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齡寵妃 第1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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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妃草原上長大的自不消說,汪氏雖然粗俗鄙陋貪慕榮華,但卻是一口明亮的井,輕易就能看破。她雖長著孝賢皇后的臉,性子卻如昔年的慧賢皇貴妃一般淺近,也因如此,皇帝或許不會愛上她,但一定不會防她。 至于魏佳氏自身,她已不覺得寵愛有何必要,她要做的是蠶食那拉氏的權力,令她的后位岌岌可危,至于動搖那拉氏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讓旁人來也是一樣——哪怕豫妃口口聲聲為皇后分辯,可她無形中還是幫了自己的忙。 萬歲爺的心就那么點地方,愛這個多些,愛另一個就會少些。她倒寧愿豫妃成為第二個孝賢,如此,只會加速皇帝對那拉氏的厭棄。 白梅咦道:“可奴婢聽聞惇貴人服侍皇帝遠不及豫妃用心,怎么萬歲爺對她的寵愛分毫不減,依舊接連賞賜給咸福宮?” 說是連近身喂藥的時候都少有,她要是萬歲爺看著才來氣呢。倒是豫妃衣不解帶地侍候,還親身為萬歲爺試藥,她得了那斛珍珠,旁人還算心服口服。 皇后就更有意思了,萬歲爺病愈后一次都沒到她宮里去過,難道真是銜恨? 魏佳氏垂眸不語,半晌,才輕聲道:“因為期許不同?!?/br> 哪怕和敬公主有意扶持汪氏跟六宮對抗,可魏佳氏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皇帝不過拿汪氏當玩物對待——人是不會為玩物傷心的,頂多因為容貌酷似而有些移情罷了。汪氏絕不會、也永無可能頂替富察娘娘的位置。 可那拉氏卻不同,萬歲爺最初對她是有過先皇后那般期許的,妻妾二字涇渭分明,他希望那拉氏能填補先皇后留下的虛空,只不過日復一日的現實令他愈發失望罷了。 是萬歲爺太過不自量力,以為富察娘娘的美名是信手拈來,可背后辛苦又有誰知? 至于那拉氏,她雖僥幸得到夢寐以求的一切,但很快又會失去這一切,都是命數。 第173章 祝酒 郁宛原以為皇帝經歷這場無妄之災會消停些, 好好蓄精養銳,怎料乾隆爺卻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才從圓明園避完暑回來, 立刻又要奔赴木蘭圍場了。 其時剛過完中秋,連皇太后都是一臉疲態, 哪還能撐著老骨頭陪兒子外出, 那拉氏便提出讓皇額娘留宮休養,乾隆愉快地準了, 還叫那拉氏不必跟去, 留下來盡孝最好。 那拉氏一眼便看出他本就沒打算讓自己陪同, 倒也不覺失望,只輕輕點了點頭。 貴妃也愿留下協助皇后料理宮務。 眾嬪妃因著太后抱恙, 臉上不敢露出雀躍,但心里依舊盼著皇帝能把自個兒捎上, 出宮機會難得, 伴駕更不容易,比起南巡那屈指可數的名額,秋狝總歸寬松多了。 可乾隆最終只點了豫妃跟惇貴人隨行,叫一眾嬪妃看著分外眼氣,豫妃也就罷了,好歹是蒙古出身,精通騎射,這個惇貴人怎么事事都要摻一腳? 汪氏絲毫沒覺得自己拉仇恨, 反而沾沾自喜, 她去年十月方才進宮, 今年頭一遭就能陪皇帝去木蘭, 旁人嫉不嫉妒她才懶得管呢! 郁宛本來是不太想去的, 因今年秋狝比起往年已遲了近一個月,通常重陽前后就要回宮,算上往返時間,著實玩不了幾天,泰半都在馬車上受累了。 可阿木爾踴躍得很,叫她不忍打消女兒的積極性。比起自己小時候,阿木爾生活的環境已逼仄太多,好不容易能有個呼吸新鮮空氣的機會,還是滿足她罷。 一行人收拾好行李,八月十七日儀駕便啟程。 郁宛因為來過多次,對周遭早已熟極而流,汪氏卻像只活潑的狍子,看見什么都得問一問,郁宛倒懷疑她忘了自己人設——富察皇后理論上應該是個幽嫻貞靜的大家閨秀罷?這汪氏怎么唧唧喳喳的。 乾隆唇角勾起愉快的弧度,倒耐心同汪氏解釋起來。 郁宛心想,看來他也不是多在意汪氏性格,只要臉漂亮。有那么一會兒,她抱著阿木爾想離花心大蘿卜遠點,可隨即乾隆就跟個抓娃娃機似的伸手將阿木爾撈了過去。 阿木爾在他懷里就很老實,瞬也不瞬地望著窗外風景,但這回汪氏就不敢隨意插話了,她已看出這家人多么乖僻,那個小的尤其難纏,還是別討晦氣的好。 郁宛則早早躺在靠椅上閉目養神,她習慣了馬車內的顛簸,很容易就睡熟過去。 醒來卻發現身上多了張虎皮褥子,老虎的眼睛還嵌在上頭,金睛怒目,栩栩如生,驚得她一身冷汗,細看才知道是畫筆繪出的斑紋。 再看對面乾隆,依舊一副好整以暇模樣。 郁宛懷疑他是故意,“萬歲爺存心嚇我么?” 汪氏笑道:“jiejie好歹是馬背上長大的,怎么膽小如斯,看見大蟲都害怕?人家武松還能徒手搏虎呢?!?/br> 郁宛心說她能跟武松比么?頂多就是個潘金蓮,這汪氏倒跟個碎嘴王婆似的。 郁宛也懶得睬她,有這會子吹牛的工夫,不如待會見真章——她阿瑪四格雖然名義上是個武將,但彼時在京擔任八旗都統的多為閑職,點卯上班、支取俸祿而已,何況四格生她的時候歲數已經不小,即便真想教她騎射,怕也是有心無力。 等到達木蘭圍場,汪氏很快展現出她卓越的風姿——她連一匹駿馬都不敢靠近,光是馬兒尥一尥蹶子,她就嚇得筋酥骨軟了。 郁宛壞心地朝皇帝擠眉弄眼,“您還不過去救救汪meimei?” 乾隆瞪她一眼,轉身讓王進保將那匹駿馬牽走,再怎么好為人師,汪氏的基礎也不像能學會的,回頭若嚇出病來,倒成了他的不是。 汪氏只能顫顫巍巍被扶回帳篷里休息,可看了一會兒二人縱馬馳騁的英姿,到底心猶未足,讓王進保給她牽頭溫順些的畜生來——這回成功地把腳踝給扭傷了。 郁宛覺得她可能有點小腦發育不全,有些人天生運動神經失調,不是勤奮能彌補的,她看汪氏還是別逞強的好。 汪氏則哭得梨花帶雨,本以為皇帝會跟來帳篷里安慰,怎料卻只是簡單地問了兩句,依舊跟豫妃那個狐貍精私奔了。 郁宛實在冤枉,真正吸引皇帝的可不是她,而是那一望無垠的草原——誰叫乾隆天生是個享樂主義者?汪氏指望他來噓寒問暖體貼入微,實在是打錯了注意。 郁宛也沒有照顧汪氏的義務,只有意放慢腳程,好讓阿木爾不至于跟丟。 可她對皇帝仍有點慍怒,“阿木爾還這么小,您怎能放心讓她自己騎馬?” 盡管韁繩的另一頭就握在皇帝手里,可郁宛瞧著還是提心吊膽,這也太冒險了。 乾隆笑道:“可咱們的女兒騎得不是很好嗎?可見多有天分?!?/br> 阿木爾也穿著墨綠色的勁裝,小小的身影有種英姿颯爽之態,而她屁股底下那頭比她大不了多少的馬兒郁宛瞧著十分眼熟——很像是她曾經教永璂練習的那匹,但應該不是,都過去六七年了,可能那頭棗紅馬長大又生了孩子,一代又一代為皇家奉獻。 郁宛忍不住提醒她慢些,人不累馬該先累了,這小可憐怕是才斷奶呢。 乾隆哈哈大笑,“那就讓李玉再牽一頭來,值得什么?!?/br> 郁宛瞪著他,駿馬這種生物可不一般,在她的認知里是通靈性的,劉備的的盧,項羽的烏騅,關鍵時刻都能救主人性命,要是用得不順心就換,還能培養出感情來么? 乾隆謔道:“數你歪理多?!?/br> 兩人這么打岔的工夫,阿木爾胯/下的馬蹄子不甚絆倒,一人一騎都向前栽去,還好眼前就是個草垛子,撲在柔軟的干草上,并沒如何傷損,只阿木爾腿腳處給刮出了兩道血痕。 她也不哭,還忙著去檢查小馬駒的傷勢,看她撫摸著馬頭不住安慰,那小馬駒也咻咻吐著鼻息,像是在給予回應。 郁宛扭頭對皇帝道:“瞧瞧,養出感情了吧?” 乾?。骸媸莻€好額娘,一點都不關心孩子的傷呢。 乾隆卻是個女兒奴,趕緊讓李玉去傳御醫來,他自己則親自背著女兒回帳篷里,怕打來的水不干凈,直接拿他帶來泡茶用的玉泉山水清洗傷口。 郁宛:……是得快些,要不然傷口都愈合了呢。 她也不去打擊乾隆這個老父親的心理,有點人情味是好事——男人要是連孩子都不疼,就更別指望會疼老婆。 汪氏眼看著對面帳篷里忙忙碌碌,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拄著拐一瘸一拐地過來查看,才知不過是十公主擦破了點皮,氣得臉上差點都掌不住了。 為了小屁孩這樣勞師動眾,她可是結結實實從馬背上摔下,卻沒半個人關心! 郁宛看見她臉上氣憤,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原來真有人會跟晚輩爭風吃醋。 看來還珠格格里皇后會妒忌紫薇小燕子也不算無厘頭了。 更叫汪氏不平的還在后頭,一整晚乾隆都留在郁宛跟十公主帳篷里,再之后更是寸步不離地將母女二人帶上,生怕再出意外——正經有個殘廢坐在這里呢,他又漠不關心。 九月中旬御駕回鑾,汪氏一腔熱血已澆得冰涼,她腳踝上的傷早已好得差不多,皇帝卻再不提教她騎馬的話,讓她疑心前幾個月的恩愛都是泡影,如今才撕下了溫良的表象。 可回去之后她的咸福宮也沒斷了賞賜,拖回來的那些獵物皮貨,皇帝也挑了些上好的給她送來,雖然不及豫妃得到的那些,放眼宮中也算很不錯的了。 汪氏不免百思不得其解,若說皇帝寵她罷,私底下卻是淡淡的,可若不寵,又何必做這些表面文章?她出身既不高貴,又非來自蒙古部族,沒什么值得拉攏的。 十月十三頒金節,宮中一如既往熱鬧,而乾隆照例在乾清宮舉辦家宴,邀請王公宗室與親近的大臣參加。 郁宛因為母家遠隔千里,這種場合自然沒有親族入席,而皇后與貴妃兩支現下也沒有顯赫的大臣在朝為官,反而是惇貴人頗出風頭,皇帝特意命將汪都統的位置往前挪了一列,可見倚重。 眾嬪妃神色各異,常言道愛屋及烏,四格近來并未立功,可見是看在獻女的情面上皇帝才對其格外恩賞,這個汪氏當真不一般! 汪氏本人也覺得很詫異,喜訊固然令她險些沖昏頭腦,可隨即一個猜測卻漸漸浮現出來,皇帝莫非是在借她打壓皇后么? 畢竟皇后明面上并無錯漏,而要刺激翊坤宮那位,莫過于有著酷似先皇后容顏的她。 汪氏隱約洞悉和敬公主送她進宮的用意,心頭撲通狂跳不止,看了看八風不動的那拉氏,大著膽子起身,對皇帝遙遙舉杯,并恭敬地說了一番吉祥話。 皇帝果然笑著飲盡。 汪氏放下心來,是了,這便是她安身立命的所在,她根本不用學貴妃教的那些勞什子,她只要安安穩穩站在這里,萬歲爺就注定不會錯過她。 郁宛不明白汪氏眼角眉梢為何忽然流露出得意,就因為皇帝把她爹換了個位置,這么快就飄了? 她也起身給皇帝敬酒,乾隆抿了口卻皺眉道:“這酒澀口,去換桂花釀來,你也別喝了?!?/br> 汪氏本來還在高興,聞聽此言臉卻黑了下來:皇帝根本不在意她說什么話,故而只是囫圇吞下,連酒味都沒來得及品嘗;輪到豫妃卻是細細品咂。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了。 第174章 南巡 郁宛不理會汪氏作何感想, 人吶,最怕自個兒瞎琢磨,沒病都得琢磨出病來。 她若是汪氏, 絕不會去比較皇帝心里誰分量更重——皇帝寵別人,會耽誤寵她么?骨子里就是多情之人, 指望獨霸帝寵, 還不如安生過好自己的日子,橫豎宮里的資源也沒那么緊張, 不存在利益沖突, 想多了倒是給自己添堵。 可對汪氏這么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而言, 皇帝過分的抬愛顯然讓她虛榮心極度膨脹,都快忘了自己姓甚名誰, 以致于稍微一點落差都承受不住。 郁宛就看她鐵青著臉,埋頭喝著悶酒, 不一會兒就醉過去?;实垡矝]注意到她纏綿如絲的目光, 兀自讓侍奴將她扶回去休息,真真是眉眼拋給瞎子看了。 等酒宴結束,郁宛亦讓底下人多盯著咸福宮那邊,怕汪氏妒忌生恨做出些不可理喻的事情來,她還想平平安安過個好年呢。 幸而汪氏頗有自知之明,自個兒連個主位都沒掙上,犯不著與妃位抗衡,如此, 勉強也算得相安無事。 郁宛松了口氣, 她還真擔心汪氏是個頭鐵的, 倒不是怕斗不過汪氏, 可能吃好喝好混日子, 誰愿意絞盡腦汁玩宮斗啊。 乾隆二十九年的除夕在一片爆竹聲中悄然度過,轉眼進了乾隆三十年,元宵剛過,皇帝就拋下一枚重磅炸彈,他要再啟南巡之旅。 此話一出,闔宮都十分意外,實在乾隆以前南下也沒這般頻繁,最少得隔個五六年的,可距離上次南巡還不到三年呢。 只能說萬歲爺真是老當益壯,精神矍鑠。 當然,用的理由依然是奉養皇太后,可鈕祜祿老太太自個也是樂意的,她已經七十三高齡,誰知道有幾年好活,不趁走得動的時候逛遍大江南北,難道等奄奄一息再被人抬來抬去么? 對此,郁宛只想表示,您老人家實在太過謙了,起碼還能再享十年的福呢。 江南的熱鬧是人人都向往的,阿木爾也不例外,上次她去時還是個懵懵懂懂的嬰孩,不是在這個懷里就是在那個懷里,壓根就沒注意外邊的世界,這回說什么都得大飽眼福,遂纏著郁宛問東問西,恨不得把各地的名勝古跡一股腦都給記下來——跟她阿瑪一樣貪得無厭。 郁宛心頭卻怔忪難明,有種迫切的不祥預感,萬歲爺在短短三年里兩次南巡,耗費人力物力不在少數,可想而知下一次不會太容易,那么,皇后莫非便是在這次南巡途中剪發? 她看帝后間的關系也到了刻不容緩的程度,這一向雖然沒大吵過,可皇帝半年都沒去翊坤宮了,只間或將永璂叫來養心殿問問功課。那拉氏表面看著好像沒事人般,可誰知道心底怎么想?壓力到了一定程度,總得爆發出來。平常人或許還能床頭吵架床尾和,可對皇帝而言,這樣的忤逆有一次就夠了,他是斷斷不會容忍的。 郁宛就委婉地建議那拉氏不若推掉這次旅途——南巡定例只帶六位嬪妃,宮里總得有人照應。 那拉氏笑道:“你怕皇上與本宮再起爭執么?放心,都過去了?!?/br> 隔閡深到一定程度,便只剩下形同陌路。她已不為乾隆的冷淡疏離而傷心——她承認,汪氏的驟然獲寵確實刺激了她,實在是她一眼就看透汪氏的為人,皇帝盛寵這么一個徒有容貌卻粗俗淺薄的女子,非但是她的侮辱,更是對先皇后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