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狂想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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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姚杉云大約是被她這沒表情的嘲諷氣瘋了,酒勁兒跟著沖上來,他扭頭就鎖上了化妝間的門。 那門鎖難弄,他折騰了好幾秒才擰完,回頭還對上了卻夏勾過來的看弱智似的憐憫眼神。 “媽的,老子待會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币ι荚篇熤?,轉過身就開始解自己的皮帶。 卻夏意外地提了提眼角。 盡管同歸為人類物種,但活著的每一天,都可能被這個群族里的渣滓刷新自己對下限的認知呢。 人生的驚喜大概就這樣了。 卻夏想著,輕飄笑了下。淺咖色瞳子漾過縷光,薄涼淺淡。 她垂手,用兩側拇指輕輕一捋牛仔短褲背帶,落到長帶根扣,一扯一拽就解開。兩根淺色牛仔褲帶被她拿在掌心。她不忘回眸,視線環過天花板一圈。 沒有監控。 卻夏剛看完,轉回視線就見姚杉云眼神惡心地盯著她,一副要撲上來的架勢。 卻夏不愛等。 所以她先上去了—— 白皙修長的小腿提起,對著姚杉云就是當胸一腳,砰的一聲,姚杉云連罵都沒來得及叫出來就被胸前的小白鞋踩在了門上,撞得木門狠狠一顫。 他臉色一白,試圖起身:“卻……” 右腿踩著沒落,卻夏折膝俯身,柔韌度和單薄腰腹的爆發力壓到極致,將他硬踩回去。左腿斜拉點地,繃直得像雪白的弓弦。 而女孩抬起的眸,就如厲色里的箭尖。 兇狠得殺人。 姚杉云被懾住了,面色更白。 他記憶里的卻夏不是這樣的,至少不曾這樣令他恐懼——在他眼里她不過是一個拒絕他潛規則的毫無背景還不知死活的新人演員,當初他把她踢出劇組,發話斷了她的前程,她都一言不敢發,而這幾年摸爬滾打早該教會她怎么在圈里做人。 可不但沒有,她還、她還敢! 在姚杉云目眥欲裂的怒視里,卻夏輕淡地笑了:“你是不是在奇怪,我怎么敢跟你動手?” 姚杉云忍著胸口的悶痛窒息感,漲著臉嘶聲:“卻夏,不想死你就給我把——” “知道我當初為什么忍你嗎?”卻夏輕忽地打斷,語氣仍松散得像在念沒感情的旁白,“因為那時候,我還剩一百多萬的債沒還完。我不能得罪你,也不能退圈?!?/br> 姚杉云愣了下。 “還債”這個詞,對他在的那個圈層是個過于陌生的概念。尤其他印象深刻,那時他令他垂涎欲滴的女孩剛過二十,入圈兩年,身后影子里藏著的應該是滿心往上爬的欲望貪念,而不是什么,還債。 “現在沒了?!?/br> 卻夏沒等他回神,手里拿著的牛仔長帶折了幾疊,在姚杉云臉上拍了拍,“所以勸你一句,叔叔,別逼我新仇舊恨一起算。小孩子瘋起來不要命的,你比我明白?!?/br> “!” 在姚杉云一瞬快氣炸卻又忍下的怒意里,卻夏想他是明白了。 沒用上的牛仔褲帶也臟了,被她隨手扔在旁邊。她收腿緩落,左腳一寸未挪。 終于被放開的姚杉云揉著胸口,面色鐵青:“行,卻夏,你狠。我告訴你,你這輩子別指望在這個圈子里出頭了!” 卻夏當沒聽見,后翹著右腿,邊揉腳踝邊懨著聲敷衍: “請滾吧您?!?/br> 姚杉云有意想報復,但看了一眼女孩從動手開始就沒挪過的像楔在地面上的纖細長腿,身為導演他很清楚這需要怎樣的武打功底,所以最后他只是惡狠狠地拉開門。 最后半步出門前,他恨恨扭頭:“別以為我不知道,就憑你也能進天樂?一樣給別人睡的東西,裝什么清高!” “……” 卻夏揉腳踝的手指一停。 心念一遍殺人犯法,她沒表情地抬起眼:“對,我不清高,碰上想睡的我就睡了,可你不行啊?!?/br> 姚杉云沒想到她敢承認:“什么??” 卻夏懶洋洋地給他重復:“可,你,不,行,啊?!?/br> “…卻夏??!” 一聲震怒的咆哮,蓋過了身后細微的異響。 卻夏松懶的神色微微一滯,甚至沒搭理放下一連串臟話加狠話的姚杉云。 直等到姚杉云罵罵咧咧地走了,卻夏扣著木門,合上。 她停了幾秒,轉過來,背靠門板警惕地望向那條長沙發。 “誰藏在那兒,”女孩冷淡著聲,“出來?!?/br> “……出來干什么?!?/br> 沙發后,蓋在雜志下的嗓音低低懶懶地笑起來。 那人扯開雜志,蜷起腰腹,從沙發靠背后不緊不慢地坐起來。 他側過眸,眸里笑意影綽。 “要滅口么?!?/br> 第5章 春日 望見沙發后坐起來那人在光下色澤晃眼的白毛,卻夏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這什么孽緣。 平靜了幾秒,卻夏問:“剛才的話你全聽到了?” “這要看,你說的是多久前的‘剛才’,”陳不恪側靠在沙發上,不太清醒地瞇著黑眸,一身并不想起來的散漫溢于眉眼,“有人聊天吵醒了我,后面的話,不得不聽到了?!?/br> “不得不”三個字,被那人剛睡醒的嗓音拿捏得懶散又深刻。 他話間抬手,隨便揉了把碎白的發,修長微折的指骨從發間將露不露,弧度性感。 半遮了眉眼的陰翳拓下,將他比普通人稍深的五官輪廓勾描得更凌厲惹人,只是那副不情愿的模樣實在叫人牙癢。 卻夏卻沒什么反應:“我希望你可以當沒聽到?!?/br> “?”陳不恪似乎被她的平靜惹笑了,他從半醒不醒的睡意里挑眉,又把視線落回來,“這算命令?” 卻夏:“請求?!?/br> 陳不?。骸奥犉饋聿幌??!?/br> “那要怎么才像,”女孩抬眸,軟紅的唇嘲弄微翹,“不然,我給你磕一個?” 陳不?。骸??” 寂靜過后。 陳不恪單手扣住沙發靠背,借力起身,長腿一越,竟直接從沙發后落到靠背前的地面。 卻夏薄薄的眼皮不安地跳了下,剛散去的警惕慢慢攏回她眼底。 ——確認過眼神,是可能打不過的人。 而看起來完全不像有這身手的那人越過沙發來,落了地也并沒做什么。 他松卸了力,只將雙手后撐上沙發高背,長腿松散交疊,還憑著身高優勢用那副冷淡似笑的帥臉對準她。 然后陳不恪緩慢地把下頜輕抬了下。 卻夏沒表情:“干嘛?!?/br> “不是要給我磕一個嗎?”陳不恪扯松了領口,碎白的發搭過漆黑的眸,更襯他聲線發懶,“磕吧,我準備好了?!?/br> 卻夏:“?” 這叫人? 卻夏氣笑了,轉開臉。 她笑起來是很好看的,那雙平日里總垂耷著的眼尾也會拎起微翹的弧度來,眼睛深處漾著光,像一張絕色而死寂的水墨畫在面前一點點鮮活起來。 明麗生動的,令人挪不開眼。 可惜來得快去得也快。 陳不恪沒來得及多看一會,就見女孩低頭從牛仔短褲的口袋里拿出正在震動的手機,對著屏幕她不知緣由地停了幾秒,再接起電話抬頭時,眉眼間已是情緒空乏。 電話里還是秦芷薇:“你過來正廳里找我?!?/br> 卻夏:“現在?” “當然是現在,不然我打電話給你干嘛,”秦芷薇不悅,“你在哪兒呢,我到洗手間怎么沒找著你?” “……” 卻夏無聲抬眸,對上沙發前漫不經心地支著身瞥她的那人。 被秦芷薇看見自己和陳不恪同處在一個房間里,那大小姐大概能拽著她發瘋一整年。 想想都很陰間。 卻夏慢吞吞蹙了眉,身體出于本能地遠離了某個禍害半步,她轉身,拉開補妝間的門。 門外暫時不見人影。 “我這就過去?!眳s夏剛想往外邁步。 “不磕就算了,”身后那人忽笑,“連道別都沒有,真不怕我說出去么?!?/br> “!” 卻夏陡然停下。 手機里秦芷薇已經敏感地開口了:“剛剛是誰的聲音,你那邊有別人嗎?” 卻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