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給暴發戶以后 第17節
再轉了一個彎,姜姒覺得自己的腳越來越難走動,仿佛是灌了鉛一樣沉重,眼皮也越來越重,姜姒胸口狠狠的抽了一下后,她就軟了膝蓋直接原地倒了下去。 幸而一旁是軟軟的草坪,倒也沒摔出什么傷口,她艱難的張了張嘴想呼救,可聲音就一直哽在喉間,怎么也喊不出聲來,眼皮越來越抬不起來。 迷迷糊糊之際,她仿佛看到了一個高大的人影向她奔來,接著她就被撈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雪松的清香馥郁,姜姒頭一歪就失去了知覺。 . 沈府—— 暮色漸濃,天上的烏云濃厚,遮住了下弦月唯一的光,整個院落是茫茫一片,然而屋內卻燭火透明,暖黃的燭光外泄,透著幾分暖意,連貓都不覺窩在窗下睡覺。 而屋內又是一條紅繩從纖細冰涼的手腕繞過,屏風外面是一個八十老頭,他瞇著眼在紅繩上一陣cao作,沈晏衡靠在屏風邊雙手環胸。 他看著劉大夫皺起的眉頭,心里也一陣慌措。 好一會兒,劉大夫睜開了眼睛然后松開了手,白芷急忙上前去幫大夫收好紅繩。 沈晏衡也上前去問:“劉大夫,夫人她是怎么了?” “夫人這是舊疾了,倒是不礙事,不過最嚴重的應該是夫人從娘胎里帶出來的心疾,應當趁早醫治好,可惜老夫醫術不精,只能開一副藥方替夫人調理一下身子?!?/br> 接著他又有些惋惜的說:“夫人昏迷應該是吹了涼風又積壓了煩心事在心中,等夫人醒了讓她好生養養,不要讓夫人想太多了?!?/br> 沈晏衡便問:“那她什么時候醒?” “應當快醒了,你們先給夫人熬點粥喝,然后再按著老夫的這副方子給夫人熬點藥喝?!眲⒋蠓驅⑹掷锏乃巻芜f了出來,白芷急忙上前去接了過來。 她看了看藥方,竟然和上次張大夫寫的那副藥方所差無幾。 沈晏衡沖白芷點了一下頭,吩咐說:“讓吳叔領劉大夫去賬房拿錢,你去吩咐廚子給夫人熬粥還有煎藥?!?/br> 白芷欠了欠身,上前去提起了桌上劉大夫的藥箱,然后伸出了一只手,說:“劉大夫這邊請?!?/br> 劉大夫便拖著蹣跚的步子跟了上去。 沈晏衡心情有些復雜,今日他回來的時候發現白芷一人在那里,他過去問,白芷就說楊嫆叫走了姜姒,留了她一人在此處,雖然他確定楊嫆不會對姜姒做什么,但他還是很不放心,就想試著去找找她。 本來遠遠的他看到了姜姒,他正要沖她揮手喊她的時候,就看到姜姒倒了下去,他連忙把人帶回了府中,卻得了這么一個診斷結果。 沈晏衡上前去把窗戶關嚴實了,又慢慢的去整理桌面。 這時軟榻上突然傳出了一道虛無軟弱的聲音:“郎君?!?/br> 沈晏衡急忙來到床榻邊,姜姒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醒來了,他微微松了一口氣,連忙上前去將姜姒扶了起來,然后問:“要喝水嗎?” 姜姒搖了搖頭。 沈晏衡已經換了一套衣服了,這一套玄色的衣裳更為貼身簡單,沒有白日里那套繁瑣,動起來都輕捷多了。 “哪里還難受嗎?”沈晏衡看著姜姒的眉眼間盡是疲倦,仿佛連睜開眼睛都很費勁,她許是還做了噩夢的,額角細密的汗漬將碎發黏住。 他一邊問一邊替姜姒把耳邊的碎發別到了耳后。 姜姒咳了一聲說:“已無大礙,郎君不必憂心?!?/br> 沈晏衡抿著唇看著姜姒,英眸里充斥著憐惜與心疼,他試探了一下姜姒的額頭溫度,然后說:“都怨我,以后這樣的宮宴你就不要去了,去了也是討你不開心?!?/br> “和郎君沒有關系?!苯γ冀薮瓜?,大概率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楊貴妃找你,是對你做了什么嗎?可有威脅你?”沈晏衡問起。 姜姒笑了笑,她扯了謊:“哪有的事,娘娘只是聽說你娶了新婦,想見見妾身罷了?!?/br> 沈晏衡卻有些迷糊了,他蹙起眉頭說:“我娶新婦與她有什么關系?” 作者有話說: 碎碎念: 沈晏衡:老婆又暈倒了……「難過臉」 謝謝支持~作者坑品嘎嘎好~ 第17章 沉思 姜姒卻笑了一聲,但她的臉上卻看不出她是高興的,反而還有一絲悲楚,她仰起頭去看沈晏衡說:“郎君是朝中重臣,貴妃娘娘見妾身自然也是合禮數的?!?/br> 沈晏衡卻想不透徹,但他也沒有去問姜姒,楊嫆找她究竟是做什么,可是他也不蠢,他能猜出來不是好事情,不然姜姒怎么會好端端的昏迷在那邊。 他決心不再想這件事,而是和姜姒說起了別的。 “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圣上的圣旨也到了,七日后我就要去姑蘇了,你一個人在家要注意身體……” 話還沒說完,姜姒就抓住了重點,她打斷了沈晏衡的話問:“圣上不是讓我們一起嗎?” 沈晏衡高興的笑了笑,他解釋:“但是圣上說他考慮到你身子不適,去留由你?!?/br> 顯然沈晏衡已經默認要把姜姒留下來了。 姜姒黛眉越蹙越緊,看來楊嫆已經付諸行動了,而自己也要趕緊給她答案才行,倘若自己給的答案不如她的意,恐怕會招來禍端。 “怎么了?”沈晏衡看見姜姒神色不對,急忙關切道。 姜姒在那一瞬想了很多種方法,最后她沖沈晏衡莞爾,說:“郎君,妾身隨你一起去吧?!?/br> 沈晏衡捏不準姜姒說這句話的時候究竟是怎么想的,但他下意識的就開口回絕:“不行,姑蘇現在正逢雨季,你去了豈不是會讓病痛加重?” 姜姒已預料到這種結局,所以她說:“郎君,你有所不知,阿爹原是想帶妾身去姑蘇尋醫的,卻因為一些事擱置了,現下有此機會,為何不把握呢?” 沈晏衡也明白了那所謂的“一些事”是什么,他語氣便軟了一些,耐心道:“夫人,那便再等幾月,待姑蘇雨季過去了,我們再去尋醫可好?” “自然是可以的,但是郎君,妾身的身體可以等那么久嗎?”姜姒鐵了心不愿留下來。 沈晏衡果然猶豫了。 “可是我不放心你的身體?!鄙蜿毯鈸鷳n道。 姜姒便道:“自然是無礙的,去了那邊總歸也是有大夫可以瞧的?!?/br> 姜姒似乎真的是不想一個人留下來,沈晏衡心里隱約覺得此事和楊嫆有關系,卻又拿不出證據,他又沒必要去問姜姒,躊躇了一陣,沈晏衡點頭松了口:“好,我明日去找人添置你的衣物?!?/br> “好?!苯γ黠@是松了一口氣,雖然動作幅度并不大,但卻被沈晏衡捕捉到。 他蹲在了床邊拉住了姜姒的手,如軟玉般嬌嫩的手又涼又小,他仰頭看著姜姒,鄭重道:“夫人,無論發生了什么,都要記住我可以護你周全,也一定會護你周全的?!?/br> 姜姒神情微動,鼻尖有些泛酸,心底涌出不知名的委屈,她瞧著沈晏衡真摯的雙眸,然后別開了眼說:“妾身知曉了?!?/br> 這時姜姒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問:“明日妾身要回門,可……” “都備好了,我早些日子已經吩咐吳叔打理好了?!鄙蜿毯獠鲁隽怂胍f什么。 姜姒心中一暖,不覺顯露出一個溫情的笑來。 “我今夜去隔壁睡?!鄙蜿毯鈬@了口氣,接著說:“你早些睡下,明日還要回門,我一會兒練完武回來太晚了,恐會打攪你休息?!?/br> 姜姒有些意外,卻也不多做推辭,她輕言道:“那郎君也早些歇息?!?/br> 沈晏衡點了點頭,這時白芷端著白粥走了進來,她在屏風外面問:“家主,夫人,粥熬好了?!?/br> 沈晏衡起了身,“端進來就是,好好伺候夫人?!?/br> 白芷端著粥走了進來,應了一聲:“是?!?/br> 然后沈晏衡就側身避開了道,讓白芷端著粥上前去,而他自己站在那里看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姜姒低頭喝了幾口粥,再抬頭時沈晏衡已經不見了蹤影,院中卻響起了他練武的動靜。 “夫人,你今日差點嚇死奴婢了,家主抱著您回來的時候,您是一點意識都沒有了啊?!卑总普f著說著聲音還有一些哽咽。 姜姒喝粥的動作一頓,原來她將要昏迷的時候看到的那個身影和聞到的雪松清香不是幻覺。 “我已經沒事了?!苯γ娌桓纳恼f。 白芷眼里全是疼惜,“夫人要保重身子,家主今日急得差點沖進宮里找楊貴妃去了?!?/br> 姜姒看著她,平靜的說:“不關娘娘的事,我身子一貫如此?!?/br> “但是您去找了她之后就昏倒了,也不會有這么巧合的……” 話未完,白芷看著姜姒將碗遞了過來,而碗里的粥卻還剩大半,她就上前去接了過來問:“夫人就吃這么一點嗎?” “沒有胃口,藥煎好了嗎?”她問。 白芷連忙點頭,她把粥放回了托盤里,然后對著姜姒欠了欠身,說:“煎好了,奴婢這就去端過來?!?/br> 姜姒點了點頭,白芷就退了出去。 姜姒聽到屋外的動靜停了一會兒,稍許又響了起來。 她垂首看著自己的手,又想到了楊嫆今日拉起她的手說的那些話。 如今她違背了楊嫆的意愿和沈晏衡去了姑蘇,她預計楊嫆不會生氣,但她回來之后還是要面對楊嫆的,所以這件事該得到最好的結果,是姜姒未來這些日子必須想明白的事情。 三殿下李筠和五殿下李羽確實是當前最得圣寵的,皇后膝下無子,圣上如今卻還是沒立下太子,無非是兩種可能,一是他在李筠和李羽之間難以抉擇,二是他另有人選。 另有人選的可能并不大,但絕非沒有。 可惜姜姒并不清楚朝政,她無法定奪那些皇子當中還有誰合適。 何況沈晏衡當前是站到李筠那邊的,李筠的母親郁芊芊是鎮國大將軍的獨女,光是這個身份就不可撼動,但楊嫆的身份地位也不低,而且這個女人還是個狠角色。 兩人相爭,一旦站錯隊,結局只能是死。 但如果這二人是鷸蚌相爭,那只需要找到那個漁翁即可。 正想著,白芷便端著藥走了進來,濃郁的中藥味兒喚回了深思的姜姒,她神情自若的看向了走過來的白芷。 白芷將藥端了過來,她笑著說:“夫人,家主給了您一塊糖,說您喝完藥吃這個糖,就不會苦了?!?/br> 說完她又從腰間摸出一塊糖,那顆糖被白色的糖紙包裹,模樣精美無比。 姜姒接過了藥碗,藥是溫熱的,她用勺子攪拌了一下說:“收起來吧,我沒有夜里吃糖的習性?!?/br> “但是就一顆糖,壓壓中藥的苦味兒也是可以的?!卑总朴行﹫猿?。 姜姒便瞥了她一眼,說:“再苦的藥都喝過,何況是這一碗?!?/br> 說完她就拿開勺子仰頭將藥一飲而盡。 白芷看得愁眉苦臉的,她先前就是嘗了一下藥的溫度,都覺得這個藥哭得難以下咽,姜姒卻能面不改色的一飲而盡,一時間她的心情復雜不堪。 見姜姒喝光了藥,她連忙遞了手帕上去,然后接過了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