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狂想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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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夏被副導演那似乎極有深意的一眼看得背后莫名發涼,正抱著熱水杯給自己受驚的靈魂回溫呢,旁邊白毛,不,相當冷漠性感的奶奶灰頂流就側過身來了。 “別人是想方設法跟我套近乎,到你這兒,是想方設法跟我裝不認識?” 陳不恪低了音量,輕啞著聲問。 卻夏保持可以被形容為路過的距離,也不去看記仇的白毛頂流:“我怕麻煩?!?/br> 碎發間那人凌眉一挑:“我是麻煩?” “……” 卻夏仰回臉,給了他一個無聲但誠實的眼神。 “?!?/br> 陳不恪氣笑了,偏過臉,“行?!?/br> 卻夏猶豫了下,正糾結著這樣是不是有點涼白毛的心,畢竟這會兒寒冬臘月的,俗話說,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還沒想完。 頭頂那把低啞磁性的嗓音俯下來,近得好像要貼靠到她的兜帽上了: “麻煩說,讓你等著吧?!?/br> “?” 他低緩著聲,一字一停:“后面折騰死你?!?/br> “……” 卻夏沒表情地握緊熱水杯,目光凌遲著某個沒事人一樣插兜走開的白毛頂流。 惡語傷人六月寒? 怎么就沒凍死這禍害呢。 · 下午的拍攝正式開始。 俗話又說了,好的不靈壞的靈。 卻夏的擔心完全沒落空——舌尖被燙了下的感覺在麻木消退后,果然就是難以忽視的刺疼,隱約似乎還起了小水泡,讓她幾句有卷翹舌音的臺詞都含糊了些。 第一場就讓邛導不滿意地拍了桌。 好巧不巧,這場跟她對手戲的是陳不恪,褪色成奶奶灰的碎發被老古板導演摁著又加了一層發蠟,這會兒終于變成順毛的黑發了,看著還有點乖。 但乖的只是發型,稍稍往下,那雙凌冽漆黑但不耐耷著的眉眼就寫滿了“別惹我”“近者死”。 ——白毛在發色上似乎格外叛逆。 但他這點壞心情,在卻夏經歷了五遍ng才拍完那段鏡頭的時候,就被徹底“治愈”了。 卻夏被導演訓得臊眉耷眼,回到休息區,就看見染成順毛版黑發的陳不恪懶洋洋地靠在躺椅里——懷里還抱著她的熱水杯。 卻夏皺了下眉,左右看過一圈才確認自己沒走錯:“…這里是公共休息區?!?/br> “嗯?!?/br> “你私人休息區在另一邊吧?” “這里視野好?!?/br> “……” 白毛可能腦子不好。 卻夏欣然說服了自己,并因此大度地準備不跟他計較他搶她熱水杯的事情——反正ng五遍,這會兒那杯子應該也快涼透了。 卻夏走回自己放東西的椅子,跟陳不恪坐那張空椅,剛好隔了一兩人距離。 聊勝于無,就當白毛還有點不禍及她的良心。 卻夏想著,掀開椅子里的薄毯,然后就在底下看見了個陌生的深灰色熱水袋。 “?” 兩根纖細手指將熱水袋拎了起來。 很熱,有點燙手。 想都不用想是誰的。 卻夏對著熱水袋沉默幾秒,沒說什么,慢吞吞抱進懷里,轉過來坐下了。 陳不恪那邊劇本翻過一頁,“邛杰訓你了?” 熱水袋烘得卻夏昏昏欲睡:“…嗯?!?/br> 碎發下眉峰微皺,但又捋平,話聲倒是聽不出什么波瀾:“你是不是暗戀我?!?/br> “——?” 卻夏的困意一秒就蕩然無存。 她睜圓了眼睛,充滿懷疑人生地轉過去,對上的就是那人微謔的眸。 陳不恪放下劇本,似笑非笑的:“不然怎么一念臺詞就結巴?” “…我那是喝水,燙的?!?/br> 雖然罪魁禍首也是面前這個禍害。 “燙哪兒了?”陳不恪仍是笑著,卻皺眉了。 “舌——” 卻夏順口說了一半就兀然停住。唇齒抿著微微疼麻的舌尖,尷尬地停了一兩秒,她轉回臉。 “沒事?!?/br> 陳不恪聽見了那個停得突兀的單字,眼眸里正有點情緒波瀾,還沒等他想好怎么不冒犯地追問,余光里進來個礙眼的身影。 卻夏也察覺了,抬頭看去。 秦芷薇已經裹著雪白的長羽絨服厚圍巾,擰著眉毛走近。 大小姐半仰著脖路過她面前,睖過來一眼,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最后自然是停在了陳不恪那里。 隔著兩張位置,秦芷薇掐得溫柔小意的聲音蕩過來:“不恪,這邊多冷呀,你干嗎不回自己休息區?” “……” 卻夏聽得眨了眨眼。 能叫秦芷薇這樣公主脾氣的這么婉轉屈折,拿這么一副,卻夏生平都沒在她身上聽過的語調說話——愛情果然是個非常非??膳碌耐嬉?。 至于陳不恪。 那就更可怕了。 隨行的安保被他支使開了,這會沒其他人攔秦芷薇,只他自己。 而這位字典里大概就沒有過“客氣”倆字。 “我們熟嗎,我冷不冷關你什么事?!标惒汇“淹嬷琢朔郾⊥馄さ臒崴?,眼皮都不抬,聲線里透著浸了寒霜似的冷淡。 秦芷薇愣了愣,眼里立刻就泛起委屈:“我們都一起進組這么久,怎么不算熟呢?!?/br> 陳不恪薄唇一牽,冷嗤:“按你說法,你跟劇組里每個人都很熟?!?/br> 秦芷薇梗了下,強笑著:“我和大家的關系就是很好嘛?!?/br> “既然這樣,”陳不恪終于紆尊降貴撩起眼皮,他撐著膝,眸子望身旁一側,“這兒有個快凍僵了的,秦小姐不該照顧下?” 正在看戲的卻夏:“…………?” 秦芷薇也懵了:“照顧…卻夏?照顧她什么呀?” “圍巾,外套,暖手爐?!?/br> 陳不恪終于如秦芷薇所愿,將目光落來她身上。 只是那不帶半點波瀾情緒的眼神,只看得她渾身發涼,背后毛刷刷的。 偏最后,松散碎發下那雙眸子一抬,他還起了個有點惡意駭人的笑。 “隨便什么,秦小姐不會不舍得吧?!?/br> 秦芷薇呆在那兒,大小姐哪受過這種欺,眼圈都要紅起來了,氣得咬著嘴唇瞪卻夏。 被禍及的卻夏無辜又無語。 跟陳不恪賭氣、把外套圍巾塞給她的這種幼稚事,秦芷薇絕對干得出來。 可讓嬌生慣養的秦大小姐受了凍,之后再出點什么岔子…… 想想卻夏都頭疼。 “陳先生只是開玩笑的,”卻夏懨懨插了話,“秦小姐不用當真,我不冷,用不上?!?/br> 陳不恪側過身:“不冷?” “…嗯?!?/br> 卻夏微皺眉心,警告地看了陳不恪一眼。 “別給我找事”溢于言表。 陳不恪卻笑了,眸子一低,視線就落下去:“手都凍紅了,還不冷?” 卻夏慢吞吞攥緊指節,“真不冷?!?/br> “行?!?/br> 陳不恪轉回去,卻慢條斯理解了自己的圍巾,隨手一團,遞到卻夏身旁。 還沒來得及松口氣的卻夏:“?” “你就當我強人所難,”陳不恪話聲懶懶,“我的和她的,你得選一根?!?/br> 卻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