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奇葩一家親 第70節
她陳麗以前不是戳她心窩子嗎,現在啊,換他老衛家扎她刀子了,她倒是很想知道,陳麗現在是啥心情。 錢二媳婦和鄭娟聽到周桂這話,眼里也浮出幸災樂禍的笑。 陳麗這下算是完了,良山和江省她的名聲都壞了,呸,這種女人,就該這么收拾她。 坡下,衛子英聽到她奶的應聲,邁著小短腿,嘿咻嘿咻往半山坡爬去。 “奶,奶……”衛子英扯著嗓子,軟軟綿綿跟叫魂似的,一邊喊著周桂,一邊往她跑去。 “哎呦,你慢點,地里顛著呢?!敝芄鹣蒲?,瞅著跑過來的小丫頭,趕忙道。 “我穩著呢,摔不了?!?/br> 衛子英跑過幾塊地,來到了周桂干活的地方,然后撫一把頭上看不見的汗水,小屁股坐到了她奶的背簍上。 周桂瞅著小丫頭,疑惑問:“你不是和你大哥他們一起打桐子去了嗎,怎跑來找我了?” 衛子英緩了口氣,睜著烏黑的大眼睛,道:“奶,我剛在山上,聽人說,渾山那邊有壞人?!?/br> “啊,壞人,什么壞人?”錢二媳婦聽到衛子英說渾山,手上的活一頓,撒眼瞅著她。 今年秋后,錢二牛也去上學了,他和衛志勇兄弟不一樣,他是在渾山這邊上學。 渾山小學只有三個班,分別是一年級,三年級和五年級,現在這年頭,有那意識送孩子上學的人還不多,學生生源是個問題,所以,渾山就每隔一年收一次學生。去年,衛志勇和衛志輝到了上學的年紀,因著渾山沒有收學生,才被蘇若楠送去了鎮上,若是再等上一年,應該也是要去渾山讀書的。 因為錢二牛在渾山上學,錢二媳婦聽到有壞人,下意識就緊張起來。 衛子英瞅著錢二媳婦,cao著小孩子獨有的軟綿聲音,繪聲繪色地把自己在良山上聽到的消息,說給了三個人聽。 聽完后,錢二媳婦眼里頓時浮起擔心,楞楞問:“那有捉到嗎?” 衛子英歪著小腦袋,道:“沒捉到,聽說被他們跑了?!?/br> 錢二媳婦聞言,騰地一下起身,急忙朝周桂和鄭娟說了一句:“二嬸子,你先忙,我去渾山生產隊問問,這幫人也不知哪來的野路子,這萬一跟姓朱的一樣,心肝黑的也把主意打在孩子們身上,那咱們得想個辦法把他們給弄住才行?!?/br> “你快去,要實在是擔心,那讓錢老二早晚接送?!编嵕険]揮手,讓錢二媳婦趕快去。 錢二媳婦背上背簍,揪著眉心:“哪有那么多時間接送啊?!?/br> 說完話,她甩著胳膊,就直接往渾山生產隊去了。 周桂一直沒吭聲,等錢二媳婦走了,她蹙著眼睛,盯著背簍上坐著的小丫頭,道:“你顛顛跑過來,就是跟我說這事?” 衛子英小腦袋一點:“對啊?!?/br> “是不是發現了啥?”帶了衛子英這么久,周桂也算是摸清楚了這小丫頭的性子。 她火急火燎地跑來和她說這事,保不準又是發現了什么。 說起來,自家這小孫女真真和別的娃娃有點不一樣。哪兒不一樣,周桂說不出來,反正就覺得小孫女主意很大,看東西,比他們大人看得還仔細,看了還不算,還會有自己的想法。 別人家三歲多的娃,哪會這么古靈精怪啊,沒吊著大人要吃要喝,哭哭鬧鬧就算乖的了。 可自家這個,門檻都得雙手雙腳一起爬才能翻過去,主意就一堆一堆的了。 衛子英聽她奶問,學她奶平時黑臉的樣子,唬著小臉蛋,道:“奶,奶,去渾山的是三男一女,外地人?!?/br> 周桂有點沒鬧明白:“然后呢?” 衛子英道:“咱們那天在車上遇到的也是三男一女,外地人,那個姨姨還一直在問你渾山的事?!?/br> 小丫頭話一落,周桂神情登時一楞,反應過來,手掌猛地一拍大腿:“合著是他們啊,在車上那會兒,那女人那么熱情,敢情是在向我打聽渾山的事?!?/br> 這一拍,也不道周桂用了多大的力,腿上的rou都跟著顫了顫。 衛子英小眉頭聳了聳:“……??” 奶奶和二表嬸她們好奇怪,為啥一激動就要拍腿,這拍下去,疼得可是自己。 “走,走,找你大爺去?!敝芄鹳康卣酒鹕?,把衛子英往背簍里一裝,就準備去找衛良忠。 鄭娟:“二嬸子,咋了,你知道是誰?” 周桂:“不知道,但應該是遇上過,那天我從城里回來,車上就有三男一女,說是去楓橋鎮的,但卻一直在問我渾山的事,下車后,英子瞅見他們進了招待所,說他們是壞人。我當時沒放心上,這一想,不定摸黑去渾山的就是這伙人?!?/br> “他們去渾山干啥?”鄭娟疑惑。 “我哪知道啊,我去和大哥說一下,那伙人要是沒走,肯定就在招待所里,現在追過去,不定還能逮到人?!敝芄鸢迅罴t苕藤的刀,撇到竹篾上,顛了顛背簍,就去找衛良忠。 周桂背著衛子英,在坡上找了一會兒,也沒見到衛良忠的影,以為他在家,于是又去了溝子里,不想,剛跨進衛良忠家,就聽守家的衛志學說,他爺接到通知,去公社開會去了。 撲了個空,周桂蹙著眉頭,尋思了一下,然后把背簍里的衛子英抱出來,準備一個人去渾山生產隊瞅瞅情況,再把她和英子的發現,告訴渾山那邊的村民,讓他們先去逮人。 衛子英不干,睜著烏黑大眼睛,吊著她奶的腿:“奶,我也要去?!?/br> 周桂瞅著褲管上的猴子:“你去做啥?” 衛子英嘟著嘴:“我發現的,我要去……” 穿越過來大半年的衛子英,沒啥愛好,就愛聽大人們的事。不跟緊點,一個轉身,她就啥也不知道了。 就比如她叔和陳麗的事,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陳麗和她叔鬧得那么兇,到底是啥引起的。 所以,不能錯過。 周桂見小孫女非要跟著,彎身,把她跑起來:“成吧,那就一起去吧?!?/br> 兩祖孫還沒走出溝子,就見那邊,潘宏軍背著潘玉華愁眉苦臉,往溝子里走了進來,而被他背著的潘玉華,神情也同樣有些不好,眉頭耷著,一臉很泛愁的樣子。 父女倆這神情,只要帶了眼睛的,就能看出他們有事。 “宏軍,你這是咋了?”周桂看他們過來,停下腳步,關心地問一問。 “沒啥,二嬸,你們這是去哪?”潘宏軍收起心里雜亂的思緒,強打精神,打了聲招呼。 周桂:“說渾山那邊可能又有人販子出沒,我去渾山生產隊瞅瞅。宏軍,你這是……荷花和你娘呢,說起來,我有幾天沒到荷花和你娘了,她們去哪了?” 地里的紅苕快收了,按說,村里面的人,都會趁著這個點,多弄點紅苕藤子來放著,冬天的時候,可以少上山割兩背豬草,但潘家這邊……不提不知道,這一提起來,張荷花和潘家嫂子好像已經三四天沒去坡上了。 不但他們,連潘宏軍也神出鬼沒的,他們家,也就只有玉華丫頭偶爾會見個影,幾個大人好像突然間,都沒影了。 周桂不提張荷花還好,一提,潘宏軍的眉頭就夾了起來。 “荷花生病了,在市里住院呢,我娘在醫院陪她?!?/br> “啥,住院?”周桂了一驚,忙不迭問:“她怎么了,哪不好了,怎么都沒聽你們說過?!?/br> 潘宏軍眉頭深鎖,愁道:“也是才檢查出來的,醫生說是什么腦動脈病變,反正挺嚴重的,不醫的話,以后可能要癱瘓,現在發現的早還能醫?!?/br> 說起這,潘宏軍就有些后怕。 最近,荷花總是喊頭暈,他以為她是沒睡好,也沒太當回事,要不是玉華纏著,非讓他帶她媽去市里檢查,荷花這病,怕是還發現不了。 醫生說了,荷花這咱病,不爆發就沒啥危險,可一旦爆發,最輕的就是癱瘓,嚴重了甚至可能會要了荷花的命。 如今發現的早,還能醫。 前些年,因為他們沒孩子,荷花跟著他受了不少委屈,荷花知道他不能生,卻沒嫌棄他,選擇跟他一起過,荷花要真有個三長兩短,他……他這個家啊,就散了。 醫肯定是要醫,就是那錢…… 哎,醫院就是燒錢的地方,一進去,就能掏空一個家,哎,現在家里錢已不多了。 “荷花也才三十幾歲,路還長著呢,癱瘓了,以后就惱火了,能醫就好,能醫就好?!敝芄鹇牭綇埡苫ㄟ€能醫,提著的心稍稍松了下去。 潘宏軍勉強笑了笑:“是這個理兒,嬸子,我就不和你說了,我先回家去了?!?/br> 周桂噯了一聲,安慰道:“宏軍,你也別太愁,發現的早,好好醫,肯定能醫好的?!?/br> 潘宏軍點了點頭,背著潘玉華繼續往村里面走去。 潘玉華扒在她爸身上,小臉貼著她爸的后背,道:“爸,我這兒還有點錢,先給我媽治病吧?!?/br> 潘玉華知道她爸在愁什么,她選在這個時間點,纏著讓mama去檢查,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的。 她重生回來,搗鼓那么多東西,可不是在瞎搗鼓。 mama治病的錢,她已經攢得差不多,就算是差,也差不了多少。 年前年后她打鞋,就掙了差不多三四十塊,賣冰粉也掙了不少,后面她做頭花和草帽子,更是掙的多,特別草帽,三天一輪的集,她爸去一次,就能賣上十來個,有時候貨積得太多,她還會讓她爸帶去別的鎮上賣。 因著做草帽來錢快,她媽奶閑下來時,也會幫她編,而她奶更是一天到晚都在幫著做,而她則只需要把這些編好的麥桔給縫成帽子就成,因著有上輩子的經歷,她做出來的帽子,比一般草帽都好看,偶爾帽子上還佩了裝飾,更有專門為女人和孩子編的帽子。 這種帽子比較值錢,普通草帽能賣到五毛,有裝飾的就能賣到八毛。只進不出,她這段時間掙下來的錢,差不多有兩百七八了,加上家里的錢,應該是夠mama看病了。 上輩子,mama就是醫得太晚了,明年正月的時候癱瘓的。 雖然命是搶回來了,但mama卻有兩三年不能走路,好不容易恢復到能慢慢走了,也沒享到什么福,沒等她成家就走了。而爸爸…… 潘玉華想到潘宏軍,小臉又在她爸背上蹭了蹭。 爸爸因為她,也是常年奔波,四處給她找女兒,到老都沒能閑下來,后來病逝在了醫院。 上輩子,爸爸mama沒享過她一天的福,這輩子,她希望爸爸mama都好好的,能給她一個孝敬他們的機會。 潘宏軍聽著閨女貼心的話,笑了笑道:“還沒到要動你的錢的時候,玉華,這段時間我和你奶都不常在家,你晚上睡覺要把門關好,要是害怕,你就去灘子那邊和英子睡,等會兒我去醫院的錢,會先去給衛家那邊說說?!?/br> 別人都說兒子好,要他說啊,閨女比兒子更好,她閨女才四歲多點呢,就能這么體貼他和荷花了。 這么好個閨女,他這輩子值了。 荷花,你可得早點好起來啊,好了,咱們不定還能享到閨女的福呢。 潘玉華搖搖頭:“不用,我關好門就成,爸爸你放心,我會把雞鴨喂好的?!?/br> “嗯?!迸畠旱馁N心,安撫了潘宏軍心底的煩躁,他笑了笑,啥也不再說,背著潘玉華回了家。 另一邊,周桂帶著衛子英,翻了幾個山頭,來到了渾山生產隊,她比錢二媳婦慢了一步,來的時候,錢二媳婦正和渾山生產隊的隊員打聽消息呢。 “嬸子,你怎么也過來了?”錢二媳婦瞅著也跟來渾山的周桂,詫異問道。 周桂睨了眼錢二媳婦:“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了,怎么樣,是啥情況?!?/br> 周桂話剛問出去,旁邊那和錢二媳婦說話的女人,便搭腔道:“能有啥情況,那天晚上,我男人他們追上去時,只看到四個背影,打草驚蛇了,這幾天,咱生產隊安排人守了幾晚上,連個鬼影子都沒再守到?!?/br> 周桂聽完,蹙著眉頭尋思了一下,道:“付大妹子,你們生產隊隊長在家嗎,我知道點情況,我給你們隊長說說,不定啊,你們還能抓到那伙子人?!?/br> “衛家嬸子知道那伙人是誰?”姓付的媳婦,詫異地看向周桂。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但我感覺應該是,前不久,我從城里回來,在車上遇到幾個陌生人,也是三男一女,其中那女的,在車上時,一直問我渾山的事,我當時沒多想,還以為她是好奇棒老二呢,說得有點多,我這會兒想想,摸上渾山的恐怕就是這幾個人?!?/br> 周桂這會兒已經信了衛子英話,仔細一想那天在車上遇上的那三男一女,怎么想,都覺這邊半夜摸上山的人,就是那他們。 錢二媳婦遞了個埋怨的眼神給周桂:“二嬸,你咋不早說呢。那這伙人現在在哪呢?” 錢二媳婦這眼神,讓周桂膩歪得不行,趕緊道:“英子看到他們進了鎮上的招待所,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還在不在,付大妹子,你們要不要叫人去看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