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對象他詭計多端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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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拿到話筒的人胡亂跑調,他剛皺起眉頭,始終關注著他感受的賀橋及時做出反應,隨手拿起一個沙發上的靠枕丟過去,同周圍那些關系熟稔的朋友們一樣,讓對方趕緊交出話筒滾蛋。 嘻嘻哈哈的年輕人躲開飛來的靠枕,故意攥著話筒不放,大喊一聲:“賀哥你怎么重色輕友!” 這句話隨著音響擴散,彌漫在整個光線迷離的房間里。 笑鬧聲中,賀橋沒有回答,神情里透著理所當然,他很快又低下頭,專心地剝開手中的堅果。 任誰都看得出那份不消言說的迷戀。 堅硬的外殼落進托盤,堅果rou被輕輕放進池雪焰的掌心。 咬下去是香脆濃郁的味道。 池雪焰接過一粒又一粒,眸中便也泛開一縷笑意。 他頭一次覺得這種所謂的聚會還挺有趣。 在剛才那個親密接觸的瞬間,他忽然明白了賀橋神情背后的含義。 有時候,偏見也是一種好用的武器。 賀橋本人都不介意被當成在所謂的愛情中迷失的傻瓜,他自然也不會介意。 順應偏見做一個將天真愛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強勢主導者,總比勉強自己與這些人假笑周旋來得舒心。 反正他是被伺候的那個人,不費什么力氣。 不得不承認,他跟賀橋頗有默契。 無需言語,他們也配合得天衣無縫。 邊緣一些的位置里,方時爾的表現和平常差不多。 唯一的區別是,他今天是獨自前來,沒有帶以往次次不重樣的女伴或男伴。 比起包廂里大多在暗中打量池雪焰的人們,他顯得淡定許多,很少將目光投過去。 半小時后,他的手機輕輕震動,服務生再次發來消息。 恰好屏幕上的一首歌唱到了尾聲,方時爾伸手調低音量,狀似隨意地開口:“我還叫了一個朋友來?!?/br> 有人循聲看過來,他則特意望向不遠處的賀橋,叮囑道:“一會兒你可別介意啊?!?/br> 賀橋停住動作,似乎是下意識反問:“你叫了誰?” 方時爾沒有明說,起身去開門,語氣誠懇:“我覺得你們倆之間只是有點誤會,聚一場就解決了的事,不打不相識,大家都是朋友?!?/br> 隨著他的話語,包廂門再次推開,來人張口就是一句:“喲,這么熱鬧?!?/br> 走進來的年輕男人穿著一身t恤配沙灘短褲,清爽的板寸頭,脖子上掛一根不粗不細的金項鏈,很有幾分暴發戶氣質。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正中央的賀橋,臉上立刻堆了笑容,大步邁過來:“哥也在啊,上回真是對不住?!?/br> 相反,賀橋的面色卻不太好看,難得顯出幾分煩躁。 旁觀的池雪焰對突然插入的新節目饒有興趣,輕聲問他:“這是誰?” 這個陌生的來客也聽見了,不等賀橋回答,殷勤地開口:“陳新哲,叫我小陳就行?!?/br> 周圍簇擁的人讓開一些,陳新哲在兩人的斜對角坐下,笑容滿面道:“我聽說賀哥要結婚了,正想著等婚禮這個機會給哥賠罪呢,禮物我都準備好了?!?/br> 說著,他很歉疚地看向賀橋:“那天純粹是運氣問題,一點小事賭這么大,我拿著實在燙手,一定是要還給哥的,對了,再添上一份新婚大禮?!?/br> 三言兩語,就讓池雪焰聽明白了兩人之間有過的嫌隙。 有錢有閑的富二代們中常發生的事。 “沒必要?!泵鎸﹃愋抡艿那蠛?,賀橋的語氣不算好,“愿賭服輸?!?/br> 見他的態度沒有軟化的跡象,陳新哲想了想,恍然道:“什么還不還的,算我亂說,別當真?!?/br> 他隨手抓過茶幾上的骰盅,笑得格外真誠:“哥你今天再贏回來,不就行了?” 一旁的方時爾順理成章地搭話道:“賭運氣有什么輸贏,就是找個樂子,大家都是鬧著玩嘛。你可別當真,千萬別像上次那樣,又好幾天不搭理我們……” 池雪焰好整以暇地在旁邊看熱鬧。 陳新哲是一個圓滑機靈的人精,方時爾則別有用心。 這兩個人顯然是性格簡單的“賀橋”無法應付的。 黑色骰盅里,高速搖晃的骰子撞擊著冰涼的桌面,聲音清脆。 五分鐘后,賀橋又輸了一輛車。 是他買新車前的座駕,一輛價值上百萬的豪車。 賀橋眼中閃過較真的懊惱。 陳新哲則表演著夸張的驚訝,大呼小叫地說要重來,試圖將眼前草率又昂貴的賭局淡化成一場無足輕重的游戲,旁人也配合著活躍氣氛。 因為以賀橋的家庭背景,誰也不會傻到當面惹怒他。 奚落和輕視只能放在心里,用浮于表面的尊重來掩飾。 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 唯有池雪焰并不這么想。 經過這一晚的相處,他確信賀橋是故意的。 無論是眼前剛輸掉的豪車,還是上一次與陳新哲的賭局。 池雪焰越來越喜歡這個聲色斑斕的夜晚。 但作為挑剔驕矜的愛人,他恰如其分地表現出一絲不快,毫不留情地起身離場:“我去趟洗手間?!?/br> 賀橋推開骰盅,一時無措地注視著他消失的背影。 旁人寬慰的話語霎時涌上來。 方時爾在看到他的注意力被轉移后,也悄悄走出了包廂。 再次穿過這條燈光幽暗的走廊,池雪焰已有了別樣的心情。 注視著周圍玻璃幕墻里映出的倒影,他想起不久前還與自己走在一前一后的賀橋。 他們仿佛天然適合并肩前行。 這個念頭在腦海里一閃而過,池雪焰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隨即在衛生間的洗手臺前停下,順便洗了個手。 他的手上都是堅果的香味。 流水漫過指尖,身后傳來腳步聲。 “真不記得我了?” 池雪焰抬起頭,看見鏡子里映出方時爾的身影。 他倚在墻邊望過來,語氣里隱約帶著失落。 “你剛剛自我介紹過?!背匮┭娌幻魉?,直截了當地問,“有事?” “不是今天,我們之前見過一面?!狈綍r爾笑得無奈,“我問你要過聯系方式?!?/br> 然后他話音微頓:“但你拒絕了?!?/br> 聽到這里,池雪焰總算反應過來。 也許是在很久以前他被迫參加過的某次聚會上。 他當然不記得了。 連一本正經交談過的相親對象,他都要靠數字編號來記憶,更何況是無數搭訕路人中的一個。 如果方時爾是個為了逃避看牙無所不用其極的小學生,他可能還會留下點印象。 見他毫不在乎的冷淡反應,方時爾面上的笑意反而愈發鮮明。 他忽然篤定道:“你不愛賀橋?!?/br> 這句話讓池雪焰稍感意外。 他挑挑眉,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等著對方說下去。 昏黃氤氳的頂燈照耀下,方時爾向他走近了一步。 “既然是玩……”他放輕的聲音里帶著曖昧模糊的色彩,“為什么不找個更好玩的人?” 池雪焰終于明白他的來意。 接著,他表情平淡地低頭,隨手扯了一張紙,慢條斯理地擦干手上的水漬,隨口道:“比如?” 方時爾以為自己得到了往下繼續的信號。 所以他更靠近了一些。 眼前那抹耀眼的紅色,仿佛觸手可及。 幾米之外的走廊里,明顯害怕心上人生氣的賀橋沒心情再待下去,也匆匆離開包廂。 在快要走到洗手間時,他聽見一陣重物墜地的巨響。 視線越過墻角邊緣,映入眼簾的是一幅令人意外的景象。 方時爾倒在地上,像是剛被人狠揍了一拳,正痛得叫不出聲來,狼狽地低頭捂著腹部。 可賀橋的表情依然沒有什么波瀾。 他的目光仍維持著今夜熾熱綿長的溫柔,視線所及只容得下愛人的身影:“怎么了,小池?” 他似乎越來越習慣這個平常又親昵的稱呼。 池雪焰同他對視幾秒,舒展著剛用過力的手指,唇邊綻開一抹濃郁笑意,語調坦然恣肆。 “他想綠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池:你才沒有賀橋好玩。 賀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