天,他去了青島,行程有四天,兩人錯過了,沒碰上面。 蔣津語組織年后小聚,喊了姜瑤,在老地方,第一次三人偶遇的酒吧。下班后,西澄坐蔣津語的車一道過去。 姜瑤姍姍來遲。 她去年年底從英國回來,賦閑到過完年,最近才張羅著和一個師姐一起創業,做自己的策展公司,正是籌備期,忙得腳不沾地。 她坐下來,先猛喝了半杯氣泡水,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累死我了?我長這么大,就沒這么勤奮過!這才幾天感覺都累瘦了?!?/br> 蔣津語看她圓嘟嘟的臉,笑說:“不好意思,真沒看出來?!?/br> “不要這么刻薄啊,津語姐?!?/br> 姜遙又問西澄:“紹興過年不錯吧,離我好近,我當時還想去找你玩的,誰知道我媽臨時又改行程?!?/br> “還行吧?!蔽鞒握f,“估計和蘇州也差不多。你在那待了幾天?” “我們待到初三走的,我哥不知道多不靠譜,說了一起走,他年初一就不見人了?!苯幦滩蛔⊥虏?,話講完才想到在西澄面前講不太合適,立刻轉了話題,“對了,津語姐,你過年怎么樣,又被逼相親了嗎?” “沒有,今年這撥質量差到連我奶奶都看不上,直接到她那兒就篩沒了。果然是我的好奶奶?!?/br> 三個人一起笑起來。 到中途西澄去洗手間,姜瑤才對蔣津語嘆了口氣,靠近了一點:“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對西西?!?/br> “怎么了?你這不面對得好好的嗎?” 姜瑤抿唇,回她一個勉強的笑,說,“初六那天晚上,我爸喊我哥來吃飯,一共一個半小時,他看手機超過十次,晚上七八點鐘,非工作時間?!?/br> 蔣津語:“所以呢?” “這還不明顯嗎?”姜瑤十分肯定地說,“他有別的狗了?!?/br> 第60章 ◎一起干活吧◎ 于是那天之后, 蔣津語知道了,再之后,喬逸也知道了,梁聿之已經徹底明確地從上一段故事里move on , 有了新狀況。但他們都不知道新任女主角是誰。 當事雙方, 西澄和梁聿之誰也沒有去公告這件事, 或許他們都認為時機不到。 默契的不止這一點。 回到北京之后,恢復工作模式, 他們的整個戀愛狀態似乎都建立在無言的適度的默契之上。譬如, 他們很多的空余時間都共同度過,但誰也沒提出要住到一起, 他們有時候待在順義,和kiki一起, 有時候也留在西澄那里。 梁聿之第一次去西澄的小屋過夜時,非常不適應, 因為她的廚房實在太小, 且完全是個擺設, 要什么沒什么, 半夜想煮個面吃, 翻遍了櫥柜,只找到幾包干脆面, 她的冰箱里沒有蔬菜水果, 只有咖啡和速食。而她顯然已經這樣生活了很久。 梁聿之很無語,第二天早上去買了一堆東西填充她的廚房和冰箱, 一件件往里放的時候, 說話忍不住就尖銳了一點。 “又不是沒錢, 學人家艱苦樸素, 挺有意思吧?” “天天喝咖啡吃垃圾泡面,過了二十五開始吃保健品,是你的人生規劃嗎?” 他的語氣很平淡。 西澄卻聽得想笑,“好久沒聽你這么講話,我都快忘記了?!?/br> 對上他的眼神,又立刻正經解釋,“我也不想艱苦,我就是懶?!?/br> 但她再懶也還是不能做到心安理得干看著他忙碌,但凡梁聿之做了飯,她吃完多少要幫忙收拾一下。 也是梁聿之來之后,西澄才切實地感受到loft確實不太方便,她的沙發小,施展不開。中途轉去臥室的話就得爬樓,有一次兩個人差點一起摔下樓梯。 她在前一天晚上下定決心換個平層,等到第二天醒來又放棄了,住得久了有感情,而且她懶得看房子懶得搬家,不想動。 梁聿之也就那么勉強著,后來好像習慣了,熟練地抱她走窄窄的樓梯。 一切漸漸趨于穩定,很忙碌的時候他們會在周中見一次,再等到周末一起過。 首都短暫的春天就在這樣平靜規律的日子里溜走了。 五月末,西澄出了趟遠差,從昆明回來那天是周日。 梁聿之有空,去機場接她。 車子往回開,直接去順義他家里,他備了菜要做晚飯。到了之后西澄先去洗澡,她上次來是大半個月之前,進臥室看到床品換了新的,依然是灰色,這次淺一點兒,偏白。梁聿之依然是那樣,他所有的東西都是一股干干凈凈的冷清感,有種統一的氣質。 西澄洗完澡吹干頭發,去衣帽間穿衣服。 她在這里留了兩套衣服,同樣的,她家里也有他的衣物。 天氣已經很暖,西澄穿了那件薄的長款t,當連衣裙穿。從衣帽間出來,照常喜歡去置物架下摸一下那個消波塊。 她喜歡梁聿之這個好習慣,一樣東西放在某個位置就永遠在那里,不會莫名其妙變動、更換,被新的擺件代替,它穩固地待在原處,自始至終的安定。 西澄下樓,走去梁聿之身邊。 他已經在煮湯,見她來,看了一眼,洗浴之后的人,沒有了在外奔波的風塵仆仆,從上到下干凈清爽,白皙透亮的臉,極細膩的皮膚,那雙眼睛在對上他的視線時有了淡淡的笑意。 她喜歡在他做飯時來和他講話,倚在cao作臺邊,或是靠著冰箱柜門。 今天卻沒有立刻開口,只是安靜看他攪拌湯汁。 是在他切那把蔥花時,西澄出聲:“我們公司有幾個名額,去上??偛磕沁?,我覺得挺適合我?!?/br> 梁聿之將湯勺擱下,側眸看向她。 “剛好可以回去陪阿婆一段時間,所以我申請了,也通過了?!蔽鞒温冻鲂?,“你應該不排斥異地戀的吧?” 視線在她臉上停留片刻,他轉回臉,又拿起勺子攪拌,“你要去多久?” “大概三個月吧?!?/br> 他關掉灶頭的火,應了聲:“嗯?!?/br> 西澄靠過去抱他的腰,“我每兩周回來一次,好不好?” “好?!绷喉仓嗡Я藥酌?,才分開她的手,“吃飯?!?/br> 西澄:“先親一下?!?/br> 他俯首在她唇上吻了吻,蜻蜓點水一般,西澄不滿意,反客為主加深了糾纏的過程,退開時告訴他:“我說的親是這樣子?!?/br> 看見他被吻紅的唇瓣上揚。 笑了。 沒別的話,只再說一句:“吃飯?!?/br> 西澄覺得他應該沒有生氣,那之后該笑也笑,晚上還是與她磨蹭到很晚才睡覺,到最后兩個人身上已經全是對方的氣味和溫度,濕膩膩地牽連著,難以分割。 六月開始,西澄的工作地變成了上海,工作的內容節奏與在北京分別不大,交通也同樣擁堵,最大的不同是生活,早上在家里醒來,能吃上周姨煮的小餛飩,晚上下班又能回到家里。有種久違的感覺。 最高興的自然是外婆,連身體都硬朗了一些,每日在西澄出門前必定要跟到門口臺階上嘮叨兩句,好像她還是當年早出晚歸讀書的小囡。 一周過完,西澄適應良好,不習慣的當然也有。她與梁聿之的聯系完全依托手機,他們又都沒有視頻的習慣,溝通便只有文字和聲音。 西澄原本計劃兩周一見,到周五就改了主意,她決定買周六早上的機票飛北京。 但在周五傍晚,她先收到了梁聿之的消息:你下班了? 她回:還沒,要晚一點。 他沒有再回過來。 西澄從公司離開,不到八點鐘,下樓走出大廈,到路邊準備叫車時,聽到短促的鳴笛聲,循聲看過去,有輛車停在不遠處。 走近幾步就認了出來,她極快地走過去,開車門坐上車。 車里的人偏過臉看她,“你這剛過來就加班?” 神色淡淡,極平靜的語氣,好像他們早上才剛剛見過。 西澄沒回答,朝他靠過去,做的第一件事是親他,他最開始是沒有回應的,也不放她的舌頭進去,直到她伸手來揪他的領口,很努力很冒進,始終沒有停止,他才松動。 互相裹纏了挺久,分開,各自坐好。 車子往前開去。 西澄沒問他為什么突然來。 梁聿之也沒說,他打開了車載音樂,如同在北京接她下班,只是很尋常的一段回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