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大佬一心向學 第230節
“那就來了唄?!焙挤鍛械媒忉?,轉身就跟回自家似的,進了屋里,“貓呢?” 唐雋不在家,周姨嫌棄家里沒人貓在屋里撒潑,所以就把貓關進了籠子里。貓籠就在陽臺上,走進就有一股味。 衛生倒是打掃了,味道是身上發出來的,圈太久的貓才有這個味道,這也是唐雋生氣的原因之一。 沒認識杭峰之前,三只貓就是他最親的家人,可回家一看,一個個都蔫了吧唧的,眼角還都留著淚液,能不心疼嗎? 杭峰蹲在貓籠前,將門打開,將最前過來的貓爸爸抱起來,轉身對唐雋說:“我陪你去寵物店吧?!?/br> 唐雋點頭,從里屋再出來,拿了兩個貓拎包,貓兒們都乖乖的自己進了拎包里。杭峰一手一個,進屋屁股都沒沾沙發一下,轉身又出了門。 唐雋有在寵物店辦年卡,偶爾會把貓送過去打理,周姨也不是沒有在他忙不過來的時候干過這些。 這次大概是唐雋走的時間太長,又一言不發的跑到國外去,周姨自覺照顧唐雋的時間長了,就有了拿份兒的心思,發泄在了貓的身上。 可惜唐雋對貓的在乎可比對家政阿姨的看重多多了,兩人從交談到爭執,一直到周姨說漏了口才知道,他最近的行程都被周姨匯報到他媽那邊兒去了。 等著貓兒們洗澡的功夫,杭峰和唐雋坐在外面的會客廳,唐雋說:“好歹還有個監護人的身份,她打電話來指東指西的我也就忍了,別人憑什么要忍?!?/br> 說完,唐雋又有點不確定地看著杭峰:“周姨確實也丟了工作,你會覺得我太狠心嗎?” 杭峰就覺得這話問的奇怪了:“鑰匙還是我要回來的呢。就這件事,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模一樣。雇傭關系就是雇傭關系,不干涉雇主家的私事,不是每個家政人員的基本守則嗎?” 唐雋就抿著嘴笑:“今天這么晚就算了,明天我還得去找個家政阿姨,你有空嗎?” “……”杭峰為難地看著唐雋,“明天開始我就要去雪場訓練了,等簡回來我可能還會飛幾次島國?!?/br> 唐雋明顯失望,但還是理解點頭:“所以接下來的行程都確定了?” “確定了?!?/br> “有空我去陪你訓練去,去島國也行?!?/br> 杭峰想著,坐正身子,嚴肅看向唐雋:“其實周姨的擔心我也理解,這么總是往外跑,一定會影響你的學習吧?我應該是確定要走特招,現在拼的就是好學校。你還是得從高考走才行……我知道你是學神,比我們都聰明,可也要花費時間才行?!?/br> 唐雋深深看著杭峰,咬了一下嘴唇,下一秒又釋然笑道:“沒問題,我在家里看書,你去訓練,我要是想放松了去找你,行吧?” “行!”杭峰點頭,松了一口氣。 他們的路子未來已經注定不一樣,勉強再走在一起只會拖累一個,杭峰不想放棄自己的目標,也不希望唐雋受到影響,縱然有點舍不得,但也知道這樣最好,在各自的領域為了未來而奮斗,他們一定會在終點再度相遇。 第二天。 杭峰就去了雪場,獨自進行恢復性訓練。 唐雋就在家里學習,一個人行動難免有些孤單,但早晚會適應。 n省的單板滑雪隊還在休整期,滑雪場里就只有游客和興趣班的學生。不過他媽過兩天就回來,也就代表滑雪隊的隊員即將歸隊開始為新的賽季做準備。 杭峰算起來能有三個來月沒有滑過雪了,恢復訓練一開始也進展的很慢,有兩天他甚至連四周做起來都勉強。 接著,三中的高一年級就放假了。 暑假補課補了一個月,放一個月的假,這也是三中的高中生,在接下來兩年時間里,唯一能夠享受到的暑假時光。 鄭曄瑜和安遠馳放假后,第一時間就來找杭峰玩,卻被杭峰當成了苦力。 救星??! 當雪上訓練無法進展的時候,進行陸地的專業器材訓練是唯一的辦法。 杭峰現在缺拉蹦床的人,為這兩天的訓練麻煩教練提前銷假歸隊肯定說不過去,所以鄭曄瑜和安遠馳的到來拯救了杭峰。 兩個年輕小伙子連續來了三天,每天都拉的手腳發軟的回去,安遠馳甚至三天減了四斤,杭峰的水平終于在省隊正式歸隊訓練前,穩定在了四周。 省隊回來訓練的第一天,杭峰沒有去訓練場。 簡和他約定好在島國見面,所以他要去島國進行大概三天的滑板速降場地訓練,這次他打算帶上安遠馳和鄭曄瑜,以感謝他們這段時間對自己的幫助。 一得知自己能出國,鄭曄瑜和安遠馳鼻孔都粗了。 鄭曄瑜倒是一回生二回熟,反正都蹭杭峰蹭習慣了。安遠馳倒是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舍不得錯過這個機會,據說和家里人擺談的很艱難,終于得到了這次的機會。 杭峰當然不會忘記唐雋,只是見到面一問,唐雋卻難得猶豫了,最后竟然搖了頭:“這次我就不去了?!?/br> “額……”當初說各自奮斗的明明是自己,杭峰卻還是瞬間情緒低落到了最低點。 唐雋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他們要回國了?!?/br> “誰?”杭峰愣了一下后,猜到了,“你爸媽?” 唐雋點頭。 唐雋和他爸媽要見面的事,簡直就成了杭峰的一個心病。 從知道這個消息開始,他就再踏實不下來,好幾次都想把這次去島國的行程取消,可是每次看見群里興致勃勃的鄭曄瑜和安遠馳,改期的話又實在是說不出口。 轉眼,就到了準備出發的這天。 也是巧了,唐雋他父母也是今天落地。 據說三天前就回了華國,卻帶著小兒子在京城旅游,這算什么?如果說是因為不放心大兒子和“壞孩子”來往,所以不得不回國看看,這帶著小兒子先玩了一圈的行為算什么??? 杭峰惦記著唐雋的事,走也走的不痛快,和身邊兩個興奮的要竄上天去的兩人是天壤之別。 鄭曄瑜這人最會搞熱氣氛,但在察言觀色方面確實不如安遠馳,杭峰的心事重重很快就被安遠馳看在了眼里。 到了機場,安遠馳落后幾步,和杭峰走在一起,小聲問了一句:“怎么了?” 杭峰蹙眉,含糊地說:“有點擔心唐雋?!?/br> “他怎么了?不是一起去的澳洲嗎?比賽也拿了一等獎,國家集訓隊是進定了。能有什么事,連你都愁眉苦臉?” 杭峰說:“他家人回國了?!?/br> “???”安遠馳不明白,這不是好事? 杭峰見他臉色,就知道這事兒和他說了也沒用,自己更不可能把唐雋家里的事和別人細說,聊起來更焦慮了。 在旁邊停了一會兒的鄭曄瑜突然說:“要不我們改簽吧,其實晚一天也是可以的?!?/br> 安遠馳驚訝地想說什么,后來想想也對,就點頭:“對,一個暑假那么長,晚一兩天能有什么問題?!?/br> 杭峰卻搖了頭。 可以這么做他早就做了。 他不能讓簡等自己,而且場地訓練的時間也定了下來,這是最不好改變的地方。 “秋山道”作為世界有名的十大最難滑板速降賽道,每天都有很多人去嘗試挑戰,為了安全起見,園區的管理者設定了每天的進入人數,哪些人哪天進入都記錄在案,超出天數還得重新申請。除此以外還有定好的住宿,改起來都非常麻煩。 杭峰最后去了機場的服務臺轉了一圈,再回來的時候臉色好一點,拿起手機給唐雋去了個電話。 電話里,杭峰第一句就說:“不想見就不見吧,我把機票給你買了,你來,我們一起走?!?/br> 這大概是唐雋這輩子聽見的最浪漫的話。 自從知道那三個人要來后,他滿心陰沉地在這個房間里呆了三天,卻還要在杭峰的面前偽裝不在乎,讓他放心離開。 明明,比任何時候都希望有這個人在身邊,他卻違背自己的心,那股不安和煩躁,悶堵在胸口的郁氣,像是鎖鏈一樣將他鎖著,耳邊都是鐐銬的聲音。 在接到杭峰電話之前,他用兩天的時間,已經刷了十數套數學題,麻木的,就連解開難題也感受不到往日的快樂。 是這通電話。 是電話里的那個人。 在放下電話之后,唐雋突然就看見了照在玻璃窗上的陽光,貓兒們在陽光下打盹、舔毛。 生活的美好和顏色落入眼簾,一切又都變得鮮活了起來。 唐雋沒有猶豫地同意了杭峰的安排,起身用最短的時間收拾行李,將貓咪寄存在寵物店,一輛飚到八十邁的網約車,終于在最后時刻,讓他趕上了飛機。 前往登機口的時候,飛機還有五分鐘起飛,大廳里響起了廣播聲。 唐雋一路小跑,在通道的盡頭看見了氣定神閑等候在那里的杭峰,明明還是年輕人大男生的模樣,唐雋在看見他的時候,還是有著前所未有的心安。 鄭曄瑜和安遠馳從杭峰身后探出頭來,揮手:“嗨,學神?!?/br> 唐雋抹去額頭的汗水,露出從容的笑容:“走吧?!?/br> 從n市前往島國的飛機,是一架小飛機,暑假后增設到每天一班,偶爾坐不滿人。 如果杭峰去問的時候,這一班飛機已經沒有空位,結果或許就不是如今這樣,但很幸運,唐雋還是來了。 最后一刻上了飛機,鄭曄瑜看過座位后,想和唐雋換座位,唐雋看了杭峰一眼并不在意,他能坐上這架飛機已經很滿足。 “不用了,我刷會兒題,三個小時后就到了?!?/br> 說著,唐雋把隨身的背包往行李架上放,一只大手從身后伸出來,接了過去。 轉頭就看見高了自己半頭,盈盈笑著的杭峰,“匆匆忙忙的,也沒來得及細說,你先過來坐一會兒,要嫌鬧了,就和鄭曄瑜換回去?!?/br> 鄭曄瑜點頭,很有自知之明:“我不在一般不鬧,哈哈?!?/br> 后來,唐雋和杭峰坐在了一起。 兩人坐在雙排座椅上,有了一個相對私密的空間,飛機已經在跑道上慢慢地前行,空姐正在進行飛行前的例行安全cao作演示。 杭峰小聲說:“先買了票才喊你,也沒和你商量一聲,你不會覺得我獨裁吧?” 唐雋也小聲地說:“先斬后奏,是有點意外,不過挺及時的,我真的不想見他們。我不知道他們這次過來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是真的關心我,還是惦記奶奶留給我的東西,都不重要,一開始我就被倫理孝道限制住了,但我內心是拒絕的。杭峰……”唐雋坦然又迅猛地剖開內心,“我除了學習一無是處,我猶豫不決,軟弱不堪,有時候我更希望有人能夠更強硬一點幫我做出選擇。你突然的出現是,你強硬的安排也是,我其實很感謝你的獨裁獨斷,幫我改變了未來?!弊詈笏麑挤逍?,“至少這一刻,我感覺很好,就像長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用去應付那些討厭的人和事,實在太好了?!?/br> 唐雋其實是一個很不愛坦露內心的人。 大概思維太活躍了,很多事在他準備開口前,自己就有了答案。他會按照大眾所期待的去做出答案,明明這并不是他最喜歡的選擇,但為了自己不至于格格不入,總會先一步委屈了自己。 所以外人眼里,他學習好又獨立,他從容的可以應對一切,強大的讓人羨慕。 然而這些外在的形象,他很難在杭峰面前維持。 或許這就是感情的由來,或許這樣的感情并不健康,但他確實瘋狂地依賴著杭峰,把他對愛情和親情的所有渴求,都投注在了這個人的身上。 濃郁到,他甚至害怕自己如果表現的太多,會把這個人嚇走的程度。 情緒終于還是在這一刻達到了極限,唐雋沒有等杭峰更多的詢問,就“嘩啦”一聲撕開了自己的內心,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然后,又有點忐忑不安了。 “小時候他們也不是沒有養過我,我,我還是有些好的記憶的,他們過來,我這個時候卻走了,你會覺得我很過分嗎?” 唐雋看著杭峰,言語混亂,前后矛盾,患得患失,大抵如此。 杭峰想都沒想的,再次握上了唐雋的手。 這一次,唐雋沒有握住他,只是睜大了那雙眼睛看著他,想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