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別哭 第20節
“他不是富二代嗎?家里連個司機都不給安排上?再說沒有司機還沒有代駕嗎,你給他叫個代駕不完了?!?/br> “我叫了,我都叫六七個了,關鍵他那車太豪沒師傅敢接啊?!?/br> 大概喻卓本身也就是隨口一問,猜到時眉絕對不會去,很快松口,“行那沒事兒了老大,我再找別人,你歇吧?!?/br> 時眉掛斷電話,內心覺得喻卓越來越夸張了,這哪是崇拜,這不純純一腦殘粉嗎? 有空必須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正想著,喻卓緊接著又給她發了條微信。 喻金毛: 【主要是我聽說浪哥認識那個心理醫生回國了】 【你那畫兒不還沒著落呢嗎】 【他喝了酒好說話】 ??? 這狗東西怎么不早說??? 時眉迅速起身抓起外套,邊開門往外跑,邊惡狠狠地給喻卓發了條語音: “發岑浪電話和位置給我,立刻馬上!” 第12章 時眉趕到喻卓發來的夜店位置。 一下出租車,不遠處一輛銀黑色亮漆超跑赫然扎入眼底,湛藍跳色勾邊,線體華美而流暢,極致張揚。 時眉捂緊兜里的駕駛證,十分頭疼地深吸一口氣,走過去。超跑沒開敞篷,車窗也關著,但不必留心確認車牌號,她憑直覺預感到,那一定就是岑浪的車。 畢竟那車的氣質,太像他了。 車停在原地發動著,尾煙噴薄,肆意叫囂起振聾發聵的響遏,聲聲震耳。 時眉在這片轟鳴聲里走到駕駛位,結果忖摸半天,很好,連個正經車把手都沒找到,壓根不會開車門。 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她強壓著耐性又繞到副駕位外側,抬手曲指敲敲車窗,不料車內還沒動靜,身后倒先傳來陌生女子的嘲謔: “姐妹,別敲了,沒戲?!?/br> 時眉偏頭望去:“?” “沒看人家開超跑都不稀罕開敞篷么,明擺著…嗝…防搭訕唄?!迸舜蟾怕屎雀吡?,醉得站都站不穩,扶著路標柱子恨恨罵道,“不就長得帥又有兩個錢嗎,傲死他得了?!?/br> 時眉還未及說話,跟醉酒女同行的幾人也踉蹌晃著步圍上來,攬住醉酒的女人,戲笑她: “看人帥哥不理你,不甘心啦?” 另一個女人接茬說:“嗐,人家傲有傲的資本,剛才保安小哥不是說了,這車可價值半個億呢,別說港廈,全國攏共也沒幾臺,高攀不起?!?/br> “……” 不得不說,時眉也被狠狠驚住。 半個億,限量級。 好的,她更加擔憂自己的駕駛證了。 真夠浮夸。 時眉再次用力敲了幾下車門。 “meimei,省省吧,這一晚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來敲他車門了?!边B旁邊不相干的人都看熱鬧似的勸時眉, “他絕對不會為你降窗的?!?/br> 可偏偏, 車窗就在字音落地的下一瞬, 緩緩降落。 燥悶的夏夜像被掀起一角涼風。 雨后小柑橘的香氛味道浸滲冷氣中,在開窗的一霎,從車內大肆瀉出來,末尾后調彌散著絲縷混濁酒香,玷染冰寒薄透的小柑橘,熏得當下氣氛靡靡萎頹。 岑浪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毫無遲疑地,一口喊出她的名字:“時眉?” 是他第一次, 認真叫出她的名字。 沒有一貫譏諷刻薄的口吻,反而帶了點,單純感覺到意外的疑惑。 他稍稍勾揚起尾音,問她:“怎么你來了?” 深知岑浪那股子冷傲脾性,說不準她剛解釋完自己是來幫他開車的,后腳他便信不過地關窗攆人。 一時急中生智,時眉用力一把按住車窗,放軟些許音色:“那個…外面太多蚊子了,又熱,能不能先讓我上車?” 說著,她作勢撓了撓腿。 岑浪垂斂視線,沉默掃了眼她的短裙,低低地說了句“好”,之后伸手觸按了下開關,駕駛位車門瞬即旋轉上升,仿佛為它的主人做出紳士邀請。 他這… 這么乖?! 時眉不免有些發愣。 見她仍站著不動,岑浪抬手在她眼前打了記響指,頭一歪,淡聲提醒:“不是說熱?” “哦哦…來了來了?!?/br> 時眉快步小跑溜上去,剛一上車,岑浪竟還不忘替她按關上門,順手調低了些空調冷度。 如此細致入微地貼心。 如此異常。 不會是,真喝醉了吧? “喻卓讓你來的?”他忽然問。 時眉眨眨眼,品了半天,聽不出他這句話里有什么情緒,于是試探著回答: “他有事,讓我來送你回家?!?/br> 說完,她轉頭觀察岑浪的臉色,見他并未表露不滿,心下稍安,自我調笑地補了句:“我反正也閑得很?!?/br> “你的時間很貴,不是么?” 或許是喝酒的緣故,他嗓線喑沉,平淡無奇的詞句敷著層低磁啞音,懶懨懨的,極具辯聽性。 居然有幾分性感。 怪好聽的。 ?! 時眉被自己的想法猛然嚇住,還沒回神,又聽到身旁的男人問:“想要什么補償?!?/br> 時眉后仰身子,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驚覺他完全褪卻平素拽冷的清高姿態,一反常態的好脾氣。 簡直詭異得可怖。 “付你加班費?” 他側頭凝向她,眉眼松散,口吻卻足夠誠懇,仿佛真的在征詢她的意見,“價你開?!?/br> 還有這種好事兒呢? 這還是那個傲慢自矜的岑大少爺嗎? 時眉幾乎確信他是真的醉了。 這怎么說, 別人酒后亂性, 他醉酒后轉性,人設崩碎? 怪不得喻卓有意強調:岑浪喝了酒,好說話。 可饒是再如何視錢如命的“魔女”,也根本沒辦法適應他這種出乎意料的反常。加上想到今晚來的目的,她迅速擺擺手,有點心虛地一口回拒: “不用不用,同事關懷,不談錢?!?/br> 岑浪瞇起眼睛,安靜凝視她好一會兒,半晌,他倏爾微微探身近前,啞然低笑了聲:“就同事???” “不對么?”時眉慢了半拍。 “沒有不對,只不過…”岑浪半睨著她,目光緩慢挪移在她臉上,如有實質般,寸寸侵入她略顯驚詫的眼里, “凌晨兩點,送男同事回家?!?/br> 他很快散漫地靠回車門,唇角微挑弧度,意味不明:“不太像你?!?/br> 話是不中聽了些, 但也沒說錯。 畢竟是她有求于人,當然得放好態度,趁勢拿捏,不能太較真。 識時務,才能成大事。 所以當岑浪莫名朝她攤掌的時候,時眉幾乎一秒反應過來,立刻從兜里掏出一早備好的駕駛證,雙手遞到他掌心上。 自信地告訴他:“放心,合法持證?!?/br> “不是這個?!贬诉@時冷不防開口,低眼看著她的證件,似有不滿地輕輕皺眉,問她, “糖,有么?” “……糖?什么糖?” “你被前男友甩那次,給我的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