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卿卿動人心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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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禮只是其一,阿朝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胭脂妝粉上得人高看一眼,來日的課業即便遜色些,也不算一無是處。 經此一事,她甚至想過在京中開間胭脂鋪子,橫豎……哥哥將來也是要娶妻的,她又不急著嫁人,但倘若嫂嫂進了府,她便不能像如今這般黏著哥哥了,總要找些事情做的。 一旁的姜燕羽笑道:“阿朝meimei的禮物別出心裁,又獨一無二,倒顯得咱們的不足一看了?!?/br> 她出身名門,哪怕是談笑間也有淡淡的倨傲之氣,事實上她今日準備的賀禮是一串價值連城的桃紅碧璽,成色之透徹世所罕見,旁人的賀禮就算再名貴、再特別,在她面前只怕都不夠看的。 公主說笑完便來挽她手臂:“你們的賀禮我都十分歡喜,今日宴席可是我費了許多功夫準備的,定教你們滿意!” 園中又陸陸續續來了不少貴女,見到阿朝時都忍不住多瞧幾眼。 原本想著這位謝小姐雖是首輔之妹,可到底與她們這些祖祖輩輩浸潤在富貴優渥中的世家女不同,流落在外的姑娘,說不準在哪個窮鄉僻壤里連飯都吃不上,誰曾想竟生得這般仙姿佚貌,氣質非凡。 不過仔細想想,那位謝閣老本就是俊美無儔的長相,他的meimei,又豈會泯于眾人? 眾人三五成群地走在一起,賞花的賞花,寒暄的寒暄,公主身邊一直都是前簇后擁的。 阿朝人生地不熟,只好跟隨一眾貴女走在公主身后不遠處,因著她的身份,也有不少過來認識的,阿朝都一一施禮問候,在心里默默記下對方的名字。 用過午宴,阿朝坐到花房外的回廊稍事休息,這里清凈,瑞春給她捏了捏肩:“姑娘累了吧?” 阿朝搖搖頭笑道:“還好?!?/br> 盈夏笑說:“崇寧公主說下半晌的節目費了她好些心思,要咱們大開眼界,難道是外地請來的戲班子?” 主仆三人正閑聊著,回廊盡頭一個著雪青緞裙的少女攜丫鬟朝這邊走來。 阿朝還記得,這是已致仕的大學士崔兆和的孫女崔詩詠,也是公主的伴讀之一,才學并不在姜燕羽之下,容貌雖不能及,但氣質更加溫婉。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崔大學生也是哥哥十分尊敬的師長。 崔詩詠走過來時,嘴角也是含笑的,也許是因為走得急了,面頰浮出一層淡淡的粉暈,“方才席間人多,想同meimei多說幾句話也尋不著機會?!?/br> 她從婢女手中接過一個精致的檀木錦盒遞給她,“聽聞meimei開春要入含清齋讀書,這支散卓筆為宣州名匠諸葛大師所制,權當贈予meimei入學的薄禮?!?/br> 阿朝沒想到自己竟也能收到禮物,簡直受寵若驚,趕忙推辭道:“這么貴重的禮物,我如何能收?崔jiejie何不自己留著?” 崔詩詠笑道:“我祖父這些年游歷名山大川,美酒佳肴與文房四寶俱是他平生所愛,這一點謝閣老也是知曉的,不過一支筆罷了,meimei就不要與我客氣了?!?/br> 春未園人來人往,推推搡搡的不好看,阿朝卻之不恭,只好收下:“那就多謝崔jiejie了?!?/br> 心道只能明年入學時想辦法回禮了。 崔詩詠目光落在她面上,似是欲言又止,片刻之后才笑道:“我聽祖父說,謝閣老這些年一直在找你,從前我見他講學時寫過一幅字,‘青山朝別暮還見,嘶馬出門思舊鄉’,你小名又叫阿朝,我也是今日才想到,當時他寫下這幅字的時候,心里該是念著你的?!?/br> 青山朝別暮還見,嘶馬出門思舊鄉。 所以她住的院子就叫青山堂? 阿朝口中默念著這句詩,忽又想起府上那棵杏子樹,如有一股暖流淌過心間。 直到水榭那頭起了一陣熱鬧的談笑聲,崔詩詠朝外面瞧過去,“似是公主的表兄武安侯世子過來了?!?/br> 阿朝這才回過神,微微訝異道:“公主的生辰宴也會邀請外男么?” “原本是沒有的,”崔詩詠道,“不過這位武安侯世子平素最愛熱鬧,想來是奔著宴會節目來的,咱們也過去看看吧?!?/br> 阿朝點點頭,讓瑞春將散卓筆收好,跟著崔詩詠往水榭的方向去。 “那位著月白長袍的便是武安侯世子沈潤,”崔詩詠在她耳邊低聲介紹,“沈世子身邊那位著鴉青直綴的是鄭國公府的小公爺陸修文,也是太子殿下的伴讀,算謝閣老半個學生?!?/br> 隨著晏明帝御極,皇后入主中宮,外戚地位也水漲船高,作為皇后的外甥、公主的表兄,武安侯世子沈潤的風頭在京中一時無兩。 似是天生與美人有所感應般,沈潤一抬頭便看到兩位結伴而行的姑娘向這邊走來。 他對阿朝還是很好奇的,那位首輔大人為了她,可是徹底與梁王府撕破了臉,可見對這個meimei是極為珍寵的。 沈潤一見阿朝過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瞇起來:“京中皆傳謝小姐天人之姿,果然名不虛傳?!?/br> 他身邊那位鄭國公府陸小公爺也靜靜看了過來。 經過梁王世子一事,阿朝本就怕見外男,對于武安侯世子過分的熱情,一時有些無所適從。 崇寧公主當即上前來,一副要保護她的樣子:“表哥,你別將我的貴客嚇著了!對了,我可沒接到你的回帖,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沈潤搖了搖手中的折扇,笑道:“你這丫頭竟瞞著我們請了角抵表演,若不是找你身邊的宮人套話,還不知你今日的生辰宴這般精彩呢?!?/br> 說罷看向她身后的小美人,輕佻的語氣道:“原本太子殿下與四殿下也要來的,可他們一聽說謝小姐在場,便又不敢來了?!?/br> 幾名貴女抵唇輕笑,阿朝卻不明其意,怎么又同她相關了? 崇寧公主沖她解釋道:“太子哥哥與我四哥都是謝閣老的學生,倘若被你哥哥知道他們丟下學業來瞧你,還不知如何罰他們呢!” 阿朝抿抿唇,原來哥哥在他們眼里……竟是這么兇的么,連陛下庡?的皇子們都怕他? 一個著宮裝的丫鬟上來稟告,崇寧公主立刻展顏一笑:“角力士們都到了!既然人都來齊了,咱們就過去吧!” 一行人往百戲臺的方向去,阿朝悄聲問身邊的瑞春:“何為角抵?” 瑞春道:“就是相撲,沒想到公主也好這個?!?/br> 等到了百戲臺坐下,瑞春小聲在阿朝耳邊道:“那位武安侯世子,姑娘莫要與他走得太近,此人風流之名在外,綽號‘風流箭’?!?/br> 阿朝不解:“風流……見?” “都是貴族男子間常玩的游戲,”瑞春壓低了聲音解釋道,“以紙為箭,竹皮為弓,箭中塞滿名貴香料,中箭的姑娘非但毫發無損,反倒遍體生香,射中了誰,意味著今晚便是誰來伺候?!?/br> 阿朝心下微微一驚,饒是出身瓊園,竟然對此聞所未聞。 前排的崇寧公主正與那位“風流箭”相談甚歡,阿朝悄悄抬眼去瞧,卻與另一道視線相撞。 那人許是自知不妥,微赧地收回了目光。 阿朝心口卻是一緊,她與這位陸小公爺素未謀面,他那么瞧著自己做什么? 臺上倏忽兩聲大喝,嚇得阿朝悚然一驚。 抬眼一瞧,兩名赤-裸上身、體型魁梧的壯漢上了場。 孟冬之末,姑娘們穿夾襖都受不住冷,阿朝也是披了件外氅、手里還抱著袖爐才能勉強抵寒,這時節赤膊上陣的都是勇士。 兩名大漢扎穩馬步,圓睜的雙目警戒如豹,雙方擺好應敵的架勢,很快如困獸般纏抱在一起。 阿朝坐得近,甚至都能看到他們壯碩緊繃的肌rou,凸起虬結的青筋,以及兩兩撕撲時,順著他們健碩前胸和緊實腰腹滾落下來的汗滴。 最后一招穿腿過肩摔,引得臺下喝彩連連,黑褲壯漢直接被穿襠掄起,再往擂臺下狠狠一摔,勝負方定。 就連從不看角斗的阿朝都只覺血脈賁張,心驚rou跳,滿身的血液都燃燒起來。 文淵閣。 正在批答票擬的謝昶忽覺渾身隱隱發熱。 一場宴會,能讓她激動成這樣? 心下一時微亂,他將宿酈喚進來,寒聲問道:“公主的生辰宴可是請的戲班?” “聽說是京中的戲班……”宿酈一愣,趕忙拱手:“屬下這就去查!” 作者有話說: 來人,給謝閣老送個呼吸機。 你再看?你還敢看? 我天天藏著掖著、自己都不敢碰的人!竟然跑出去看別的男人赤-裸上身?。?! but,角抵表演只是宴會的前戲,公主還有大招要放……只能對不住謝閣老了。 紅包繼續~謝謝寶貝們的支持! 【注】“以花為貌,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雪為膚”出自漲潮《幽夢影》,“青山朝別暮還見,嘶馬出門思舊鄉”出自李頎《送陳章甫》。 第19章 宿酈回來稟報時,內閣幾位官員正在文淵閣議事。 眼見著方才還面色從容的謝閣老驟然滿臉陰沉,下首還在回稟北疆賑災一事的戶部侍郎嚇得渾身一顫,險些跌坐在地,好在被人扶住了。 北疆雪災較往年嚴重許多,賑災款還被沿路官員層層剝削,戶部來回話時本就戰戰兢兢,眼下又見首輔大人面色沉冷,不知又是哪一環節出了岔子。 思及此,眾人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如履薄冰。 春未園那邊,幾場激烈的角逐之后,最終是一名高大威猛,體魄強悍的壯漢守擂成功,崇寧公主看得酣暢淋漓,給拔得頭籌者賞了百兩黃金,給所有參賽的角力士都賜下強身健體的鹿血酒。 其實角抵為百戲之一,歷來為王公貴族所喜,尤其像晏明帝這種將帥出身的皇帝,對于角力斗爭更是癡迷,年輕時甚至常在軍中與麾下將士同臺較量。 崇寧公主受寵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像極了自己的父皇,喜愛這種徒手相搏的角斗表演。 可皇后卻覺得,女兒家就該在閨中修習琴棋書畫,整日看一群男人赤膊相斗像什么話? 故而今日的生辰宴會,公主只能瞞著皇后,偷偷請到宮外的角抵表演班子,等看完表演,皇后就是想怪罪也晚了。 角抵戲之后,臺上戲班唱起了昆曲的《慈悲愿》,這些世家小姐們素日看多了杜麗娘和卓文君,偶爾換換口味,看唐三藏西天取經也覺得很有意思。 沈潤向來不喜這些咿咿呀呀的戲曲,與陸修文別了眾人,離開前幸災樂禍地提醒崇寧公主道:“姨母那邊你自己看著交代?!?/br> 崇寧公主推了他一把,笑道:“我讓父皇來替我做主,母后還能當真罰我不成?” 上了馬車,沈潤才發現陸修文還眷戀不舍地往園內瞧,“你看什么呢?” 陸修文攥緊手掌,似是下定了什么決心,“阿潤,你等我一下?!?/br> 說罷一路小跑折回,往戲臺的方向去。 瑞春忽然被人喊了出去,回來時在阿朝耳邊說了句話。 “你說……那位陸小公爺找我?” 阿朝怔愣半晌,想起方才臺下他悄悄盯著自己,心中隱隱有些眉目。 考慮到對方出自鄭國公府,其父、其祖父又是哥哥在朝中的同僚,將人晾著只怕不大禮貌,阿朝猶豫片刻,還是起身去見。 與那位張揚倜儻的武安侯世子不同,陸修文是一種文秀內斂的氣質,也是京中世家子弟中少有的真才實學,否則也不會被選為太子伴讀。 陸修文今日之所以跟沈潤過來,原本是偶然從公主口中聽得這位謝家小姐也會到場,他回去在母親鄭國公夫人面前提了一嘴,沒想到鄭國公夫人竟拊掌大喜,稱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叮囑他定要找機會前往,務必先于京中其他貴族子弟,在那位謝家小姐跟前露上一臉。 倘若真能與謝府結親,無論對國公府,還是他自己的前程都大有助益。 盡管陸修文有讀書人的清高,向來不愿如尋常世家子弟那般,享受祖先的蔭庇虛度光陰,他是要通過考科舉走仕途的,何況以他世代簪纓的家世,原也不必靠妻族上位,但最后終是拗不過母親的敦促,還是過來了。 卻沒想到,這位謝家小姐竟生得如此仙姿佚貌,他自認博覽群書,卻想不出任何華麗辭藻能與之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