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哥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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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總腆著肚子,靠著大門邊上一個柱子,頗有脾性的兩條腿叉著,遠遠瞄我一眼,慢悠悠地在煙灰桶上面彈兩下,再湊上去僅剩那一小節煙屁股緊巴巴地抽一小口,含在嘴里不舍得散似的,就一邊把煙屁股碾滅,我走上去的時候,那小腿抬起一條踢了下桶邊,看著那節煙屁股被吞進去。 “黃總,”我停下打招呼,“上去嗎?” 一雙小眼睛瞇縫著,一看就是在琢磨什么,我先一步走,黃總便緊跟著就過來。 “朋友???” “朋友?!?/br> “看著眼熟?” “啊?!?/br> 我不置可否,不愿接茬,在電梯里裝模作樣照著鏡子。 大概率不過就是認出了他,此刻腦瓜里在琢磨什么聲色東西罷了,女人在職場上被緋聞沾上邊向來就這么簡單。 黃總又想說什么,見我不愿意搭話又咽了回去,話題一轉開始跟我說項目現在的狀況。 “…無非就是第三方和甲方之間沒聊好,搞得現在撂的卻是我們的挑子?!?/br> “甲方是哪里不滿意了?為什么不給人家走款呢?到了第二期了吧?!?/br> “呵,”黃總嘲諷,“哪里有什么不滿意呢,或者說哪里都可以不滿意,只要提到給錢,哪里都可以不滿意?!?/br> “當初就是不該這么搞,莫名其妙夾一個第三方在里面,出了事我們卻要背鍋?!?/br> “哎呀,人家背靠什么,你背靠什么?”黃總倒聽著不急,反而安撫我,我回神,眼神試探著意思。 “這個事,我們就不要考慮太多專業度了,主要是把人家伺候好你曉得吧?” 快進公司,黃總放緩腳步低聲跟我說,“上面的事,我們管那么多干什么,你讓人家去胡搞,反正最后錢給到我們,還掛點關系上去就行了呀,你懂吧?!?/br> 我了然,到底是自己人,能給透個底我也就放心了。 可進了會議室又不是那么回事了,甲方這些代表實在難纏,就算是我們只沖著“把人伺候好”就行了,這些個都不是好伺候的主。 最后說來說去又搬出了一溜煙的人來壓你,話里話外就是我們的責任,不過就是沖著想讓我們先把錢補上。 這真是,越是有錢有權的,就越是使盡了辦法不體面地算計,我從前老不明白,久了也琢磨出來了,人家那錢可不就是從你身上來的。 有黃總在,我倒基本也不用怎么出來跟對方纏斗,黃總也不是軟柿子可以任人拿捏的。 “哈哈哈…哎呀您是真愛開玩笑,話也不是這么說的啊,你要拿資源說事,這一點小事真不至于的,我們什么案子沒做過呀?”黃總笑瞇瞇地,“上次我們項目人家當時指名要的那個誰那個嘉賓,從來不參加這種活動的哦,你們也去了也看到了對吧?” “我們鴿子搞定的呀,那是人家哥哥的,剛才他們還剛好碰過面,也是聊后面的事情,是吧?!秉S總朝我看過來。 本來聽得我犯困卻突然被叫到,還是跟他有關,愣了一下看著黃總眼神還是忍住了沒掛臉,沖著會議室齊刷刷看過來的眼睛,主要是甲方的幾位爺笑笑點點頭。 我是真沒想到黃總這就用上了。 “哎喲,沒看出來小姑娘有點本事啊?!闭f話的是甲方這幾位里最咄咄逼人的,這話里又透著陰陽怪氣,“誒對了,那如果能跟他塔上線的話我們后面的事情也可以這樣cao作的……” 沒等我說話,黃總倒緊跟著接,“沒問題的呀,我們鴿子就可以的?!?/br> “呵呵,”我不得不開口,也笑呵呵打斷,“那這個我單方面是沒辦法這樣承諾的?!?/br> “小姑娘還挺實在哈…” 黃總又拿我說事,跟甲方大包大攬。 我無奈又不好拒絕,抬抬手叫停了一下會議節奏,“我是覺得這樣,我們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推進?!?/br> 不知道是看著誰的面子還是峰回路轉想通了,大家各退了一步,忽然間就推進得很順利,糾纏半天沒進展的事,半小時就安排好了。 臨走的時候甲方代表都過來跟我打招呼,我含糊應和著,等人都走了,沒等我開口,黃總把底下人趕趕搶在前頭說話。 “沒辦法的呀鴿子呀,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看這樣多快嘛,很快搞定了大家都輕松?!?/br> 我無語,“黃總我就想說一句,我跟他不熟,沒那么大面子?!?/br> “你問一下好吧,你們反正也認識對吧,問一下沒什么關系的嘛,你這個人就是……” “我還沒說完,”我打斷,“第二,請您下次也不要自己隨便臆測什么,然后隨意牽扯我的工作?!?/br> 黃總只是頻頻點頭,半個身子都伏在桌上探過來,“鴿子,就問一下,可以吧?就問一下?” 完全沒聽我說話。 我就這么看著面前那根又短又肥的食指,無言轉身離開。 安排好后面的事,出了公司,我直接叫了車回家。 手機里他剛傳來消息,問我結束了嗎,要不要來接我,我全當沒看見。 回家洗了個澡,把今天去踩雪弄臟的衣服都洗了,躺在沙發上一邊放著電視,一邊敷著面膜美甲享受人生。 才想起來問問郝意到學校了沒有,郝意給我發來照片和一個哭臉,已經在上晚課了。 我拍了拍她,屏幕跳出一行字—— 你拍了拍“意中人”的小哥哥被她打了 我無語。 -。。。 -?小哥哥是? -昨天不還是,拍了拍你的肚腩說豬rou八塊,嗎? 郝意半天沒回,過會兒發來一條。 -你再拍 我拍了拍她,屏幕跳出一行字—— 你拍了拍“意中人”的老哥哥被她打了 我…… 腦海里隱約閃過一個人,還沒分明,又一條消息跳進來。 是一張照片。 駕駛座他的側臉,模糊在傍晚散漫的晚霞余光中。 后視鏡里面他的眼神落在遠處,眉宇之間原本銳利的神色變得柔和。 他的臉有嚴肅的棱角,那棱角不是骨頭,卻是情緒,那些情緒就是他的骨頭,它們此刻隔著照片抓住了我。 我總能透過衣服看出他肩膀和手臂的線條,哪怕是今天這樣淺色的休閑裝。在火鍋店的時候我有幾次蹭到過,這件衣服很柔軟,甚至有他的溫度。 應該是等紅燈的時候,周圍的車都停著,他也隨意地搭著方向盤。 我不知回什么,就像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像照片里的他似的,我也愣起神。 -好看嗎姐! -太好看了!555 郝意又噼里啪啦發來一堆這張照片各種顏色的版本,我仔細一看,這是修了圖做了壁紙還設了背景了。 得,我出戲了。 -嗯……行。 不愿再看郝意發瘋,我打開朋友圈刷刷,發現郝意一小時前居然把這張已經發了朋友圈了,文案寫著: 多謝哥哥送我回學校。 又是哥哥。 我把手機一撇,胸口咚咚地響,太陽xue也直突突。 家里已經有好幾個親戚都在底下點贊還問是誰,還好她沒亂說話只說是朋友。 我拿起手機,猶豫著。 說什么,什么立場,為什么說,這幾個問題在我腦中輪番詰問,邏輯不通,沒有理由,束手無策。 正想著,楊小年的點贊也跳進來,我腦袋更疼了。 手機響了,我以為是楊小年,沒想到是他,居然問我怎么不回消息,我腦子正漿糊似得理不出線來,便全沖著他去了。 -?什么叫不回消息?我在忙沒看到 -你妹說你回家了,剛還給她發微信。 我徹底無語。 -出來嗎,J ,我和幾個朋友在這喝點酒,剛才想問你看結束了順便去接你一起的。 -不去 -那你魚要不要了? -???你威脅我??? 對面半天沒回,過會兒傳來一條語音,點開就是他藏不住的笑。 “不是威脅你,我就是問你,今天要不要魚,你要是要我可以順便去給你送過去,或者你可以出來坐會兒,回去正好把魚帶回去?!?/br> “你怎么像個炸毛的刺猬?” 前面一句還像個人,后面又露出本性了,不過我瞬間反思了一下,此時此刻這種理不清的心情也就罷了,不能這么跟人莫名其妙撒氣。 我冷靜了一下,跟他說好半小時后過來。 看著郝意的對話框,我總覺得要說點什么,送她回個學校的功夫,微信加上了不說,光速賣姐真夠可以的。 我給她發了條語音,“你行,你是真行?!?/br> 郝意沒明白,還給我發表情包呢。 我想了想,又打字跟她說。 -朋友圈的照片趕緊刪掉,你知道人家是什么人就亂發,我跟他都不熟,你了解他嗎?自己私底下發發瘋就算了,別給自己,給我惹麻煩。 郝意還算不傻,不情不愿的發了一堆哭臉,但還是老老實實刪掉了。 這一天實在太精彩,我看著郝意的對話框不斷跳進來不知如何回答的各種問題,退了出去。 換好衣服,我呆坐著照鏡子等時間。 去年沒好好防曬,臉上有隱隱長了幾個淺色的斑點,據說要做激光可以去掉。 眼下有幾條隱隱的眼紋,在那里很久了,好像是不能消除的。 前幾天郝意住在家里,看我用的各種護膚品,好奇地打聽,卻不明白用了有什么用,她說感覺不用也差不多呀。 我捏了一把她的臉,雖然沒那么細,但是紅彤彤的又飽滿,真是省錢的年紀。 雖然我也沒比她大多少,可是總是有人更年輕。 我點開手機拍一拍,然后回到某個聊天框拍了拍自己,屏幕出現一行字—— 我拍了拍自己說,落地請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