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獨占她 第43節
他知道賀明洲找他是想說什么事,不過,他并不會把這種遠不如他的人放在眼里。 傅嶼遲一字未語,只等著對方忍不住主動撩出底牌。 果然,在第二口酒入喉的時候,他就聽到了賀明洲的聲音。 “傅總,謝謝您救了小初?!?/br> 傅嶼遲手微微停頓,酒精的冰涼透過指尖傳入他的血液。 賀明洲的話讓他意外。 他以為對方會問他和黎初的關系,或者問他為什么要出手救黎初。 但賀明洲什么都沒問,只是出言感謝。 傅嶼遲冷冷一笑。 真有意思,他們都分手了,賀明洲又有什么資格,又以什么身份替黎初感謝。 捏著酒杯的手不自覺收緊,他說道:“我不缺一句感謝。如果真心想要謝我,就讓被救的人自己來說?!?/br> 賀明洲并未聽出傅嶼遲話里的諷刺,或者說,對他的敵意。 他低垂著頭,藏起眼里的落寞。 他和黎初早已沒有了任何關系,他又以什么身份代替黎初和傅嶼遲道謝呢。 黎初出事的時候他來得晚了一步,沒能來得及搭救,若不是傅嶼遲及時將人救了上來,他簡直不敢想黎初會怎么樣。 從傅嶼遲穿著一身西裝來泳池,下水救人。 在黎初從水里救上來的時候,他心急如焚,想上前看看黎初的狀況,卻被傅嶼遲一把推開。 再到傅嶼遲面色慌張為黎初做急救措施。 賀明洲也曾多想過,但很快,他自己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一個是他敬重的總裁,一個是他心愛的女人,他根本無法將這兩本聯想到一起去,況且,訂婚宴那天,傅嶼遲當面祝福過他和黎初。 賀明洲神情恍惚,他站起身來,只留下一句,“傅總,我先回去了?!?/br> 便匆匆離開。 傅嶼遲沒有攔下賀明洲,他只是端著酒杯看著賀明洲的身影,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傅嶼遲當然不會攔著他,這原本就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在賀明洲心里埋下一顆雷,然后靜靜等待著這顆雷引爆。 他要讓他再也不敢肖想黎初。 - 賀明洲離開52樓后,去了黎初所在的22樓。 徐子衿為他開了門,告訴他黎初情緒不太好,讓他好好安慰一下。 徐子衿回到自己的房間,貼心地將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賀明洲推開房門進去的時候,看到了黎初眼里錯愣慌張的神色。 他沒有走到床邊,而是在房間里的沙發處坐下。 他與她離得遠,互相看不見對方的表情。 他有許多話要問她,但話到嘴邊,還是匯成了一句關心的話語,“身體還好嗎?” “嗯?!崩璩跽f不出話,只能應了一聲。 她靠在床頭,目光落在對面關著的電視上,那里漆黑一片,只淺淺地映出她的身影。 沉默了許久,黎初也沒有等到賀明洲的聲音。 她忍不住側過頭去看他。 沙發處的男人垂著頭,不知在思索什么,暖橘色的燈光打在他身上,讓他更顯落寞。 黎初想起初見他的時候,他迎著陽光走來,身上像是暈了一層淡淡地光,整個人溫和儒雅。 完全不像是現在的這幅樣子。 他該站在陽光底下,而不是和她一樣,只能被困在黑暗之中。 良久后,她聽到賀明洲的一聲嘆息:“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br> 黎初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么。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 她和他已經分開了,還有什么話值得說,就算說了也不過是徒增煩惱。 所有的痛苦就讓她獨自承擔,何必再多一個人跌入深淵呢。 她抬起頭,與賀明洲的目光交匯,她看到了他眼里的復雜情緒,卻也只能當作什么也沒有看見。 她壓制住自己的情感,淡漠地朝他點點頭。 直到房門被關上,黎初臉上的神情崩潰得不成樣子。 她半趴在床邊,閉上眼睛,大口地呼吸。 她心里很清楚,即便是還清了傅嶼遲的錢,斷了和他的關系,她也不可能和賀明洲重修舊好了。 只要傅嶼遲一天還是與芻科技的總裁,賀明洲的前程就牢牢握在他手里。 她不能那么自私地毀了賀明洲。 他那樣好,值得一個更好的女人去愛他。 - 黎初在酒店房間里睡了兩天,嗓子也好了大半。 來海城四天了,大半的時間都在酒店度過,這兩天因為她身體虛弱,徐子衿便寸步不離地照顧著她,也沒有出去玩,黎初心里對徐子衿有些愧疚。 徐子衿卻不覺得有什么,在她看來好朋友之間本就是應該互相照顧的。 第四天晚上,也就是她和傅嶼遲所約定日期的最后一晚,她收到了傅嶼遲發來的消息。 yc:【明天回去以后來江灣壹號?!?/br>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黎初的心瞬間沉了下去,眼眸也變得黯淡無光。 她知道自己是逃不過去了。 當初約好的諾言,在她沒有還清欠款前,總是要兌現的。 而恒亞集團總裁傅世昌那邊也遲遲沒有打來電話。 不知是還未從國外回來,還是徹底忘了買畫這件事。 對方說會讓助理聯系她,她也不好再打電話過去打擾。 黎初心里著急,卻也無可奈何。 …… 第二日下午,黎初和徐子衿坐上了回洛城的飛機。 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收拾好東西,黎初便說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讓徐子衿不用等她吃晚飯。 下了地鐵,黎初走向街角的便利店。 她轉了一圈,眼睛卻始終飄向收銀臺前的那一個個小盒子。 等到店里的客人都離開了,黎初扭捏著走到柜臺處,看都沒敢看一眼,隨手拿了一盒結賬。 她始終低著頭,不敢去看收銀員的眼神,怕從對方眼里看到鄙夷的眼神。 但她不知道,收營員根本什么也沒想,只冷漠地結賬。 小心把盒子藏進口袋,她長呼一口氣,白霧裊裊,迷蒙了她的神情。 到了江灣壹號,黎初在門口徘徊了許久,始終沒有勇氣按下門鈴。 風衣口袋因為裝了東西而鼓起,顯得尤為突兀。 她的手不自覺伸進口袋,攥住那個小盒子,仿佛這樣就可以欺騙過去。 門突然打開。 開門的響聲讓黎初的心也跟著漏跳一拍。 “黎小姐?”保姆面露驚訝,“您怎么不進來?” 黎初壓下心里的緊張,“我剛到?!?/br> 保姆拎著一個黑色的垃圾袋出來,微笑著說道:“黎小姐快進去吧,先生等著您一起用完餐呢?!?/br> 黎初點點頭。 目送保姆走向電梯,黎初咬了咬唇,抬腳走入門內。 客廳的水晶燈沒有開,只點了幾盞夜燈,昏昏暗暗的。唯有餐廳的燈開得明亮,讓黎初一眼就看到了餐桌前的男人。 目光相撞,她看到了傅嶼遲眼里晦暗不明的神色。 那目光像是獵人在窺探獵物一般,而她就是那個籠中之物。 她垂下頭,避開視線,換好了鞋子。 一步一步朝著他走去,步伐如同灌了鉛一般極為緩慢。 “等你走過來,菜都涼了?!北涠挚瘫〉脑捳Z從傅嶼遲嘴里吐出。 傅嶼遲這是在不滿意她動作慢。 黎初只好加快了腳步腳步,走到餐桌前坐下。 晚餐很豐盛,保姆做了四菜一湯,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甚至還有一份甜品。 是她喜歡的抹茶松餅。 黎初想起之前在咖啡廳和傅嶼遲見面的時候,也點了一份抹茶松餅,只不過最后誰也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