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你沒有竹馬嗎 第25節
聞京雖見怪不怪但總是難以置信, 他抱著球步步后退, 指著以梁徑為圓心、以梁徑的臂長為半徑不停撲上來奪球的時舒,受傷道:“你怎么不叫他省點力氣?!” 梁徑看了眼時舒:“你讓他熱熱身。他好久沒打了?!?/br>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又讓人無處反駁。 聞京被噎得不知道說什么:“梁徑!你也太雙標了吧!” 好不容易掙脫梁徑的時舒沖上來就要搶他的球:“什么雙標, 是你太小氣了!從小到大, 玩你的球就跟玩你的命似的!” 聞京抱球就跑。 兩個人在臺階上你追我趕, 梁徑和何爍已經走到體育館門口,看他倆一時沒完,索性就地等一會。 傍晚的天還是陰陰的, 光線始終半遮半掩。 五月末,入夏的氣溫在暮色將近時分緩慢上升, 帶來明顯的悶熱和潮濕。 時舒跑得比聞京快, 聞京跑不過往回跑, 往回跑也跑不過就開始玩左右閃躲的賴皮戲碼。 時舒無語, 陪他閃了幾下后站在高處不動:“你有本事上來??!” 聞京:“你有本事別搶我球!” 時舒用力呼出口氣,他已經熱的后背全濕了,體育館的冷氣從身后絲絲縷縷吹來,別提有多舒服。 急著進館吹空調,時舒懶得再搶他,擺了擺手往回走:“切。待會打起來別哭?!?/br> 聞京朝他背影比中指,被梁徑看到,梁徑皺眉。 聞京白眼,抱著心愛的球路過梁徑身邊,煞有介事:“作為兄弟,我、很、失、望?!?/br> 梁徑沒理他。 兜頭就是一股冷氣。 時舒朝前方中央空調出風口張開雙臂:“好爽啊——” 沒“啊”完,他就被梁徑提溜著去更衣室:“別對著吹?!?/br> 時舒:“......” 身后,聞京和何爍被不遠處站坐席前的教練叫住,好像是要去填一個表。 聞京瞬間老實,一邊習慣性拋球一邊朝教練的方向乖乖點頭。 四人擦肩而過的時候,聞京正轉頭和何爍說話,沒留意手上拋出的球。 突然,時舒折身一個箭步沖上去,蹦起來反手就把聞京手上的球拍飛,球鞋在地板上發出一記很清脆的滑步聲。 聞京呆在原地,半晌咬牙切齒:“......時——舒!” 梁徑也有點無語,看著時舒樂顛顛跑出去撿球,想了想還是沒說什么。 何爍笑,他指著時舒:“等著吧,一會血虐你!”他也是特長生,和聞京一個隊。 時舒白眼,他抱著球跑回梁徑身側:“誰虐誰??!球都看不住?!?/br> 前方教練目睹,也很同意時舒的話,遠遠地訓他們:“讓你們看球看球!專業的打不過業余的......” 聞京伸指朝時舒狠狠點了點,氣得不行,拉著何爍扭頭走了。 最里面的場地,一場訓練賽已經開始。球落地砸出沉重的悶響,鞋底和地板的摩擦聲也很劇烈。 坐席上都是低年級的,零零散散坐著。估計是冷氣開得太足,大家都校服裹頭觀賽。 更衣室早就沒人了。 時舒兩手轉球玩,想起方才聞京怒氣沖沖的樣子,對梁徑說:“完蛋。今天要累死?!?/br> 梁徑拿過球放一邊,讓他去換衣服,然后打開自己的柜子:“待會別再招聞京了?!?/br> 時舒:“哦?!彼皖^翻衣柜鑰匙,嘴上嘟囔:“又不是打不過......” 梁徑已經換好,他動作永遠比時舒快,見時舒還在書包里扒拉,接過他的書包幫他找鑰匙:“那也省省。沒必要和他們拼耐力......你鑰匙呢?” 幾秒功夫,時舒已經轉頭拿起了球顛:“沒有嗎?上次不是你鎖的?” 梁徑看他一眼:“然后呢?!?/br> 時舒對上他的眼神,眨了眨眼回想了下,還是一片空白,便說:“反正我這幾天沒打球,我肯定不會去動鑰匙啊......你是不是沒放好啊......”說到最后,他都有點不好意思,明明自己丟三落四,還去怪那個井井有條的人。 在梁徑的注視下,時舒乖乖放下顛了一半的球,兩手背后走到人面前,埋頭朝黑咕隆咚的書包望,好像這樣真能望出來似的:“我真不記得了......隔了好幾天了......誰讓你親我,害我不能——” 時舒覺得自己還是一頭栽書包死死算了! 他不敢抬頭。 更衣室里的空調似乎壞了,到了柜子前就感受不到一點冷風。 隔著一扇門,猛烈的撞擊和零碎的喧嘩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陣接著一陣,嗡嗡的。 空氣不知何時變得粘稠,他們兩個像是被關在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罐子里。 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輕而可聞。 梁徑看著時舒耳根一點點紅透,接著漫延到鎖骨和裸.露的汗濕肩頸。他似乎能感受到時舒雪白肌膚上透明汗水的溫度與濕度。 在時舒看不到的這一刻,他動了動喉結。 “算了。穿我的吧?!?/br> 時舒低著頭,點了兩下。沒動。也沒抬起來。 梁徑見他這樣此地無銀,好笑:“再不起來就親了啊?!?/br> 說完,自己倒先愣了下 ——太陽xue的神經不正常地緊繃,嗓子口細微的沙啞提醒他這句話完全出自本能。 時舒倉皇抬頭,他熱燥得眼睛都潮濕了,黑白分明的一雙眼,此刻定定瞧著梁徑:“不可以?!闭Z氣是很堅決的,可模樣一點都不堅決。他額頭上都是汗,睫毛也被洇濕,眼梢的每根弧度都很清晰,有點倔,又有點不知所措。 話音落下,梁徑倏地變了眸色。 先前那一秒只有自己知道的欲望不再遮掩,開始明目張膽地顯露,他很快笑了下:“你說不可以就不可以?” 第23章 “——你們在干嘛!” 聞京跑進來, 第一個動作就是抱回自己的球,見他倆面對面距離很近地站著,瞇眼警惕:“商量什么戰術呢?!是兄弟就明著來!”說著兩指指了指自己眼睛, 又去指他倆:“watg you......and you——” 梁徑:“......” 時舒:“......” 罐子被打破, 新鮮空氣涌入。 宕機的大腦好像找回了思路,時舒后退幾步, 沒留意, 嘭的一下靠上衣柜,借著這聲巨響,他語速很快地對梁徑說:“那你把衣服給我?!?/br> 好像只要停頓一秒,語氣就會泄露什么。 梁徑神情和先前一樣,即使聞京突然闖入也沒有讓他產生絲毫變化。 他沒有動,視線牢牢抓著時舒。 外面傳來短促哨聲, 聞京又跑了出去:“趕緊??!” 時舒看著梁徑, 小聲問:“你在想什么?” 梁徑緩緩道:“我在想, 如果真的親你,你是不是又不打球了?!?/br> 時舒趕緊點頭:“所以你別這樣——真的不能親了!”他著急的樣子好像這件事真能商量似的。 梁徑低低笑出聲, 再抬眼的時候, 摸了摸時舒腦袋, 然后握著他肩將他挪到一邊,打開就在他身后的自己的柜子:“笨蛋?!?/br> 時舒接過尺碼比他大一號的球衣開始換。 一邊換一邊仔細打量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梁徑。 事情似乎朝著可控的方向發展。 一路走來體育館的路上,他們和以前一樣打鬧——至少時舒是這么認為的。 而實際上, 是梁徑的忍耐力在cao控著這一切。 界限和距離早就浮于表面,就像平靜海水下的暗涌, 一寸寸侵襲過界 ——就連時舒自己都沒察覺, 他從之前不能正視那個親吻, 到現在被逼迫著說出不能“再次親吻”。 梁徑成了獨屬于他的陷阱。 這個陷阱也十分笨拙, 但對時舒來說,天衣無縫。 他掉進去,恍惚間還以為只是做了一場不切實際的夢,隨時可以醒來。 ——他們的關系看上去比以前還要好。 鞋底和地板的摩擦聲連續不斷,時舒一個背身,從擦肩而過的何爍手上飛快奪球,一旁聞京懊惱大吼,眼睜睜瞧他無比順滑地傳給梁徑,梁徑反手一個三分。他倆的配合一直很好,只是這場未免也太好了,就連一旁觀賽的教練都忍不住為他倆叫好。 中場休息,兩隊人都大汗淋漓。 場館里的冷氣已經不能滿足這幫少年,就連梁徑也不管著時舒站風口吹空調了。他們全身是汗,熱得快要爆炸。 梁徑去場邊拿水,聞京跟在身后和他商量一會換人:“你倆配合打慣了,我們換下,何爍和時舒一隊,你、我,成不?” 梁徑沒立即答應,他擰開瓶蓋仰頭灌水。汗水從頸側淌下,喉結很快地聳動,一瓶水幾秒喝完。 聞京也渴死了,站在場邊和梁徑一起狂灌。 不遠處傳來時舒笑得不停的聲音,還有幾個少年追著打鬧的奔跑動靜。 梁徑轉眼看過去,慢慢皺起眉,神色也逐漸陰沉。 過分寬大的球衣被時舒撩起來,露出平坦白皙的小腹,兩側腰線修長柔韌,大概是熱的,仔細看能看到短褲邊緣的粉潤色澤。 他們在幼稚地比腹肌。 何爍也撩起自己的球衣,對著時舒的瞧了瞧,得意:“時舒你太瘦了,你看看你,你看看我?!?/br> 時舒就伸手去摸他的腹?。骸芭M?!你怎么練的?梁徑和你差不多,不過他比你硬,你怎么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