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狂想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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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不恪眼神微松,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安靜須臾。 “不???”電話里漏出一點中年男聲,意外而沉穩。 “勞叔,麻煩您安排,幫我接送一位朋友?!标惒汇〉痛怪岷陂L睫,睫隙間,那雙半掩的眸子結著霜似的涼淡。 “你都開口了,怎么談得上麻煩?”對方無奈,“把信息和要求給我吧,我立刻安排?!?/br> “信息我發您,要求,”陳不恪起眸,“沒什么,嘴嚴些就夠了?!?/br> “我明白。放心吧,大先生那邊不會知道的?!?/br> “多謝勞叔,算我欠您的人情?!?/br> 對面似乎噎了下,苦笑:“行,你就這么折我的壽吧?!?/br> “……” 半小時后。 卻夏握著她小黃雞行李箱的提手,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低調奢華的黑色轎車。 就算她對車不感冒,但混跡在圈內,極其知名的一些logo她還是被動了解過的。 比如眼前這輛。 梅賽德斯-邁巴赫。 更別說車門外還站著一位西裝筆挺戴白手套的司機先生,渾身上下從頭到腳都散發著尊貴儒雅18世紀歐派紳士風的高不可攀的氣息。 不只是卻夏停了。 她旁邊送她出來的媛姐也蒙了,好幾秒才回頭:“小,小夏,這車是來接你的嗎?” 卻夏回神,表情空白地扭頭:“不是,不認識,我打車——” “您就是卻夏小姐吧?” “……” 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司機先生不知何時已經站到兩人面前一米外,話間還微微行了個躬身禮:“我來接您去機場?!?/br> 卻夏:“…你認錯了,我不是?!?/br> 對方微露驚訝,隨即溫和一笑:“先生說您可能會否認,提前給我發過照片,請問需要我拿給您確認嗎?” 卻夏:“………………” 這都能預知,陳不恪是什么變態嗎? 事已至此,卻夏只能無奈地跟過去。 在她拒絕之前,對方就溫柔而無法抗拒地接走了她的小黃雞行李箱,并淡然自若地放進車里,成功讓它以耀眼的黃色玷污了和它格格不入的邁巴赫。 等司機先生也進到車內,啟動前。 對方轉身,給卻夏雙手遞來一張淡金色的設計十分簡潔的名片——除了姓名和手機號,上面竟然一個多余的字都沒有。 一種“但凡你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你就該知道我有多牛逼的背景”的氣息撲面而來。 霸氣得令卻夏沉默。 “我姓勞,勞思銳?!奔澥肯壬恢绤s夏的胡思亂想,仍舊是最得體的紳士,“卻夏小姐之后如果遇到任何不便處理的問題,請您隨時和我聯系?!?/br> 卻夏停頓了下。 最后她還是將名片收入包里:“謝謝?!?/br> “您客氣了,我們現在出發?!?/br> “……” 尊貴的車屁股平穩駛出,消失在療養院門前柏油路的拐角。 療養院門口。 “嘖嘖,您知道這車什么價格嗎?” 男護工停在媛姐身旁:“不說別的,就一個輪胎,它都夠給我開三年工資了啊jiejie?!?/br> 媛姐沉默。 男護工表情復雜,看了半晌才轉回來:“就這樣,您還說這小姑娘做的能是什么正經工作?” “滾滾滾,”媛姐惱回神,“人家就不能是正常戀愛?” “正常戀愛?”男護工譏笑,“我敢打賭,這車的owner,年紀絕對比她爸爸都大,不是個滿頭白發的就不錯了!” “閉嘴,再胡說姐給你把嘴撕了!” “好唄,您不信,等看著就知道了,”男護工悻悻轉進樓內,“不是混娛樂圈的嗎,不出名就罷,等出了名,她遲早露餡!” “……” · 生平頭一回的邁巴赫,也是生平頭一回的頭等艙。 但卻夏感動得想跳下去。 尤其是西裝革履紳士有禮的司機先生、從他尊貴奢華的足夠引起路人觀望的邁巴赫里、在人來車往的航站樓外、把她的小黃雞行李箱提出來的那一刻。 萬眾矚目的社死也不過如此。 卻夏一時不知道,錯的是她不該舍不得當年母親買給她的小黃雞行李箱,還是她不該認識陳不恪這個白毛禍害。 而這種麻木的痛,還一直從紳士的司機先生延續到禮貌的空乘接待小jiejie那里。 她的小黃雞也被殘忍地交接了過去。 頭等艙休息室里沒見到白毛頂流。 畢竟是圈內第一禍害,即便是安靜人少的頭等艙,機場大概也不想冒引發踩踏事故的風險,因此給他另外安排了單獨的私人休息區。 于是直到一個多小時后,卻夏才在航班頭等艙里,見到了害她社死了大半中午的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是靠窗坐的。 依舊是黑色棒球帽疊黑色兜帽的打扮,也依舊藏不住幾綹白得晃眼的碎發不羈地翹出兜帽邊緣。 高領毛衣被拉到挺直白冷的鼻梁下,垂搭的長睫浸著淡漠,神色里透出一種不近人情的清冷冽然。 卻夏微微失神。 她每次看到這樣的陳不恪,才會覺著那是陳不恪。 圈里最無人不知的斷層頂流,因為站在最最巔頂,驚才絕艷得足以俯視蕓蕓眾生,所以誰都不放在眼里,誰都勾不動他一絲情緒,誰都只能看不能近、觸不可及。 而不該是她認識的那個。 大約是女孩看得太久了。 靠窗的那人帽舌被他指節屈起一抵,眸子睨來,然后停住。 像拉到漫長的錯覺里,卻夏在他眼底看見云和海,風和影,還有高山和湖泊,日月和潮汐。 最后卻全融作笑,落拂過她身側。 他輕挑了下眉。 [小黃雞?] 陳不恪下頜輕仰,扯下了毛衣高領。 謔弄的笑緒攀過唇,漫上他勾翹的眼尾。一笑里那雙桃花眼低低彎俯,像個住在天上的絕世禍害,還要跳下來為禍人間。 卻夏眼皮一跳。 她想起自己上來要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了。 卻夏攥緊了陪她社死三小時、并被她堅決從空乘小jiejie那兒要來自己拎著的小黃雞行李箱,面無表情地朝那個白毛頂流走過去,然后氣勢凜冽地停下了。 她剛要吸氣開口—— “咦,你是陳不恪嗎!” 卻夏側身背對的前排,站起的女生攀著高大厚實的真皮沙發椅,驚訝地望向她面前。 卻夏繃住身,在原地站了一兩秒。 她仰頭,假裝自己是在找座次位置。 在怦怦的心跳下,卻夏靠演技撐過被懷疑掃視的幾秒,終于安全度過。她沒急著立刻走,攥著行李箱的手微微收緊,又松開,確定不再僵硬了,她才艱難地調整朝向,轉回過道。 還好沒和陳不恪開口。 差點出事。 卻夏神情松弛下來,扶著行李箱往前推—— 推。 推不動。 “?” 卻夏低頭,順著小黃雞拉桿箱,她看見了那人按著它的骨節凌厲白筋微繃的手。 陳不恪龍飛鳳舞地簽完了名,單手將本子遞回。 同時他起眸望她,問得松散自然:“不坐下,你去哪?!?/br> 卻夏:“——?” 頓住了的不止卻夏。 前排那個剛拿回本子的女生一愣,看看陳不恪,又看看側背對自己的女孩。她呆了幾秒,表情慢慢開始變化。 “請問,這位是?”女生微微傾身,試圖探頭看清卻夏正臉模樣的動向。 “……” 見對方窺視動作,陳不恪眼底微涼。 他摘下了棒球帽,手一抬,就遮去被他按住行李箱的卻夏頭頂。然后帽舌被他修長指骨抵著,徐緩地向下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