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刀 第20節
梁聿之抱起她去臥室。 他脫了上衣,露出光裸的身體,挺闊的肩,線條明顯的胸膛。有一瞬間,他在西澄眼里模糊起來,臉龐變得不真切。 梁聿之俯身看她迷蒙微熱的眼睛,修長的手指摩挲她眉側小小的傷疤,忽然問:“你談過戀愛嗎?有過男朋友嗎?” 低啞的聲音。 隔著極近的距離,鼻尖充斥彼此炙熱呼息,西澄目光定定看著面前這張英俊的臉,他沉黑的眼里情/欲明顯。 微紅的唇抿了抿,很突然的,她抬手遮住那雙眼睛,嘴唇主動地去親他。 生澀而激進的熱情。 梁聿之再也沒有問別的,關掉了床頭燈。 第18章 ◎來看看你感冒了沒◎ 如果說那個主動的親吻表達了唐西澄的態度,那么她后來的表現更讓梁聿之深信她在這個晚上為他情動。她明明毫無經驗,卻擁有十足的膽量和勇氣,全程沒有任何躲閃退縮,甚至激烈得近乎魯莽。 他們深吻,交頸相纏,在彼此的唇舌中搶奪空氣,無所保留地席卷對方的身體。 很長時間里梁聿之無法確定他吃的感冒藥是不是正在發揮作用,用升高體溫來對抗病毒,總之,他身上異乎尋常的熱,連帶著他懷里的人也變得很熱。 闃寂夜晚讓所有感官變得靈敏,滑膩的觸感,潮熱干凈的味道,衣裳被物的窸窣摩擦。 梁聿之在黑暗中拆袋子,西澄混沌不清地來拉他的手,被汗浸過的柔軟的臉緊密地貼在他懷里,她在他頸側喘息嚙咬,發出壓抑不住的輕微聲音。 梁聿之撫摸她半濕的額發,緊蹙的眉,手指探過去任她咬。 漫長淋漓的過程。 他們不知道弄到什么時候才疲憊地睡過去。 梁聿之再清醒時是第二天,厚重的深色窗??p隙漏進一線光亮。從深度睡眠中抽離出來的瞬間,他的意識有短暫的斷片,而后記憶清晰,發覺床上只有他。 手機不在床邊,他甚至不清楚是什么時間。 沒按開窗簾,他在微黯的光線中起身,套上衣服,手掌忽然被硌了一下。 是扣子,白色的小小的一粒。 梁聿之撿到手里看了看,走出房間,外面空無一人。 他兀自笑了聲,有種荒謬的感覺,怎么有她這種人?走得是不是太利索了,好像是他被睡了一樣。 不管怎樣,昨晚的體驗很不錯,出過一場大汗的身體舒爽很多,體溫似乎也退到正常狀態,梁聿之只覺得很餓,去浴室沖了身體便出來弄東西吃。 已經快到十一點。 他簡單做了個三明治,邊吃邊回看未接來電,挑了些重要的回撥過去,陸銘的電話插著空打進來。陸銘是大姑家的小兒子,梁聿之的表弟,小他半歲,他們自小學就一塊兒讀書。 “聿之哥,你昨晚躲哪兒消遣去了?溫柔鄉還是銷金窟呢,需不需要我去撈你?”明顯宿醉后的腔調。 梁聿之:“誰撈誰啊,有屁快放?!?/br> 陸銘在那頭說,“你是不是忘了,重遠生日今天啊,你總不能躲掉這個吧?” “這才幾點?!?/br> “你早點來接我啊,打牌?!?nbsp;陸銘從小沒什么上進心,一路抄梁聿之作業長大,高中讀完去澳洲混了,吃喝玩樂的事很熱衷,日常狀態相當于喬逸上海分逸。 梁聿之換了衣服出門。 車子開到陸銘那兒,兩人一碰上頭,陸銘就發現了蛛絲馬跡,一邊牽安全帶一邊說,“看來昨晚是在溫柔鄉了?!?/br> 梁聿之瞥去一眼。 陸銘抬抬下巴,手指自己的脖側,“搞得挺激烈啊?!?/br> 梁聿之對著車內鏡看了下,右頸靠后的位置,很清晰的紅痕。 唐西澄咬的。 他只那么看了一眼,并不在意,更不會去遮掩,手里控制方向盤打彎,車子開出去。陸銘好笑地打量他,“我就說你昨晚送下老爺子,怎么送得人都沒了,虧我還擔心你感冒嚴重起來昏在路上了,真是想多了。果然做那種事讓人快樂吧,你看起來病都好了。怎么,不走禁欲路線了?” “我說我走禁欲路線了?”梁聿之淡淡回了句。 “那我之前給你介紹的,你干嘛不要?” “沒你那么不挑?!?/br> 陸銘來了興趣:“你帶出來看看啊,我看你吃哪一口?!?/br> 梁聿之懶得回他了,問起別的,“昨晚他們吵完了?” “哪有吵完的呢,年年不都那么吵,全靠我姐在那勸著唄,我喝我的酒,吃我的菜,管他們的呢,咱們全家除了小舅舅全都那破脾氣,偏偏小舅舅今年還不在?!标戙懯请S意的性子,打著呵欠說喝多了,沒睡好,“我補個覺啊?!?/br> 真把他當司機了。 方重遠大年初一的生日,永遠不會被忘掉,上班的不上班的都在歇著過年呢,人湊得很齊,牌桌上坐滿。 梁聿之講話不多,全是陸銘在那插科打諢,后來他們聊嘉定一塊新地皮,方重遠問梁聿之能不能牽個線。陸銘搶著說:“別為難我聿之哥了,他自己的事都不跟他爹低個頭,你要他為你折這個腰啊。你找他還不如找我,我靠我這嘴皮子給你去磨?!?/br> 大家便都笑。 也不知道是誰注意到梁聿之摸牌的右手,問:“聿之手怎么了?” 他手指和手背上有些明顯的印跡,像齒印。 梁聿之看了眼便想起昨晚,她潮熱的口腔,軟軟的舌尖,一邊咬他一邊要抱他。 旁邊人講:“像是貓咬的,聿之養貓了嗎?” 他笑了笑沒答。 陸銘心里翻個白眼:“屁吧,不知道養的哪家妖精,大過年的能把人從年夜飯桌上勾走?!?/br> 那天玩了一下午,晚飯后又繼續到很晚,中間也有些消息和電話,但某個小鹿頭像的人毫無動靜。梁聿之也沒找她,回到酒桌上。他和陸銘都喝了不少,后來是家里司機來接回去的。 之后兩天仍然有應酬,都是些親友長輩的宴請,不好推掉,每年春節都是這么一套,多到讓人厭煩的飯局。 這期間,他住在爺爺那里,沒回過那間公寓。 直到年初四。梁聿之從一個飯局上提前走了,他約見了一位剛回國不久的學長談事情,車子轉過兩個路口,發現離她很近,算算時間,也有空余,臨時起意地轉道過去。 西澄收到消息時家里有客人,她在幫周姨洗菜,濕漉漉的手還沒擦,騰出一根手指解鎖屏幕,看到是他。 【方便出來嗎?】 西澄沒回復,在水龍頭下洗完最后幾片生菜,擦凈手開門出去。 很輕易看到他的車,并不是之前那輛。 一開車門,他的視線落過來。 西澄同樣看了看他,西裝革履,很正式規整的著裝,頭發似乎也修剪過,衣冠楚楚的樣子讓人挺難想象他在床上裸著身體悶聲喘息的時候。 梁聿之目光淡淡的,說:“上來?!?/br> 沒什么溫度的聲音。 西澄坐進去,手機打字問他:“你怎么來了?” “順路,來看看你感冒了沒?!?/br> “……” 西澄回應:“我抵抗力還不錯?!?/br> 她沒穿外套,身上是他頭一回過來時看見的那件黑色緊身絨衫,將她的胸型完美襯了出來。梁聿之掠過一眼,腦子里不自覺記起她文胸的搭扣,挺難折騰的設計,他耐著性子去解它。 他手指輕微摩挲著方向盤,平靜問:“你剛剛在做什么?” “洗菜,家里來了客人?!?/br> “什么客人?” “我外公的學生?!?/br> 學生,那就是和梁泊青一樣的身份。 “你外公很多學生?” “也沒有很多,今天來了兩個?!?/br> 他微側頭靠近了點,去看她的手機屏幕,“男的?” 西澄聞到他身上那種熟悉的淡香水味道,抬眼看他一下,又低頭打字,“一男一女?!?/br> 他平淡“嗯”了聲,“那我打擾你了?” 見她搖頭,梁聿之眸光從她眉間逡巡至眼睛,“你沒有什么要問我嗎?” 西澄手指略頓,與他對視兩秒,打行字:“你的感冒好了嗎?” “好了?!北緛硪膊粐乐?,那天跟她做過就完全好了。 “那你這幾天忙什么?” “吃飯?!绷喉仓f,“都是不好吃的那種飯?!?/br> 她就明白了,不得不去的應酬飯局,應該是他這種人春節期間的日常,“每天都有?” “嗯,最近每天都有,”他看了下表,“等會還有一場?!?/br> “只有吃飯?” “也會打牌?!?/br> “那你贏了嗎?” “輸了,每天都輸,褲子要輸沒了?!?/br> 不知真假的回答,但西澄仍然笑了笑。 梁聿之看著她的臉頰上的小渦,“好笑嗎?” 西澄沒回答,梁聿之眉目微垂,視線從那張白凈的臉上落在她衣服遮住的鎖骨位置,忽然他抬手撥開那領口,殘留的一些痕跡便露了出來。被他噬咬過的地方。 西澄推開他的手指,將領口提了上去。 梁聿之便收回了手,后背落回座椅上,并不避諱地繼續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