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美人[無限] 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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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鐘瞪大眼睛,他還在適應,幾秒后才說:“不多叫起來幾個人?” 閑乘月:“人太多不好?!?/br> 他也只是試一試這樣能不能把人叫起來。 即便陳蘭跟他說過,但比起一個剛認識的人,閑乘月更相信自己。 瘋人院每晚都有人巡邏,一般是隔兩個小時后護工來走一趟,不過護工經常偷懶,一晚上可能只來一次——這是安德烈告訴閑乘月的。 安德烈來得早,瘋人院的一切他都很清楚。 楚鐘手抓著床頭的鐵欄桿坐起來,他今年二十五,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他身高不到一米八,但也不算矮了,站直了應該有一米七六到一米七八。 楚鐘還沒有習慣自己的身體,閑乘月則是去了一趟宿硯和陳蘭所在的病房,瘋人院的病房原本是分男女的,但這個瘋人院并不分。 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 病房都在一條直線上,方方正正的大房間里擺著十幾張床,一個房間可以睡十二個人,因為還有真正的“病人”,所以總共有四個病房,有兩個還沒住滿。 陳蘭和宿硯今晚都沒被帶走,宿硯應該是拖了下午被電擊的福。 閑乘月走到病房內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陳蘭站在窗口伸懶腰,她不知道是從哪兒弄來了利器,也能讓自己動起來。 這次任務不像以前,身上的利器都能帶進來,他們剛來就被換了一身病服,身上除了裝飾品外什么多余的東西都沒有,金子質軟,根本沒法打磨尖銳以后充當武器。 陳蘭動作自然,消瘦的身體看起來格外輕盈,她微笑著轉頭,逆著月光沖閑乘月笑:“怎么這么晚才過來?” 閑乘月:“遇到了點事?!?/br> 陳蘭:“把宿硯和周雄鄭怡叫起來就行了,合作過有默契,人太多不好,腳步聲一大誰也跑不了?!?/br> 這句話陳蘭不是說給閑乘月的,而是說給還“睡”著的任務者們聽。 閑乘月點點頭,和陳蘭一起分別把宿硯他們弄醒。 今晚護工還沒有開始巡邏,所以他們并不清楚有多少時間可以用在尋找出口上,只能每隔一個小時回來一趟。 “地下室你們不能去?!遍e乘月跟陳蘭商量,“地下室現在在做手術,我一個人下去,你們在一樓和二樓找找出口?!?/br> 陳蘭抬頭看著閑乘月的眼睛,她沒有從中看到一絲但茫然和恐懼,陳蘭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輕聲說:“那你自己小心,要是感覺有哪兒不對就直接跑?!?/br> 閑乘月微微點頭。 “閑哥不帶我?”站在閑乘月身后的宿硯忽然出聲。 閑乘月和陳蘭都沒聽見宿硯的腳步聲,被宿硯嚇了一跳,閑乘月只是身體微微僵硬,陳蘭直接抬手撫上了自己胸口,反應過來之后才輕輕翻了個白眼,輕聲細語地抱怨:“人嚇人要嚇死人的好不好?!?/br> 宿硯沒有理會陳蘭,他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黑暗中,誰也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如同跟黑暗融為一體。 第68章 逃離瘋人院 瘋人院里這個點只有走廊還亮著燈, 燈光昏暗,護工們在宿舍里睡覺,只有醫生的心腹或是被他洗了腦的護士才會和他一起去地下室。 醫生極為擅長用夢想給人洗腦, 好像他們不是在進行慘絕人寰的實驗,而是為人類的發展做出偉大的貢獻,而事件有關醫學的進步,都是需要用無數人命來填的。 開刀手術剛出現的時候,死在開刀上的病人比死于疾病的更多。 他有自己的一套道理, 并用這套道理說服了不少人。 宿硯走在閑乘月身后,兩人正要邁下樓梯前往地下室, 閑乘月覺得宿硯在生氣, 從他直接忽略了宿硯,沒準備帶宿硯一起行動的時候宿硯就在生氣了。 但他完全不明白宿硯在氣什么。 不用去面對最大的危險,這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他經過了那么多里世界, 遇到的人千奇百怪, 但就算是他遇到的最好的“好人”,也會想辦法不去直面危險, 更愿意躲在別人背后。 不讓宿硯去,他覺得是自己體貼,因為宿硯下午剛被電擊不久, 閑乘月甚至覺得自己非常體貼, 很值得自我感動一下。 可宿硯卻偏偏不感動。 奇怪。 他們站在地下室門口, 下午時候聞到的那股腥臭味和腐臭味已經沒了,估計是醫生護士下來后打開了通風設備, 就是不知道手術室有沒有被提前打掃過。 要是他們能早點下來就好了, 這樣就能知道護士們從哪里處理動物和人的殘肢。 地下室的燈亮著, 但偌大的地下室只亮了一顆小燈泡, 能讓人勉強看清眼前的路,但是想把這地下看得更仔細是不可能了。 閑乘月在路過一個柜子的時候停下腳步,然后拉開了第三層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他之前藏著的撬棍。 撬棍是非常好的武器,它是實心的,敲不彎,折不斷,又因為夠長所以好用力。 但閑乘月剛剛把撬棍拿到手里,他身后的宿硯就已經伸長了胳膊,把手攤到了閑乘月面前。 閑乘月用最輕地聲音說:“我一個人過去,你在這里等?!?/br> 從來都沒有反駁過閑乘月的宿硯這次卻沒有再聽閑乘月的話,他的聲音在此時顯得格外低沉沙啞,但他的音調依然溫和:“閑哥,我去吧?!?/br> 他甚至還說出了理由:“我不知道下次我什么時候進來,又會碰到哪些人,如果我什么都不會,那我可能就永遠沒法從里世界出去了?!?/br> 閑乘月猶豫了兩秒。 宿硯:“就算我今晚死在這兒,那也只代表我不適合在里世界里活下去,就算沒有這一次,也還有下一次?!?/br> 閑乘月不可能每次都遇到宿硯,也不能每次都“保護”宿硯。 但閑乘月憂心的并不是宿硯的生死——連宿硯本人都不愛惜他的這條命,閑乘月就更不會替他愛惜了。 閑乘月只是擔心沒有經驗的宿硯礙事,打草驚蛇而已。 讓宿硯去,閑乘月不放心。 但宿硯很堅持,閑乘月又思考了幾秒,終于把撬棍遞給了宿硯,叮囑道:“我在這兒等你,小心點兒,如果你被發現了,我不會救你?!?/br> 宿硯笑了笑,笑容很淺:“我知道?!?/br> 他已經逐漸了解閑乘月是什么樣的人,因此并不認為閑乘月是他的后盾,正相反,他想成為閑乘月的后盾,讓閑乘月一有事就能想起他,時間長了,兩人的關系必然會變得緊密。 比所謂的朋友或愛人更緊密。 閑乘月看著宿硯走向手術室,他靠在柜子上,心里不太安定。 于是他地埋著頭,發散地想現實中的事,以此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這次出去后頭等大事是拍賣會,把宿硯送來的拍品拍出去之后會有幾天的休息時間,這幾天他可以用來搬家,離醫院近一些之后去照顧mama就方便得多,也省下了一筆油費,不用每天在住處公司和醫院之間來回開車。 拍賣之前他還要聯系以前的老顧客,一個拍賣師厲不厲害,拍品能拍出多少錢,看得就是拍賣師的人脈,拍賣會場上的話術就那么多,來參加的顧客都對這些話術免疫了,尤其是那些一擲千金,每年花幾千萬上億的顧客,他們什么拍賣師都見識過,多么鼓動人心的話都聽過。 所以他們舉手之前,不需要聽拍賣師的話,只需要在心里衡量好拍下來劃不劃算。 如果不是為了等升值,只是為了收藏,那么可能還會被拍賣師打動一下。 可最大的問題還是拍賣師要怎么把這些不把錢當錢,愿意出大價錢買古董的人請來。 閑乘月通訊錄里有上千個號,任何節假日他都會群發短信——倒不是為了聯系感情,畢竟群發短信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而是為了讓顧客不要忘記他,記得還有他這么個人。 到時候他再去請人,“熟人”跟“陌生人”可不一樣。 至于幾十個大客戶,這些都是閑乘月花了大力氣去維護關系的,節假日不僅僅要發短信,還要專門問好,甚至上門送禮,對方有什么煩惱,只要是他能解決的他都會解決。 其中好幾家的保姆都是他介紹的。 客戶家的孩子要去什么培訓班,或者是想出國留學,都是他去找機構。 并且他絕對不會提錢。 甚至客戶跟他抱怨公司或家庭中的事,他都能溫聲細語的去開解對方,哪怕一開解就是半個多一個小時也無所謂。 這樣一來,兩邊也就處出了點感情,至少在他請人參加拍賣會的時候,對方不會覺得他是騙子,也不會覺得拍品價格虛高,到時候人來了拍賣會,東西想拍出去就更簡單了。 所以他才是公司里的“臺柱子”,連老板對他都從來是體貼入微,好聲好氣。 巴結人是門學問,怎么巴結的不動聲色,巴結的不像狗腿子而像好朋友,這都是需要學的,學費就是無數冷眼和社會的毒打。 閑乘月想了很多,想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該繼續想什么,就只能抬起頭看著宿硯離開的方向。 手術室的門緊閉著,鐵門一關,站在門外的宿硯聽不太請里面的聲音,除非有人站在門口說話,才能勉強清楚的聽清幾句。 但他并不慌張,而是靠在墻邊,平心靜氣地等待著里面傳出聲響。 每隔幾分鐘,里面就會傳來一點響動,不大,甚至讓人猜測不出里面發生了什么。 宿硯手里握著那根撬棍。 估計是“病人”醒了,病房里傳來聲嘶力竭哭喊聲。 “救命??!”里面的大聲呼救,“別碰我!別過來!救命?。?!救救我?。?!” 宿硯握緊了撬棍,里面的人聲漸漸變小,似乎病人已經無力再掙扎。 電流聲斷斷續續地傳出來,還有電鋸被打開的聲音。 那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 門口傳來了聲音,估計是醫生在做手術,不需要上手術臺的護士靠在門上閑聊。 “不知道這幾個能堅持多久,昨天做手術的那幾個我去看了,除了耳朵和手指被切掉的,那幾個截肢的看樣子都不行了?!?/br> “其實我覺得這個手術很難成功,我上次去上課的時候聽老師說人和動物器官是一定會起排斥反應的,如果起排斥反應的時候不及時拆除,人可能就會死?!?/br> “以前還有人把猴子的生殖器移植到老人身上呢,說這樣就能讓老人變得跟年輕人一樣,后來好像都死了?!?/br> “小聲點,別讓醫生聽見?!?/br> “醫生脾氣好,聽見了應該也不會怎么樣?!?/br> “那是你覺得?!?/br> “不過總不能把病人都挑完吧?” “肯定不會,上一批進來的病人到現在不也有不少人好好的嗎?” “等這一批年輕力壯的男人挑完之后,醫生就會再向社會接收病人了?!?/br> “可惜醫生不愿意接收流浪漢,不然比現在方便多了?!?/br> “現在死了人,為了以防萬一,還要做假病歷,就怕病人的家屬來問?!?/br> 護士們不知道隔門有耳,她們略帶憂慮地討論著醫生。 --