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齡寵妃 第1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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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看著她這副模樣倒覺好笑,“省省吧, 本宮都不擔心, 你擔心什么?” 郁宛心說您是皇后呀,自然不同, 她還只是個簡簡單單的妃妾呢。 她倒是奇怪那拉氏為何不生氣, 被人無緣無故地仇恨了十多年, 她難道不想報復回去么? 那拉氏失笑,“報復誰?” 沒有貴妃, 和敬也能找來第二個人,何況她的仇家當真是和敬么?和敬并沒有親手對她做什么, 只是潛移默化影響萬歲爺對她的觀感罷了——這也難免, 和敬到底是血脈至親,而她對萬歲爺而言不過是個外人。 那拉氏沉默片刻,“方才那些話,聽過便算了,再不可對第四人言?!?/br> 郁宛趕緊答應,既然大伙兒都沒注意到阿木爾,那她干脆也不把阿木爾當人了。 * 皇帝一行人從靈巖山回來,汪氏固然垂頭喪氣, 和敬卻是神色自若。 她本想去找魏佳氏, 哪知白梅來報, 貴妃身子不爽, 林太醫剛開了藥睡下, 怕是得好好歇息幾天。 和敬便沒強行闖進去,心里猜著貴妃是想避世——這個不中用的,事到臨頭反當起了縮頭烏龜,是怕被皇阿瑪疑心罷。 虧她還收服了林致遠,如今林致遠倒是事事肯聽她的。 和敬雖然鄙薄,可也沒放在心上,左右該安排的事都打點得差不多,貴妃露不露面都一樣,就憑她前面做的那些事,她也休想置身事外。 戲臺已經搭好,只等好戲開場。 閏二月初三,御駕由蘇州出發,繼續沿運河前行,至海寧閱視完海塘后,初七日抵達杭州,乾隆在觀潮樓檢閱水師,游覽西湖美景,題詩作賦,好不快活。 當然也少不了如花美眷作陪。 郁宛知曉皇帝此行本就是為尋樂子的,便也懶得理會,倒是惇貴人汪氏深覺受挫,時不時就得夾槍帶棒譏刺一番,郁宛只綿里藏針地懟回去,讓汪氏愈發氣悶。 那拉氏也很平和,貴妃稱病,唯有她一人負責船上飲食起居,往來接待,忙中無暇,也就管不了皇帝如何。只要不太鬧出格,她寧可睜只眼閉只眼。 但這日就有太監來報,皇帝賃了一座畫舫,召集官員們設宴作樂,還請了不少清客相公作陪,當然也不乏吹拉彈唱的女樂班子。 其中有個叫陳廷綸的商人,帶來的“女兒”格外出色,說得一口好吳儂軟腔,琵琶昆曲尤其精通,萬歲爺龍顏大悅,竟打算將其帶回宮中呢。 那拉氏知道蘇杭一帶行商有養瘦馬的傳統,色藝雙絕,只要身世清白,當個答應常在也沒什么,哪朝的漢妃都不少。 可見那小太監吞吞吐吐模樣,那拉氏便知古怪,“可是有何不妥?” 小太監猶豫片刻,小心翼翼覷著她臉色道:“回稟娘娘,奴才聽人說起,那陳氏仿佛曾當過清倌人,雖不賣身,可名頭上到底難聽……” 殿內早已竊竊私語起來,若單是瘦馬倒也罷了,這種倚門賣笑的貨色能有什么好的?嘴里說清倌人,指不定已是破瓜,這種腌臜貨色倒來同她們共事。 立刻有性急的來向那拉氏抱怨。 那拉氏只擺擺手,沉靜道:“你們先下去罷?!?/br> 汪氏等人雖面有不甘,也只能無奈撤退,若連皇后娘娘都不能阻止,她們就更沒置喙余地了。 那小太監不敢多言,亦知趣地告退。 這廂那拉氏便叫侍女為她更衣,她要按品大妝。 郁宛忙道:“娘娘不可,這事擺明了是和敬公主故意來算計您的,萬歲爺設宴也不止今日,怎么偏偏這回叫您知道?至于那陳氏的身份也未知真假,即便是真的,又與咱們何干?您只裝不知道就是了?!?/br> 那拉氏望著她笑了笑,“豫妃,你知道何為皇后么?文死諫,武死戰,同樣,皇后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br> 倘若那小太監沒來稟報也就是了,可偏偏當著眾妃的面將話說開,她便不能裝作視若無睹——不管萬歲爺聽還是不聽,她都得走這么一遭,只因她是皇后。 即便是和敬公主的謀劃,那她也如愿了。陽謀,向來比陰謀更難抗拒。 郁宛從未像此刻這般怨怪那拉氏的死心眼,天底下怎么有這種人,明知道前面是刀山劍雨,她還要逆風而行,這不單是軸,簡直是癡了! 那拉氏反而安慰她,“莫擔心,本宮去去就回,不會有什么事的?!?/br> 她完全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郁宛望著這個固執到近乎天真的女人,忽然從骨子里感到森森寒意,她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皇后娘娘,您還記得臣妾曾說起過,臣妾會做夢么?” 乾隆二十二年的那次秋狝,正是她借口做夢對那拉氏揭露了十三阿哥即將夭亡的預言,好讓她回去見幼子最后一面。 那拉氏神色微變。 郁宛正因知曉預言的殺傷力,自那之后不再輕易使用,以免旁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但這回,她卻不得不用這可怕的批語,意圖勸阻眼前過分執拗的那拉氏。 郁宛緩緩說道:“臣妾今早上又做了一個夢,夢見您和萬歲爺在畫舫上大吵一架,言辭激烈,您還以斷發相脅,妄圖令萬歲爺收回成命?!?/br> 那拉氏默然,“然后呢?” “您會失寵、被廢棄、不久后亡故,以二百兩銀子下葬,連謚號都沒有,十二阿哥同樣會受其生母牽連?!庇敉鹧狸P打顫,這些話光是從她嘴里出來都有些不忍卒聽,更別提作為當事人的那拉氏。 她希望那拉氏能多少考慮一下后果,她不是最在意生前事身后名么?身為皇后連謚號都掙不到,豈非與她的初衷背道而馳? 那拉氏的眼底原本凝著冰,忽然笑了笑,如春風解凍,“豫妃,你很了解本宮,但,本宮所圖并非身后名,僅僅是無愧于心?!?/br> 她只要對得起自己——這回,她不是為了萬歲爺的清譽非去不可,而是為了成全她作為大清皇后的忠和義。 從始至終,她沒有辱沒這個稱謂。 “但本宮還是多謝你,謝你愿意為本宮著想,哪怕此去終將罹難,本宮也會記得有你這么個人,記得你說過的這番話?!?/br> 她輕輕拍了拍郁宛肩膀,如一陣清風般從衣袖上拂過,杳不知所蹤。 第178章 流言 郁宛案前的茶水換了一輪又一輪, 摸起來依然是滾熱的,她卻也沒覺得異樣,只茫然問道:“什么時辰了?” “已經快亥時了?!毙卵嗾f道。 她跟春泥看娘娘枯坐了半宿, 兩人俱是大氣也不敢喘,這會子說什么都不合時宜, 只能沉默著。 春泥則是不住地將壺里的冷茶倒掉, 再添上新的來,非如此不足以平復那股躁動的心緒。 郁宛掰著指頭數了數, 輕聲嘆道:“也差不多了?!?/br> 皇后是戌時二刻出去的, 畫舫離得并不遠, 再怎么延挨都該有了定論——何況他二人都不是拖泥帶水的脾氣。 新燕猶豫剎那,還是問道:“這回鬧得很嚴重么?” 以前也不是沒吵過架, 光是惇貴人進宮那陣子,她看帝后便已鬧得不可開交, 可到底還是雁過無痕地圓了過去, 為了一個沒名沒姓的歌姬似乎還不至于。 郁宛苦笑,“這跟是誰并不相干,只在于萬歲爺的心意?!?/br> 一定要形容的話,那拉氏今次的舉動便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哪怕不是陳氏,和敬公主也總能創造第二個機會,她比誰都了解她皇阿瑪。 且這回還真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她算準了那拉氏的性子,賭的便是這位繼母不能忍辱偷安。 郁宛發覺自己以前還真是小覷了這位公主, 她以為和敬公主是個囂張跋扈毫無成算的, 如今才知這位對人心的忖度半分不差, 也可能是從潛邸里朝夕相處過來, 就連貴妃都不及她了解那拉氏如此深厚。 新燕眸中亦流露不忍, “如此說來,皇后娘娘此番是一定會被廢黜的了?” “誰知道呢?”郁宛撫弄著絨毯上的流蘇,就她所知,乾隆并未正式下達廢后的詔令,可看那拉氏那凄涼的身后事,也和一個棄婦毫無兩樣——人走茶涼,她光輝燦爛的一生,終究成了香爐中的余燼。 這便是她所求么? 主仆倆相顧無言時,門外侍女通報惇貴人求見。 郁宛便猜想汪氏是來打探虛實的,她大概想確切地知道皇后到底過沒過去——和敬公主不見得會對她講述這些秘聞,汪氏私心可能更希望皇后能勸住皇上,她才不愿多出個新寵來跟自個兒爭奪恩幸呢。 郁宛此刻沒工夫敷衍汪氏,只叫人趕她離開,汪氏臨走時神色很是氣憤,怪道宮里人都說豫妃難相處,連她的面子都不給! 新燕猶疑道:“惇貴人不會自己過去罷?” 郁宛搖頭,“她還沒這種膽量?!?/br> 某種意義上,汪氏其實很適合宮廷生活,她比那拉氏還懂得趨利避害——宮規能約束的,往往也是那些墨守成規之人,而那拉氏,她倒霉就倒霉在太有原則了。 不過汪氏一語也提醒了郁宛,她叫春泥去將阿木爾抱來,今晚說什么都不能讓這熊孩子亂跑。 她能保護的唯有眼前這些人,也只有這方小小天地令她感到安全。 小姑娘懷里揣著個毛茸茸的抱枕、睡眼惺忪地過來,不過見到郁宛的時候還有空跟她取笑,“額娘一定是做惡夢了,要我陪您作伴呢?!?/br> 放往常郁宛肯定會嗔她沒大沒小,但此刻卻只溫柔地將她抱到床上,再蓋上一床薄被,“是,額娘做噩夢了?!?/br> 看著她輕輕打起呼嚕,粉紅的臉蛋上睡顏恬靜,郁宛方松了口氣。 她拉著阿木爾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拍打著,如同兒時那般,嘴里哼唱著搖籃曲。 她以為今夜必將清醒著度過,但出乎意料的是,在阿木爾身上那股奶香味的催眠下,郁宛竟慢慢睡著了。 次早醒來,龍舟上太平如昔,就連送膳的小太監也不曾誤了時辰。 郁宛恍惚以為昨天做了個綿長的怪夢,一切不過是她的錯覺。 直至王進保肅容整服進來頒下兩道詔令,一道是那拉皇后突發急病,萬歲爺命額駙福隆安遣送其回京;第二道則是大封六宮的旨意,凡在船上的內宮女眷幾乎都得晉封一等,令貴妃升為皇貴妃,慶妃豫妃升為貴妃,容嬪升為容妃,惇貴人晉惇嬪。 郁宛便知道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她小心翼翼看著王進保,“公公可知因何緣故?” 王進?;貞氖且粋€無奈的笑容,恕他無可奉告,萬歲爺正在盛怒之中,他怎能再將家丑外揚? 可王進保怎么也想不到會鬧成這樣,就連他師傅李玉亦匪夷所思,這會子還戰戰兢兢在御前伺候,恨不得把自己變得又聾又瞎。 郁宛的心重重沉下來,果然,該來的總是會來,她不知那拉氏用什么方法勸說的,亦不知言辭激烈到何等程度,她只關心一件事,“皇后娘娘可有斷發?” “斷發?”王進保奇怪地看著她,“您為何這樣想?” 隨即意識到自己不該多說,趕緊找借口開溜。 郁宛松了口氣,還好,看來那拉氏終究保留了一絲靈臺清明:滿人斷發,一為國喪,二為夫喪,那拉氏若真干出這種事來,就連皇太后都保不了她,遑論十二阿哥。 好在事情還未落到最壞的境地。 新燕咦道:“娘娘的意思是還能挽回么?” “難吶?!庇敉饑@息?;实圩钍且樏娴娜?,皇后這樣讓他下不來臺,已然是觸犯了逆鱗,除非那拉氏脫簪待罪低聲下氣,或許乾隆還能饒過她??梢强先绱烁?,也不是那拉氏了。 早膳后慶妃過來串門,臉上也是一副驚詫之色,“萬歲爺才將讓個小太監過來傳旨,說封咱們為貴妃,你說奇不奇怪?” 非年非節的,皇帝莫不是吃錯藥了?還有魏jiejie也晉了皇貴妃,可皇貴妃位同副后,正?;屎笤跁r都是不該立的,這一出接著一出,令她覺得荒謬又新鮮。 可隨即注意到郁宛黯淡的臉色,她便恍然,“難道外頭流言是真的?” 郁宛愣了愣,“什么流言?” 慶妃倒是不避諱這些,“說是萬歲爺要把一個船伎接回宮去,皇后因此大怒,在畫舫上與其相爭,斥責萬歲爺荒yin無道、枉顧祖宗規矩,萬歲爺盛怒之下要廢后,虧得皇太后趕來方才攔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