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別哭 第61節
許昌良不解,“怎么說?” “岑祚舟明知道你會拿岑浪威脅他,還偏要堂而皇之地告訴你,兒子對他的重要性?!?/br> 女人勾起唇,細長指尖小幅度輕晃高腳杯,說: “如果不是早就留好后手,恐怕這些年但凡盯上壹浪這塊肥rou的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拿他兒子說事了?!?/br> 許昌良驀地沉默了下,思考半晌后,反問:“你的意思是…?” 女人輕笑,“岑祚舟這只老狐貍你玩不過,不如,先試試那位岑小少爺有什么弱點好了?!?/br> 岑浪已經連躲時眉天了。 每日早出晚歸,似乎刻意錯開跟時眉交際的時間線。就算在律所的上班時間碰上,岑浪也對她視若無睹般,能避則避。 時眉知道, “冷戰”的源頭, 是那天早上的“初吻事件”開始。 “所以,岑律一大早來敲我房門,就是為了責怪我昨晚奪走了你的…初吻么?” “如果我向你道歉的話,會讓你覺得比較舒服一點嗎?” “孤男寡女在一起住久了是會有感情的,為了避免這種麻煩,我們目前最要緊的是應該趕緊結束任務,然后各回各家從此互不沾邊兒?!?/br> “幾個吻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清醒點,岑浪?!?/br> …… 時眉承認她的話難聽。 但實話都難聽。 心動么? 當然是有的。 畢竟那晚也是她的初吻。 不過,比起這些, 作為一名成熟獨立的女性,這種成熟意味著清醒、現實、目標明確以及對自己有絕對充分的認知。 孤兒院出身的她,父母雙亡的她,見到光鮮靚麗的上流名媛會緊張的她, 這樣骨子里自卑的她。 要如何與天之驕子、恣意灑脫的岑浪并肩而立? 而她的獨立,又代表著因為經受過獨自摸爬滾打的艱苦,所以要強,所以固執,所以不肯相信任何人。 她不信岑浪真的有動心, 就像她說的,不過是孤男寡女在一起玩得時間長了,讓從未戀愛過的少爺情感動蕩了下而已。 但這說明不了什么。 于是她要將自己的心動藏得更深才可以,這樣就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傷到自己。 時眉認為自己就是這樣的存在,不完美,不耀眼,也不低頭,不肯求饒。 她連被岑浪吻到喘不上氣的時候, 都沒有求饒不是么。 但岑浪這樣一直躲著她也不是辦法,不是說別的,時眉更擔心的是秦嬋和夏婕的案子。 因此這晚,時眉特意在沙發上死等岑浪,發誓今晚一定要把人給等回來。 然后她成功了。 凌晨一點,時眉聽到墅門開動的聲音,扔下手里抱枕,“噌”一下跳起來跑去門口,結果因為跑得太快沒剎住,猛地一頭栽進了岑浪懷里。 岑浪下意識摟緊她,隨即擰起眉,飛快松開手從懷里拉她出來,默不吭聲地繞開她打算離開。 “岑浪,我有話跟你說?!?/br> 時眉追上去拉住他。 岑浪頓滯步伐,但沒回頭。 時眉索性繞去他面前,沒有任何前提句的鋪墊,直接開門見山: “談筆交易吧?!?/br> 岑浪沒吭聲,冷淡垂著眸,看起來興致缺缺的樣子。 “明天,我陪你去崇京,咱們把男模案就地解決了?!睍r眉說。 “條件?!?/br> 男人惜字如金。 一心搞事業的時眉也并不在意,接上他的話回答: “從崇京回來,你陪我去一趟夏婕老家?!?/br> “說完了?”岑浪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只是嗓音漠然地微揚下頜, “讓開?!?/br> “等等,我還有最后一句話?!睍r眉捉住他的手腕,比起男人淡漠冷懶的神情,她反而因為想到精絕的idea而尤為興奮,挑眉提議, “到時候到了崇京,取證的時候你 就演我備胎,務必要裝成那種愛我愛到死去活來的舔狗,懂?” 備胎。 舔狗。 愛到死去活來。 岑浪簡直要被她氣笑了。 “怎么,公報私仇啊你?!贬隧?,這才漸漸生了幾分興趣出來,扯動嘴角冷哂, “時律師,備胎和舔狗可不一樣?!?/br> 知曉女人最愛什么,岑浪后倚著沙發背,自上而下掃量她一眼,虛瞇著眼輕飄拿捏她的命門,聲腔懶懨: “舔你可以,得加錢?!?/br> 時眉:“?” 第33章 崇京在北,港廈在南。 從港廈飛崇京大約小時左右,為了不過分引人注目,岑浪沒安排家里的私人飛機,選擇跟時眉一起坐民航。 畢竟作為港廈太子爺的未婚妻,既然都跨省辦泳衣派對找男模了,總不能還明目張膽地讓岑家包機給她。 兩人買了晚間航班。 起飛平穩后,岑浪從包里拎出扣頭式耳機戴好,cao縱機艙內配有的手柄遙控屏幕開始打起游戲。 大抵是頭等艙太舒服了,時眉起初在聚精會神看著電影,過了沒一會兒,岑浪無意間抬頭斜她一眼,發現女人在搖搖晃晃地犯瞌睡。 她盤腿坐在沙發椅上,身體前傾,腦袋一點一點地不停點頭,整個人像只不倒翁一樣昏沉沉地閉著眼。 這時,飛機一個氣流顛簸。 時眉隨慣性身體猛力朝前栽去,眼看著腦袋就要磕上對面的屏幕,岑浪丟下手柄迅速伸手托住她的尖巧下顎。 入手膩軟微涼。微弱淺淺的呼吸噴落在他的熾燙掌心,帶著絲絲熱氣,似小貓細短茸茸的尾尖輕輕蹭劃,幅度很小,頻率均勻,撩惹酥酥密密的癢。 岑浪虛斂著睫,指骨略微施力捏起她的臉頰拉近眼前,眼底冷冷招搖著捕獵與侵略的頹靡,不露聲色,狼一樣的視線徘徊在她臉上。 時眉在他掌心上睡著了。 雙眸閉闔,長睫低垂,薄白眼皮上敷纏著根根青藍色毛細血管,錯亂盤絞,總凝練出幾分凌虐美感的漂亮。 目光拉下,游移過她飽滿欲氣的鼻唇線,當指腹不自覺貼觸上她的唇,緊密感受她的濕熱唇溫,柔軟唇rou被他指尖按壓擠揉,根本禁不住反復逗弄,唇瓣邊緣很快變得殷紅勾人。 岑浪凝視著這張臉,有些想不通。 為什么她的唇這么軟, 說的話卻那么刺人; 為什么她的身體那樣柔韌溫暖, 心卻這般又冷又硬。 當她以極其無所謂,甚至有些嘲意的口吻說出“奪走他的初吻”時,其實岑浪是沒有生氣的。 畢竟,那是事實。 當她用一副荒唐可笑的表情告誡他,“幾個吻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讓他清醒點的時候,岑浪也沒有生氣。 畢竟,那也是事實。 的確是他夠荒唐。 天真覺得自己在沒經過她的允許,在她喝醉的情況下,偷騙走了她的吻這種行為是不紳士的,不妥當的,無論如何他應該要主動承認這份“罪行”。 他可以負責。 可就在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思考怎么去負責的時候,得到的時眉的態度是冷嘲熱諷,是劃清界限,是將他所謂“負責任”的行為視作一種無聊的麻煩。 她說: “如果我向你道歉的話,會讓你覺得比較舒服一點嗎?” 當然不會。 他怎么會覺得舒服, 他只會感到挫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