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只和滅世魔頭he 第1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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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案子拖了三個月,終于一紙宣判,流放三千里。 他讓舊友走動關系,將他提前流放出京。 他在囚車上看著京城越來越遠,知道這一去,恐怕便是再無相見之日。 他這么想著,等到了第一處歇腳點,他手腳戴著鐐銬,就再次看見了她。 他:“……” 活見鬼了。 她說:“我知道你不愿意讓我陪著你吃苦?!?/br> 青年沉默地看著她,決定靠著不搭理她,讓她知難而退。 誰知道她下一句話是: “我不是來跟著你吃苦的?!?/br> “我是來看你吃苦的?!?/br> 看著他手里破了口的水碗、冷硬的饅頭,她笑瞇瞇地直接坐在了他的對面,打開了食盒,擺出了色香味俱全的一餐—— 吃給他看。 青年:“……” 有時候貓和狗是死敵也是很正常的事。 有些人曾經當了幾十年的死對頭,也不是完全沒有原因的。 流放的日子的確不好過,出了城后,坐囚車都是一種奢望,流放三千里,可是要親自走上三千里的,尤其是一刮風、一下雨,日子就更加難過了。同一批流放的,已經倒下了許多人。 一連好幾天,她會都會來饑腸轆轆的青年面前吃東西,他的臉越來越黑。 某一日,流放的隊伍里,淋雨風寒死了三個人;又一日,一對母女逃跑,死在了路上;這一路的山匪眾多,盜賊橫行,死的人越來越多。 他這天夜里就特別沉默,看見了她的時候,他沒有和過去幾天一樣面色發黑,而是盯著她許久,突然間笑了。 她問他笑什么,他說:“這樣也挺好的?!?/br> 她愣住了,在外面的暴雨聲里,他突然間抱住了她。 當他看見生命那樣脆弱,不用刀槍,一陣風、一次受寒就可以奪走后,他就產生了一種巨大的惶恐。 他怕她一路追著過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也死在路上。 他還沒娶她、沒有和她手拉著手走遍大江南北。 他把她抱得很緊。 他叮囑她不能走得太遠,告誡她要離他近一些,不能獨自上路……說了一大堆,她笑了,問他:“燕燕,那你還吃么?” 青年松開了她,終于肯抓起了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他想:他要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要重整旗鼓,和她過更好的生活;他不能讓她一個人,要守著她,和她白頭到老。 流放的日子很艱難,可是只要有她在,這日子,似乎真的沒有那么難熬了。 他時常嫌棄自己沒法洗澡,不愿意去親她碰她,總是擔心碰臟她的衣裙,她卻渾不在意,他要躲她,她就把他的臉掰過來,直接親上去。 青年想:動不動就把他拽過來親一下,光天化日的,老這樣多不好? 他和她說了好幾次,她偏偏就不改。 她渾不在意他的抱怨,因為這是對付口是心非的魔頭最佳的辦法。 每次他說這樣不好時候,她就知道:他這是在明示了。 ——明示她現在必須立刻馬上要親他。 她一開始只是等到其他人睡了之后出現,后來就干脆換了衣服,中午、夜里都會混進來。他本就擔心她在外面遇見山匪,便也默認了,反正這些押送他們的人,只管人少了沒有,誰也不會想到會不會多了人。 他們就手拉手,一起走。有時候怕她走不動,他還要背她。 他明明知道她神出鬼沒、身手極好,卻總要把她當成塊易碎的寶貝。 恰逢新年,流放路上的青年,費了好幾天的功夫,背著她,笨拙地編了一只草蚱蜢。 當初意氣風發的青年,如今衣衫襤褸,手腳戴著鐐銬,他再也不能送她將旗、昂貴的玉佩了,連花都不能送她一朵了。 青年從未有這么落魄的時刻。 他局促地遞給她的時候,比求親那時還要緊張。 他怕她嫌棄這個有點窘迫的禮物。 可是當她看見那草蚱蜢的時候,眼前落魄的小將軍,仿佛和當年的小魔頭重疊了。 她接過了那草蚱蜢,“燕燕,我很喜歡?!?/br> 他不自在地說:“你喜歡這個就好,我……” 她卻笑了,含笑盯著落魄的青年: “不,我是說,” “我很喜歡你?!?/br> 第81章 再相逢四 風都變得很寂靜。 他愣了片刻, 嘴角一彎,笑了。 不管日后是風刀霜劍,還是春風得意, 小將軍大概永遠忘不掉此刻她的樣子。 明明流放路上很苦,可是在她的身邊, 日子卻一點也不覺得難過。 只是有時候抱著她, 用自己身體擋住外面的寒風的時候,他總覺得有些虧欠與愧疚。 流放的隊伍里, 不少人喜歡打趣他們,只覺得這對小夫妻真恩愛, 因為他們總是手拉著手, 形影不離的。 青年有一次聽見了他們的打趣, 沉默了一會兒,剛剛想要解釋:不是小夫妻—— 她就先一步開口了: “是啊,我們剛剛成親了不多久?!?/br> 手腳上還有鐐銬的青年把她拉到了角落里,兇巴巴地問她: 他們是什么時候成親的?問過他了么? 他還是不想在這個時候, 和她綁在一起、拖累她的一生。 她笑了:“大概是上輩子吧?!?/br> 他瞪了她一眼。 然而不管他怎么瞪她,怎么想要在外人面前避嫌,她都會正大光明地朝著他走過去, 牽起他的手。 他不給她牽,她就說:“燕燕,你這樣像個害羞的小媳婦?!?/br> 一臉冷峻的青年:“……” 她歪頭朝著他伸手,他咬牙, 黑著臉把她拽進了懷里。 她說自己不在乎這些,無論落魄還是風光, 她都會陪著他。 青年卻悶悶地說:“可是我在乎?!?/br> 他不知道她是天上的神, 他只知道她是纖塵不染、應該捧上一切的珍寶。 他可以陷在泥沼里, 卻不想他的珍寶在泥沼里打滾。 小將軍開始想方設法地聯系自己的舊部。 他做得很隱蔽、也很慢。 只是慢慢的,不再別人面前避嫌,別人說他們是小夫妻的時候,他也不再矢口否認。 那鴛鴦玉佩被她放進了他的手里,他也再也沒有拒絕過。 只是時??粗?。 快到流放地的時候,押送的軍隊遭遇了一伙“匪徒”,當大刀斬下來的時候,戴著鐐銬的青年直接身手敏捷地借刀解了鐐銬,護著她一路離開了隊伍。 就在不遠處,他的舊部已經等候多時。 就連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地聯系上他們的。 青年翻身躍上馬,朝著她伸出了手。 雖然衣衫破舊,但是他的身上有種旺盛的生命力,俊朗的眉眼,上揚的丹鳳眼,都如同開光的寶劍,魔神天性里的不羈和鋒芒,展現得淋漓盡致。 不管在萬魔窟還是流放路上,只要有她在,他就無所不能。 小將軍的聲望極高,又愛惜自己的部下,于是就算是到了如今的地步,仍然有舊部愿意誓死追隨。 他們在一座小村莊里住下了,青年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仔仔細細地洗干凈了,才把她拽了過來,帶著潮濕的濕氣去親她,這惡犬還要拿青青的胡茬去扎她,被她把臉推到了一邊。 他們倒在了床上,她問他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青年對她說:“總不能真的被發配去南邊當苦力吧?” 他不想未來的每一年,只能送給她草蚱蜢。 這條惡犬突然間湊過來,她扭頭看他,就看見了他的手中變出了一捧的桃花,眼神灼灼地看著她。 看,他又可以給她送花了。 她剛剛想要笑,就看見他手上鐐銬留下的傷痕。 沉重的鐐銬加身,他戴了三個月,傷好了又壞,壞了又好,被枷鎖遮掩著,叫人看不出來。 她把他的手抓了過來,他下意識就要縮手,可是她卻認認真真地給他處理了傷,神情沉靜又認真,最后看著他包著的手,還舉起了他的手,吻了一下。 長發青年瞳孔一縮,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縮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