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你沒有竹馬嗎 第21節
時舒氣笑了:“你能不能心眼再小點?居然還記得人家名字,這個我是真不記得了?!?/br> 梁徑倚墻偏頭瞧時舒找鑰匙,淡淡:“那你記得什么?” 時舒想了想:“就記得你揍我。說什么長得好看就跟人家回家?萬一長得好看來騙你呢?還警告我,下次再跟隨便什么人跑,就再也不理我了?!闭f完,時舒狀似無奈地嘆氣:“這么一想,我從小就舍不得你——美女都沒你重要?!?/br> 梁徑剛要笑,就聽時舒狡黠道:“不過你說的那個喬彌,真有那么好看?那她現在長大了,應該更好看吧?” 梁徑笑容戛然而止。 門唰地打開,時舒飛快往里竄,一邊樂得不行一邊往臥室逃。 梁徑站在門口,過了會,關上門,打開客廳的燈。 時舒靠著門背笑得咳嗽,梁徑那一下變臉還在眼前,他很久沒看到一貫溫和的梁徑如此迅速地變臉了。 笑了會,時舒就直接脫了衣服去洗澡,身上一股火鍋味??傻认赐暝?,他發現臥室門依舊關著,梁徑沒有來找他。 開門出去,客廳有股淡淡的牛奶香味。 熱好的牛奶擺在桌上,梁徑不知道去哪里了。 一邊喝奶一邊滿屋子找梁徑,意識到梁徑吃醋去樓上后,時舒頓時服氣,這個人的心眼已經不是小了,簡直要擺在顯微鏡下才能看清。 時舒就拿了鑰匙去樓上。 不知道是丁雪梁坤還沒回來還是早就睡下了,客廳沒開燈。時舒小心翼翼去敲梁徑臥室的門,沒人理他。 時舒就自己開門進去了,臥室里也只開了書桌前的一盞臺燈,浴室里傳來水聲。 “真小氣?!?/br> 時舒嘟囔著在書桌前坐下,擺弄梁徑桌上的相片,一共有三個相框,一高兩低,錯落地放著。 高的是梁家全家福。 梁老爺子杵著拐杖坐在中心,一身素樸長衫,面色和藹,但氣勢卻深重,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印象。身后是丁雪梁徑和梁坤。丁雪溫婉,梁坤周正,一家三口笑意融融。 時舒記得這是梁徑十五歲那年中秋拍的。 相片上的少年意氣風發,舉手投足都是一股子得天獨厚的矜貴氣。 時舒盯著梁徑看,忽然想,這世上難道還有比梁徑更俊朗的人嗎?沒有了,時舒想,梁徑和喬彌,那是魔法打敗魔法,而梁徑,是史上最大的魔法,是獨屬于他的魔法。 下面兩張相片都是梁徑和時舒。 一張是附中開學,梁徑和時舒穿著校服在校門口相視一笑。 時舒記得拍照的是原曦mama,原曦mama當時還說,這兩小伙,模樣架子,可以做附中宣傳片了。丁雪當時看了就要了底片說去洗,后來不知怎么被梁徑拿來安了相框擺在了臥室書桌上。 還有一張是他倆小時候在安溪梁宅。兩個人坐在桌邊吃早點,時舒抬頭沖鏡頭笑,笑得眼睛都沒了,一旁梁徑轉頭看著他。 時舒記得相片是丁雪拍的,那會丁雪身體好了些,去安溪看梁徑,就給他們拍了好多照片。只是時間有點久,邊角已經泛黃,照片里的細節也暴露出淡淡的光斑。 面頰一熱,時舒回頭,就見梁徑裸著上身瞧他:“做夢呢?” 時舒抱著相片感慨:“我們都長這么大了?!?/br> 梁徑淡淡道:“嗯,難為你還惦記著人家好不好看?!?/br> 時舒笑得趴桌上:“梁徑,你是不是有???” 梁徑朝衣柜走,頭也不回,沒理他。 時舒走過去抱他:“我真沒惦記,我就隨口說說,快,笑一個給爺看!”說著他就往梁徑面前湊。 梁徑垂眸注視他,頭發還濕著,眉眼漆黑深邃。時舒就去親他的鼻梁和嘴唇,啵啵幾下,討好意味十足,梁徑被他弄得心軟,中途換了方向,抱時舒坐在床沿:“我不喜歡你在意別人?!?/br> 時舒點頭:“我一點都不在意。我就是隨口,真的,我壓根一點都不記得了,就連名字,要不是你說,我也——我根本就沒印象?!彼甲铀频谋碇倚?,手也不閑著,對著大少爺梁徑摸來摸去,過會又去摸自己:“梁徑,你腹肌比我硬哎......” 梁徑無語,推開他瞎摸的手,想站起來套一件上衣。 時舒不讓:“讓我摸摸嘛,你這都不讓我摸——” “時舒?!绷簭胶喼蹦盟麤]辦法,摁住人,語氣急促:“我還想你摸別的地方,你摸嗎?” 時舒很快感覺到什么,純純的腹肌大賽頓時變了味道,他臉騰得紅了。 梁徑按捺不住,去親他從進來就一直水潤奶香的嘴唇,間隙里喘.息著問他:“嗯?摸嗎?” 不知是哪里的風,吹過書桌上的書本,簌簌幾下翻頁聲。周遭的一切很快又歸于寧靜??諝饫镉秀逶÷逗团D痰奈兜?,還有越來越濃郁的腥氣。 時舒看著手心,臉上熱度不減。梁徑抽了幾張紙握著他手擦,他出了一身汗,額發都垂下來。 “你爸媽呢?” “去安溪了?!?/br> “???”時舒疑惑:“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嗎?” 梁徑抬眼看他,眸色極深,但語氣很平靜:“我媽沒事,我爺也沒事。是我爸。估計還是學校辭職的事,我媽犟不過我爸,只好去安溪找我爺。不過應該改變不了什么?!?/br> 時舒點點頭:“哦......” 手心還有粘稠的觸感,時舒握了握手,梁徑伸手過來握住他,兩只手很自然地十指相扣。 時舒低頭看著他們交握的手,梁徑膚色深一些,手背上青色血管的脈絡比他清晰也突兀。 梁徑見他專注,先前被眼底熱氣熏染的睫毛此刻乖順又可愛,他忍不住側頭繼續去親他。 比起面前這張波瀾不驚的臉,想要叩開他齒關的舌尖卻不是那么沉穩,時舒悶聲笑起來,就是不張嘴,一邊想要伸手去推,誰知交握的手早就被梁徑扣得死死按在身側。 “你——” 一張嘴就被抓住。 梁徑吻得很急,很沖動,好像此前所有的表象都是假的,都是偽裝的,他還在吃那一點微末到可笑的醋,舌尖齒尖恨不得將身下的人吃干抹凈。 時舒先是覺得缺氧,慢慢地,覺得戰栗,一種很悠長又很強烈的快樂從唇齒間蔓延,逐漸漫向他的四肢和心臟。讓他動彈不得,讓他渾身發抖。 心臟劇烈鼓噪著。 眼前都霧蒙蒙的,睜開眼是梁徑,閉上眼也是梁徑,什么都是梁徑,他快要被梁徑親暈了。 不知道親了多久,久到時舒覺得自己顱內再也掀不起一點浪潮,就要歇菜的時候,梁徑終于放開他。 時舒不知道說什么,他覺得嘴唇肯定腫了,而梁徑像是沒吃飽的獵犬,在他頸側狀似溫柔地親吻著。 “梁徑......”開口啞得自己都害臊。 “嗯?” 時舒想起一個多月前的“摸索”:“你怎么這么......”他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總不能說“學習能力”強吧。 時舒無語。 梁徑低低笑,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說:“讓你做題不要跳步驟,一步步來,這樣不是更舒服?” 時舒:“......” “可你也太熟練了......”時舒抬手捂住眼,不想去承認和梁徑親吻的快樂。 “我還有更熟練的?!绷簭狡鹕硐麓?,鎖了臥室的門。他語氣太自然了,好像在解一道難度中上的題。 時舒看著他朝自己走來,對上梁徑的眼睛,不由往后蹭了蹭,梁徑的視線太露.骨,時舒看得手腳發軟:“你怎么這么色啊......”他實在找不到詞了。 梁徑坦然:“還好吧?!?/br> 時舒:“............” 第19章 象征時間的節點有很多種。 有些宏大得足以貫穿七十億人的歷史,有些微小得只存在于兩人之間。 七月熱夏,倒錯的雨季預示了南北氣候的變遷。但對時舒和梁徑來說,早在暮春與初夏交接的五月,一切就已經明朗。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應該怎么樣?!?/br> “時舒,我不知道?!?/br> “我只知道,我現在還想親你?!?/br> ...... 那個時候,樓上的高三氣氛壓抑,高二組的預備選手們倒是格外放松,像是游戲場上抓緊時間玩的最后一場,激動又熱烈。每天的跑樓聲都要讓教導主任出來訓好幾次。 聞京天天過來抓梁徑時舒打球,他倆純屬鍛煉加陪練。聞京是當任務的,他要考體育特長生。 ——原曦有句話其實分析得很對,聞京頭腦確實過于簡單。 不然,當時舒接連四次拒絕籃球邀約、梁徑在場上幾次三番低級失誤之后,他就應該將這兩件事放在一起觀察,而不是想當然地以為時舒又又又又不舒服了,而梁徑,大概是學習太累了吧。 ——他雖然沒有m大那么高的志向,但他也知道學習的苦。 但無論如何,聞京是想不到愛情的苦的。 在他的愛情概念里,同班班花唐盈大概類似他的愛情苦,不過也只限于:這女孩好漂亮,要是我的女朋友就好了的單純幻想里。 原曦和方安虞忙著補習,到點下課,不是趕著回家就是趕著去補習班,時舒和梁徑的異常淹沒在他倆沒完沒了的題海和各自的焦慮中,有時候一個念頭一閃而過,等想要仔細問問或者細心觀察的時候,學業就會整個壓來,遮天蔽日的。 周五慣例打籃球。 三點一刻,下午第二節 課后的大課間,聞京跟鬧鈴似的準時出現在理科一班門口,他朝正在搬桌子的梁徑大吼:“五點?” 梁徑看著慢慢挪桌子過來的時舒,沒說話。 聞京掂了掂手里的籃球,不耐:“梁徑!” 梁徑點頭:“好?!?/br> 聞京想問時舒,但是時舒背朝他——雖然從小到大時舒背朝他很多次,但聞京直覺這幾次都不簡單,還是不要惹了——臨走,他同梁徑說:“游赫跟我說今天不來,替不了。時舒要是還不來,你得幫我再找一個人?!?/br> 梁徑看上去無比好說話:“行?!?/br> 理科一班正在進行一場桌椅大遷移,吵得說話聲都聽不清。 “我幫你?!绷簭睫D身去拿時舒的椅子。他說話聲很輕,像是怕打擾什么,明明周遭乒鈴乓啷一片混亂。時舒可能聽見了,也可能沒有。只是他的動作太直接,即使時舒沒聽見,也看到他伸來的手臂。 “不用?!睍r舒并好他倆的桌子,搶著去拿自己的椅子:“我自己搬?!?/br> 一個月換一次座位,完全隨機,看老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