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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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驟然出現,比在巴黎那次更糟。 再也沒有那次他去參加完老李的葬禮突然出現在酒吧時的驚喜和之后的癡纏。 他突然覺得老房子天光很暗。 樊萊一身清新可愛的白都照不亮滿室慘淡。 “請進吧?!?/br> 樊實禮和當初接待完全陌生的客人一樣的態度,給他準備了雙拖鞋。 紀景清手里拎著包裝精昂的禮盒,隨手放在鞋柜旁,和樊萊他們一家帶回來的果盒并排。 “哎,這是……” 嚴女士漂亮的眼睛直溜溜地轉,探究的目光絲毫不掩飾地在紀景清身上游走。 木制筷子在樊萊手中生出鋒利的倒刺,扎進錯雜的生命線。 她和初次見面一樣無禮——不理會大人們招待客人,沉默地做自己分內的事。 她只想著怎么對付那個外科醫生,完全沒有預想過如果出現別的情況她要如何自救。 那句被湮滅在夜色里的情話在不合時宜的白晝閃現,沖擊力加倍。 “你知道如果我想見你就一定會做到?!?/br> 措手不及,兵敗山倒。 樊萊恍恍惚惚,覺得胸腔都要炸裂。 紀景清是陰溝的老鼠。 他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她從小成長的環境,像毫無廉恥的入侵者,時刻宣揚提醒她遭遇過和正在經歷的屈辱。 樊萊快要把自己的口腔內壁咬出血。 他憑什么這樣出現在龍平,無視她在巴黎對他的警告。 顯得自己很深情,有一顆鍥而不舍的心? 還是對于他來說,她是必須要征服的對象。如果結果不盡人意,那才是他真的恥辱。 他信心十足,所以肆意妄為、隨心所欲踐踏她清凈安定下來的生活。 “紀先生,現在沒有遺產爭奪戰的好戲了,您千里迢迢來龍平,不知道還想看什么?!?/br> 她突然開口,把飯桌的氛圍降到冰點。 言語尖酸,毫無禮數,讓一直覺得她文靜乖巧的大伯一家瞠目結舌。 紀景清很鎮定,渾身有種涼薄的氣質。 似乎沒有人能比他更無情寡意。 他的眼睛很黑,暗流涌動,深不見底。 與這樣一雙眼睛對視,只有死路一條。 樊萊太久沒有和他冷靜又熾烈的目光僵持,上半身徒然有陣血流全都往脊椎中央收縮,過電般酥麻。 紀景清最終忍不住皺眉,眉宇間有一絲突兀的頹唐和潰敗。 他絲毫不介意她出言中傷。 甚至產生一絲被虐的快感。 可當他發現樊萊在傷了他之后更加的微小脆弱,他又悔意滅頂。 恨透自己。 為什么要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推開她,為什么沒有比她更早一步地說“我愛你”。 樊實禮和嚴女士竊竊私語回來,一時間并未察覺到氣氛的詭異,對紀景清說:“小紀,你父親如今情況如何?” 樊實禮前半生是個受人敬重的醫者,從政后又多了幾分威嚴,嗓音有種醍醐灌頂、叫人清醒的威力。 紀景清壓下想當場攬她入懷的意念,又恢復淡漠清冷。 “有勞叔叔掛念,有關這件事,我想不如之后再細說。今天前來叨擾我已經感到十分抱歉,如果打攪你們連團圓飯都吃不安穩,也不是我的本意?!?/br> 商人本質的圓滑和沉著在此刻的紀景清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一向很能裝,時隔一年多再次出現在樊家,他很好維持了前次穩重的精英人設。 樊老太太和老爺子上了個廁所后再次返回飯桌,熱情招待客人。 “別客氣,今天中秋,把這里當自己家?!?/br> 嚴女士在樊萊身邊坐下,低語幾句。 “姓紀這次來是想聯合咱們樊家把陸沁告上法庭,以蓄意殺人罪。哎,聽說他已經找到證據,陸沁給他爸長期下藥,他爸現在快不行了,癥狀和你叁叔差不多……” 嚴女士剛聽樊實禮這樣說,差點沒忍住尖叫出來。 一時間汗毛倒立,但又異常興奮。 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離奇的事。 樊萊的手開始抖,臉瞬間脹得通紅,被烈火烤一樣。 難堪又混亂。 她剛才以為紀景清是專門挑個過節日子突然出現在她家人面前,意在挑釁她,逼迫她。 可居然是他爸爸快死了,他過來尋找盟友,試圖把兇手繩之以法。 嚴女士筷子剛拿起來,眼睛一亮,拉樊萊下樓接人。 樊萊只想逃離有他的空間。 外科醫生導航到小區樓下,拎了幾盒禮物,一見面就熱切叫嚴女士“嚴阿姨”。 鏡片后的眼睛在看到樊萊的一瞬間迸發出光彩。 院領導的千金,漂亮似明星,還多才多藝。 見到紀景清開始,樊萊覺得自己在坐過山車,臉色煞白。 但剛才那一出又弄得她雙頰有兩暈熟透的嫣紅。 令男人心動。 “我們單位新來的心外科陳醫生,年輕有為。家是外地的,大過節,我尋思讓小陳和我們一塊吃個飯,人多也熱鬧?!?/br> “不好意思,原本應該和樊院他們一起過來的,但臨時有臺手術,所以耽擱了點時間?!?/br> 把人領到家里,樊家人心領神會,忙里忙外開始招待客人。 與紀景清剛才進門是完全不同的熱情。 飯桌冰封的氣氛如春江奔騰。 紀景清對樊家人而言,始終有一層隔膜存在。 他第一次來,是陪陸沁母女來的。再次來,卻是要聯手樊家人指控陸沁罪行。 對這樣的人,多些心眼總沒錯。 紀景清臉色鐵青,原地不動坐在那里看那個緊跟樊萊,連應付樊家人的招待都略顯敷衍的外科醫生。 他終于有點懂得屈東明當年的感受。 這么美好的樊萊,不應該與一個他看不上的男人有任何關系。 心外科醫生?拿手術刀,對人家心臟切切劃劃。 沒關系,樊萊沒有心。 她的心已經被他紀景清取走了。 ———— 咦惹,自大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